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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险救场
一众凌波国乐师们都倒在了地上，有几个还发出了熟睡的鼾声。怎么叫也叫不醒。
当时唐白鹿吓了一跳，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叫出来。
幸运的是，殿门外的这一幕并没有被殿过多的人察觉。美人们连带董大娘都已经尽数走进殿内了。
片刻的惊慌失措以后，唐白鹿瞬间冷静下来，她差旁边值守的太监去太医院喊人。
她回头，看到殿上的皇上还在讲话，还好，唐白鹿稍微缓了口气，他讲不完节目是不会开始的。
还没来得及考虑要怎么救场，一个电光火石的念头突然闪过她脑海，皇上刚才转述温皇后的意思说只要韩墨的节目顺利完成就能得到崖城十六州，可事情偏就出在韩墨的节目要开始之前……
一定是有人想让韩墨的节目不能顺利完成！这样他就得不到唾手可得的封地。后面就会有人来说，太子无能、太子不孝，在纪念母后的飘飖欢宴上连个节目都没能好好准备……
对于宫中这些总是在躲在暗处给别人使坏下绊子暗生事端的人，唐白鹿向来是不齿的。原剧本里的太子妃，要是没有奸佞之人的挑唆，说不定也不会失去太子的信任，不会家破人亡，也不会落得那么悲惨的下场。
行吧，唐白鹿把身上红色衮服的袖子往上捋了捋，本姑娘今天就要亲手打破你们的阴谋！不就是伴个奏吗？
此刻的殿内，暗潮汹涌。
“将崖城十六州赐给太子”像一颗陨石坠入深潭，一时间整片水域都动荡不安。
几乎所有对韩墨不爽的皇子妃嫔内心都波涛汹涌。
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二皇子黑着脸率先起身：“父皇，儿臣以为这么简单便将崖城赏赐给太子殿下极为不妥。据我所知，太子殿下准备的节目并没有他本人的参与，世人都知道飘飖欢宴是温皇后的生忌庆典，太子殿下却如此敷衍……”
此时唐白鹿已经走进了殿里，她的位置距离韩墨比较远，看不太清他脸上的神色。
宜安公主也起身了：“二皇兄，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不上场怎么就能代表对节目不用心呢？常言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我们在台上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这后台表演者的努力以及节目策划者的用心难道都得拿到台面上摆出来你才能看到吗？”
宜安公主气的满脸通红，祁王忙不迭地扶着她，满脸担心。
二皇子冷哼一声，反正也开撕了，那也就别怕撕破脸了：“五皇妹，你还真是维护你弟弟啊，你也是真傻，温皇后只想着给你弟弟送上崖城十六州，怎么都没你的份儿呢？温皇后也太偏心了！”
听他这么说，宜安公主浑身发抖站立都有点不稳了：“你休要这样说母后！”
“放肆！温皇后也是你可以评议的！”皇上听到二皇子说温皇后的不是当即震怒，“给我拖出去狠狠地打！”
一时间，殿上混乱起来，眼看这飘飖欢宴就要成为一场闹剧。好几位角落里的妃嫔，脸上都泛起了即将有瓜吃的喜悦。
“父皇，皇姐，还有二皇兄，你们都先不要生气。”处在风暴眼的韩墨从容起身，“咱们等看完我准备的节目再做计较吧！”
言罢他朝殿门边候着的撷梅殿众人挥了挥手。
盛装打扮的美人们鱼贯入场。美人们虽然是在面选的时候连锅端到撷梅殿的，可前期也都是经过两层遴选才有资格进宫面选的，任何一个单拿出来都可以说得上好看。何况她们还都是聘聘婷婷的妙龄少女，每一个都像一朵娇艳的花儿，而且这花儿还不止一朵，足足有一大捧。
殿上的人无论男女见这些美人迎面走来，都产生了一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
太子妃唐白鹿的出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惊讶。
一身红色衮服，娇俏可人的唐白鹿一出现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如一轮明月从天空中升起，之前几十位美人像月亮周围的星星一样光芒瞬间变得黯淡下来。
那几位准备吃瓜的嫔妃面面相觑，根据她们的了解，之前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唐白鹿要参演撷梅殿的节目呀？
唐白鹿拖着红色衮服的长长裙摆，优雅地走到竖琴边坐下。
“这支舞的曲子原本是两种乐器合奏，无奈琴师临时有事，所以就由我来用这月牙琴来伴奏，技艺不精，献丑了。”唐白鹿在台上不卑不亢地说道。
她的手指还未触到琴弦，就听见场上又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韩墨踩着这些纷乱芜杂的声音走上台来：“我来与太子妃合奏。”
你？唐白鹿看着径直走向大提琴的韩墨。
别开玩笑了？你连这琴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吧？
殿上众人：太子上场了！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韩墨淡然坐到大提琴跟前，伸手翻看乐谱，那岿然不动的神色稳如老狗。
半晌，他抬头看向唐白鹿，朝她微微颔首。
唐白鹿知道，他这是准备好了。
虽然不知道他想要搞什么，唐白鹿示意过董大娘以后，还是硬着头皮开始弹奏竖琴了。她尽量用力，想让竖琴的琴音能盖过韩墨在大提琴上拉出的噪音。
还好，曲子的一开始，是一段竖琴独奏。
唐白鹿从小学了两种乐器，一种是钢琴，另一种就是竖琴。上大学以后，她还曾经担任学校乐队里的竖琴独奏，虽然很久不练，好在曲谱不难，又是她自己曾经演奏过的，只要集中注意力，不要出错，应该就能顺利完成。
大提琴的声音是在谱子的第四小节加入进来的，一开始是缓缓的，后面便与竖琴的声音逐渐交融在一起，一个音色清亮明媚，一个音色低沉醇厚。
她的前男友辛瀚墨大提琴演奏的不错，目前这首曲子，他们两个还曾经合奏过。
可是这韩墨又不是辛瀚墨，只是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而已……唐白鹿心中暗暗叹息。
韩墨大提琴的琴音加入的一瞬间，唐白鹿的身子抖了一下。
他拉出的琴音收放自如，绝不是没有任何基础的人像拉大锯一样在乱拉。
他……怎么可能？
唐白鹿稍微分心，就差点弹错一个音。瞬间回过神来的她不敢在多想，专心致志地继续演奏。
美人们的舞跳的也不错，唐白鹿设计的交替出场分组表演方式很是新颖，让人一点审美疲劳都没有。
整个飘飖宫都嗨起来了。
唐白鹿与韩墨两人的合奏也很是默契，竖琴与大提琴的声音交织，时而欢愉时而缱绻……
唐白鹿甚至有那么一刻产生了错觉，感觉自己好像就是在和前男友合奏一样。
演奏完最后一段合奏，拨下最后一个音，唐白鹿一直提着的一口气才松下来。
皇上带头鼓掌叫好，现场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唐白鹿转头与韩墨相视一笑。
这一关终于是过去了。
皇上醉了，可是还记得要把崖城十六州给韩墨做封地的事，硬撑着宣布完这件事，他有些站立不稳了。
韩墨想要亲自送他回清风殿，皇上却不答应：“我还要在这里陪着温皇后……”
大殿里，筵席还在继续。
唐白鹿突然觉得好饿，她早饭本就没吃，刚才又上台弹琴耗费了大量的能量，是时候补一补了。不过她却不敢动面前的食物，想着刚才凌鲛他们不明原因的晕倒，她很怕面前的食物里也被人下了毒。
韩墨差人送走皇太后，安顿好皇上，便回到了唐白鹿身边。
“太子妃怎么不吃呀？早膳也没有用，你不饿吗？”韩墨把一块蜜汁牛肉放到唐白鹿面前的碟子里。
唐白鹿按住他的手，低声道：“刚才凌波国的乐师都莫名晕倒，被送去太医院了。”
韩墨微微颔首：“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嫌犯应该还在飘飖宫。”
唐白鹿心说着你这消息还真灵通啊，抬头的时候突然瞥见斜对面的十三皇子，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眼睛扫过站在十三皇子身后的几位宫人，唐白鹿突然反应过来了，她一把抓住韩墨的袖子，低声道：“十三皇子身后怎么突然多了一名宫女？”打一开始，十三皇子身后一直是两位宫女一名太监来着，怎么这会儿两名宫女变成了三名？
突然想到了什么，唐白鹿猝然转头，看到龙椅旁边高台上屏风后面燃着的烛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屏风上温皇后的“魂魄”已经荡然无存，就连一直盘腿坐在屏风旁边的德妃也不见了踪影。
“温皇后已经离开了吗？”唐白鹿示意韩墨看向高台上的屏风。
韩墨神色黯然：“她几年前已经离开了，而且从未回来过。”
“那今天德妃招来的魂魄是谁？”唐白鹿疑惑道。
韩墨嘴角泛起一丝讪笑：“你不会真的以为德妃那一套吧？”
“……”唐白鹿有点想不明白，“那字条都是她的意思？可是她为何要授意皇上把崖城十六州给你做封地？”
她难道不是应该授意皇上把崖城一代送给十三皇子才比较合理？”
韩墨凑近她的耳朵：“一来可以给我树敌，二来大约是想要废掉我这个太子了，大冀朝古来太子都是不需要封地的……”
唐白鹿瞪大眼睛，心生胆寒，又一次感慨这皇宫里水也太深了吧！
宴席结束，所有人依次退场。最后，空旷的大殿里只剩下韩墨、唐白鹿以及宜安公主和祁王。
显然宜安公主他们也得知了凌鲛以及伶人们莫名晕倒的消息。
“皇姐、姐夫，你们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韩墨向宜安公主和祁王保证道。
宜安公主走后，便有一队大理寺的人来到了飘飖宫正殿。
“一定要把这里好好查一下，特别是那个地方。”韩墨指着高台上的屏风对大理寺的人道。
一切都安排好，韩墨走向还在坐在案前啃猪蹄的唐白鹿：“太子妃，我们回宫吧？”
唐白鹿刚要起身，突然感觉身体里有一股暖流奔涌而出。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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