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轻歌我就曼舞

　　石岗村有家养猪专业户，共养了一百多头猪，一夜间死了三头。还有十多头猪，也不吃食，出现喘气困难、咳嗽发烧症状。
　　“夏书记，这些猪都是我们的命根子啊！本钱全是从银行借的，这猪要是全死了，我怎么去还债啊！”养猪人老李一见到夏初阳就痛哭流涕。
　　“别急，我从县城给你请来了兽医！”夏初阳。
　　老李指着站在夏初阳身边的那个男人道：“他是兽医？”
　　夏初阳道：“还是你本家呢，全县有名的兽医李医生！”
　　老李忙上前一步，拉着李医生的手说：“请你快帮我去看看吧！我都快急疯了！”
　　李医生道：“别急！先去看看再说！”然后，又把站在他旁边的另一名男子介绍给大家说：“这是上面派下来的兽药研究专家代医生。”代医生朝大家点了点头。
　　养猪场就在离老李家不到一百米的山麓，前面有条小溪，跨过一座小桥就到了。老李的老婆和两个儿子以及村支书龙奂生、村长周在桦、支委孟远程、村委陈明辉，已经等在那里。看到这边人很多，那些村民有的也赶过来了。一边想看热闹，一边想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想知道他们会如何去做。但是，老李不许别人进入他的养猪场里面，平日里也不允许，他认为人多了细菌也多。当然，他最怕的一点就是别人“弄手法”或投毒。人心，老李说，人心才是最可怕的。还说，整个村里，他就相信夏初阳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是外面来的，一心只为大家着想，想着为大家好，让大家摆脱贫困，没有私心。至于那几个村干部，一个个都利欲熏心，表面上看都在干事情，其实都是在为自己谋私利。什么为人民服务，他们把自己当成人民了，自然得为自己服务。其实，这次他根本就不打算叫来龙奂生他们几个过来，是他老婆嚷嚷着叫来的。所以，从他老婆身边走过时，他白了老婆一眼，并粗暴地对她道：“我们几个进去，其他人就不要进去了！你，也不要进去！”
　　他老婆只好红着双眼，站在猪圈门上。大家见他老婆都被挡在了门外，于是，也都不好意思进去了。自然也有人道：“那里面臭死了，谁想去！”“还有病毒，怕要传染人哩！”“他是怕我们弄手法，养家畜的人最忌讳这个”“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迷信，真以为诅咒两下，猪就死了？”
　　大家人多嘴杂。老李老婆扫了一眼大家，气愤道：“今天是我家倒霉，明天说不定轮到哪家呢，你们留点口德吧！隔壁村杨老板的厂子说倒闭就倒闭了，你们家大业大，比杨老板还大么？你们就等着吧，有报应要来的！”
　　龙奂生也对大家道：“你们啊，讨骂！”
　　还有人说出难听的话来，老李老婆又道：“你们哪个再说，我就把那几头死猪剁烂了，扔到各位家的鸡栏猪栏里去，看它们不染得上染不上！”忽然想到什么，又大声道：“今天我家的猪变成这样，很可能就是因为某些人用心不良，从外面买了发瘟的猪肉，投到我家猪栏或蓄水池了。这是犯法，这是犯法，抓到了是要坐牢的！我要报警，让公安局来查，把那个歹毒的人抓到牢里去！”
　　她越说越激动，越来越觉得自己说得有眉有眼了，证据充足了。嗓音更大了。
　　村支书龙奂生道：“李家大婶，你家猪出了问题，大家都知道你很难过，可是，就算如此，你也不能乱说话。要知道，乱说话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老李老婆见龙奂生说话了，联想到他以前的作为，于是愈发生气，道:“我是不会说话，我就算会说，也只说人话，不像有些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菩萨说瞎话。”
　　龙奂生道：“你说谁呢？”“你这么有水平，觉得说谁就是说谁！”老李老婆道。
　　那些围观的人本来对老李老婆有很大的怨言，此时见她如此说龙奂生，竟然有股说不出的快感，不禁对她的怨气少了几分。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前任支书张昶卷走了钱，这任支书打着那样的主意却没钱可卷！”
　　“他也是个无作为的干部！当初参加竞选时，说了那么多好听的话，结果一件事都没弄成！”
　　“他后面那几个也是二百五，明知道他与夏书记作对，却从来不敢说一声，这个村多亏了夏书记，如果不是夏书记，我们能有现在的收入？光追回那笔钱，平均每户增了多少钱，这不用说了吧？”
　　周在桦、孟远程、陈明辉三人听了，没说话。没人打算替龙奂生出头反驳，都知道这时谁出头，谁就会兜来一堆污物。
　　“你们、你们可不许乱说话！”龙奂生说。
　　“我们说的都是大实话！”老乡们说。此时，猪圈外面的人更多了，大家闻讯，有空的就都凑过来看看热闹。
　　夏初阳与老李、代医生从猪圈走出来，见外面吵吵闹闹，就说：“散了吧！大家各忙各的去吧！”说完也没有再去理会他们，还和代医生说着话。
　　已是早饭时刻，夏初阳对代医生道：“去村部吃个早饭再说吧！”
　　他知道，龙奂珠每天都会准备早饭的。
　　“还是先到镇上走一遭吧！我要去师妹那里拿点药，要快点给每头猪进行注射。光在猪食里掺药，效果怕不很理想。”代医生说。
　　夏初阳用摩托载着代医生来到镇人民医院后，才知道代医生所说的师妹竟然是杨莫羽。提到杨莫羽的名字，他心里竟涌起一股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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