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爱人]Black Rosevil Ⅲ

　　在外的流浪即将结束，归家本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归飞却不是特别快乐。不知怎么的就想到王丽功和王丽腾。
　　“那王家的事呢？你——”

　　“王丽成已经死了很久了。”
　　黑龙语气平淡，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在你身边的这个人不是王丽腾，是龙王社的黑龙。黑龙要回到属于他的地方，那个地方不是王家。最近有个词语叫做原生家庭。人们常说要和原生家庭和解。但对我来说，‘和解’是针对常年在家中感受不到爱和幸福因而性格、人生观上出现偏差的人而言的。我都没有在那个家庭真正生活过，他们之于我，不过是一群外人。”

　　归飞安静听着。
　　黑龙忽然回过头：“有件事我一直很想问你。王丽功，你希望他怎么死？”

　　微怔，归飞摇头说算了。
　　“我不是圣母。我要是圣母也不会想着回来报仇。只是因为那个人身上，有你妈妈一半的血。你母亲除了你、留在这个世界的印记就剩他了。只是因为这个。
　　“你很爱你妈妈，对吧？不要因为我让自己后悔。我最严重的伤是小猫弄出来的，偏偏我还记不得我曾经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说不定小猫还下手轻了。再说，王丽功吸】毒、绑架，强【奸未遂，光这三项都够他受的。”

　　黑龙没有说话，只是揽着她的手加重了力度。

　　归飞继续说道：“我认为这一次不管王丽腾再厉害，王家人脉再广，你弟弟这牢都坐定了。法律自然会收拾王丽功。”
　　黑龙笑问缘由。

　　“因为小猫。小猫折腾这样一个烂摊子，事情自然会传开，不定穿得多难听。虽说王丽腾想要将危害降到最低，但很多事情不是他想阻止就不会发生的。何况——王丽功在王家又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说到后面，归飞的声音越来越小。

　　黑龙也渐渐沉默了。

　　“其实，你弟弟，不，王丽功，他生活得很辛苦吧。”
　　黑龙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许久，轻声回应道：“你很善良。”

　　归飞不觉得自己善良。
　　她很想知道自己被王丽功绑架走之后黑龙遇见了什么。一开始就想问这个问题，偏偏牵涉太多，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抱歉啊，小归飞，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黑龙主动说起了这件事。

　　黑龙那天夜里没有出现其实是因为他和火龙、还有水龙一道在白姐的酒楼吃饭。为了这顿饭他们带上了不少家伙，还穿了防弹衣，包了酒楼，除了见多识广、、还颇喜欢凑热闹的白姐，店里的所有雇员都离开了。
　　黑龙才从香港叫来了火龙也是因为他希望借用火龙转移小猫的注意力。但谁也没有想到，小猫真正紧追不放的，是归飞。
　　“这一点我判断错误，但亏得判断错误。”黑龙说完，轻轻抚摸着归飞的背。

　　“黑龙，你们要做什么？”

　　黑龙说：“我要确定一件事，确定之后到底是合作还是对抗。”
　　就在那天下午，黑龙他们遭遇了一次极强的袭击。动手的是之前那伙杀手的同伴。因为他判断正确，慕斯那边也准备充分，倒也没有给附近的居民造成太大的麻烦，至于门窗损失费什么的自然有专人进行赔偿。

　　归飞暗忖，那天王丽功说酒店那边有警方封锁了街道，从这点来看，黑龙应该和慕斯合作得很愉快。
　　可黑龙说，他要确定是“合作还是对抗”，这句话什么意思？

　　“秘密。将来小归飞就懂了。”黑龙摸摸她的头，问她要不要再吃一块苹果。
　　归飞没什么食欲。黑龙话只说了一半，搅得她心乱乱的。

　　“问题问完了，小归飞，乖，快睡了。水龙说你需要休息，还强调我这几天不要脑子里总是想和你做一些我们两个都喜欢的事情。对你身体不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水龙他只是作为医生习惯性叮嘱……小归飞，你这一脸怀疑的表情是什么情况？”

　　归飞才不信，她只是晕倒，哪有医生会特意给陪护人员强调那种事情啊！她又不是看妇科！
　　自然多想了一会儿。
　　然后红着脸瞪着黑龙：“你这个流氓。”

　　一声长叹，黑龙回应得有气无力。“小归飞，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们对我的人品有些小小的误解。”

　　“难道全龙王社都误解你？”= =
　　黑龙：“……”= =|||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归飞很自然追问。“那天夜里，小猫离开前说感谢我为她的丈夫提供生理服务？”
　　“嗯……难道你和火龙有一腿？”

　　“是我在问你！”归飞瞪着眼，气鼓鼓的。
　　黑龙笑了，摸着她的头说女孩子还是要和男朋友发一些脾气才是。总是毕恭毕敬，又不是总裁和助理。

　　“请黑龙少爷不要转移话题，谢谢！身为助理，我想要强调一句，我和火龙什么关系都没有！”
　　“小归飞，我也和小猫什么关系都没有啊！我发誓我也是冤枉的。她真不是我的菜，我喜欢胸大的。”

　　归飞被噎住了，这算是变相说她……拉紧衣襟，板着脸：“那、那为什么她天天找我？每次还都说我抢了她的男人！”
　　“难道是迁怒？”黑龙喃喃自语。

　　归飞一惊。或许这才是真相。小猫说她当年做伪证，可首先得发生了什么案件她才有机会做伪证吧？难道真是姐姐？
　　“不，一定是杨义生。”归飞低声说，像是在警告自己，不要把脏水泼在姐姐身上。

　　黑龙看着她，没说话。

　　“那，黑龙……李乐薇呢……”
　　店里不少女孩子都说，黑龙和李乐薇在一起，很亲密。

　　轻轻捏起归飞的下巴，黑龙俯身送上深深一吻，耳语：“那是事实。但小归飞，我希望你听我解释。”

　　那天晚上被归飞赶去了水龙家后黑龙一直睡不着，便连夜和水龙、风龙开了一个电话会议。确定之后该如何行动。黑龙基本做好决策后就打电话请教了在美国的皇龙，确定计划没有偏颇了才行动。
　　这才有了三人穿着防弹衣去白姐酒楼喝茶的事情。
　　“但行动前，我有一个小顾虑，归飞。”
　　黑龙抱着她，双手用力。
　　“你该怎么办。这里不是香港，龙王社的力量我动用不了。这件事情会波及很广，警方又必须先照顾普通百姓，警力不足，自然不可能特意派人照顾你——何况，如若他们真特意照顾你，那些人就会知道：谁是我的弱点。”

　　“所以？”
　　“我和她见面是事实。而我给了她一个她绝对不会拒绝的条件：不用假结婚，也不用奉献自己，她只需要伪装几天情侣就能从我这里获得比王家给的多五倍的好处。当然，有危险，但也有利益。李乐薇是个聪明女孩，不会拒绝。”
　　那天，在派出所里被保护着的也是李乐薇。

　　“你胡说……”归飞的声音在发抖。那些人那么聪明，才不会被这样轻易地糊弄了过去。
　　”没错。但有些时候越笨的方法越有效。因为人类是一种聪明的生物。”黑龙苦笑：“何况我名声在外。”

　　“可万一失败了……李小姐她……”
　　“我既然敢做，就准备好了后路，退一万步讲，若是真失败了，我也会给她父母一笔不菲的钱。”

　　“但人命……她父母会伤心吧？”

　　黑龙用吻堵住了她的话，甜蜜又温柔的吻持续了很久，直到她缓不过气来，他才舍得松开她。
　　“我也一样，小归飞。我也决不允许谁伤害你。至多，只是看谁更舍得花钱。
　　“生命是等价的，这是个宽泛的概念。
　　“因为在每个个体的内心深处，生命从来就不是等价物。为了自己的孩子活命，温柔的母亲会化身恶魔杀掉其他人的孩子。
　　“我也是如此，对我来说，你的安全大过一切。抱歉，在有你的地方，我做不到公平公正。这一刻，我只是一个很俗气的男人，想要保护在乎的一切。即便通过花钱这种最庸俗的手段。”

　　“我不值得……”
　　“我爱的人凭什么不值得。”

　　“我没什么好的……”
　　“我觉得好就行了。”黑龙笑着：“别问我爱上你哪点了。我也不知道。爱情一开始不过是一种感觉，在长年累月的相互依存中变成一种必须。”

　　“你……真会说。”归飞垂着头，轻轻抓住他的衬衣。“这样说，其实你已经通过这次活动消解了那个3号的所有力量。也就是我猜错了，为什么你要回香港？因为——还没有结束？”
　　黑龙笑了。“或者说，才刚开始。”

　　归飞微微一抖。
　　黑龙轻声安慰，说其实没那么恐怖，慕斯他们要帮着抓人，说是开始，但说不定很快就可以结束。
　　“你是我的女人，我会保护你的。”

　　归飞眼眶有些湿润。
　　其实李乐薇出现的时候她本以为自己会面临一场抢夺未婚夫大战什么的。
　　她也曾担心，自己会失去黑龙。
　　只是因为从小开始她拥有的就不多，失去也就显得不那么可怕，至多是哭一场，痛一场。
　　黑龙却说，她不用担心，因为他会保护她的。
　　“你不要太好了。我会很贪心的……”

　　黑龙没说什么他不在意她的贪心之内的话。
　　他只是幽幽说起往事。
　　“小归飞，我不知道我是否和你提起过。其实我以前也有个未婚妻，也就是丽兰。订婚的时候我十八岁，丽兰十七岁。
　　“不久后我遇见了一个日本女孩，叫做秋野来实。我爱她，自然想要抛弃丽兰。但丽兰走了，来实也走了。接下来又出现了另一个日本女孩，叫白鸟凌香，也就是有胆子杀我的那个。期间经历了很多，然后凌香也走了。”

　　归飞坐直身子，看着黑龙。
　　少有的，黑龙似乎有些忧郁。

　　“后来，林莉斯也走了。还有Coco，那个小模特。她们都走了。
　　“当年，这些女孩子都说爱我，她们一个比一个更爱我。抽身离开的时候，却一个比一个决绝。我很好奇，是我给买的包不好看，还是我给的零花钱不够多？我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
　　“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是我的原因，我认为那只是女孩子自己的事情，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这是最可笑的。我自己的心意与决定没能解决，却让两个女孩围着自己争风吃醋、互相伤害——是我没用。”

　　“所以？”

　　黑龙轻轻抬起归飞的脸，强迫她与自己的对视。
　　归飞在他那深邃的眼眸中看见了爱情、梦想，还有渴望。

　　黑龙轻声说道：“所以我不会让李乐薇继续出现在你面前，继续烦你。即便只是谈假结婚分割财产这类事。”
　　他又握住归飞的手。
　　“你现在是我的女孩，是我的女人；将来是我的爱人，我的情人，也是我的妻子。你只需要想着我就行了，那些无聊的情爱纠纷，我会处理，我现在同几年前相比，更明白自己需要什么，自己要做什么。所以，小归飞，你只需要爱我就行了。”

　　归飞觉得自己的耳根烫得厉害，她甚至不敢抬头看黑龙，只是结结巴巴地说：“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又是爱人、又是情人、又是妻子……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继续逞口舌之利，似乎这样就可以减缓羞怯。

　　黑龙轻轻摸着她的面颊。
　　“因为我的女孩是你，我的女人是你，我的妻子是你，我的爱人是你，我的情人也是你。我们之前不会再有别的人存在。”

　　归飞终于抬头，握着他温暖的手，在他充满情爱的眼眸中沉沦。

　　“我会给你我所有的爱，龙玉预示我会成为霸王。我其实很喜欢爱人这个词语，感觉是唯一所爱之人的意思。所以——我是你的霸王爱人。”

　　我是你的霸王爱人。

　　“你……肉麻。”
　　“小归飞，你就没有别的表达‘很高兴’的方式吗？”黑龙微微一笑。“但你这种心与灵魂背道而驰，嘴上说着不要、眼神和身体却很诚实的模样还真是可爱。我很喜欢。”

　　归飞只能将头深深埋入黑龙的怀中。
　　明明羞怯得厉害，她却又体会到了一丝安全感。她在这个男人这里得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小归飞，之前的那些女孩都离开了我，我自然会想是不是我自己的问题。而现在，小猫出现了。不管她说什么，我只希望你知道——如果她是我的女人，我会在她出现在你面前之前提前搞定她。如果我没有——那就说明她和我没有关系。你只需要明白，你是我的。所以，你只需要相信我就行了。”

　　归飞听着，忍不住就落下泪了。
　　黑龙有些手忙脚乱，担忧自己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你——你明明又花心又乱来，却还总喜欢说这种肉麻的话。你——我——讨厌——”泪眼朦胧，归飞一把抱住黑龙的脖子，在他面上、唇上胡乱亲了起来。
　　“小归飞真主动啊……”回应着，黑龙调笑道。
　　“我是在报答你……”
　　“是吗？”黑龙止住她，复又深深吻下。“但我更喜欢你说，这是因为情不自禁……”

　　此情此景，怎能不宽衣解带？
　　黑龙正要有所行动，忽然记起水龙的告诫，赶紧停了手。还对归飞解释说不是他不配合，是水龙那家伙在做医生的时候性格太过于较真，一件事他说不行就不行。
　　“连我养父在就医上不听他的话都会被他絮叨，何况我？你也知道，医生、老师，一旦啰嗦起来足以将耳膜给你说穿……乖，等你身体好了……”

　　这一次，换归飞用吻堵住他的话。
　　她笨拙而深情地吻着，舌尖胆怯又热烈地挑逗着他。
　　黑龙被撩拨得不行，却还是记着水龙的话。毕竟学生不要惹老师，病人不要惹医生，何况归飞身体的确不好……
　　“乖，小归飞，我真的会挨骂的……水龙只要回归医生的身份，才不会在乎我是不是龙王社的少主，毕竟他连龙王社的老主人都敢吼，只要老主人是病人。”

　　“你……不想要我？”归飞有些惊愕。
　　黑龙摇头。

　　“你不爱我了？”
　　黑龙使劲摇头。

　　归飞笑了，在他耳边，甜蜜又温柔的撩拨。“水龙才查过房，应该不会突然出现。”
　　黑龙被撩起了火，声音低哑：“但是小归飞，你知道的——我需要不少时间……”

　　“没关系，哪个医生闲得没事一小时查一次房啊……”归飞的声音越发慵懒起来，她解开病号服的衣带。
　　“黑龙，我要你给我——物理治疗。”
　　黑龙脑中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啪”一声断了。

　　让医嘱一边儿去吧！
　　开始！

　　门开了——
　　水龙拿着病历单走了进来。“归飞，你的血液检测出来了，你似乎有些炎症呢，我觉得你最好再……”

　　黑龙：“……”
　　归飞：“……”

　　水龙：“……”

　　安静。
　　水龙笑吟吟关上门，他手中的病历单朝桌上狠狠一甩！“黑龙，难道我没有对你三番五次强调，现在她身体很虚弱，严禁同房！你就真的听不懂吗！！”

　　黑龙：“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是小归飞先开始的。我是被逼的。”= =
　　归飞缩在他身后连连点头。

　　水龙微笑，笑容完美却总让人觉得带着几分寒意：“狡辩！我还不知道你？出去。还有，病人身体彻底康复前，严禁你靠近病人！这是医生的命令！！！”

　　“砰！”
　　门被重重合上。黑龙望着病房的门牌号，一声长叹。
　　原来，背黑锅是这种感觉啊……
　　算了，帮未来老婆背黑锅什么的，没什么……反正他已经是这种形象了……

　　病房内，归飞红着脸解释，其实不是黑龙的错，真的是她——
　　水龙微笑，温柔得像是天使。“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替他挡枪。归飞你别怕，黑龙什么都好，就那个毛病这么多年都改不了。来，张嘴，我测测体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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