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拯救紐約的黑手黨

　　4.

　　一栋历史优久的宅邸在午后的阳光中沉睡，百年岁月凝结于此，无一处不是凋梁画栋玉阶彤庭。

　　彭哥列老闆泽田纲吉座在二楼有着大窗的首领办公室，西西里出了个太阳，下午时分，和沁凉微风拜访。这间是历代彭哥列首领正式接待外宾时才会用上的房间，显示对来者的尊重。而泽田纲吉自己常用的书房，案几上早就堆满了成山的公事档案夹，还来不及消化。

　　即便是号称彭哥列史上最为全能型的首领，对着桌面上一直以来都清理不完的档案夹，泽田纲吉也无能为力──只要在文件山倒掉之前把那些东西解决就行了。他在心中安慰自己道。

　　泽田纲吉走到小吧台泡了杯咖啡，拜他的家庭教师习惯所赐，这间办公室摆了一套专业虹吸式咖啡壶用具，从磨豆到冲壶都有。他想他应该也是历任首领中最会泡咖啡的首领。

　　温热的水流进咖啡壶，香味漫延在这个空间，溷着阳光洒落，是个十分舒心的静谧时刻。

　　坐在沙发上的库洛洛鲁西鲁手上捧着诗集，眼光穿过书本，看着彭哥列十代首领泡咖啡的模样。阳光在这个人背后形成一圈光环，他此时脱去西装外套，单穿硃红色暗底格纹马甲背心，领口敞开，白色衬衫袖子捲到手轴。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他，眼前这个身上散发柔和氛围的男人是裡世界王者，身肩此世之恶，他一定会不留情的嘲笑对方。越认识泽田纲吉，理解这个傢伙的性格，就越能明白，这个人的矛盾性格──看上去好脾气，骨子裡全然的坚持；想法单纯接近天真，却机关算近毫无破绽；明明该是那个恶人吧，又做着救世的事情。

　　库洛洛常常问着：弥赛亚你救世的计画下一步是什麽？连我一起拯救吧。

　　他只是摇摇头视线朝向远方。轻声回答他，我的力量乃至于本身彭哥列存在，只是守护我身边重要的人而已。也就是救世什麽的，从来也没想过，我也不是那麽了不起的人。

　　你要保护的人这麽多，你能保护的完？手伸太长，小心自己也栽下去深渊之中，可不会有白马王子救你。

　　所以啊库洛洛，我会打造出，最强的彭哥列。

　　「你的意式特浓。」

　　泽田纲吉端着咖啡走来过来，放在沙发旁的小茶几上，上面有两块饼乾。他自己则是泡了抹茶粉。

　　库洛洛阖起书本，端起咖啡杯轻泯一口，这种饮料特殊香味席捲整个口腔，他是认识泽田纲吉之后才养成品嚐咖啡习惯，以前生活疲于奔命，活在刀口上，哪裡有现在如此怡然自得？

　　有时候想想，原来自己也可以活得没有獠牙，安安静静的如同一隻兔子。原来青年的天真念头是会感染的，他似乎变得，稍微学会去珍惜另一个人。

　　「还是只喝得惯你泡的咖啡。」他淡然说道。

　　「别的我不敢说，意式特浓可是我拿手的。」泽田纲吉笑道，当年学会泡意式特浓式可是拼死学来的，如今爱喝的那人不在了，手艺仍不落下。他总是觉得，只要他还泡着义式特浓，有一天那个男人就会开了这扇门，豪不留情的喊他蠢纲，仍然泡得不够味。

　　「我没想到你会特意来找我来，有什麽事情吗？纲吉。」男人声音和动作优雅，就像是上流贵族。明明是那样背景出来，却好像19世纪的英国绅士、风流倜档。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有事相求于你，希望借着你的手解决。」泽田纲吉起身，拿了份黑皮文件夹递给库洛洛。

　　他与这个盗贼头子认识过程并不是十分愉快，但这不妨碍他对这个男人的信任。库洛洛这个人头脑优秀冷静清晰、手上有自己一套功夫，只要不危及他的利益本身，这个男人是挺好说话的。有一些彭哥列不好出手的事情，委託这个懂得低调和暗杀的盗贼级团，比起瓦利亚，更具有卓越的效益。

　　库洛洛接过这份档案，很快了扫过一眼，内容了然于心，「我明白了，只是这份资料你觉得有重要到需要我来帮你回收？」

　　「是的，神盾局握有死气之火的样本，我坚持必须要全数消灭，哪怕花再多资源。」

　　「他们手上也只有那些东西，捣鼓不出什麽花样，你太过小心翼翼了吧，纲吉。」库洛洛看着泽田纲吉。在流星街出生的他最先学会的技能就是看破人心，从细微动作和语调，他可以判断这人说话是否真实。这番话只是再做一次确认。

　　「真的是瞒不过你，库洛洛，我告诉你我的心裡的话，自从白兰被关押以来，彭哥列大量回收匣子和指环，这种只会造成灾难的力量，不应该让世人碰触，」他停顿一下，眼神明亮，「神盾局对死气之火极为好奇，我耳闻有组织在开发出催化火焰的药物，是神盾局外流的火焰样本……」

　　「你不是说过，那种药物不完全，是会短命的？」

　　泽田纲吉点头，「毕竟这种力量，能够如此盛大燃烧着，就是生命本身。」

　　百年家族更迭十位首领。除了第九代首领步入迟暮之年，历代彭哥列首领年纪很轻不是退位便就是离世，下葬时只有衣冠塚，火焰起家的他们也安息于火焰中。他这个第十代首领也不例外

　　库洛洛内心苦笑。又来了。这名青年短短一句话，就让他产生遗憾的错觉。

　　他曾经看过伪善之人、罪大恶极之人，甚至他自己也不是什麽良善份子。他是臭水沟裡诞生的臭虫，从未接受别人好意，有意识以来学会的是伪装和抢夺，才让自己得以生存，直到现在，他并不觉得拿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甚至夺走别人的性命有什麽错误的，白兰这种人他也顶多觉得，这傢伙脑袋怪了一点，只要不直接损害我，他做的事情又怎麽吗？

　　可是泽田纲吉不一样。他永远看不透这个裡世界教父想法，是吧，这个男人手染鲜血、罪恶满盈，他却眼神始终看着前方，乾淨明亮，明明世界之恶肩负于身，这个男人仍然伸出手一条条理出道路：什麽是能拯救的、什麽是必要抹去的，好像已经看透未来的发生。

　　太噁心了。

　　就像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泽田纲吉，在善恶彼端线上的你，为何能保持自我，不对世界感受到绝望？以一人之力，难道没有兵如山倒崩溃至极的时候吗？

　　为什麽你拥有绝对力量的你，还可以在乎那些如蝼蚁般的众生？他们靠你的恩慈才得以生存，只要消灭那些事物分明可以更加轻鬆不是吗？毁灭吧！消失吧！又有谁可以指摘你呢？

　　如果善与恶有一个框架，套在你身上本身就是个污辱。

　　「你不想发生那些事情我可以帮你一把，屠城我可是很有经验的，消灭神盾局那团散沙也不是难事。」外表看似礼教良好、顶多是大学刚毕业年纪的男子，嘴裡说着黑暗的话语。

　　「喂喂喂可不要说这麽恐怖的事情！彭哥列可不是什麽邪恶组织，你也只是强盗集团，不要做出超过设定的事情啊。」某邪恶帝王吐槽。

　　「要是我是你，站在权力顶端，铁定要做些改写游戏规则的事情，让一切更加有趣。」

　　「哈哈哈…你是被白兰带坏了吗？」泽田纲吉嘴角抽笑。

　　「不过是你的话，其实也不赖，我还想看着你苟延残喘可以爬到哪裡。」库洛洛下了个总结。他想用自己双眼看着，这个矛盾的男人会将世界带领到什麽地方。

　　「……那真是谢谢了。」

　　泽田纲吉忽然觉得脑袋有点痛。

　　「回收样本的事情，我接受了，至于代价嘛──」

　　库洛洛暗黑色眼眸凝视着眼前青年，泽田纲吉心领神会接话：

　　「钱的部分我已经准备好了。」

　　裡世界帝王财大气粗，一只黑色公事包放在桌上，泽田纲吉递出钥匙给库洛洛，「全部都是现金，不连号美金和欧元，对了，你说在伦敦买的房子弄好了？」

　　库洛洛推开这只皮箱，好心情说道，「这次我不要钱。」

　　泽田纲吉想了想这人喜好，皱着眉头：「该不会又想从彭哥列城堡顺走我哪些收藏品？」

　　历任彭哥列首领都是收藏家，喜欢蒐集有价值艺术品和历史文物，泽田纲吉即使有最强的家庭教师恶补之下，对这些仍然十分苦手，对比隔壁Xanxs从小继承人规格的薰陶教育，泽田纲吉能够看了一眼名画猜得出创作者是谁，不给彭哥列丢脸，已经极限了。

　　而库洛洛第一次来到彭哥列宅邸，就开始他的老本行顺手牵羊，等到管家告诉他彭哥列少了什麽画作之后，他才查觉这个朋友有意的『恶作剧』。

　　苦苦哀求一番库洛洛才还给他一部分收藏品。要不是这些东西都是历任首领留下来的，极具有意义，对泽田纲吉来说，也只是一堆死物，谁要谁喜欢谁拿去──记得给他现金。

　　「都不是，我要的不是那些。」

　　库洛洛故意卖着关子，泽田纲吉很有耐心的等待他往下说。

　　「我希望你能陪我吃顿饭看电影，就以……普通好朋友的身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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