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魔尊 欺我辱我妻

　　战地莲蕊

　　民国二十七年，滇缅公路的尘土混着硝烟味，呛得人睁不开眼。从北平一路逃难到昆明的寝禾，扔掉了燕京大学医学院的学生证，换上了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在公路旁的荒坡上搭起了一间茅草顶的临时医疗站。

　　她本是莲魂化形，亿年神躯里藏着渡世的慈悲，可入了这凡尘，便只能顶着凡人的血肉之躯，守着这一方小小的医疗站。没有像样的器械，她就用竹筒做引流管，用消毒过的瓷碗当手术盘；没有足量的麻药，她就攥着伤员的手，悄悄渡去一缕莲韵，缓解他们的剧痛；没有充足的药品，她就跟着当地老乡进山采草药，凭着莲魂对草木灵气的感知，甄别出能治枪伤、止感染的药草。

　　医疗站的门板上，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救死扶伤”四个大字，往来的运输队、游击队员、逃难百姓，都知道这荒坡上有个不要命的女医。有回，一个运输队的司机被敌机炸伤了腿，骨头都露了出来，疼得直打滚。寝禾蹲在路边，借着汽车灯的微光清创缝合，指尖的莲韵丝丝缕缕渗进伤口，竟让那狰狞的创面慢慢止住了血。司机醒来后，拉着她的手哭：“姑娘，你是菩萨下凡吧！”寝禾只是笑，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身又去照料其他伤员。

　　可安稳日子没过多久，灾难就来了。那天午后，几架敌机突然俯冲下来，炸弹像雨点似的砸向医疗站。茅草顶瞬间被掀飞，药箱被炸得粉碎，几个重伤员还困在坍塌的棚子下。寝禾想都没想，扑过去用身子护住了一个断了腿的小战士，房梁砸下来时，她的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疼得她眼前发黑，可攥着小战士的手却没松。

　　浓烟里，一个穿着运输队制服的司机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扛起她，又拽着小战士往远处的山洞跑。这人正是幽冥帝身所化，他看着寝禾后背渗血的伤口，渡去一缕帝气稳住她的气息。寝禾昏昏沉沉间，还攥着他的胳膊嘟囔：“药……还有几包草药在废墟里，前线等着用……”

　　在山洞里休养的几日，寝禾没歇过一天。她强撑着伤体，把仅剩的草药分拣出来，又教老乡们如何处理轻伤，还拜托那司机，一定要把急救药送往前线。伤刚见好，她就拖着虚弱的身子回了荒坡，在医疗站的废墟上重新搭起棚子，那盏写着“救死扶伤”的油灯，又在夜色里亮了起来。

　　后来，有人问她怕不怕，寝禾望着滇缅公路上络绎不绝的运输车队，摸了摸后背的疤痕，轻声说：“国难当头，哪有怕的余地。我是医者，更是中国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守着这条路，守着这些人。”风拂过她的发梢，那缕藏在她血脉里的莲韵，在硝烟中漾出淡淡的清辉，护着这一方战地，也护着亿万里山河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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