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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5
城市的另一端,远离市中心的喧嚣与尘世烟火,坐落着一处隐秘而奢华的所在——“饕餮阁”。
它没有张扬的招牌,只有一扇沉重的、仿佛能隔绝外界一切声音的乌木大门,隐匿在一条栽满竹子的幽深巷弄尽头。
中秋月圆之夜,这里灯火通明,却并非为了团圆。
一场极尽奢华的私密品鉴晚宴正在上演。
主办者钱百万,人如其名,是个仿佛用金钱和脂肪堆砌起来的庞然大物。
今晚,这里正举行着一场钱百万精心策划的中秋品鉴晚宴。
能被邀请至此的,非富即贵,或是手握特殊资源、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物。
他们衣着光鲜,举止优雅,低声交谈着,但眼神深处,却或多或少藏着一丝被压抑的,对禁忌和刺激的渴望。
钱百万本人,像一座移动的肉山,裹在量身定制的、绷得紧紧的中式立领上衣里。
他满面红光,并非健康的红润,而是酒精和过度放纵堆积起来的油腻光泽。
他端着一杯琥珀色的陈年威士忌,踱步到宴会厅中央一个小型舞台上,那里铺着深色的天鹅绒。
“诸位,诸位老朋友,新朋友!”
钱百万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种掌控全场的得意,“欢迎赏光,来参加钱某这个小小的中秋家宴!”
台下响起一阵矜持而捧场的掌声。
“中秋嘛,团圆,赏月,吃月饼,老一套!”
钱百万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不屑。
“咱们今天,玩点不一样的!赏月?咱们赏的是人间至味!团圆?咱们聚的是志同道合的饕餮之友!”
他刻意停顿,享受了一下台下聚焦的目光,然后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尽管通过他衣领上别着的微型麦克风,声音依旧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
“大家都知道,我钱百万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好一口鲜!为了这口极致的鲜,上天入地,也值得!”
他拍了拍手,两名穿着剪裁利落黑色制服、戴着白手套的侍者推着一辆覆盖着红色丝绒的餐车缓缓上前。
餐车上放着一个巨大的、带有透气孔的密封转运箱,箱体上没有任何标识,只贴着一张黄色的警告标签。
上面画着一个模糊的生物轮廓和“极度危险,小心处理”的字样。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张和兴奋。
“今晚的第一道菜,”
钱百万走到餐车旁,肥胖的手掌爱惜地抚摸着转运箱,如同抚摸情人的肌肤。
“来自西南边陲,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为了它,我们的人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差点把命都搭上。”
他示意侍者打开转运箱的锁扣。
随着箱盖缓缓开启,一股混合着泥土、腥膻和某种奇特草药味的冷气弥漫出来。
灯光聚焦在箱内。
里面蜷缩着一只成年的穿山甲。
它鳞甲幽暗,带着金属般的光泽,长长的尾部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黑豆般的小眼睛里充满了无助与惊恐。
它的四肢被特制的软绳束缚着,无法动弹,只有覆盖着鳞片的尾巴偶尔神经质地抽动一下。
台下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和窃窃私语。
有人面露不忍,但更多的人眼中闪烁着好奇、兴奋。
他们知道,这东西,在市面上几乎已经绝迹,是有钱也难买的珍品。
“穿山甲,大家都知道,好东西啊!”
钱百万唾沫横飞地介绍着,仿佛在展示一件稀世珍宝。
“尤其是野生的,这滋味,这功效,啧啧,那些养殖的玩意儿,跟这根本没法比!”
“滋阴补肾,通经下乳,活血散结……关键是这个鲜!”
他眯起眼睛,做出回味无穷的表情:“待会儿,由我们特聘的厨师“庖丁”,用古法秘制,保证最大程度地激发它的本味。”
“那滋味……吃过一次,终身难忘!”
他并不避讳这东西的来源和合法性。
在这里,法律的界限早已模糊,金钱和特权构筑了一个扭曲的法外之地。
宾客们心照不宣,他们要的就是这种游走在刀尖上的刺激,这种凌驾于规则之上的优越感。
钱百万示意侍者将转运箱推下去,进行处理。
他接着又展示了其他几道硬菜:
来自高原雪线的珍稀菌类,据说是踩着保护区的红线采摘的;
产自某禁渔区的罕见鱼类,号称是最后一网;
甚至还有用某种受保护鸟类羽毛点缀的汤羹……
每一道珍馐背后,都隐约可见一条条沾满血腥和罪恶的偷猎、走私链条。
钱百万轻描淡写地讲述着获取这些食材的艰辛和风险。而台下的宾客,则在一次次突破道德和法律底线的品鉴中,获得着扭曲的快感和身份的认同。
后厨,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与其说是厨房,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加工厂。
没有寻常厨房的烟火气,只有不锈钢台面、各种奇形怪状的刀具和精密电子秤的冷光。
那名被称作“庖丁”的厨师,是个瘦削阴沉的中年男人,眼神麻木。
他戴上手套,熟练地从瑟瑟发抖的穿山甲身上取样、放血,动作精准而高效,不带任何感情。
旁边还有专门的助手在处理其他珍稀动物,剥皮、去骨、分割……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动物临死前分泌的特殊气味。
一个年轻的帮厨似乎有些不忍,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这还是保护动物呢……”
“庖丁”头也不抬,冷冷道:“在这里,只有食材,没有保护动物。不想干,滚蛋。”
帮厨噤若寒蝉,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几道同样标榜珍稀、濒危的前菜过后,宴会的气氛被推向了高潮。
钱百万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他拍了拍手,会场灯光再次暗下,只留一束追光打在他身上。
“前面的,不过是开胃小菜。”
他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神秘感。
“接下来,才是今晚真正的压轴大戏!”
他环顾四周,享受着众人屏息凝神的期待。
“我们都知道,极致的美味,不仅仅是食材本身,”
他缓缓说道,像在布道。
这话语有些玄乎,却精准地搔到了在场某些人内心最隐秘的痒处。
“我们追寻过山野的灵韵,深海的奥秘,”
钱百万继续道,语气越来越狂热。
“但人类自身,这具承载着智慧、才华与灵魂的躯体。”
“才是宇宙间最复杂、最极致的食材宝库!”
此言一出,台下静得可怕,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一些人眼中闪过惊疑,但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混合着恐惧与极度兴奋的光芒。
追光移动,照亮了另一辆被推上来的餐车。
这次盖着的是黑色天鹅绒。
钱百万深吸一口气,如同展示绝世珍宝,猛地掀开绒布!
下面是一个特制的透明容器,由水晶般清澈的材质打造,内部萦绕着冰冷的白气。
而在那寒气中央,静静悬浮着的,是一个……
人类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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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三章赔罪!!!明天至少两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