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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郎
林和韵脚下一麻,心道倒霉,这要是结结实实摔下去,是要破相的。
眼见着徐兴文开门就要冲过来抱她,林和韵两眼一黑,心道,还是结结实实摔下去吧。
就在她闭眼一头要扎进徐兴文怀里时,腰间被一只手大力揽住,整个人生生止住了往前的趋势,被迫后仰,撞进坚实的胸膛,后脑也磕到什么硬物上,震得她脑袋发麻。
这个怀抱的香气她过于熟悉,林和韵竟有几分劫后余生,连连抚着胸口顺气。
还好还好,是个体面的姿势。
徐兴文伸出去捞人的手一顿,慢悠悠收回,静静看着两人。
林和韵这才察觉到他那欲言又止的眼神,连连摆手,“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谁接不是接?”
她有意远离徐兴文,还好这徐公子也没给她难堪。
徐兴文顿了顿,指了指后面。
林和韵不解,转身往后看去,噗嗤笑出了声:“我就说什么撞的我脑袋疼,周子奕,你的牙......”
她一脑袋下去,将周子奕下-唇撞得鲜血直流,看样子是磕在牙上磕破了皮,连带着染红了两颗牙齿,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那鲜血无端给他添了几分媚气,忽略掉那两颗染血的门牙,更显得周子奕唇红齿白,肤白貌美。
真真是个柔弱可欺的小夫郎。
周子奕眼神不明盯着她从头到脚看,胸口微微起伏喘着气,似在确认没有伤着她,看她笑出声,眼底的墨色更浓了。
刚要张口说点什么,林和韵就伸出一根手指堵上了他的唇。
“嘘,别说话。”林和韵食指抵在他唇上,眯着眼笑,若是眼下有铜镜就好了,定让周子奕自己瞧上一瞧,怎么会有人,生的这般好?
林和韵贴上去,挨着他极近,踮脚靠在他怀里,食指往下,指尖触上染血的唇,顺着唇-瓣慢慢往唇角擦去,末了还在他唇角蹭了两下。
“好了,干净了。”
林和韵清楚看到,这人不住颤-抖的睫毛和骤然合上的眼眸,松开她确认她站好后大步走开,拒绝了她无端的调-戏。
林和韵看着他似仓皇而逃的背影,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笑了一下。
回过身看到三人见鬼般的目光,林和韵叉手,“干嘛这么看着我?”
柳修竹摇摇头,“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说着还走上前去,围着林和韵转了一圈,在她面前站定,“我就说你总护着那小子,原来是看上了他。”
“还说什么小仆从,哎呦呦,我的傻妹妹,你看不出那小子看你的眼神,一点都不清白。”柳修竹跺脚顺气,作痛心状,“没想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小子都已经混到这地步了?”
“妹妹呀,以前你也就玩玩,这次怎么上心了,还将人带在身边,你不会真要将人带回柳家吧?”
“你不会不知道我把兴文带过来是什么意思吧?”
林和韵推开柳修竹,“二哥莫胡说,我可是清正守法的良民,什么乱七八糟的,说出去不怕败坏你妹妹的名声。”
“我的事情你就别管了,管好你自己。更何况,我与徐公子清清白白,你在这乱点什么鸳鸯谱呢?”
“你说是吧?徐公子?”林和韵看向徐兴文,只能寄托于他顺着台阶下,这二哥也是,一张嘴什么都说,平白冤枉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林和韵惯会沾花惹草呢。
徐兴文拱手行礼,“你我两家世交,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兄妹,自是清白明朗。”
“这次来也是挂念,与二哥路上相伴。”
林和韵松了口气,不客气对柳修竹呛回去,“你听听你听听,还是人家有礼貌。回你的房间去,你要是再胡闹,我回去就告诉外祖母,你欺负我!”
柳修竹作势要弹她的脑袋,最后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行行行,就这么对你的好哥哥是吧,我带来的雪顶花你以后别想喝了。”
柳修竹念叨着,“妹妹不跟哥哥亲了,真让人痛心啊。”
他转身走到徐兴文身边,哥俩好一般伸手揽住徐兴文的脖子,“没办法,都这么帮你了,看来你的地位不保了。”
说罢还拍了拍徐兴文的肩头,“努力吧,兄弟。”
林和韵冲着映翠招手,映翠呆呆跑过来,难逃林和韵的魔爪。
“别以为本小姐忘了,你都敢站在旁边看我笑话了。”
映翠立马搀着她的胳膊,“小姐,我哪敢啊,我那时吓傻了,那么快映翠也反应不过来呀,等回过神来你已经开始调-戏周公子了......嗷......小姐!你那就是调-戏。”
“我那是帮人擦血,哪是调-戏,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林和韵盯着背后有实质一般的视线拉着映翠走进了屋,等关上门后,才虚虚叹了口气。
背靠着门扇,双手拍了拍脸,她紧张什么?她跟徐公子清清白白,那徐公子看上去也不像是不讲理难缠的,周子奕不会这也生气吧?
林和韵想不明白,那人的速度怎么可以那么快,一下子就揽住了她,等下,揽她腰的是周子奕的左臂——他左臂经脉不通,伤一直没好。
别再给人撞出好歹来......
林和韵直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到的都是周子奕之前左臂受伤抬不起来时,那娇娇弱弱的模样。
后来她一气之下走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按时吃药,康复养护。
伤筋动骨一百天。
再次相见,她倒是忘记了这茬,他这条胳膊可是要射箭的,也是为了救她废了。
林和韵彻底睡不着了,从床榻上坐起来,身边小丫头已经睡着了,房间只剩下一盏烛火,伴随着映翠一深一浅的呼吸声摇曳着。
“林和韵,大半夜不睡觉你想什么呢?你脑子抽了才会继续心疼他吧?你忘了之前他怎么骗你的?”
林和韵低声骂着自己,又躺下了抱着薄被翻个身,“睡觉睡觉,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眼前全是神仙窟那次,周子奕浑身是血背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走不得了就半跪在路上,喘了两口气又支撑着站起来,回头摸了摸她的额头,似在确认她的状态。
林和韵翻个身正面朝上,盯着床帏不知道在看什么。
林和韵双腿扑腾了两下,重新苦恼般坐起身,挠了挠炸毛的头顶,“烦死了。”
踢踏着下床扯过披风,林和韵端起桌面那盏摇摇晃晃的烛火,开门走出去。
刚一开门,那股风吹得火苗几欲熄灭,林和韵连忙一只手拢着,朝着周子奕房间走去。
周子奕的房间在最后边,本是她用来晒野草野菜的地方,襄城来人后院子便住不开了,周子奕也被安排到了那里。
还是映翠有先见之明啊,一直吵吵着要买大院子,如今确实局促了些。
林和韵绕过两间房往后走去,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林和韵猛地去看,小心走过去,地上有几根断裂的枝条。
她抬头看,头顶是墙外伸出的槐树枝干,有落枝并不奇怪,将树枝踢到墙边,林和韵继续往后面走着,来到周子奕房间。
罢了,就这一次,林和韵悄声对自己说。
林和韵推开门,轻轻拢着烛火,恐太过明亮吵到熟睡的人。
林和韵小心走着,将瓷瓶放到桌面,这还是她之前记挂着周子奕左臂的伤,四处问诊得到的良药,可接筋续骨,活血化瘀。
最近几日刚从阳城运来,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林和韵放下药瓶,拢着烛火转身,冷不丁瞧见门口站了个人。
林和韵手一颤打翻了烛火,被惊吓过后的心脏剧烈跳动着,房间陷入了黑暗。
“娘子大半夜是来......自荐枕席?”周子奕的声音响起,随之屋内恢复了光亮,周子奕甩灭火折子,捡起地上已经熄了的油灯,放到桌子上。
林和韵还没从巨大的惊诧中回过神,不过总算亮堂了,她倒是不怕鬼,可是人吓人,吓死人!周子奕大半夜不睡觉站门口干什么!
林和韵惊恐的劲儿过了,便是后知后觉的恼意,“周子奕,你现在开始不做人改行当鬼了?大半夜不睡觉站在门口,吓鬼呢?”
周子奕牵起她的手,放到手心里搓着,“对不起,吓到娘子是我的错。”
“娘子不怕,不管是人是鬼,都伤不到娘子。”
林和韵抽出她的手,气呼呼坐下来,“是是是,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神鬼不惊。”
“我没想到娘子会过来看我,我以为,你不愿见我,不原谅我。”
周子奕回身关上了门,挨着林和韵坐下,“娘子怎么过来了?”
他拿起桌上的白玉瓷瓶,打开瓶塞轻嗅,很轻笑了一下,“娘子原是给我送药来了,娘子,你担......”
“闭嘴!”林和韵一把捂住他的嘴,“不准说出来,还有,谁是你娘子?”
她本想着偷偷送药不留名,这倒好,被捉了个正着,她不要面子的吗?
周子奕被捂住嘴,眼睛亮亮看向她,那一汪眼眸,似要将人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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