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仙路

　　第五十五章道心初变利己为尊
　　王攀附将聚灵阵盘嵌进卧室凹槽时，指尖故意用力按压阵眼，淡青色阵纹 “唰” 地炸开，灵蛇似的在砖石下游走，裹着浓得化不开的灵力涌上来 —— 墙角盆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新芽，叶片上的露珠凝成真气液滴，砸在青砖上 “嗒嗒” 响。他盘腿坐下，赤焰剑斜倚膝边，鎏金剑身映着他眼底的光，那光早没了半分过去的谨慎，满是志得意满的张扬，指尖敲着玄龟甲的冰凉纹路，嘴角勾着笑：“十倍修炼速度，不出半年，金丹期的门槛就得被老子踹开。”
　　桌案上，灵溪凌晨采的雀舌还冒着热气，碧绿茶汤浮着细嫩芽叶，他却连瞥都没瞥 —— 满脑子都是试炼塔顶的时空灵液。据说那玩意儿能突破瞬移距离，甚至能穿回半个时辰前，有了这东西，谁还能偷袭到他？
　　闭着眼，寒月宗藏经阁的霉味钻进鼻腔。王攀附想起刚入宗门那年，为了块下品灵石，被三个外门弟子按在雪地里揍，脸贴在冻硬的雪上，牙齿被打掉两颗，最后靠给管事擦了三个月油灯，才换得留在外门的资格。那时他的需求多贱？不过是多领半块辟谷丹，冬天能睡个暖和觉，却被 “修仙要隐忍”“要顾全大局” 的屁话捆着，连皱眉都要先看旁人脸色，活像条摇尾乞怜的狗。
　　可现在呢？
　　靠紫瑶的空间法则，龙啸天的帝龙火，再加上进化后的赤焰剑，他挥手就能碾了传承百年的铁剑门，连悬空城盘踞三代的李家都得乖乖送聚灵阵盘赔罪。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王攀附猛地睁眼，体内灵力奔腾如潮，比平时狂暴数倍 —— 压抑太久的欲望一旦破闸，就像洪水，根本收不住。
　　“王大哥，紫瑶前辈让你过去。” 灵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怕惊到什么。
　　王攀附起身时，故意让赤焰剑拖过地面，“刺啦” 划出火星，惊得廊下灵鸟扑棱棱飞逃。走到院子，正见紫瑶与两个灰袍老者说话，年长的是给试炼塔令牌的大长老，年轻些的捧着乌木盒子，脸绷得像块铁板。
　　“试炼塔的事，考虑得如何？” 大长老抚着花白胡须，浑浊眼珠透着审视，“塔顶不仅有时空灵液，还有殉道碑 —— 历代登顶者，都要立誓为守护悬空城献出一切。”
　　“殉道？” 王攀附嗤笑出声，赤焰剑突然 “嗡” 地爆响，金色龙威扩散开来，小长老踉跄着后退半步，乌木盒子差点脱手。他上前一步，剑尖斜指地面，火星溅在青石板上：“前辈说笑了。我修仙是为了自己活得痛快，不是为了给你们当垫脚石。当年灵霄宫覆灭，殉道的修士能活过来吗？李长老为大义背叛宗门，最后尸骨无存，这就是殉道的好处？”
　　他声音陡然拔高，戾气顺着话头往外冒，像要把过去的委屈全吼出来：“我王攀附，要以道殉身，让大道为我所用，不是被它捆死！”
　　紫瑶眉头骤皱，银色圆环在指尖转得飞快：“王攀附，注意分寸。”
　　“分寸？” 王攀附指尖燃起金焰，映得半边脸明半边脸暗，“前辈当年要是不执着‘灵霄宫荣耀’，师姐说不定也不会死。现在倒来教我讲分寸？”
　　大长老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拂尘 “啪” 地甩开，白丝绦绷得笔直：“放肆！悬空城规矩，岂容你晚辈妄议？”
　　“规矩？” 王攀附身形骤然瞬移到大长老面前，赤焰剑剑尖离对方咽喉只有寸许，金焰烤得老者胡须微微卷曲，“我没实力时，你们的规矩是‘外来者不得入北区’；我能碾铁剑门了，规矩就变成‘欢迎加入’。说到底，规矩就是给弱者定的！”
　　院门口传来口哨声，龙啸天抱着胳膊看热闹，红衣晃眼：“说得好！敢跟老东西叫板，够种！” 他非但没阻止，反而往前凑了凑，“要动手吗？本少帮你按住这老东西！”
　　紫瑶瞪了龙啸天一眼，眼神带嗔，却对王攀附放缓语气：“收剑。他是看着悬空城建立的长辈。” 语气虽冷，却没真动怒 ——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对这个锋芒毕露的后辈，早已多了几分纵容。
　　王攀附收剑时，故意用剑柄撞了下大长老的肩膀，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宽容：“前辈别往心里去，我说话直。试炼塔我会去，但殉道碑就免了 —— 悬空城要亡时，我保不保它，得看我心情。”
　　大长老气得胡须发抖，却被小长老死死拉住。小长老对着王攀附拱手，笑得比哭还难看：“王公子性情中人，我们明白。试炼塔入口已敞开，您随时可进。” 他偷偷给大长老使眼色 —— 这人现在惹不起，没见铁剑门的下场吗？
　　等长老们灰溜溜走了，紫瑶才开口：“你今天太飘了。”
　　“飘又怎么了？” 王攀附坐下倒凉茶，茶水入喉却压不住火气，“当年我要是敢跟影阁硬刚，哪会被媚儿耍得团团转？连块青冥佩都要抢来抢去？” 他瞥向紫瑶，话里带刺，“您需要我找时空沙漏，我需要您的空间法则，咱们不过是互相利用 —— 别跟我讲什么大义。”
　　紫瑶的指尖捏得发白，银色圆环微微震颤，却没再反驳，转身走向回廊：“试炼塔每层都有傀儡，小心些。”
　　王攀附望着她的背影，端杯一饮而尽。凉茶烫得心口发热 —— 看吧，实力才是硬道理，连紫瑶都得让着他。
　　龙啸天拍他的背：“你小子，连紫瑶都敢怼，不怕她把你扔空间裂缝？”
　　“她不会。” 王攀附笑得笃定，起身时赤焰剑划出道金弧，“修仙界弱肉强食，从来都是互相利用。道友？那是什么东西？能比我的剑锋利？”
　　试炼塔外早围满修士，三层外三层堵着。见王攀附走来，人群自动让开条路，窃窃私语像潮水涌来：“听说他昨天怼大长老，说殉道碑是狗屁！”“人家有资本狂啊，赤焰剑能硬撼金丹！”
　　王攀附听得清楚，故意放慢脚步，让赤焰剑的龙啸传遍广场 —— 这才是他要的！不是依附谁，讨好谁，而是让所有人仰望。
　　塔门打开，狂暴吸力带着金属锐响扑面而来。其他修士进塔前都要布防御，王攀附却第一个冲进去，金焰在身后炸开，迎面的十个傀儡瞬间被烧成灰烬。
　　“来得好！” 他大笑着挥剑，凌霄剑诀早没了紫瑶指点的精妙，只剩横冲直撞的霸道。有傀儡从侧面偷袭，长刀劈向他后颈，他竟不闪不避，用玄龟甲硬扛 ——“铛” 的脆响，长刀断成两截，他反手一剑将傀儡劈成两半，金焰顺着切口钻进，瞬间熔成铁水。
　　“用点心法！紫瑶教的虚晃式白学了？” 龙啸天在后面喊。
　　“费劲！” 王攀附头也不回，一脚踹飞傀儡，“直接砍死最快！” 他现在觉得，精妙招式都是给弱者准备的，真正的强者，就该用绝对力量碾压。
　　第三十层，他遇到个戴青铜面具的试炼者，剑法与凌霄剑诀有七分相似。斗到五十回合，王攀附胸口被划出血痕，鲜血染红衣襟。
　　“想赢就用空间瞬移绕后，别硬拼！” 面具人开口，声音清冽如冰泉，像紫瑶。
　　王攀附却红了眼，像被激怒的狼。他非但没瞬移，反而将赤焰剑威力催到极致，金色火龙咆哮着撞碎对方剑招。面具人愣了愣，身影消散前留下句叹息：“执念太深，当心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又怎样？” 王攀附捂着流血的胸口，笑得灿烂，血腥味在舌尖弥漫，竟让他觉得畅快，“至少我赢了！”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继续往上爬，每一步都踩在傀儡残骸上，靴底沾满融化的铁水，像条浴血的狼。
　　第五十层顶端，时空灵液装在菱形水晶瓶里，悬浮在殉道碑前。碑身漆黑如墨，刻满 “为护城亡” 的名字，最顶端是 “凌霄子”。王攀附拿起水晶瓶，连碑上的名字都没看，反而用赤焰剑在碑身划了道痕，火星溅起：“什么殉道碑，不过是块刻满死人名字的破石头。”
　　时空灵液接触赤焰剑的瞬间，化作银光钻进他眉心。他心念一动，从顶层瞬移到入口，又瞬间返回 —— 速度快了三倍，连眩晕感都没了。
　　“爽！” 他放声大笑，回音在塔内震荡，“什么殉道，什么大义，都给老子滚蛋！”
　　龙啸天递来疗伤药：“差不多了，再往上傀儡就到金丹期，你扛不住。”
　　“金丹期又如何？” 王攀附接过药却没喝，揣进怀里，对着殉道碑吐出口唾沫，“等我成了城主，第一件事就是砸了这破碑，换成我的名字！”
　　走出试炼塔时，夕阳染红半边天。王攀附看着北区的方向，那里的阁楼泛着冷光，像李家藏在眼底的算计：“龙大哥，咱们联手把李家从北区赶出去，怎么样？”
　　“你想动李家？他家主是金丹后期，还有传送阵。” 龙啸天挑眉。
　　“不是想，是必须。” 王攀附笑容带狠，指节发白，“他们手里有上古传送阵图纸，我要。留着他们始终是祸害，与其等他们阴我，不如先下手为强。”
　　以前总想着 “别人给什么就拿什么”，太蠢了。想要的东西，就得自己抢。李家倒台后北区会不会乱，依附李家的修士会不会死，关他什么事？
　　回到别院，灵溪正蹲在灶前熬药，见他胸口的伤，眼圈立刻红了：“王大哥，我给你包扎。”
　　“小伤，不碍事。” 王攀附摆摆手，语气不耐烦，“我要闭关，别烦我 —— 耽误突破，你赔得起？” 他径直走向聚灵阵，连灵溪手里的药勺 “当啷” 掉进锅里都没看见，更没注意到少女眼里的失落。
　　阵法光芒亮起时，王攀附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李家的传送阵图纸，金丹期的灵力壁垒，悬空城城主的宝座。灵溪的失落，紫瑶的叹息，龙啸天的复杂眼神，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 —— 在绝对的力量和利益面前，这些温情脉脉的东西，太廉价了。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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