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微笑为何如此凄凉

　　杀青后的第三天，张以沫接到了导演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少有的疲惫："以沫，来公司一趟吧，片子出了点问题。"

　　张以沫心里一沉，匆匆赶到制片公司。导演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制片人也在场，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王总那边..."导演欲言又止，"对成片有些意见。"

　　"什么意见？"张以沫不解，"后期制作不是刚开始吗？"

　　制片人叹了口气："王总说，如果主演不能配合后续宣传，他考虑撤资。"

　　张以沫瞬间明白了。这不是对片子有意见，而是冲着他来的。

　　果然，导演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

　　"王总想约你见个面，"导演搓着手，"就是简单吃个饭，把误会说开..."

　　"没必要。"张以沫站起身，"戏已经拍完了，该怎么宣传我会配合。但私下的饭局，恕不奉约。"

　　离开公司时，他听到制片人在身后叹气："年轻人太倔了..."

　　两天后的傍晚，经纪人辉哥打来电话。

　　"以沫，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就团队几个人，商量下后续宣传计划。"

　　张以沫本想推辞，但想到最近确实因为王总的事耽误了工作，还是答应了。

　　到了酒店包厢，他愣住了——除了团队的人，王总赫然在座，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以沫来了，"王总热情地招手，"坐我旁边。"

　　饭局的气氛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

　　王总不断举杯，张以沫以茶代酒："抱歉，今天身体不舒服。"

　　几轮下来，王总的脸色渐渐沉了。辉哥急忙打圆场："以沫，王总这么赏脸，你就少喝一点..."

　　在经纪人不断使眼色的压力下，张以沫勉强喝了几杯。酒过三巡，王总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明天我女儿有个慈善晚会，"他拍着张以沫的肩膀，"你陪她去一趟，当个男伴。"

　　张以沫放下酒杯："王总，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王总脸色一沉，"你要是不去，这部戏就别想顺利上映。你忍心让全组人的心血白费？"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

　　张以沫想起剧组里那些熬夜工作的场务，想起为了一句台词反复打磨的新人演员，想起导演鬓角新添的白发...

　　他猛地站起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戏是大家的心血，但我的尊严不是交易的筹码。"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转身离去。

　　回到家时已是深夜。

　　推开门，客厅的灯还亮着。洛念初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看案卷，听到动静抬起头："回来了？"

　　她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放下案卷走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张以沫摇摇头，扯出一个疲惫的笑："没事，就是有点累。"

　　"你脸色不好，"她伸手想探他的额头，"是不是喝酒了？"

　　他轻轻避开她的手："嗯，喝了一点。我饿了。"

　　"我去给你下碗面。"洛念初转身走向厨房。

　　就在她烧水的时候，张以沫的手机亮了。

　　是辉哥发来的消息：「明天晚上七点，丽思卡尔顿酒店，慈善晚会。王总说这是最后的机会。」

　　他烦躁地按灭手机。这时，他看见洛念初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她正专注地切着葱花，警服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纤细的脖颈。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他大步走进厨房，从背后紧紧抱住她。

　　"以沫？"她惊讶地转头。

　　他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她转过来按在流理台前，深深地吻了上去。这个吻带着酒气和某种绝望的意味，激烈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以沫..."她好不容易挣脱，"你到底怎么了？"

　　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别问...就让我抱抱你。"

　　面煮好了，两人坐在餐桌前默默吃着。

　　洛念初没有追问，只是不时担忧地看着他。她知道，他不想说的事，再问也没用。

　　睡前，张以沫站在阳台吹风。洛念初拿了件外套给他披上，从背后轻轻抱住他。

　　"不管发生什么，"她轻声说，"我都在。"

　　他握住她的手，眼眶发热。这一刻他下定决心——宁可事业受挫，也绝不出卖尊严。

　　第二天，张以沫给辉哥回了条消息：

　　「告诉王总，戏可以不上，但原则不能让。」

　　发出这条消息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有些底线，一旦守住，就会发现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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