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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的故事(2)
就算是对面前的宿舍感到讶异,也没有人在问没有必要的问题。
宿舍里照旧一股霉味,东倒西歪的样子倒是和外面非常符合。
上一次的记忆实在有些不清,我可没办法记住所有东西。
这个副本的依据也是牧夜的记忆没错,我也应该是第二次进入这里了。
上一次可不是现在这样的,之前这里还叫“苦痛乐园”。
构想幸福的孤儿终于在自己无尽的想象中迷失,他判定永恒的幸福不在生者中存在,于是刻意诱导了死亡。
然而现在,作为这座乐园的崭新(假)主人,纪华茂想要什么呢?
他依然标榜“幸福与快乐”是自我的追求,但这究竟是不是一个作为骗局的托词呢?毕竟这个副本的牧夜还只是一个小孩,只需要简简单单的话语便轻易相信他人。
上一次他在宿舍内躲藏,毕竟他怎么可能去过游乐园呢?对他来说只有此处破旧的宿舍才能想象,这是他曾经真实住过的地方,他躲在这里,因为无法面对鲜血和痛苦。
门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打开了,就和以往一样,这里是纪华茂无法改变的“现实”。
他想将消极和积极平衡来结束一个副本,而我打算打破他们深信不疑的根基。
也如同模糊的记忆一样,一样的宿舍里存在一样的孩子,他沉闷的坐在原处,甚至没有为人的到来而抬头。
终于造物开口了:“你为什么知道?”
“我不知道呢,也许是运气好?”
因为他也不会深究,我随口回答了。
其实只要想一想,很容易就知道了,但造物是不会在意的。
坦白说,即使见到了这个小孩我也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做。
我不知道纪华茂是怎么哄骗他的,也不知道他现在具体期待什么,上一次我打破了他对幸福的理解,但时间总是改变太多东西,比如我就不知道距离我们上次见面究竟过了多久。
他们仍旧在副本里生长,即使他们和物品一遍一遍恢复原样,时间也依然向前。
幸运的话他们的记忆也将重置,这样我会轻松很多,不幸的话他们将铭记一切,这样可就麻烦了不少。
“你也来过这里?”云优扬没什么想法,就这样说出来了。
“是的。”我点头,这并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或者说在场的人应该都心知肚明,只是只有她直接这样问了而已。
我将话转向那个小孩:“你还记得我吗?”
这个是没用的废话,我思考着下一句该怎么说,是要再次尝试打破他现有的理解,还是去挑拨他和纪华茂的关系呢?
小孩全身都钻进了被子里,这就是全部反应。
“找到他有什么用呢?”乐贞静不解的询问,她总是寻求比自己年长的人的帮助,之前是云优扬,现在是我。
小孩就是这样的,很容易被所谓的大人欺骗,毕竟他们就是这样被教的。
“纪华茂是怎么和你说的呢?”我靠近了那张床,伸手拍了拍不知道什么部位,“你知道这样什么用也没有。”
我有和他几乎可以说是相同的能力,他能做到,我就一定能解开。
“是许诺了幸福,还是制造了一个谎言呢?”我叹了一口气。
我什么感觉也没有,但是“感觉”从来也不是我怎么认为,只要别人能从我的语言里和从我的动作里,体会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就可以了。
说神情的表达实在太轻微,绝大部分人是难以看出别人的面部在表达什么,除了非常强烈的时候。
“你比我更清楚,现在和之前有什么区别呢?痛苦的依然痛苦着,不幸的依然不幸着,纪华茂什么也没能改变,他带来的只是一个骗局,你能理解吗?”
手下微微颤抖的躯体,我能体会到他对我的愤怒,一大半的悲伤和一点点的解脱感。
他听懂了,我喜欢这样聪明的孩子,一般的孩子还要解释大半天。
“你知道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你也许觉得我的话刺耳又难听,但我从来没有骗你,这些都是事实,我也只是希望你能完成自己的梦想而已。”
我再次叹了一口气:“他和你说了什么?我们可以一起想一想。”
那个孩子闷闷的声音在沉默之后传来:“他说会帮我的。”
啊,如此朴实无华的谎言。
于是我鼓励了他:“别难过,具体是什么内容呢?”
一般来说,这样简简单单的两句话绝对什么也不是,但我以能力鼓励了他,就这样简单的理由,就这样纯粹的能力。
他从被子里探出了头,他哭泣了,现在他能看见我的脸,我的表情就要稍加管理了,至少别笑太开心。
造物沉默的注视着,他是否从我身上感到熟悉的感觉呢?不过他不会深究的,就像以往一样。
是的,他当然什么也不会问。
他只是静静的注视眼前的一幕,看着大家似乎有些惊奇,又有些迷惑的神情,然后什么也不做。
也许那个“纪华茂”很快就要发现不对,然后赶过来,到时候谁来阻拦呢?反正不是他自己,他可做不到啊。
那个小孩小声的在纪华茂耳边嘀嘀咕咕的响,但是他却听不清什么东西,照理来说他能听清的。
此刻符世终于沉默的意识到,也许他的精力还没有恢复。
他迟钝的意识到,这实在太危险了。
他甚至觉得有些无聊,既定的结局为什么不能直接跳过过程呢?虽然结局好像不是固定的。
那么这样不重要的结局为什么不能直接跳过呢?
纪华茂又张嘴说了点什么,他没有继续听下去,只看到那个小孩一脸痛苦的缩进了被子里,在那里抖了好一会,最后选择跟着他们离开。
“走吧。”纪华茂牵起小孩的手,也许是考虑到速度,没走两步他就抱起了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的脸庞如此熟悉,几乎不用再次思考,但那又怎么样呢?
符世想,符世,为什么又开始了?这个名字不是他的。
但似乎也无所谓了,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名字,没有别的什么特殊含义。
此刻他决定,他就要这样称呼自己。
至于借口,他还没找到。
纪华茂带着他们再次来到了纪念品商店,员工毫无疑问的站在那里。
对方吐了一口气,说不出是轻松还是讽刺的表情,总之他笑了:“嗯,恭喜啊。”
清脆的鼓掌声在安静的氛围里响起,找到地方坐下的两人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
“嗯,不过,这有什么用呢?”
他看起来什么感觉也没有,一样轻松的望着他们。
也许杀了牧夜也不会导致副本结束?也许他认为他们无法做到?
“你为什么留在这里?”纪华茂问。
“你又为什么要借用我的名字呢?”
“你想要追求的幸福与快乐不过是一个托词,你只是想逃避这一切。”
“嗯?也许吧,反正这种东西别人怎么说都可以是对的。”
“最终你没有成功。”
“凭你解释。”
“……”
“看样子你已经说完了。那么,连存在都是虚无的你,又做了什么动静出来呢?不过也只是毫无意义的举动罢了。你带来的改变,只要一会就能恢复原样,就像什么也没发生那样。”
“但我还是会做的,我不会逃避。”
“我也只是用我的办法而已。况且你的坚持什么也没带来,这有哪怕让你成功迈上一步吗?”
“……是的。”
“那么,你在说什么呢?”
员工的视线移向了牧夜:“唔……所以你以为改变了他的想法,我就什么也不能做了吗?”
“至少在这里是这样的吧。”
那个孩子现在紧紧的站在纪华茂身边,用愤怒的表情看着员工,为不知名的事情生气。
“嗯,不是的。”员工相当平静,甚至没忍住笑了一下,“在修缮副本的时候,我插入了部分我的记忆呢。”
“……”
纪华茂相当震惊的望向员工,此时此刻,他承认自己确实不应该叫这个名字。
竟然是这种方法,竟然用这种方法来平衡。
“这不是更加做不了什么吗?”他忍不住问,“这和你说的似乎不是同一种办法。”
他们讨论的东西符世完全听不懂。
在说些什么呢?
他好奇的看着两人,却没有开口。
也许是通关副本之后的巨大的奖励,足以成为“通关游戏的奖励”的那种奖励。
即使得到了这种奖励,游戏对他们来说却也没有结束,他们仍旧继续进行着。
“当然是一样的。”纪华茂无比轻松的说,“那么,你输了。”
“是的。”
“在这里待到闭园吧,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
失去名字的幻影沉默了,他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连这个也要效仿吗?”纪华茂似乎有些无语,“我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你。”
“是的,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他模仿的只是一个幻影,一个有原型的幻影而已。
“我无可奉告,不过也十分好猜。”纪华茂无所谓的耸耸肩。
于是这里就安静下来,幻影沉默着没有回答,纪华茂也没再继续追问,只有那仿佛永远不变的轻快的音乐不停响起,缓解了部分的紧张感。
意识到不必再做些什么,符世也找了块地方坐了下来,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来度过剩下的时间。
云优扬开口了,她看着面前沉默的一切,想着也许应该说点别的什么来打破这些压抑。
压抑总是不好的,她看向符世说:“你还记得吗?我们忘记了一些东西,之前的某个副本,我们的记忆都不够准确。”
“什么?”
符世仔细想了想:“哪一个?”
他们并没有一起度过很多副本,但那些不都很正常吗?
云优扬看向了那个自称为“纪华茂”的幻影,十分平静的说:“镜子,你呢?你还有印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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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老是玩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