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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密信
“怎么又是这个!”谢筠熙惊叫出声。
李时丰的脸色也很精彩,但他依旧保持着镇静,将那花瓶倒置过来,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
令人惊讶的是,在谢康这儿发现的这支是保存最完整的一支小箭,形制同镇北府的那支极为相似,这支没有被水浸泡的痕迹,虽然看上去已有些陈旧,但好歹比另一支损坏程度轻很多。
谢筠熙将它小心地摆成原样,只看了几眼就知晓这箭的来头。
“又是……”
李时丰和谢筠熙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
“我爹能得到这个东西的唯一一种可能,就是去过镇北府了。”谢筠熙锁眉撇嘴,严肃地得出结论。
李时丰定定看着那箭上刻的字,沉默着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你爹娘和我爹极有可能也相识,而且相交不浅,只是你我都不知道而已。”
谢筠熙说完总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但她说不上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少卿大人偷笑了一下,谢筠熙的耳朵莫名有些发烫,她掩饰性地挠了挠头,兀自走向房间的另一侧。
“谢筠熙,可以去你的屋子里看看吗?”李时丰察觉到她的羞恼,乘胜追击提出了一个让眼前之人更加面红耳赤的要求。
果不其然,刚说出口,谢筠熙脸上的红霞直从两颊烧到了脖子。
“啊……可以吧……”谢筠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窘迫,这话若只是为了公事公办地查案倒没什么,偏生李时丰压低声音说出来的话却这么让人误解。
都怪他……
谢筠熙捂住脸,依旧背对着李时丰。
“走啊。”李时丰拍上谢筠熙的肩头。
这本就不是我的兀自,是谢今安的,我到底在不好意思些什么劲啊!
李时丰就见谢筠熙的肩膀抖了几下,犯抽似的扬起一只手拍在自己脸上,将白皙泛红的面颊拍得五指红痕肉眼可见,后又使劲拿手揉了揉,这才转过身反拍了拍李时丰的肩头,故作轻松地卖出一只脚,嘴里还不忘招呼李时丰:“走,跟我来,我对我的房间还是有些印象的。”
刚来辰朝的时候谢筠熙本以为会和众多穿越小说里写的那样,继承被穿越者的记忆,可是等她亲身经历,才知道这个说法纯粹就是在扯淡,说句实话,谢筠熙对谢今安的所有真实了解全是基于蕙兰的描述,包括她在谢府中的衣食住行以及鸡毛蒜皮的小事。
让谢筠熙出乎意料的只有蕙兰那过人的记忆力,除了自己工作上的事她尚可以拿捏得牢牢的,生活里的琐事她有时也会遗漏一些,比如燕大那帮热情似火的孩子,每每有她的讲座,基本座无虚席,甚至连结束之后也会有学生跟在自己身后请教一些问题,只是唯一有些愧对于他们的就是,谢筠熙总是记不住他们的脸和名字。
说起来,来辰朝之前,原本就是在为讲座做准备来着……
啊,有点怀念那些小兔崽子们了……
谢筠熙收回思绪,把注意力重新投放到走路上。
“谢筠熙,既然你说是从后世来的,那一定知道大辰最后的结局吧。”
李时丰跟在谢筠熙身后,声音悠悠飘来。
“……我还以为你会问,大辰是否会绵延后世,永世不熄呢。”谢筠熙放慢了脚步,和李时丰并排走着,微风拂过她的脸颊,慢慢的总算是恢复了原色。
“虽然这话有些逾矩,但是本官想,大辰日后的命数如何,非人力可控,历朝历代以来,再繁盛的时刻也终究会有没落的那一天,人权之争从未停止,这点你我都心知肚明,但我大辰所遗留的瑰宝必然流芳百世,至少你现在知道我大辰的存在,这便说明我们这个朝代并没有被遗忘,如此看来,那也足矣。”
李时丰说得很认真,谢筠熙听得也很认真。
直到二人来到谢今安闺房,谢筠熙仍在为李时丰说得一番话而动容。
“大人。”
李时丰觉得自己的衣角微紧。
那是谢筠熙牵住了他,少卿大人总觉得,周遭的空气温度都上升了几分。
“难怪你这么有人气,不愧是你。”
李时丰正心神荡漾间,听到这样一席话,正要将衣角从谢筠熙手中抽走,一抬眸,却看见了谢筠熙那亮晶晶的眸子,再次愣住了神。
俗话说的好,情人眼皮出西施,李时丰恐怕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看向谢筠熙的次数越来越多,而注视她的时间也越来越久,就像……想将她刻入心底那般。
两人在浑然不觉之中摩擦出的火花,最终当然以讨论案情而告终。
谢筠熙走进那个陌生的房间时,谢今安的影子似乎还在四处显现,如同放映机一般,她可以看见这个姑娘每天在那处读书,在哪处绣花,又在哪处弹琴吹笛。
在这个幽静的小屋子里,只有些简单的修饰,譬如墙角那些小花圃,原本应该种着些不知是何品种的花花草草,虽然因为主人太久没有回来变得有些残败,但依旧可以看得出谢今安从前有多么得热爱自己每一日的生活。
“你果然与她不是同一个人,现在本官彻底相信了。”李时丰也跟着谢筠熙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对她的说辞彻底心悦诚服。
“……”
谢筠熙一时之间有些失语,一阵莫名的失落感袭来。
总觉得李时丰这话不是什么好话……不是我有病吧我在矛盾什么。
李时丰见谢筠熙没有回话,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话里的不妥之处,他琢磨了一番,莞尔一笑,犯贱般凑到谢筠熙鼻子底下:“本官可没有别的意思,别多想。”
这不就是有别的意思嘛!
谢筠熙狠狠瞪了李时丰一眼,扭头就走。
“生气了?”李时丰偏生要凑上去。
“大人太不坦诚了,还有,现在是在查案,请不要说多余的话!”
哟,挂脸了。
李时丰挑眉微笑,决定大发慈悲哄她一回:“怎么是多余的话,你是你,谢今安是谢今安,本官只是在肯定你的存在罢了。”
这话跟清泉般灌溉进谢筠熙心底,将谢筠熙原本有些郁闷的心照得有些敞亮,不知怎的郁闷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诡异的愉悦感。
我绝对是脑子瓦特了……
谢筠熙甩甩脑袋,将这份腾然而生的感觉抛到外空。
李时丰就这样在一旁瞧着谢筠熙精彩的表情,不用看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半晌少卿大人靠到一旁的书架子旁,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
谢筠熙有些心虚,脸上的幽怨之色倒是减去了几分,正想朝李时丰大步走去,他那靠着的书架子许是因为突如其来的重量晃动了一下,谢筠熙听见了“咔嚓”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
“等一下大人,你能先走开一些吗。”谢筠熙轻轻推开李时丰。
被推到一旁的少卿大人非但没有埋怨,还驱身上前,亲自替谢筠熙拉住书架,看着身下之人缓慢地将书架往外抽出。
直到留出足够的缝隙,谢筠熙终于得以看见掉落的事物。
“起来,我来拿。”李时丰看着谢筠熙捞了半天没捞到,将她单手提溜起来,把一脸懵的谢筠熙放到一边,长手往那缝隙里一伸就把掉落在里面的事物给掏了出来。
“这是……怎么又是信函。”谢筠熙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接过李时丰递过来的东西。
“嗯……为什么在谢今安房间里?”李时丰疑惑的点却在这里。
“先看看这写的是什么。”谢筠熙从善如流地将竹纸缓缓打开,上面的字笔力遒劲,透出一股肃杀之气,和镇北府里的一些书信一模一样。
“这是……镇北将军的信。”谢筠熙心神一动。
李时丰和谢筠熙靠在一起看完了信。
信里的前几列只是镇北将军与谢康的寒暄之语,后面的整段都在描述北萧边境的处境以及一些充满疑虑的事,谢筠熙越看越觉得事有蹊跷,眉头紧紧皱起来。
“这是一封密信,我爹娘对你爹倒还真是信任。”李时丰这话别有深意。
谢筠熙不明觉厉,只是依旧往下看去,到信的末尾那句“项年恐皇城之中存异心之人,望丞相辨别”时,李时丰和谢筠熙相视,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几分恍然。
“柳贵妃的那封遗信。”谢筠熙轻声说出这句话。
“柳洵好大的胆子。”李时丰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之情。
“怎么办,大人,我们要与殿下说吗?”谢筠熙有些不安。
“要说,但不是现在,陆贰和徐柒正进宫,待他们从那里查出些什么再动作,我们要把这些人通通钉死,再无翻身之日。”李时丰说这话时带这些咬牙切齿。
谢筠熙万万没有想到此事不仅关乎家仇,甚至还能让你给与国恨扯上关系。
难怪……难怪历史学家们分析辰朝时,说它末期外强中干,北蛮甚至也有机可乘,要来大辰分一杯羹,原来柳洵并不只是单纯的奸臣,还是个……叛国之人。
那柳无涯呢……谢筠熙无端联想。
“此事一旦成功钉死,柳无涯的势力也必然分崩离析,届时柳家树倒猢狲散,永难再见天日。”李时丰暗暗捏紧拳头。
“九皇子呢……我是说,还有柳贵妃。”谢筠熙突然抬头。
“他们……”李时丰正想说些什么,看见谢筠熙那紧抿的嘴角,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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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吼吼吼吼吼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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