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真界造手机

　　南宫雪把行李在明和壁院中放好，转身便直奔段徵所在的小院。

　　推门前，他还微微整了整衣襟。

　　结果门一开，段徵正好迎面出来，像是也在等他。

　　“南宫少主你来了？”段徵眼神亮了下，“正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两人一拍即合，几乎没有半分耽搁。

　　段徵领着南宫雪穿过廊道，来到最里侧的书房。

　　这间屋子原本是褚凌霄的，如今却几乎已经被段徵完全“征用”——

　　桌案上摊着灵纹草稿，墙边堆着已淘汰的设计图纸，抽屉里塞满写到一半的符纸、灵机组件，甚至还有几卷写着“各种灵感”的碎纸。

　　一股浓浓的灵机气息扑面而来。

　　南宫雪忍不住轻轻挑眉，低声笑道：“段师兄，你这书房……好像比天工坊更像天工坊。”

　　段徵被说得一怔，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侧脸：“……有点乱，你别介意。”

　　“不乱。”南宫雪目光在那些纸卷间扫过，“这才是研究者的地方，我们南宫家很多炼器师房间都是这样。”

　　段徵一笑，示意他坐下。

　　“我把目前想到的，先告诉你。”

　　南宫雪点了点头。

　　段徵将一叠图纸推到他面前，上面画着简单的草稿示意，还有一些潦草写下的界面构想。

　　段徵道：

　　“我想先做四个小游戏，难度不高，但大家应该会喜欢。大概是这些——”

　　①御剑飞行

　　“这个最简单，操控一柄小型飞剑前行。飞剑会自动往前飞，但你需要左右微调，避开山峰、流云和偶尔出现的乱流。途中会有小小的灵石光点，碰到就能加分。”

　　段徵指了指草图，那上面有一柄小飞剑穿梭在云雾之间。

　　“越飞越快，难度也会越来越高。”

　　②炼丹消消乐

　　“把三种相同的灵草、灵矿等排成一条线，就算‘炼丹成功一次’，还能累积‘丹火’。如果一次性排出四个或五个，还能引发‘灵火爆炸’，一整片都被点亮。”

　　草稿上画着小巧的灵草图案。

　　③打怪升级

　　“主体像蛇的一道灵力流。你操控它在地形里游走，碰到小妖兽，灵力就会更强、更长。”

　　段徵说到这儿顿了顿，似乎觉得有点好笑：

　　“但如果自己绕得太急，碰到别的“蛇”，或者被自己的灵力尾部碰到——那就算‘走火入魔’，要重新来。”

　　④灵石矿工

　　“这是最轻松的，点击矿石就能挖。每种矿石硬度不同，挖到灵石可以累积，达到一定数量后能换皮肤，比如更漂亮的灵力特效，或者一个新的小人形象。”

　　草稿上画着一个圆头圆脸的火柴人，正对着一块大石头敲。

　　四个小游戏并不复杂，却呈现出修真界中从未有过的“娱乐性”。

　　南宫雪将草稿翻过去再翻回来，眼中的光随着动作愈发明亮。

　　“段师兄……你这些想法，太有趣了。”

　　段徵忙摆手：“没有那么夸张，我是借鉴前辈经验，只是……把他们的想法换成修真界能用的模样。”

　　南宫雪微微一怔，认真道：“如果有机会还真想见见你说的前辈。”

　　段徵一脸神秘地笑着说：“如果有这个机会，我一定带上你哈哈”

　　说做就做，虽然现在太阳都已经下山了，但两人不准备浪费一点点时间，直接开始了。

　　书房里一时间只余纸页轻动的声响。

　　两人坐得不远，案上摊着段徵的草稿，也摊着南宫雪刚铺开的白纸。窗外晚风吹动竹影，影子在桌案上轻轻摇晃。

　　为了便于讨论，段徵把他那些东倒西歪的图纸又拉了过来。

　　“灵机界面太小，画得太细反而看不清。”他边翻边说，“所以人物、妖兽、灵植……都只需要一个能代表它们的形象即可。”

　　南宫雪点头：“类似符绘的‘意象化’。我明白。”

　　段徵呼了口气：“我不会画……只能用很简陋的图形来表达一下想要的感觉。”

　　说着，他在旁边新的草稿上刷刷几笔——

　　一条像鱼又不太像鱼的鱼。
　　一团像草又像刷子的草。
　　一棵树，树冠像个云团。

　　南宫雪低头，看了看那三幅……若称之为“画”，都有些勉强。

　　他轻轻笑出声来：“段师兄，至少这条鱼，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段徵瞬间红了耳尖：“……你大概明白意思就好。”

　　南宫雪含笑点头：“不用太复杂，我先画一版简易图形给你看。”

　　他翻开绘卷，灵笔落纸，线条清俊而流畅——

　　象征飞剑的小小剑影，干净利落；
　　代表灵草的柔叶，用极简的几笔就勾勒出清香之感；
　　象征山石的轮廓，也不过几道弧线，便有了起伏与层次。

　　段徵看得微微一愣。

　　——明明只是最简化的形状，却莫名有一种不同于现在修真界流行的画作的“灵机风格”的雏形。

　　南宫雪收笔：“这样行吗？还是要再具体一点。”

　　段徵忙道：“够了！已经比我想象的……好太多了，就保持这个风格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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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

　　南宫雪专注绘画时，段徵重新坐回案前，摊开空白纸张，思绪又一次飞快运转起来。

　　——界面不能复杂。
　　——操作要简单。

　　他其实不怎么玩游戏，很多玩法都是凭着模糊印象回想出来的，细节上肯定不够准确，但他知道除了游戏机制外，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人和人之间的连接。

　　他在纸上写下大字：好友系统、排行榜、对战模式

　　他写着写着，甚至开始构思：

　　——能不能让好友之间互送小礼物？
　　——能不能在个人资料里放灵机拍摄的头像？
　　——能不能设置好友状态显示？（在线/离线/修炼中）

　　越写越多，越写越兴奋。

　　等他终于停下笔时，面前已堆满了几大页纸。页面边缘甚至被写得有点卷了起来。

　　段徵将纸页按好，长长吐出一口气。胸腔里涌动着热意——像是万千灵感在齐声呐喊。

　　但下一秒，他又不禁扶额轻叹。“……时间不够了。”

　　第一批灵机交付的日子越来越近，就算算上灵机从飞天宗运往南域北域售卖的路上的时间，也只有两个月时间了。

　　思索着，段徵放下笔，揉了揉发涨的眉心，本以为才入夜不久，无意中瞥了一眼窗外，却愣住了——

　　外头已是一片静到凝霜般的深夜。

　　他低声自语：“……怎么这么快？”

　　完全进入了心流状态，他已经忽略了时间。

　　他转头便看见南宫雪仍在灯下整理画笔，神情专注，像是还准备继续画。

　　段徵忙道：“阿雪，太晚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要画。”

　　南宫雪抬头，略微惊讶，然后失笑：“也对……你不说，我都没发现。”

　　他将画纸收好，站起身来：“那我先回去。明早继续。”

　　段徵亲自把他送到院门口。

　　月色清冷，落在南宫雪的衣袖上，衬得少年眉眼明亮又干净。

　　“段师兄，晚安。”他一向礼数周到。

　　段徵点头：“晚安。”

　　目送南宫雪走远，他才转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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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己房间，段徵一面折叠衣物，一面对着铜镜草草漱洗，可脑子却停不下来。

　　——游戏的框架必须尽快定下来。
　　——南宫雪画得快，但自己做功能更耗时间。
　　——若要在第一批灵机发出前上线……还是太紧。

　　他捧着脸巾抹去脸上的水，忽然想到一个名字。

　　顾怀瑾。

　　年纪轻轻，却已是飞天宗阵修的中坚力量，褚世真一眼相中邀请进宗门的。

　　段徵之前就请教过顾长老几个阵法结构的问题，对方讲得清晰又干脆，思路敏锐。

　　那时段徵就想——如果能一起合作就好了。

　　现在游戏功能牵涉到的阵法又多又复杂，如果有顾怀瑾的支持，至少能快上三分之一的时间。

　　但这次可不是问两个问题，而是要人家正式参与设计。

　　——那肯定得给报酬。

　　可给多少合适？

　　他对修真界的薪资结构实在没底。

　　顾怀瑾是宗门长老，给少了不礼貌，给多了……自己又怕显得夸张，而且他也不想破坏飞天宗内部的规矩。

　　段徵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最稳妥的方式就是——

　　问褚凌霄。

　　褚凌霄生长在宗门核心，对宗门长老之间的规矩最了解。

　　段徵躺到床上，刚想着“明天早上就去问”，思绪已经开始一点点散开。

　　明天要问褚凌霄……问完就去找顾长老……然后和阿雪对接画稿……把机制确定下来……

　　怀着激动的心绪，他的意识终于被睡意悄悄带走。

　　——

　　清晨薄雾未散，云岫峰的竹林间仍带着露气。

　　褚凌霄一身练剑后的薄汗，正擦着额前碎发往回走，脚步刚踏上院前的青石小径，便看见小亭里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褚凌霄挑了挑眉：“怎么这么早？”

　　段徵忙站起身：“想请你帮个忙。”

　　褚凌霄见他神色认真，收起随意，示意他坐下：“说。”

　　段徵便把昨夜思来想去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他准备请顾怀瑾长老帮忙设计游戏功能相关的阵法，但不知该给多少报酬才合适。

　　褚凌霄听完，倒没露出惊讶神色，只道：

　　“飞天宗长老都是可以自己接额外的‘私活’的，这都是各宗门允许的。”
　　他喝了口清茶，继续道，“阵修的收费……一般按阵法复杂度和耗时算。”

　　段徵听得认真：“那……大概怎么算？”

　　褚凌霄沉吟片刻，给了一个极实际的答案：

　　“以你刚才描述的阵法结构……不算大阵，但很细碎，要设计，调试也麻烦。”
　　他抬眼看向段徵：“按顾长老的修为，每套完整阵法大概在三百到五百上品灵石之间。”

　　他顿了顿，又补充：

　　“如果是连续合作、包含调试与后期修补……给到两千上品灵石算合适，不算低，略高一点，但不会高得离谱。”

　　段徵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两千上品灵石。

　　这对普通弟子而言简直是天价，对他这个略有积蓄的人来说，也是不小负担，他可是卖给飞天宗两百台灵机才能赚到两千上品灵石。

　　但想到顾怀瑾的实力与效率，他还是强压住心跳。

　　“……我明白了。”

　　褚凌霄看他那副“算了我豁出去了”的表情，有点忍笑：

　　“你既然请他，那肯定值这个价。”

　　段徵深吸一口气：“那我现在就去阵法堂找顾长老。”

　　褚凌霄点头：“这个时辰他应该在。”

　　段徵起身，已经是迫不及待了，直接冲出去了。

　　褚凌霄赶忙叮嘱道：“不着急，顾长老为人和善，肯定会帮忙的。”

　　“我知道。”

　　段徵边说边大步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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