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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3
最后还是叫来下人把东西运回营帐。
川希辰看着运车都有些惊讶:“我怪有天赋的。”
在场的闲游设施几乎都是陆太妃提议办的。
皇上嫌往常的狩猎比赛没乐趣,太后就在他面前提了一嘴才让人去请教太妃。
段倾朝说笑着:“我儿时,母妃常在院内摆这些给我和阿妍玩儿,久之熟练,一投一个准。”他指着川希辰手里抱着的羊羔娃娃,道:“这种小玩意儿叫布娃娃,里头塞了绒棉的,我母妃也给我做过。”
川希辰看看手中的羊羔,捏了捏,觉得有趣:“那太妃娘娘可真聪慧,能想出这些新奇点子。”
二人穿过热闹的人群,闲逛到马场。
马场上空无一人,寒风呼啸,吹动周围的松树沙沙作响。
段倾朝牵来一匹黑骏马,唤来川希辰。
“练练?明日可上赛场了。”
他还记得川希辰不会骑马。以比赛规则来讲,参赛的人都须骑马出猎。
他也是怕川希辰不会骑马,明儿出了乱子。
“殿下什么时候知晓我不善马术?”川希辰问他。
段倾朝没回答他,只是道:“上马。”
川希辰犹豫不决,他怕又一次摔个狗吃屎。
段倾朝抬手伸向他面前,笑笑:“莫怕,过来,先上马。”
川希辰忐忑地将手放上去。
段倾朝轻握住川希辰被冻得冰冷的手,拉他过来。
川希辰看着壮实的马,打了个寒噤。他抬腿跨上马背,腿长想要上马也不麻烦,只是川希辰过不了心里怕摔的坎。
这马听话不闹,安静地嚼着嘴里的草。
等川希辰坐稳,才松了一口气:“呃呀……我不会摔下去的吧?”
“没事,你要摔下来我就接住你。”说着,段倾朝展开手就想接他。
川希辰紧紧抓住缰绳,也不敢乱动,故作镇定道:“怎么行?我很重的,会把殿下压得喘不过气来。”
马抬着腿,扭头往一旁走。
“怎么控制它?”川希辰忍不住叫了几声。
迫于心里的难受与压力,川希辰胆战心惊地牵着缰绳往左一拉,马儿顺着另一个方向走。
可它终究是马,根本不懂人意,川希辰左右拉动缰绳,马就不停走着,逛了马场半圈。
段倾朝不紧不慢跟着后头。
川希辰唤着远处慢悠悠的他:“怎么让它停下啊!”
段倾朝假装没听见,笑眯眯地看他。
川希辰更怕了,他现在一心想着赶紧把马驯服了,免得明日在众人面前出丑。
等他扯住缰绳,马才停下脚步。
练了一天马,川希辰心累得发慌。他还未尝试走出那种从马上往下看的压迫与恐惧。
以至于在宴席上食欲不振。
段倾朝看他死气沉沉的心里也不好受,安抚道:“吃多点,这可不是在王府,没夜宵可供给你吃。”
本来就饭量少,况且天冷,不吃多点容易冻着。
川希辰托着腮帮子,目光呆滞地凝视着面前的碗,碗里还剩下几块肉。
听着周围奏起的乐曲,更加没胃口。
川希辰叹气放下筷子,问:“弹琴就弹琴,为什么会有唢呐声作伴?”
皇上觉得宴席就应该配有音乐以享,便叫来乐师弹琴。可琴声有些清幽,让人听得昏昏欲睡,为了让宴席喜庆些,陛下又叫来了人吹唢呐。
可二者不配合,各干各的,所以弹琴的跑调,唢呐的瞎叫。
他们真的好卖力啊!
什么时候停啊!
川希辰快忍不了了。
皇上注意力全在和客人谈笑之中,压根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再急也不能放把火将这场晚宴给烧了,看他难受,段倾朝也无奈,喝了几杯酒下肚假意醉了,皇上才许他回去休息。
川希辰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他轻轻地整理了一下衣角,确保自己的装束得体,然后迈开步伐,跟在段倾朝身后。
尚候爷喝酒时仰头瞧见他,怕是嫌没事干,大声喊他:“这不川家老二嘛,这宴席未结束就想这么快离开?”
他的声音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他们纷纷向川希辰那个方向看去。
皇上坐台上,见底下安静下来,原本纷纷扰扰的宴席骤然间只剩下杂乱无章的乐曲在空气中传播。
皇上感到不悦,抬手指着川希辰问:“川二公子也喝醉了?”
川希辰吓得一哆嗦,但还是尽量沉住心,转身回道:“回陛下,在下现任南渊王殿下的近卫,殿下醉酒,做护卫的还需护送殿下回营帐休息。”
“啊行,那你也去吧。”皇上没听出什么问题来,放川希辰离去。
尚侯爷又私底下与周围人小声道:“南渊王会选他这种祸害做护卫?”
其他人都觉得他在发酒疯,连这话都敢说出口,连忙往他嘴里灌水。
旁人嘀咕一句:“尚老爷你不要命呀,小心祸害找上你家门去。”
他们以为川希辰听不见,也没在意。
猎苑的待遇还算好,在此过夜有棉被有火炉,也不怕寒风吹进帐里让人冻僵。段倾朝是真有些醉,回去后直接卧在长椅上歇息,让川希辰去给炉子点火。
“那要是一不小心把营帐烧了呢?”
段倾朝眯着眼看他,川希辰正守在一旁,头发有点乱,额前的头发盖住眼,眼眸里似乎亮着微微蓝光,异常漂亮。
看不见川希辰露着怎样的眼神,只见他嘴角不再勾起。
看到这一幕段倾朝心里顿感失落。
可能是酒醉于心间,又一次对眼前的少年动了情。
段倾朝面容含笑,低声道:“你眼里的光,好看……”
“那有的光?”川希辰抬眸疑惑看他。
段倾朝道:“在你眼里,蓝色的微光。”
川希辰醒过神来,别过眼,转头不再与他对视。抬着右手露出手上玉镯。
玉镯里渗出的血丝蔓延开来,一条条鲜红交错在一起。
时间不多了。
他突然意识到。
段倾朝瞧出他的眉头紧锁,关心地问:“怎么了?”
川希辰手指擦着玉镯,淡定道:“没事。”
“那你把头转过,好让我瞧瞧你那双眼。”段倾朝温和的声音有些沙哑,暧昧气氛中散发着酒味。
川希辰真就回视去,嘴唇微张着,想要说些话却不知该不该说。
二人就这样静静对视着。
营帐内静得能听见外面的风声沙沙作响。
过了一小会,段倾朝先开了口,闲聊言:“这么美的眼睛,我曾见过,不过现今不在了,毁在我手中……我想,在我看来,你拥有着这世上最亮最美的眼。”
川希辰忍不住轻笑一声:“殿下在胡说什么,真的就是醉了啊。”
“是醉了啊……”不然也不会在这胡言乱语。
川希辰翻了翻火炉,里面没有燃料,只剩一堆炭灰。
也不知这炉子是不是个摆设,逛了营帐一圈也不见有木柴。
段倾朝冷得腿在抖。
川希辰走到炕边坐下,将右手手指伸在他眼前,然后,默念咒术,以意念在指尖点燃火。
起初还是丁点火苗,慢慢地落下浮在手心上。川希辰晃晃手,火势变得大起来。
“这种小法术我六岁时就学会了,我母亲教的。”川希辰将火团送进段倾朝手中,让他捧着。
段倾朝起初还不敢接,但捧着手中身子的确会暖和许多。
“放心吧,这个火团烧不着营帐的。”
川希辰转身去那另一个炕上的棉被拿过来,铺在段倾朝趟的那个炕上。
“你要来陪我睡吗?”段倾朝让了个位。
“我的灵力不多了,只能烧一个这样的火团,我也冷,过来取暖。”
营帐里的炕不算很宽,但勉强能挤下两个人。
川希辰脱去外袍,束发簪子也取下,披着银发,裹着棉被往段倾朝靠去。
段倾朝看着手里的火团有些后怕。
川希辰却道:“等会它就会熄火,殿下要一直捧着吗?”
段倾朝愣了一会,盖好被子,但没完全躺下,半坐在炕上。
他轻抚川希辰的额头道:“若你累了就睡吧,我守着,等它熄了火我再睡。”
川希辰的手紧攥被子,闷哏一声,翻过身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
段倾朝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手中的火团熄灭也不觉得冷,心中依旧暖乎乎的。
隔日一早,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轻轻拂过少年的脸庞时,猎苑的四面角声突然响起,悠扬而深沉。
今日就是比赛第一日,士兵连夜用粗竹栅栏围起猎场,忙活三天两夜,不敢稍有差错。那些不善射骑的公子小姐随澜潇郡主一同前往靶场练习。
其余乐意参赛的都聚在马场。
皇上腿脚虽不便,但骑马是没什么问题的,一大早精神着宣布比赛开始。
众人正疑惑着深冬何处有猎物时,皇上挑了支镶金长弓,叫了一声身旁的太监。
太监双手缩进棉袖里,垂着苍老的脸宣告比赛规则。
规则便是,二人一组,在规定期限内获中猎物最多一组即拿首胜。
与往年比赛不同的,这次比赛的猎物多了有鹰、虎、狼等大型肉食动物。
在场的众人问他怎没有兔子,太监回答道:“那深山老林里的兔子早被那些狼呀虎呀啃食了。”
段倾朝挑了较温顺的灰马给川希辰,自己骑南渊王府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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