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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破真相之后
第五十四章
“阿语,怎么了?”路宴清见返回的人,双眼不由自主便跟随着对方,定情一瞧叶惊棠完全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面露担忧,双手撑着床想要下去安慰对方。
不待他起身,下一刻,人直接扑到他怀中。
叶惊棠原本就处于刚知道母亲死亡真相的脆弱阶段,一听到路宴清担忧的询问,瞬间就绷不住了。
巨大的愧疚自责将她吞没,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呢,这么多年,她尽是一点都不曾发现。
虽从一出生就带着现代社会的记忆,可她同周青沐的母女情不掺半分假。分娩之痛、哺育之苦、陪伴之情、教养之恩,都是真实存在的。
因巨大悲伤身子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因控住不了双手只得抱紧路宴清,“呜呜…呜呜呜……”
耳边爱人悲痛的的哭泣声;怀中是震颤的身躯。路宴清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时,是事关自己,还是事关阿语自己,他皆不清楚。
心疼占满他脸上,究竟是何事叫阿语哭得这般伤心。
虽也见过对方哭,但眼前这般确实是第一次
但他无比的清楚,此时第一要义是怀中的人。
他没有用再多问一句,下意识地抱紧怀中人,受伤的右手轻拍着少女颤抖的背脊,努力让对方在自己怀中多一分慰藉。
少女的哭声夹杂着哽咽,断断续续的,“路宴清,呜呜…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啊,怎么能把人生过成这样,呜呜…怎么就选择当傻子了,连自己母亲是被人害死的都不知道。”
叶惊棠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与自我怀疑之中,她怎么蠢到连这些都没发现呢。
她明明可以发现的,明明自己也觉得母亲的死有问题,为什么就不去深查一下呢。
过往那些如青烟的记忆再一次清晰的在脑中浮现。
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她自诩是穿越者,知晓世间万物,完全不将这个世界的一切方才眼里。
逃离了现代生活困苦劳累,握着手中的权势富贵,她一心只求安稳享乐。
日复一日,自己被这个时代所侵蚀了也不自知。
“那么多年啊,都不知道,呜呜……”为什么都没发现,明明只要自己注意些就能发现有问题的。
路宴清眼睫一颤,很快接受了这些信息,原来竟是因此。
“阿语不是,阿语特别好,特别厉害。”他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十分柔和,希望爱人能尽快平静下来。
他害怕怀中人出事。
叶惊棠起身,抽搐了几下,努力平复了好几次,仍旧无果。
“呜呜呜……我真的很没用啊,明明就觉得母亲的死有问题,为什么不查。那药喝了这么多年,为什么我就不去看看那方子呢,为什么!”
说着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叶惊棠已经陷入了自己的设下的因果里,完全忽略了这方子无论是周青沐还是周家都一一查验过,宫中太医也看过,都确认无事。
若不是尹雪菲医术高超,加上反复熬了几锅尝试才发现的问题。
这药方从纸上看来并无不妥,不然叶家也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拿出来。
“阿语!”路宴清瞳孔一震,快速抓住她的手防止她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望着那通红的双眼和脸颊,心疼道:“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母亲不愿看到的。”
他紧握着对方的手,努力去捂暖她冰凉的双手,低语安抚道:“你一个人能好好活着,母亲就很高兴了。阿语一个人在庄子上,能活着,已经很厉害了。母亲知道了会很欣慰的,会为你骄傲的。”
“呜呜呜……可是…”几度哽咽话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地掉。
路宴清心头一抽,“不怪阿语的,是坏人太狡诈了。”
他虽不清楚岳母死亡的真相,但其死亡原因确实是在收到周老将军和周将军的死讯后难产,从而病发自缢而亡。
这样的局面,谁人能去苛责阿语一个才十岁出头的小姑娘。
她一个孩子不说要面对叶家那一家子,就光一夜之间不仅面对外祖一家战死沙场,还要面对母亲同那未出世的弟弟离世。
一切又如此合理,巨大悲痛打击之下,哪里还能顾及其它。
就连当时的他,也无暇顾及其它。
路宴清:“母亲不会怪阿语的。”
一听这话叶惊棠哭得更凶了,他再次将人揽在怀中,任由对方发泄舒缓情绪。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叶惊棠平和下来了,抽泣了几下,“我明天想去看看母亲和外祖他们。”
“我陪你去。”
她撇嘴忍着泪意,摇了摇头。
路宴清虽然恢复得很好,但确实还未到可以出门的程度,她并不想对方出现任何差错。
现在,她只希望身边的人都平平安安的。
“我也想去拜访一下母亲和外祖他们。莫不是,阿语觉得我这个夫君上不了台面。”
“那等你站起来,我们再去不是更好吗?”她忍着眼眶和鼻头的酸涩,扯出一抹笑,说道:“所以你还是乖乖在府上等我回来。”
当晚,叶惊棠便让人准备好扫墓祭拜所需的东西。
……
…
英王府——
“放开我!”叶静妍奋力甩开了一直拽着他的江洵。
一直压制怒火的江洵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你想干什么!”
在棠儿和路宴清那儿受气也就罢了,她叶静妍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给他甩脸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脱离了他掌控,这一点让江洵十分抓狂。
周围的下人见状也非常识趣地退场,整个回廊上只剩下二人。
“我倒是想问问世子爷想做什么?同我演了这么久的戏,是想做什么?”她本就不喜欢江洵,之前为了嫁他才演了那么久的浓情蜜意。
如今知道对方眼中自己就如那丑旦般可笑,她哪里还装得下去。
叶静妍此刻只想保留自己仅存的那一丝丝自尊。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本世子什么时候同你演戏了,演什么戏?”
叶静妍静在原地,双目就这么凝望着眼前人,直到现在对方还在否认,看着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她嘶吼道:“现在不就是在演戏吗?”
刹那间,周遭变得十分安静,静得叫人发毛。
被戳穿的江洵没有半分窘迫,对叶静妍的那骨子里看不上的本能不再掩饰。
满是轻蔑不在乎,“呵,你知道了,那又如何?这一切不都是你想要的吗?是你煞费苦心谋划而来的,还是本世子大发善心赏赐给你的,结果不都一样吗?”
“你有什么不满?你能有什么不满!”
一声怒吼叫叶静妍身子一颤,随后便是后背一凉,双眼怔怔地看着眼前人。原本以为上次对方发现真相之时所展露的不过是因被欺骗而失态,如今看来这才是对方的真正面目。
什么温润如玉、谦谦君子都是骗人的。
“怎么?害怕了?”他向人逼近,“原本父王就想让本世子娶你的,可本世子不愿意。你是个什么货色,本世子一清二楚。”
江洵深吸一口气呼,转而面向荷花池,“但在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棠儿,本世子本来就打算娶棠儿。偏生你自己心生歹念冒充棠儿,父王便命我将计就计。”
他身为英王世子若是想娶朝中重臣之女,皇帝自然是不愿意看到,故此之前确实要做一番谋划,才能不叫人怀疑。
他同棠儿的相遇本就是上天注定,无半分掺假。他觉得娶棠儿和叶静妍都一样,因为嫁的是他江洵,只要他在,这叶家还敢欺负棠儿吗?
还不是也得乖乖上他英王府的船。
可父王仍觉得娶叶静妍才稳妥,正好叶家主动设计。即便是捅破天,也是他叶家谋划设计,想要高嫁女儿,与他英王府无关。
见了人的真面目,听了这些的叶静妍突然就冷静下来了,“所以,王爷和世子的谋求是什么?”
“与你何干!做好你的分内之事即可。”
“夫妻之间尚要坦诚相待,何况是我与世子这般呢?”
之前她没往那方面去想,如今她可以确信了,英王父子——要谋反!
只要事成,江洵会是太子,而她自然就会是太子妃、皇后。
当然,前提是要除掉叶惊棠这个贱人。
什么情爱、尊严,在权利的诱惑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
…
翌日一大早,叶惊棠打房门,就看见向她行礼的女子,“属下青云,拜见主子。”
女子十七八岁的模样,高束马尾,一身清爽干练的装扮。
她有些懵,看向一旁的黑延,“这就是你消失几个月的原因?”
傻不愣登的黑延不清楚自家侯爷的心思,将所有事情一一交代。
叶惊棠这才知道当初那些杀手都是冲自己来的,有人在杀手组织买了自己的命。
路宴清也因此用了那个‘救命之恩’的承诺,思来想去又不放心觉得还是得有女护卫贴身保护才行。
可如今清羽卫人丁凋零,更别说什么女护卫了。
黑延这几个月到处收罗人才,加紧训练,如今也不过眼前的青云能勉强一用。
得知一切的叶惊棠回望了那紧闭的房门,憔悴的面容露出一抹弯笑。
之前追问这用在她身上的救命之恩是什么,对方死活不说,后面因治疗路宴清的腿的事宜就抛之脑后了。
她带着云珠、青云和陈启缓缓驶向叶家墓地。
叶惊棠跪在朝霞站在母亲的墓前,面前是燃烧得旺盛的纸钱。
泪水无声地流淌着,背脊稍弯,似背着罪孽般。
“母亲,女儿一定会将害你的人就地正法。”
随后又去了周家的墓地,一一祭拜后才回府。
回去叶惊棠就叫人去寻找线索,一定要将叶家人送上断头台。
比起线索,先来的是安庆侯。
因得杨舒在武侯府呆了快小半月了,没有任何要服软的意思。
安庆侯府便开始在外散播谣言,说什么叶惊棠看上了赵飞诚,勾引不成便从中作梗挑拨他二人的夫妻关系,奸计不成便囚禁了杨舒。
叶惊棠听了倒是给乐笑了,反倒是杨舒给气得半死。
“他们怎得这般无耻!”
赵家想害她也就罢了,竟然如此害叶惊棠。女子名声如何重要,这不是要逼死叶惊棠吗。
杨舒也知道对方不在乎,可她在乎,叶惊棠如此好的人怎能平白被人泼脏水。
她清楚赵家这是逼迫她就范。这样做,可以叫她内疚不愿牵连叶惊棠选择离开,也可以叫叶惊棠怕麻烦故而甩掉她这麻烦。
一切是因她而起,叶惊棠是受她牵连,她必须自己解决,不能在麻烦人家了。
想着就叫翠荷收拾随她去一趟安庆侯府,刚出院子就撞见来人。
叶惊棠:“你这是要去哪儿?”
“出…出去散散心。”
“不是要去赵家单挑?”
“我……”杨舒垂眸,终是说道:“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你这次不麻烦我,那之前就算白麻烦了。”她停顿片刻,“再说了,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要和离的嘛。”
杨舒千言万语化作了再平常又无比真诚的,“谢谢。”
叶惊棠大手一挥,“青云,陈启,告诉这满城人,就说武靖侯夫人请大家到安庆侯府看戏,先到者有赏银。”
赵家想闹,必叫热热闹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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