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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
接下来几天慕容雪对严若寒几乎寸步不离,老是和他在一起谈天说地,严府里到处都飘荡着他们的笑声。
云悠羽宛若不闻,每天挖坑种树挑水施肥,时而还帮助厨房里劈柴,便是一刻也没闲着,下人们怎么劝也是不听。
云悠阳看不过去了,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柴刀,喝道:“你这是在干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云悠羽微微一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我想早些种完树早些练武功啊!不是哥你教我这么做的么?”
云悠阳说:“没必要了,你以后再不用挖坑种树了,那时候我要你种树,因为家里从小对你娇生惯养不让你做一点体力活,导致你的体质极差风吹便要倒,我便用了这么个办法好让你加强锻炼练好身体。
现在你能吃能睡、能跑能跳与常人无异了,这等事情再不用做了,你若想练武明天我便教你些拳脚功夫,以后等到帮你打通筋脉了再教你内功心法。”
云悠羽一愣,然后笑着站身起来道:“好啊!我说呢,天下哪有种树这等练功方法?原来是哥你想出来整我来着!”说罢呵呵笑起来。
云悠阳盯着他笑出的泪花,忽而叹了口气道:“你想哭便哭吧,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在我面前还用得着装么?”
云悠羽笑容一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哥,你在说什么啊?”
云悠阳手轻轻按在他肩上,说:“你心里是在怪若寒无情还是在怪我多事,不该刺激他让雪儿趁虚而入?”
云悠羽摇摇头,嗫嚅道:“我、我没怪你,也没怪若寒,我、我没怪谁啊!”忽然,他终于憋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我只怪我自己,我自己没用!从小就让爹娘操心,就要别人照顾我!我明明是个男的,还想要跟表妹争若寒!……”他越说越是难过,泪水哗哗的流,把这几日的委屈伤心一齐发泄出来。
云悠阳轻轻揽过他靠在自己肩上让他哭个痛快,另一只手拍他的后背轻轻安慰,云悠羽直哭得天昏地暗,整整一个多时辰后才缓了下来,抬起头来才发现把云悠阳肩上弄湿了一大片。
严若寒此时正好经过,不远处见到云悠羽梨花带雨眼睛都肿了,眉头一皱心痛之意溢于言表,正要走过去却看见云悠阳肩上濡湿的一片,顿时止住脚步,铁青着脸色转身离开了,云悠阳知道他又误会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铛——”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地上一块巨石拦腰斩作两段,严若寒红着眼睛望着卷曲的刀口。
严松庭瞠目结舌,转头问云悠阳:“贤侄,今日他这刀法怎么、怎么与往日如此大的差异?”
云悠阳一言不发,淡淡的看着狂劈乱砍的严若寒。一旁一直看着的云悠羽说:“十年磨一剑,一柄好的刀剑要花费工匠不少心血才能制成。你却如此暴殄天物,若是力气多得使不完,便去柴房砍一天柴再来练!”
“呯!”严若寒一刀插入土中,直没至柄,猛地回过头来恨恨地望着他和云悠羽。
云悠阳对严松庭说:“看来前一段时间的训练颇有功效,若寒的臂力内功都大有进展,今日开始我便教他刀法。”说罢回头对身边任帆说了几句话,任帆点点头,转身离去,约莫盏茶时分就回来,手中托了一个长长的包裹起来的物件。
那物件似乎份量不轻,此时任帆经过月余负重抓鱼的练习,武功根基已经深厚,负百十斤重物也能轻若无物,然而托了那个包裹奔跑起来却微微有些气喘。
云悠阳解开裹在外面的白色包袱,露出一柄黑色长刀,刀身微弯略似柳叶,却比柳叶刀大得多了,刀柄形似蛇尾,刀身布满鳞甲似的花纹。云悠阳道:“我曾说过,我太师父曾从陨石中得到一块神铁,穷尽心血练成一刀一剑,苍龙游冥剑你们见过了,这便是玄武阴狱刀。”
说罢他手腕翻,横刀在胸刀口对外,飞身奔向不远处的树林,从碗口粗一株大树腰间掠了过去,接着身势不停连掠过七棵大树,然后白影一晃又转身奔回。
众人但见他将宝刀横胸从大树中间划过,那些大树却好端端地绝无异状,正自不解,忽听得云悠阳一声长笑衣袖拂出,一道罡风凌空击在松树腰间,便听得喀喇、喀喇之声不绝,那七棵松树一齐倒下,原来这些松树早已被宝刀齐腰斩断。
众人没想到这柄宝刀锋利若斯都齐声低呼,云悠阳一伸手将玄武阴狱刀递道严若寒面前说:“以后你就拿它来练习!”
严若寒结结巴巴地道:“你——这柄刀给我练习?这、这”
云悠阳倒转了刀炳递给他,严若寒伸手接过,哪知云悠阳手一松,严若寒只觉得一股大力直往下坠,他几乎捏拿不住,忙潜运劲力回夺却仍旧慢了一步,“噗”的一声轻响,刀锋插入一块青石中两寸有余。
严若寒脸色涨得通红,要紧牙关猛的将刀拔了出来,但是那刀委实太重,即使是双手握了刀柄也很难将它平举起来,当下只得一手握刀柄,一手捏住刀背将它拿起。
云悠阳道:“此刀重一百零八斤,长三尺七寸五分,宽两寸三分,自煅成之日至今尚未用过,此时尚未焠血开锋,是以现在也不过是一把稍微锋利一些的刀而已,我现在赠送与你,日后你若有缘,得以令其开锋成为真正的宝刀,那么也算是你的福缘了!”
严若寒惊到:“送给我?!”
云悠阳点点头说:“四家之中以严家的武功最是难练,世人皆以为天衣刀法乃是要以速度取胜,快的令人目不暇接方而能做到天衣无缝。
其实速度再快,也难免不会遇到速度比你更快的人,只有依靠强劲的内力,将真气注入刀刃,以气御敌、人刀合一才能做到攻则无坚不摧,守则无缝能入!这便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的道理。你现在首先要做的是能举重若轻,能将此刀运转的园润如意,方才勉强步入上流刀法的门径。”
严若寒轻轻念到:“以气御敌,人刀合一……”
云悠阳走到倒下的松树边,折了一段松树枝,去掉松针拿在手中立了个门户,对严若寒说道:“我拿这个做兵器,你挑件趁手的兵器来进攻我!”
严若寒见他如此看轻自己,心中恼怒不已,看了看手中的宝刀,暗想此刀虽然锋利但是太过沉重,自己必然施展不开,于是将刀插在地下,拿了先前那柄刀口已砍得微卷的刀,毫不客气的向云悠阳恶狠狠地拦腰斩去。
云悠阳树枝缓缓伸出,在刀背上轻轻一按,严若寒的刀锋顿时偏转向下掠去,严若寒左手在刀背上一拍,刀锋一转,顺势砍向云悠阳下盘,云悠阳松枝一弹,将严若寒的刀荡开。
二人使的都是天衣刀法,不过一快一慢,速度相差悬殊,但是无论严若寒刀法多快,云悠阳只需轻描淡写的一挥,他那看似凌厉万分的进攻立时化解于无形。
云悠阳轻喝一声“当心了!”松枝一颤,卷起一道劲风裹向严若寒,严若寒横刀自封,挂劈拦挡,将自己罩得密不透风,然而云悠阳攻势不缓,松枝夹着劲风轻松透过严若寒的刀幕。
严若寒大骇,举刀回削,那松枝不过拇指粗细,眼见的一碰即要折断,哪知严若寒刀锋离它还有一分距离,却宛如碰到了金石之上,“噌”的一声,刀从中断成两截。
云悠阳手腕连颤,叮叮当当几声,严若寒剩下的半截刀又断作寸许的十多段,四散飞落,手中仅余一个刀柄。
云悠阳手上的松枝在严若寒面前轻轻晃动,看似柔弱无力,但在他手上比之任何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也毫不逊色,只要他劲力稍吐,严若寒只怕都要被刺个对穿。
严若寒面如死灰,扔下刀柄,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去。
“若寒、若寒——”严松庭叫了他两声,他罔若未闻地大步离开,严松庭歉然的对云悠阳说:“贤侄别见怪,这孩子今天不知是怎么了……”
云悠阳笑着对严松庭说:“伯父多心了,若寒练武多年,以为学有所成,现在忽然受挫,难免气愤难平。”
严松庭连声道:“是是,贤侄说得极是,他没见过世面,不知道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年轻人受点挫折是好的,就劳烦贤侄多多督导了!”
云悠阳点点头将玄武阴狱刀拔起来交给他,道:“伯父太客气了,我们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这把刀还请伯父替若寒收下。”
严松庭惊道:“你当真把这宝刀送给他?这可万万使不得!”
云悠阳笑道:“我既已送出,焉能收回?若寒若要学会上层刀法,首先要练得举重若轻,然后就是要做到举轻若重,能以竹石草木为刀,最后才能达到人即是刀、刀即是人,无刀胜有刀的至高境界,眼下他臂力见长,正是练重刀刀法的时机。此刀虽难得,于我却无多大用处,伯父不必再客气!”
严松庭也是用刀名家,但听到云悠阳说的竹石草木为刀,无刀尚能胜过有刀,不由得悠然神往,于是收好刀,笑道:“如此,那我便代他生受了。”
云悠阳转身对正呆呆出神的云悠羽说:“悠羽,我们回去休息吧。”云悠羽回过神来,点点头,转身和众人一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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