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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世神医
新京远郊的温山,处处萧瑟,皆光秃一片,浅浅覆盖着未曾消融的雪。
冬天到了,又恰逢过年时期,来往疗养院的班车每天仅有两趟。
寒意丝丝刺骨,转入疗养院中,竟变为无边无际的绿。
江逸吃过了早餐,便独自走进花房。
这里和他年纪相仿的人只有几个护士,女性居多,他也不方便搭话,往往都是自己待着。
从清晨到夜晚,他总是一脸平静,心情亦毫无波澜,甚至还有闲趣看看书。
加之男人最近清瘦了不少,护士护工们为他贴上的标签是文艺且忧郁。
至于养.胃的事,传播范围并不广,只是他身上隐约散发出那股气质,实在太值得人猜一猜了。
“江先生,该吃药了,您回病房吧。”
“好,谢谢。”
他走回自己的屋,豪华的单人套房,比江家开的酒店水平差不了多少。
例行吃过药,医生浏览男人近期生理指标的数值变化,问了问他感受如何。
“其他都还照旧,没什么异常。”
“还是那方面有困扰?”
医生问道。
江逸点了点下巴,撑起个头:“是。”
“江先生,你也不要太过于关注这些了,在咱们疗养院里就应该一切都放松、淡忘,清心寡欲也没什么不好的。”
“等我渐渐停了药,出去以后还不好,又该怎么办?”
江逸抬眸,漆黑的瞳孔对准大夫。
那医生是个中年人,听他问出这话,脸上尴尬一笑:“实话实说,江先生,这种状况不止您一个人有。有一些可能短暂就燃起了激情,但有些也可能从此看开了,十年八年都这样。而且您也是因为感情创伤来到这里,如果之后真的对此事耿耿于怀,也可以再调理。”
医生前脚走出门,他便坐上沙发,打开笔记本电脑办公。
不久,又有人叨扰,叩开了他的门:
“江先生,家属来看你了。”
江逸不免心存疑惑,前不久春节时他刚回过家一趟,有哪个家属现在会来?
还没由得他琢磨出个结果,护士闪身,露出了其后的身影。
男人眯着的眼缓缓睁大,除此之外似乎毫无反应,但旁人听不到,他失去控制的心脏已经在胸腔敲锣打鼓。
陈予眠眼皮到鼻尖都是微微的红,毛领棉服敞开怀,一条马尾辫绕过脖颈,乖巧地趴在他右肩上,整个人透出焕然一新的气场,柔和又成熟,都是江逸不曾领略到的。
他一进门,眼睛先是扫过四周周围的环境,忧愁的目光才堪堪落在江逸脸上。
“过年好,江逸。”
陈予眠调动面部肌肉,勾起嘴角,冲他展现了一个很标准的微笑。
是他们两人之间从来没有过的别扭笑容,看起来十分小心翼翼。
护士见状,放轻脚步退出门外。
她总觉得这个漂亮的男生好像有点面熟,在哪见过似的,一时间想不起来。
江逸缓了许久,错开视线,声音听不出丝毫破绽:“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不能来吗?你不想让我来?”
陈予眠迈动脚步,把手腕挂着的袋子随手一搁,挨着他在沙发上坐。
江逸抬眸,却不敢转头看他,只盯着那袋东西:
“你来看我,还带礼物?”
“哦,这是山脚下一个老奶奶卖的糖炒栗子,我来的路上吃了几颗,你想吃吗?”
陈予眠脱下外套,一股滚动的热香借助气流,霎时间裹挟住了江逸。
男人倏地脸一僵,略微抬起头。
而陈予眠从袋子里摸出了两颗还温着的板栗,搁在虎口,两指节一挤,完整的一颗果实便落在掌心。
“喏,挺甜的。”
他把手递到江逸面前,男人却又不看栗子了,抬眼盯着他,也不说话。
“你不爱吃呀,没事儿,我还真给你准备了礼物。”陈予眠抿了抿唇,扯张纸把板栗包起来,放桌上,另一只手往外套口袋摸:“给你个大红包。”
江逸垂眼,瞧见红包上的字迹——
“岁岁平安,常乐无虞。”
是陈予眠写上去的,笔画的最后一撇,油墨有些许被刮蹭过的痕迹。
“为什么?”男人又抬头:“你为什么要来?”
“我在这里这么久,你从来没关心过。”
“不是的!我有。”
陈予眠连忙打断他。
两个人终于有了眼神交流,爱意久违。
“我经常向江朔打听你的情况,但最近,我越来越不相信他,所以才决定自己来,亲眼看一看你好不好。”
“那你看过了,可以走了。”
江逸忽然起身:
“以后这种小事,直接打电话就好,咱们两个好像还有联系方式吧。”
“我……”
陈予眠坐在沙发里,仰头望向他,眼中是难言的惊讶。
男人扭过头去,再度开口——
“你本来不用费这么大劲过来,我年后就回公司了。”
听到他这话,陈予眠下意识瞥了眼电脑屏幕上的内容。
怪不得在忙工作。
“可我感觉你的情绪还是不好。”陈予眠实事求是,起身凑近他,歪着脑袋打量他的神色。
江逸嘴角绷了起来,淡淡启唇:
“我好不好,又能怎样呢?谁少了我都能活,只有我自己的世界一团糟,我必须回去,必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他们精心设计,不过就是怕我抢走你而已,可现在我不想再争了,我最需要的就是好好握住公司的权力,找一位门当户对、知书达理的富家小姐结婚,这才是正确的生活。”
“我早就不爱你了,陈予眠。”
他很少喊自己全名的。
陈予眠陡然愣住,仿佛瞬间掉进了一片可怕的虚无之中,有些不知所措。
江逸狠下心来:“你回去吧,以后咱们少见面,就当谁也不认识谁。”
“江逸,我不相信。”陈予眠抓住他的衣袖:“你是不爱我,还是谁都不能爱了。”
男人一时间对他这话不甚理解,皱着眉头低下脑袋,双颊便被他捧住。
这个动作简直就是肌肉记忆,陈予眠踮脚,他便闭上眼睛倾身。
唇齿厮磨,江逸被推搡着,脚步连连后退,抱住他双双跌进沙发里。
陈予眠坐在男人大腿上,略挺起腰身,轻轻打颤,额头与他相互贴靠,用力喘了口气。
江逸身体紧绷,双手把住他大腿根,似乎非常抗拒他的进一步接近。
可惜,陈予眠已经察觉到了。
他垂下眼睛,视线聚焦在他裤.裆,毫不害臊地盯着看,喃喃自语:
“这不是挺好的嘛……”
男人将他自己嘟囔的话听了个真切,嘴角抽动。
“你大过年的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确定这个?”江逸语气中带着愠怒。
陈予眠却两只手拢住他的脖子,露出颊边小旋儿,贴上去同他蹭蹭鼻尖,眨眨眼睛:
“不啊,我是来给你治病的……怎么样,我是不是神医?”
他狡黠地笑着,沾沾江逸脸上热度。
男人吸气,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陈予眠倒进他怀里,伸手揉了一把:“跟以前比,好像是不太精神呀。”
江逸使劲攥住他的手腕,仰头闭眼,额角血管显露,猛猛跳了两下。
为转移他注意力,男人带着色.欲熏心的陈予眠四处逛逛。
陈予眠如同进了大观园,惊叹不止,说这地方真好,太适合养老了。
江逸就在后面沉着脸。
每次明明都做好的决定,一见到他就全部推翻了。
而如今,自己甚至彻底变成了他的附属,竟然连身体也只听他一个人的话。
陈予眠,简直就是披着天使皮囊的魔鬼。
夜里露寒霜重,山路不好走,他便卖惨哄着江逸,硬要暂留下来。
疗养院的伙食意外符合陈予眠的清淡口味,他吃得肚子圆滚滚,还跟着老人们做了餐后小游戏。
江逸没叫人再收拾出一个房间,直接让他睡在自己床上,自己去了沙发。
陈予眠美滋滋地躺上床,将边边角角全滚一遍,浸透自己的味道。
翌日分别时,他趴在江逸耳边:
“等回去你一定要来找我,我还给你准备了灵丹妙药呢。”
身影远去,他最后撩拨江逸耳垂的那一下,在男人心里久久不散。
江先生又变回了清心寡欲的模样。
陈予眠到家,风尘仆仆。
今天是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邵卫明在家。
他听到门口的声响,放下电脑,从客厅飘了过来。
“唔!”
陈予眠正低头换鞋,男人一来就单膝跪在自己面前,伸手给他扯靴子拉链。
他平衡不调,连忙扶住邵卫明的宽肩:“你干嘛呢!”
邵卫明抬起下巴,已经帮他脱掉了一只鞋,眼角微垂,眸子亮起来——“见到他了吗?”
陈予眠被他伺候着换上拖鞋、脱外套,相当不自在。
“我烧了排骨和鲫鱼豆腐汤,你是想洗澡还是先吃饭?”
邵卫明在身后轻轻搂着他,牵住他的手。
陈予眠被他搞得脑子晕晕涨涨:“你别这样,能不能正常点?”
“这还不正常吗?老婆,你说得对,我都这么幸福了,没什么不知足的。”
男人在他侧脸啄了一口:
“我去给你放水,今天泡玫瑰味儿的可以吗?”
本以为他是跟自己闹别扭,故意整得这一套,可往后的日子,陈予眠都被他捧成了皇帝,简直飘飘然。
家中如此和睦,连上班都更有奔头了。
自从敲打过另一位副主编,他在杂志社如鱼得水。
这天午后,他接到了Noah的电话。
“陈予眠,你可以啊,出师了。”
“师父何出此言呢?我有点听不懂,前段时间我这里闹了场小麻烦,你没出声,我寻思你忙,就没敢打扰,现在有空了?”
“你少说这些酸话,咱俩谁不懂谁?你出来吧,我就在你们公司楼下。”
“那大设计师直接上来呗,我们公司咖啡挺不错的,请你喝一杯。”
陈予眠躺在老板椅上,纹丝不动,挠了挠耳朵。
Noah笑笑:
“你都把我挤兑跑了,还有什么不敢见我的?”
“哪能呢,我做事向来坦荡,职场如战场,成王败寇,从来不都是这样吗?”
“你觉得你赢了吗?”
闻言,陈予眠道——
“我又没跟你比,没有跟任何人比,拿到我想要的,我就高兴。”
“那你就高兴着吧,我也享受过如此的光辉灿烂,年少轻狂的时候最得意,可曾想到这一天呢。”
他在电话那头叹息,又轻笑:
“别步我的后尘。”
“当然不会。”陈予眠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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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最后一章就完结了,完结这本后我可能会歇一段时间,然后开主页预收那篇,本书番外将会同步持续烹饪,大家希望谁上桌可以点菜了。
*望周知:上桌指的不是攻们可以上桌吃饭,而是他们有机会被做成菜端上桌被眠眠吃,嗯对……
如果有剧情之类的疑惑也可以向我发问,如果问题多可以做个Q&A,不多的话我就找个时间一一回复,只要我能回答的都会尽量解答,爱你萌


(另外今天是啥日子啊,怎么一下子拥入这么多宝宝!搞得我有点瑟瑟发抖,但还是热烈欢迎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