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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他如灯，愿你不慌
夜色如墨，悄然笼罩了整个房间。台灯散发出温柔的黄色光晕，将伊然的书桌映照得温暖而安静。她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轻颤，专注地翻动着英语单词本，指尖不经意间轻轻摩挲着书页，像是在一笔一划地描摹着某种专属于她的坚持。
手机静静地放在一旁，屏幕时不时亮起，显示着秦逸未读的消息。每一次震动，仿佛都悄悄搅动了她心底的涟漪。她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那抹藏不住的甜意悄然浮在脸上，柔和了眉眼。
“咚咚咚——”
轻柔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门轻轻地被推开，奶奶的身影慢慢浮现在门边。老人穿着柔软的家居服，神情温和，却带着一丝探寻。
“伊然，奶奶可以进来坐坐吗？”她的语气轻缓，像是一句从夜色中飘来的温言。
“当然可以！”伊然忙放下笔，起身扶着奶奶来到床尾，“奶奶，您坐。”
奶奶在床尾坐下，指尖轻轻抚着被褥的褶皱。她望着伊然，眼神柔和中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迟疑，像是在思索该从哪里开口。
“伊然，”她终于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心湖。伊然整个人都僵了一下，眼睫微微一颤，耳根悄然泛红。
“我、我……”她顿了顿，声音里夹杂着紧张与羞涩，嘴唇张了张，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奶奶轻笑了一声，眼里带着点狡黠：“昨天我去喝早茶，碰到以前的老同事，她说在河堤那边看见你和一个男孩子牵手走路。”
她的话说得不重，却滴水穿石般落在伊然心上。
伊然咬了咬唇，垂下眼帘，像是认真斟酌着自己的每一个字句。片刻后，她抬起头，眼神清澈坚定：“是真的，奶奶。”
奶奶看着她，目光缓缓从她的脸上移开，落在床头那幅静静悬挂的《但愿人长久》字帖上。
她指了指那副字，语气淡淡，却意味深长：“是他吗？”
伊然一愣，随即脸颊迅速染上羞涩的红晕。她点点头，低声应道：“是。”
奶奶收回目光，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伊然啊，你再过一年就要高考了。你爸妈平时虽然不多说，可心里肯定也希望你专心读书。我也一样，不是反对你喜欢谁，而是担心你现在投入太多，会不会分心。”
她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长辈特有的分寸与担忧。
伊然听得认真，眼神却没有退缩。她站起身，走到奶奶身旁，半跪在床边，轻轻握住奶奶的手。
“不会的，奶奶。”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坚定，“他不会让我分心。他是我努力的动力。”
说着，她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幅字帖上，眼里盛满柔光：“我喜欢他，也想和他一起变得更好。我可以跟您保证，感情不会耽误我的学习。”
奶奶看着她的眼神，仿佛看见了当年年轻的自己，眼里那种清澈不染尘埃的认真，是任何训斥都无法动摇的。
她忽然笑了，问了一个让伊然完全没准备的问题：“长得帅吗？”
伊然怔住了，脸颊一下子红得不像话，像被谁轻轻点燃了一般。
“嗯……”她垂着头，小声说，“很帅。”
她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却掩不住语气中的骄傲。
奶奶忍不住笑出声来，皱纹都舒展开来：“长得帅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人品！男人最重要的是要有担当，有责任感。你呀，别只看外表。”
“我知道的。”伊然抬起头，认认真真地说，“他不仅长得帅，还很努力。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目标。而且对我也很好。”
奶奶看着她，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你已经长大了。”
顿了顿，她又问道：“那你愿不愿意……带他来和我喝个早茶？就咱们三个人，见一见。”
这句话一出，伊然整个人都怔住了。她没想到奶奶会这么快提出这个请求。
“你挑个时间，让他来。”奶奶眼神里不再只是长辈的严肃，而多了一份温柔的接受，“奶奶没有完全不放心，只是……想看看他是什么样的孩子。”
伊然心跳加快，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汗，却还是鼓起勇气，用力点了点头。
“谢谢奶奶。”她轻声说。
奶奶拍拍她的手，笑着起身：“好了，我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等门重新关上，房间里又恢复了宁静。
—
夜色更深了，灯光将伊然的脸庞映得柔和。她拿起手机，屏幕亮起的一瞬，她的指尖微微停顿了几秒，最后还是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
“你做完功课了吗？”秦逸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低沉而温柔，像夜晚拂过窗帘的风。
伊然咬了咬唇，轻声说：“逸，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嗯？”他声音放得更低了，“怎么了？”
她停顿了一下，小声开口：“奶奶知道我们的事了……她说，想见见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她心跳不由得加快，握着手机的手也微微收紧，仿佛下一秒对方会拒绝，她都已经预设了失落。
“好啊。”他忽然开口，声音温和得像极了一杯刚泡好的热茶，“你跟奶奶约好时间，我周六回来。”
伊然怔了一下：“真的？”
“嗯。”他轻声答。
“你不紧张吗？”
他笑了笑，声音透着轻松：“比见你爸妈稍微轻松一点。”
电话那头传来他翻身的声音，像是他已经预想起那个早茶的画面。
“你奶奶喜欢什么？我买点礼物给她。”
伊然心口一热，红着脸说：“你人来了就好了，不用客气。”
秦逸轻声笑了下：“好。”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伊然望着天花板，嘴角勾起一抹安静的笑。她知道，这个决定，不只是对奶奶的承诺，更像是他们青春里第一次真正的——认真作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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