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挽奇闻录

　　晏持的人脉正在寻妻途中，自从崔舒玉知道了留娘的真实身份，几乎是天天过来，什么人参灵芝都往月挽楼里送。
　　“阿玉，你不必再带什么人参过来。”留娘见崔舒玉又拿了两支百年人参无奈道，“怕是周围百里的人都找不到人参了吧。”
　　“你多吃些人参，补补气。”崔舒玉说道。
　　“你三天两头地往我这儿跑，不成体统。”留娘见她来，心生欢喜，但还是忍不住提点道，“我这儿说到底还算半个青楼，于你名声有碍。”
　　“我不在乎。”崔舒玉接过留娘倒的茶，一饮而尽。
　　留娘失语，转移话题问道：“你这几日频频找我，李子阔就没有说些什么吗？”
　　崔舒玉眼睛不自觉地乱转，她又打给自己倒了杯茶：“他没什么想法。”
　　留娘皱眉，还是关心道：“莫不是他觉得你我交往过密，对你不好？”
　　“他才不会这么想呢！”崔舒玉立刻反驳道。
　　“你们吵架了？”留娘问。
　　崔舒玉抿嘴不作声。
　　“怎么了，阿玉？”留娘关心道。
　　“阿缨，我对不住你！”崔舒玉一脸负荆请罪的模样。
　　留娘不明所以：“怎么回事？”
　　“我如果知道你会活着回来，我一定不会和李子阔成婚的！”崔舒玉信誓旦旦，就差赌咒发誓了。
　　“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留娘一脸茫然。
　　“你原本就和李子阔有婚约，李子阔也一直爱慕你，若不是你出了事，他……”
　　“等一下，”留娘没忍住，出声打断，“李子阔爱慕我？”
　　“自然。”崔舒玉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留娘没反应过来：“我什么时候和李子阔有过婚约的？”
　　“林伯父曾经说过，觉得你和他甚至般配……”
　　“那不过是我父亲的一时戏言，既没有父母之命，也没有媒妁之言，哪里来的婚约？”留娘打断道。
　　“但他爱慕你总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崔舒玉说道。
　　“他？爱慕我？”留娘回忆起之前的事情，李子阔性格内敛，遇事隐忍，除了和崔舒玉交好以外，对其他人都很冷漠，就连与晏持也都是君子之交，没见对自己有何特别之处。
　　留娘还未反应过来，惊绣便敲门进来说道：“娘子，李侍郎来了。”
　　“你看吧！”崔舒玉瘪嘴道。
　　留娘更是皱眉，但还是对惊绣道：“先请李侍郎进来吧。”
　　“纭娘。”李海平进来，便看见崔舒玉不高兴的模样，忍不住出声叫她。纭是崔舒玉的小字。
　　“娘子。”李海平见留娘站起身来，便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李侍郎。”留娘回礼。两个人寒暄一番，在崔舒玉眼里，却带了几分打情骂俏的意味，她不禁更加生气。
　　“你来做什么？”崔舒玉忍不住出言打断。
　　李海平这才回答道：“天色将晚，你应早些回府。这几日，长安不太平……”
　　“我今日要宿在阿缨这里。”崔舒玉打断道。
　　“什么？”两个人惊讶出声。
　　“我有一些体己话想同阿缨说。”崔舒玉说道。
　　“不行。”两个人齐声拒绝。
　　李海平见留娘态度坚决，便请她先做解释：“我这儿入夜人来人往，对你名声不好，也无法解释你我的关系。”
　　“若是你有什么话想同娘子说，可以专门下个请帖，请娘子来府上聚会两日，可好？”李海平提议道。
　　崔舒玉脸色一僵，深深地看了李海平一眼：“回去吧。”
　　李海平不明白崔舒玉的意思，刚想告辞，就听见留娘说道：“阿玉心思单纯，看不透人心，李侍郎若是心疼她，有话还是直说为好，莫要伤了她的心。”
　　李海平不明白留娘的意思，但还是说了句多谢，便和崔舒玉回府。
　　一回家中，还未等李海平询问什么，晏持早就在正厅等候多时了。
　　崔舒玉和晏持点点头便算行礼，随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纭娘！”李海平刚想追却被晏持拉了回来。
　　“我有重要的事需要你帮忙。”
　　李海平无耐地闭上眼睛，随后说道：“你最好是有大事。”
　　晏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李海平，他的表情从原来的无奈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你怀疑刑部查案有纰漏之处？”
　　“硝石案牵涉之人太多，即便遗漏一两个人也并不出奇，我只是想看看当年的案宗。”
　　“刑部的案宗都有专人看守，你若没有其他证据证明此案的问题，我是不能随意将刑部案宗交与你的。”李海平解释道。
　　“那你可记得当时是谁主理此案？”晏持问道。
　　“我。”
　　“什么？”晏持惊讶道。
　　“硝石案是我就任刑部侍郎的第一案，全程按律法办事，有证有据，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李海平说道。
　　“硝石案的凶手是谁？”晏持问道，见李海平有些犹豫，他又说道，“就算是同僚间的闲聊。”
　　李海平这才开口：“硝石案没有所谓的凶手，其实就是操作不当，硝石本就危险，稍有不慎就容易引发爆炸。”
　　“硝石案发生在夜里，死伤应该不少？”
　　李海平点点头：“周围的商铺、住户都被波及，再加上旁边的商铺做的木炭生意，火势迅猛。幸好新任兵部侍郎元宗赐发现了火灾，调士兵救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家爆竹店的东家是谁？”
　　“一个普通的生意人，原本想趁硝石尚未普及，想大赚一笔，但不曾想出了事。没什么可疑之处。”李海平回忆道。
　　晏持点点头，突然想到：“既不能看案宗，借你手记一用。”
　　李海平轻笑一声，无奈道：“一会儿便拿给你。”
　　“多谢。”晏持举起茶杯啜饮一口。
　　李海平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于是道：“我记得你也是三年前回来的。”
　　“对，”晏持放下茶杯，“就是在硝石案后。”
　　“你还带回来几十位护国军。”李海平说道。
　　“没错，”晏持继续道，“钱铭与孙义明都是护国军出身。”
　　“其余护国军呢？”李海平问道。
　　“大多进了兵部。”晏持回忆道，“有几个同我进了大理寺。”
　　“兵部在硝石案后突然出了很多空缺……”李海平皱眉。
　　“你的意思是……”
　　“恐怕陈四娘真的知道些什么。”李海平一脸严肃地看着晏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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