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美好结局

作者:藏羚羊织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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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


      夏娜夫人是豪门争斗中“脱颖而出”的狠角色,她夺得家主之位的那一年才18岁。十八岁,许多人才刚刚踏如社会,青涩地如同树上未熟的青苹果;可夏娜的青苹果时期太短暂了,她被催着长大,长成,她是四位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上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被娇养长大的她并没有成为小说中常常描写的贵族千金——而是变成了刽子手。
      这也许和她的母亲有关,她的母亲希尔达女士被外界誉为“雅尔维加斯的汉密尔顿”,为了自己的目标可以牺牲所有,可以无限地奋斗,她生来是个野心家;自从嫁给父亲默文后,她接管了布莱克家族所有的政务事物,为了给夏娜铺路,她刻意放纵两位兄长和一位姐姐的生活。
      “对,他们确实无辜,但是,谁也不能挡着我孩子的路。”
      这是夏娜从小受的教育。
      他们很惨,但是关她什么事?
      没有能力的人,趁早死了算了。
      兄弟姐妹是夏娜的试金石,有能力阻碍夏娜的道路,却不会威胁到夏娜的活动,这是希尔达选择的夏娜的成年试炼,当然,夏娜完成的很不错。
      “夏娜,所有人,所有事,都是你可以利用的棋子。”希尔达女士在将慢性毒药下在默文先生茶杯里时,总是喜欢这么和夏娜说。“夏娜,我的宝贝,我的心肝,妈妈会为你打下整个江山的。”
      “不说我也明白的。”
      夏娜笑着道。
      她和希尔达女士一样,天生恶毒。
      就算没有人这么引导她,她还是会做出一模一样的事情。
      也许她身上本就流着邪恶的血。
      “恶毒?在这世界上,恶毒的人才能活下去,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纯良能当饭吃吗?”
      她的成人礼是布莱克家族的继承人胸针,两个哥哥一死一残,姐姐被扭送出国,夏娜手里把握着权利。
      权利和金钱真养人。
      夏娜二十二岁那年,希尔达女士便催着她,趁着年轻,早早生下一个继承人。
      希尔达给夏娜选择的候选人有许多,夏娜芊芊玉指一点,芭蕾舞演员普林斯顿-弗莱明便成了她的裙下臣。
      普利斯顿和夏娜没有感情,夏娜也不需要感情,她忙着很多事情,忙着拉拢人心,忙着做出一番成绩,忙着很多事。
      夏娜对于这些事根本就无所谓,但她对家人的控制欲已然超过了常人。
      至少,杰夫从没有脱离过她的掌控。
      “我不想这样。”
      “你必须这样。”
      小杰夫苦巴巴地伸出手,挨着夏娜夫人的手板,一下,两下,三下,打地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你也别再带他去找安德森家的孩子们玩了,好好培养他。”
      “夫人,我不予许。”娜塔莎强硬地挡在杰夫面前:“小孩子又不是机器,也需要朋友,若是把他培育成所谓的政治机器,他会恨你一辈子的!”
      “他会谢我一辈子的。”
      夏娜夫人冷冷道。
      冷地像十二月底寒风。
      “墨铭你……你听我说好不好?
      我和安娜一母同胎,我就比她早出生19年,家族的出生来讲我是长孙。
      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曾祖父是玛丽安女王早期重用的大臣,在家族中很有影响力,他的两个孩子就是我的祖父和我的叔父,我叔父的儿子儿媳便是西默斯叔叔同凡妮莎婶婶。
      我所有的痛苦都来自于她,墨铭,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经历过,从我六岁开始,从她搬进我家的那整整七年时间,她都在给我洗脑。”
      包场的水族馆内,克里斯汀拉着墨铭的手,眼泪一滴一滴地掉。
      克里斯汀似乎能从墨铭温暖的附着一层薄茧的手中获得能够供养他说下去的爱与能量,这让他能短暂的从那场经历中抽离,看着她的双眼,克里斯汀缓了缓心神继续道:
      “是的,洗脑。我已经不大记得刚开始的样子,也不记得在那之前我是什么样子了,我母亲说我本身的性格就很腼腆,在这七年里——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凡妮莎从前就是很有心计的,她从前想嫁给我的父亲,但没有成功,才嫁了我的叔叔,在那之后她又想生下家里的长孙,但我母亲也更早的怀上我和安娜。
      我的叔叔是个顶好的人,他从来不争不抢,记得那时,我叔叔因为工作问题调到总公司,他们夫妻就搬到了我们家对面,也就是在那时她找到了我。
      六岁的年纪,凡妮莎的话术对我来说太精明了,她让我不要出风头,不要冒尖,不该惹是生非,顺从一切,好像是自我七岁开始就没有其他人愿意和我玩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欺负我,为什么什么委屈都要吞到肚子里,为什么大人不喜欢吵闹的小孩。”
      “但那又不是你的错。”
      “我什么都不明白,直到当时问政联合晚会有一个小男孩叫艾里什么的,他笑话我站着别扭,我第一次大庭广众之下被别人指着脸看笑话。我记得那时,我找了个理由跑到休息室大哭了一场,记得是那时遇到了达利夫人,她安慰我,问我在哭什么,我如实回答了,第二天我的母亲就去找了凡妮莎。在此之后,我在家里基本上见不到她,也接受了鼓励训练,那一直是我的梦魇,直到直到我遇到了你……”
      “我?”
      “我做了很久的康复训练,我知道我身边的人都期盼着我脱离阴影,但我不行,他们都说我这辈子算是定性了,可我不想就这样,我想破局,我不明白我该怎么做,只有你。你出现了,我承认我很慕强,而且一开始我对你的身世就很好奇,私下里也有猜测过,我知道你的家庭可能不幸,但你还是那么坚强,我控制不住的对你产生情意,也许一开始是觉得同病相怜,但之后就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我离不开你了,我想这段感情可以有个结果。”
      克里斯汀说完,似乎是再也控制不住努力的泪水,眼中转了滴溜滴溜的泪水,终于是控制不住,滴打在墨铭的手上。
      “克里斯……克里斯,别哭。”其实墨铭也不清楚,从前她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她,明明她不像其他姑娘那般美丽,也不算温和,但现在她理解了,她也能成为别人生活中的一束光,而她也会千百倍的去回应她。
      “我的父亲,他平庸了一辈子,生了几个孩子,终于有了当神的机会,对我们动辄打骂,似乎我是他什么仇人一样,我见过我的母亲被家暴的面上青一片紫一片,不止一次的提出过回娘家,也不止一次的说过离婚,但最后都说是因为我和妹妹……因为我和妹妹,她没有办法离婚,因为我们,她没有办法割舍。
      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呢?我说父亲是身底下最坏的人,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可后来我却发现不是这样的,他们没有离婚,有了我妹妹,我从来从来没有看到……当我妹妹出生后,我父亲这么开心过,但墨梅的出生却让我陷入了对我来说是一辈子无法忘却的梦魇。我在客厅摔了一个瓶子。极其廉价的瓶子,也许是一个瓷杯子,我已经记不得瓶子长什么样子了。惊到了妹妹,吓着了她。
      他冲过来给了我一个巴掌,把我丢进了家里的储藏室,我已经不记得当时有多痛了,我直直的摔在木箱上,妹妹哭了,他拿着衣架子就要抽我,我当时多少岁呢,我在老家,我只有八岁。
      我妹妹……我相信,如果好好教育她的话,她会是个很好的姑娘,但她被娇宠坏了,那一次我就如……我就如同我的母亲一样,成为了他的施暴对象。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受了那么多年的暴力,为什么妹妹没有……没有和我一样,你知道为什么吗?他说妹妹很乖,我很吵,他忙了一天,回来就看见我,他就生气,就要打我泄气,可凭什么?
      这难道就是使用暴力的借口吗?
      暴力就是不对,难道用一句不开心就要就要搪塞过去吗?
      我……我在这个家一点都待不下去。
      后来发现我其实是一个试错品,是一个家里最没有地位和尊严的底层生物,他们不会在意,我有没有自尊,有没有羞耻心,他们只会把你看作他们的所有物。当然我好歹还是有祖父母庇佑的,我都不敢想和我一样遭遇的其他人要怎么办。
      伤害你的人不会在意这不是你的错,但……我也必须和你坦白,我易怒易躁,而且我不会爱人,我虽然对别人宽容,但是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宽心的人,但是我不敢……不敢将我阴暗的性格与内心,我怕会伤害到你,甚至既然我的父亲,我的生父,把他糟糕的性格带给了我,那万一之后当我们结合,带给我的孩子怎么办?克里斯汀,你敢直视我的内心吗?偏激的,血腥的,险恶的我?
      我这种人一辈子单身似乎是更好的选择。”
      “可是我爱你。”
      克里斯汀湛蓝的眼睛骗不了人。
      “墨铭……我不敢瞒着你……我……”
      “我被强迫过。”
      此话如晴天霹雳,砸的李墨铭惊愕一瞬。
      “所以,这就是您要我远离安德森兄妹的理由。”
      十二岁的秋日,记得那是个寒冷如冬的秋天,萧瑟的景象击打在杰夫心上,如果一盆凉水浇在脑袋上。
      “可您知道,我和安娜——”
      “你对安德森妹妹也只是感兴趣而已,这份情谊,过几个月就散了,况且,他们家出了这么离奇的丑闻,与他们家接触,对我们的名声也不好。”夏娜夫人甚至没有从公文书里抬头,语气也是淡淡的。
      “不,祖母,我喜欢安娜,也喜欢克里斯,他受到伤害,又不是他做错了,不应该是凡妮莎的错吗?他和那些遭受到侵害的人一样,都有光明正大活下去的权利,凭什么到了他这里,就要用丑闻来形容?”
      “啪”的一耳光,打碎了杰夫想维护克里斯汀的心。
      “你滚回房间里,反思一个月,古娜美看着他。”
      杰夫攥着拳头,被押回房间时,他还在期盼着父亲或母亲可以说服祖母,叫他可以和朋友们在一起。
      这说的似乎是在无病呻吟。
      金丝笼里的童年
      阳光被切割成细碎的金,落在杰夫无数次摊开合起的礼仪课本上。
      他那时刚满三岁,手腕被保姆轻轻按住,必须保持脊背挺直的姿势,听着请来的老师念“步从容,立端正”。
      隔壁宅邸孩子追逐的笑声总是穿到他的耳朵里,他悄悄抬眼想瞧,视线却被老师冰冷的目光拽回:“杰弗里少爷,您哪有资格看那些野趣?”
      母亲和祖母争辩许久,祖母手指轻轻一指,指到了城西的安德森家族,对杰夫没有威胁,并且底细干净的可拉拢对象。
      杰夫的朋友,可以在花园里捉迷藏,玩泥巴,睡懒觉的朋友。
      六岁那年,他第一次见到“同伴”。祖母带了三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孩子来宅中,穿着精致的绸缎衣裳,说话时字斟句酌。
      祖母总说,这是为他“精选”的玩伴,可他们从不说“今天的云是块棉花糖”,只讨论“下周的马术课要穿哪套骑装”。有次他偷偷把安娜送的糖果块子藏进袖袋,想和其中一个男孩分享,对方却立刻告诉了管家——那天他被罚抄《礼仪册》三十遍,安娜的糖果好歹被母亲保下,没有被扔进垃圾桶。
      十二岁的杰夫已经学会了伪装。在所谓贵族学校的走廊上,他会主动与家族指定的几个同学打招呼,体态优雅得像提前演练过千百遍。
      可当那些同学讨论着周末去哪家私人会所时,他总会想起去年在克里斯汀和戴安娜的带领下来到后巷,看见隔壁公办高中穿着校服的少年们围在一起吃关东煮,白色的热气裹着的笑声,是他曾经触碰过的温度。
      夜里,他在老师的逼迫下对着镜子练习鞠躬的角度,突然发现自己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都和祖母那瘆人的笑如出一辙。
      他猛地砸碎了梳妆台上的软糖盒,碎片划破手指,渗出血珠。保姆闻声赶来,慌乱地为他包扎,却不敢问他为何哭泣。
      杰夫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也许是因为青春期,也许是因为愤怒,他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这栋雕梁画栋的宅子不是家,是囚禁他的笼子。他的童年没有泥土的气息,没有肆意的奔跑,只有永远背不完的规矩、永远要维持的体面,和永远不能说出口的“我想”。
      而安德森兄妹是他的光芒。
      十二岁生日那天,祖母送他一块镶满宝石的怀表,说“这才是布莱克该有的东西,六年后,我这枚胸针,也该戴在你的胸前了。”
      祖母笑着道。
      杰夫把怀表贴在胸口,他能听见齿轮转动的声音,像极了自己被掐着节奏的人生。
      他的生日是暖和的春日,改变他与克里斯汀命运的挫折在夏日,面对分离受伤而承担一切的安娜病倒在秋日,而谁都想不到,挽回这一切的契机,在冬日。
      “幸福,请降临在我掌心。”
      冬日,雅尔城惯例的聚会,跑出来透气的杰夫轻轻从冰鳞花上捏起雪花,撩起保暖的西装衣袖,敷在西装遮盖的一小片、被小鞭子抽出的红痕;祖母总说,他这伤对比其他人家已经算是轻的,可伤痕,是能用来对比的吗?杰夫不明白,寒风凛冽也无法使他低烧的脑袋清明。
      他喃喃念着这话。
      风起。
      白雪纷纷。
      杰夫抬手,贪恋洁白雪花。
      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幸福真真会降。
      一条绢纨色的手帕,顺着风,直直飞进他的手心。
      “…嘿!这是我的……”
      杰夫抬眼看,女孩闪耀地,像暖阳。
      “杰!”
      安娜温热的怀抱和关切的话语,真真是,照亮了杰夫的世界。
      “你怎么都不来玩了?我和克里斯等了你好久了!”
      未语泪先流,杰夫抱着她,两人的眼泪交杂在一起,戴安娜拉着他坐到暖和的屋子里,围着火炉。
      “自从克里斯汀被凡妮莎婶婶迷晕强迫后,他六个月没有出过房间门。”12岁的安娜说起这件事,是止不住的哭泣;16岁的安娜谈起兄长的创伤,心疼之余,还多了丝麻木。“迷药专门针对男性,那时候,年纪小,昏过去就没有意识了。谁都想不到堂婶婶居然能对侄子下手,明明她从前是家里最温柔的,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常常被我们的玩闹吓到,也不知道是不是……是不是被夺舍了,从一天早上开始,她便性格大变了。
      西默斯叔叔很爱她,两人是风风雨雨里走过来的,相爱了14年,他却看不出枕边人的真面目;西默斯叔叔也爱咱们,出了这档子事,叔叔自觉无法面对克里斯,只要是克里斯想要的,需要的,他无有不应。
      可这身外之物对克里斯来说,太苍白了,而且也是应该的,如若不是自家人,我还觉得这些赔偿少了。
      对周围环境感到麻木、不真实,可能无法清晰地回忆事件的某些细节;社会对男性的刻板印象的内化,让他觉得自己的经历是无效的、不正常的。
      我还记得那时医生的‘判词’。
      他总是回避社交和身体接触,维持正常亲密关系就像登天一样难,哪怕是对我和妈妈,拍拍他的肩膀都会吓得干呕。每天晚上遭受噩梦和闪回的困扰,任何东西都可能引发心里头的恐惧。
      那时家里不准有人穿淡紫色衣服,花瓶里不准插雪绒花,妈妈怕吓着他,他八个月内几乎没有接触包括保姆在内的女性,除了娜塔莎夫人和时不时会来家里找我商榷雅尔国际中学姐妹会教育与儿童福祉的丽莎外,没有其他人。
      他的爆发期很短暂,胆子又小。”
      戴安娜想到这,哭着脸笑了笑,手绢擦去眼泪。
      “最崩溃的时候,我站在楼顶上,腿肚子都在打颤,恐高症作祟,我怎么都不敢向前一步。
      很多时候,我感觉我的身体与灵魂抽离,我真的活在这副躯体里吗?躯体被判处死刑,灵魂却做了替死鬼。从前我不理解那些女性,虽然现在也无法真的感同身受,毕竟在主流的人类社会中,男性身上的枷锁更少,但我明白了她们。
      我明白她们为什么哭泣,我明白她们为什么奋斗,但很抱歉,我不像你们一样,我没有那样非凡的勇气,你们杀死流言蜚语,流言蜚语却杀死了我。这件事蛮得很死,几乎没有其他人知道,我……我真的,真的很懦弱无能,我只想祈求你,祈求你能怜悯我。
      若是你介意我的……我的贞洁,也请,早早地与我划清界线,求你。”
      克里斯汀脱离地坐在椅子上,这些话似乎抽干了他所有的精气神,他抽来了墨铭握着他的手,掩面,私服上沾着泪水,眼角的眼泪灼伤隐隐作痛。
      “我不会。”墨铭充满力量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她半蹲在克里斯汀面前,将他的手拉进自己温热的手心。
      她没有笑,没有哭,只一双眼睛,悲天悯人。
      “克里斯汀,我不认为受害者在承受了身体上的伤害后,还要受到灵魂的牢狱之灾,这不该是你们要承受的。人先是人,再是性别,后是身份。
      男性会遭受到苦难,女性也会;富贵人家会,穷苦人家也会;大人会,小朋友也会;只是受着世俗礼教、权贵势力的影响,人们对抗苦难的能力不一样。一件事,落在男性女性身上不一样,在大人孩童身上不一样,富贵贫苦也不一样,但谁能说,这些苦难就不是苦难呢?受害者不应因受害经历而自责。
      同理,人们能接受男性枭雄,也认可冷血女人;理解家长的难处,也明白孩子的心理;了解政府的决定,同情人民的遭遇。
      既然人们可以接受不完美的人,可以共情有缺点的人,可以被他/她们身上的闪光点吸引,那你为什么不可以?虽然可能缺乏现实基础,属于理想化假设,但我想你能理解我的意思。
      世界又不是二极管,圣娼二分法也早被批判,大家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我说这些,不是我是什么圣者,也不是为了表面功夫,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我可以宽容地对待这个世界,也希望世界能宽容地对待我,我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已经很知足了。
      我明白,对你而言,那段经历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你视它为人生抹不去的污点——我尊重并理解这份感受的重量,绝不试图用轻巧的言语将它抹去。
      如果它在你心中确是一个污点,那我则秉持不同的看法,你整体的光芒,早已让这个也许有些脏污的局部显得微不足道。它不是你生命的定义,只是名为‘克里斯蒂安-安德森传’的漫长故事里的一页;真正定义你的,是你身上美好的光芒,以及你走出那片阴影的法子。
      你是一个完整而值得爱的人,我也是个普通的人。我们只是在最普通的一天相遇,相知,相爱。
      你包容我,我包容你。
      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
      当他抚平书中的那个小折角时,再刺眼的折痕都灼烧不了他的心了。
      墨铭轻轻落在他脸颊的吻,沾染了咸湿的泪。
      真讨厌。
      如果幸福像恸哭一样简单就好了。
      “铭汀映月是真的”这条热搜一冲上热搜榜,“查尔斯王室姐弟被杀”案似乎就不那么重要了。
      李家公关部刻意泄露的两人的约会照,自然有压刺杀案热度的意图在,雏菊小姐的极速飞行与隐身术效果已然超出了布朗先生的预计,从京口城传送至雅尔城,隐身飞行二十分钟没有被任何雷达察觉,缩小至十厘米长后潜入查尔斯王室姐弟私宅,使用侧联枪支刺杀的表现也极好,逃出时没有惊动任何人。
      更别说查尔斯王室做走狗时得罪了太多人,大部分人都觉得他们是罪有应得,所以,李家根本不担心事情会被查出来,也不担心自己会暴露——如果真的那万分之一的概率暴露了,那也能推说是雏菊系统出了问题——现在才是暗杀结束的第二天,墨铭就已经摆烂了。
      “丽莎呢?”
      早上十一点钟,泡完健身房的墨铭冲完澡下来觅食,问管家道。
      “丽莲夫人找温丽莎小姐有事,这会还在和夫人洽谈。”
      奇了怪了,墨铭想,她们两有啥事能谈的?
      “我透支了我的生命,丽莎,这是我的最后一天了。”
      当丽莲说出这句话时,温丽莎就明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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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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