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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瓜
“方隐年,你做什么?!”
况野将祝鹤护在身后,方隐年目光静静扫过两人,仿佛看透什么。
况野误会了那道视线:“你还想对他动手?”
方隐年:“……”
“怕他做什么?”祝鹤挣开况野的手,平日胆小的人此刻为了兄弟天不怕地不怕,他直面方隐年,“你不能这样对小屿,你这是虐待,是犯罪!”
像是呼应祝鹤的话,房内传来顾时屿在里面拍门的声音,嘶哑的呼喊断断续续传来:“开门……”
那声音微弱,听起来倒真像奄奄一息。
况野瞪大了眼睛:“方隐年,你疯了?!”
“他就是疯了!谁没几个前任,为了方闻舟你要这样对他?!”
“方闻舟?又关他什么事?”况野转向方隐年,“你说话!”
两个人在屋里一通闹腾,方隐年觉得额角隐隐作痛。方隐年无意多说,只朝门口微微抬了下颌:“出去。”
祝鹤顿时炸毛,气得朝方隐年脸上挥拳过去:“去你丫的!”
方隐年虽然反应过来迅速侧身,唇角仍被擦过,渗出血丝。
腥味在口中漫开,方隐年用舌尖顶了顶上颚,缓缓转过脸,目光沉冷地落在祝鹤身上。
况野太熟悉那种眼神了。他立刻拉住祝鹤往门外带,“听话,我来处理。”
祝鹤还想争辩,已被况野捂着嘴带出门外。
方隐年用拇指抹去唇角血迹,顺势关门。没料到况野去而复返。
“你到底怎么回事?”没了祝鹤在场,况野总算记得自己是谁那边的。他看着方隐年这副模样,确实不太正常,“认识你这么多年,真不知道你有这样的癖好。”
方隐年清楚他指得是什么。
“别的我不多问,但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况野不想他将来后悔。
方隐年静默片刻,“我心有数。”
“还有,小鹤是为了朋友过于心急,你也别往心里去。”
方隐年还不至于与那样绵软无力的拳头计较。况野状态显然也不对劲,但他此刻无暇顾及。
门再度合上,屋里恢复寂静。
那细小的拍门声仍在持续。方隐年走进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才回到卧室门前,拉开门。
顾时屿受了惊吓,往后缩了缩。
方隐年看在眼里,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上前想将人抱起。
手还没碰到,就被顾时屿“啪”地一下打开。“别碰我!”他喊道,声音嘶哑劈裂,带着巨大的恐惧。
手落在半空,方隐年怔了一瞬。脑中绷紧的弦骤然断裂,某种清醒地认知从地底钻出来。他望着顾时屿惊恐的眼神,在想自己这些时日到底在做什么。唇角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些许,腥甜味蔓延,他喉结动了动,咽下那抹苦涩。
被厌恶,是理所当然。
他敛起所有情绪,上前将人抱起放回床上。
“放开…方隐年…我讨厌你…”
方隐年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剧烈的疼痛从胸腔蔓延,祝鹤的那一拳仿佛穿透他的肋骨,击在深处。
他扯过被子给顾时屿盖好。拿来一套丝绸的睡衣想给他穿上,顾时屿却扭头,抗拒道:“不要你。”
方隐年动作停住,最终将睡衣叠好,轻轻放在床头。
无声的对峙中,方隐年率先退让。他低声说:“我去给你倒杯水。”
水流缓缓流入,发出声响。方隐年望着透明的水柱,方眼神一点点沉了下去。水满后,他没有立刻返回卧室,而是抬手打开橱柜最高的一格。
那个顾时屿带来的黑色马克杯,仍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又想起照片里顾时屿笑得春风和煦的样子,连平日没有正形的方闻舟在他身边都能显得异常柔和。
像与不像,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他将马克杯取出,洗净,放入下方顾时屿平日取用的那一格。
回到卧室时,顾时屿仍保持戒备的状态,他目光掠过他手中的水杯,睫毛控制不住地颤抖。
“喝水。”
顾时屿没动。
方隐年误解了他的眼神,淡淡道:“没毒。”
顾时屿愣了下,他不是这个意思。喉咙干涩地要命,他想喝水。但远处面无表情的方隐年一直站在原地,他像是无声地做对,就是不愿伸手。
见他这副警惕地样子,方隐年不再说话,转身走向书房。
门在身后轻轻关上,隔绝出两个世界。
连日来的失控让方隐年意识到,他需要冷静。
这一切,偏航了。
手机因停电关机五天,刚充上电不久,杰西卡的电话就打来了。听筒里传来威廉姆斯港熟悉的海浪声,她似乎准备登船。
“你总算开机了!回趟国是打算彻底失联吗?”杰西卡难以理解Z国人脑子里的弯弯绕绕,“我今天路过你家,院子那棵松柏半死不活,你不打算回来了?”
方隐年站在窗前,目光望着远处灰蒙的天幕。回国时走得匆忙,智利的一切似乎都很遥远。反复奔赴南极是为了寻人,如今人已在身边,心底却依旧觉得空荡荡。
这一切都不对劲,不健康。或许,本就不该如此。
“会回去的。”他声音平稳,“但海上的工作,我暂时不参与了。”
“你疯了?”杰西卡拔高声音,“这么突然?Fang,这不像你!”
方隐年没有解释。
不像?或许这才是真实的他——一个连自己都感到陌生和厌弃的模样。
结束通话后,他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挂断电话后,他站在原地许久,目光没有焦点,仿佛一切都是一片虚无。
·
接下来的两天里,顾时屿都拒绝他的一切靠近。
直到第三天,顾时屿破天荒地主动接近。
方隐年端牛奶进门,准备放下就走,衣角被轻轻拉住,顾时屿仰着脸望着他,像那一天在船上喝多一样,带着熟悉又陌生的爱意。
心里那点隐秘的窃喜又被理智恰去,方隐年平静地问他:“怎么了?”
顾时屿体力恢复了不少,攀着方隐年的手臂缓缓贴近。方隐年转身的瞬间,被他带着向后倒去,温软的唇在下一秒贴了上来。方隐年来不及去想顾时屿这么做的理由,身体已先于意识回应。
“你…躺着。”顾时屿将他推倒,跨坐上去。手指生涩地抚过他的眉眼,颤抖地唇慢慢贴上他的下颌。
方隐年身体微僵,闭上了眼。
当他的手习惯性地揽住顾时屿的腰际,掌心下肌肤瞬间绷紧。顾时屿像受惊般“蹭”地直起身,方隐年睁开眼。
顾时屿与他对视一瞬,又缓缓坐了回去。那份努力压抑的恐惧,像针一样刺进方隐年的眼里。
他重新闭上眼。
他知道,这是顾时屿为了离开他用自己做的的诱饵。
而他竟然…无法拒绝。甚至卑劣地放纵自己溺死在这虚假的爱河里。
一场本该亲密无间地情事,只剩各怀心思的暗涌。
夜深,顾时屿悄悄起身。
黑暗中,方隐年睁开了眼。
翌日,顾时屿表现得异常“乖顺”。他陪方隐年看电影,拼乐高,整理衣帽间。这是这么多天来,两人之间罕见的平和时光。
顾时屿拉开饰品柜,方隐年在旁边整理领带,目光不动声色地停留在顾时屿的脖颈。
昨夜他没有在那处留下任何痕迹,前几日淤青正在渐渐消退。
那块拼图仿佛又缺了一块。方隐年坦然接受,就当它一开始就是不完整的。
他出神之际,顾时屿回头问:“这里原来放什么的?”
一整排袖扣旁,有个突兀的空位。
“原本是有东西的。”方隐年平静地说。
“是车上的那个袖扣吗?”
方隐年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顿,他说:“不是。”
他移开视线,落在旁边那沓照片上,那是他去过每个地区留下的照片。顾时屿不知自己随口的谎话会让方隐年去了一次又一次H国,只当他对那里情有独钟。
顾时屿拿起那张照片:“济州岛冷吗?”
冷,尤其是在夜晚。
方隐年将领带叠入丝绒的收纳盒,“还行。”
“真羡慕,”顾时屿语气低落,“我妈妈也喜欢到处旅行。”
他将照片放回去:“你的照片不少,缺个相册。”
“对了”,他声音放地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我有个相册落在以前租房那,我能回去拿么?”
房子早已退租,他也一起收拾的行李。
顾时屿从来都是喊得顾女士。
他的相册在顾晓的老家里。
桩桩件件,其实方隐年都清楚,这是个特别拙劣的借口。
顾时屿甚至不敢看他,但还是鼓起勇气说:“如果你不放心,可以…送我过去吗?”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半晌,方隐年答应他,说,“好。”
顾时屿眼睛倏然睁大,眼里笑意掩藏不住。
那样鲜活的顾时屿似乎又活了过来。
夜里,顾时屿再次摸黑起身。方隐年听见他在阳台压低声音通话,具体内容没有听清,但看得出来他很开心。
春天彻底来了。
在微风和煦的日子,他如约送顾时屿到面包街,车依旧停在熟悉的路口。
两人并肩走进去。
白天的巷子摆满摊贩,一位头发发白的阿婆守着西瓜堆,声音沙哑地吆喝:“西瓜…卖西瓜咯…”
路边一般卖的都是当季水果,西瓜出现在这个季节,显得格格不入。
“这个时候的西瓜能甜吗?”顾时屿扫了一眼西瓜堆上,小声地自言自语。
方隐年以为他想吃,便走过去让阿婆称一个。
给完钱后,阿婆特别好心地切开——结果是绿心的。
方隐年:“……”
顾时屿:“阿婆,这瓜没熟啊…”
“两位靓仔,我帮你们装起来哈!”阿婆拿着绿瓜说是红瓜,“包甜的!”
顾时屿气得想理论一番,旁边的路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悄声提醒:“阿婆眼神不好,看不出来好坏…”
“走吧。”方隐年提起袋子。
“难道阿婆红绿色盲?”两人走远后,顾时屿拿了块西瓜啃了一大口,汁水流的满嘴都是。
方隐年掏出手帕,替他擦拭嘴角:“或许吧。”
“那也不能分不清好坏吧?这分明就是坏的。”顾时屿将手中生瓜丢进路边垃圾桶。
那个坏西瓜落入桶里,晃来晃去的。
方隐年目光停留一瞬,顾时屿才注意到他还拎着那个袋子,“不丢留着干嘛?”
他拿起袋子,将那个不合季节的生瓜彻底扔进桶中。
垃圾桶摇晃地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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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鹤:神经限制我兄弟人身自由
况野:颠佬搞强制
顾时屿:他疯了天天做(pg痛啊)还不给我手机不给我电脑他想搞囚禁文学
方隐年:……完美误会。
你走出门口就能拿到手机拿到电脑,一想到你是因为我跟他长得像才跟我在在一起,我就生气,一生气就管不住自己的…
(连你的马克杯都舍不得扔,我年哥实属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