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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情假意
乌云如一块巨大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锦城的上空,一场倾盆大雨毫无预兆地降临。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向地面,溅起层层浑浊的水花,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这片灰暗与嘈杂之中。
在牢狱外,陆韫和世子各撑一把伞,静静地站着,陆韫一身白衣,头发简单的盘起,并没有带任何发饰,她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宛如一朵在雨中摇曳的百合花。她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了几缕,牢牢地贴在了脸颊上,更增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雨水顺着他们的的发梢不断流淌,打湿了他们的衣衫,可他们却浑然不觉,世子心疼陆韫:“雨下大了,我们回去吧!”
伞骨在风雨中微微颤抖,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也在诉说着内心的愤懑。陆韫摇摇头,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扇紧闭的牢狱大门。
同样等待的,是中书令府上的轿子,中书令夫人撑着伞,和丫环们焦急地等待着,眼巴巴望着牢狱出口的地方。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宇文尘逸即将从这里被放出来。
雨水一滴一滴的打在陆韫的手上,她的手冰凉而颤抖,宇文尘逸,一个杀人犯,残忍地虐杀萧文,居然还得以逃脱,而现在,他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重获自由。
终于,那扇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影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身着一件宽松的外套,岁虽不似往日那般精致,但依旧贵气逼人,他的脸上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轻松与得意,仿佛刚刚结束的不是一段牢狱生涯,而是一场惬意的休息。雨水打在他的身上,他却丝毫不在意,还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天空,仿佛在享受这久违的自由:“我终于出来了。”他大声喊着,尽显潇洒。
“儿啊,你受苦了,母亲来接你了。”中书令夫人连忙上前给儿子撑伞,眼里满是关怀。
“走走走,快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中书令夫人说道,只想快些离开这个鬼地方。
中书令夫人和尘逸快速上了轿子。
陆韫的双眼瞬间瞪大,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她撑伞的手握的紧紧的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世子注意到她的情绪,想宽慰她:“韫儿,他……”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陆韫:“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件事就是宇文尘逸所为,如果没有他的授意,他的手下又岂敢如此虐杀萧文,那人,只是替他顶罪而已。”她一字一句的说道,铿锵有力,字字砸在世子的心上。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世子也很无奈,说道:“只是……”
“只是……”陆韫打断了他的说话:“宇文昊想到了办法救了他,只是,他是皇亲国戚,所以律法都拿他没办法,对吧,还是说你畏惧了这些权贵?”陆韫质问他。
陆韫在气头上,难免说了重话,她知道世子并非畏惧权贵之人,这话,在她说了之后便后悔不已。
“罢了,现在说这些也无用。”陆韫不愿再多说。
雨越下越大,打到伞骨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老天也在鸣不冤。
世子看着陆韫的眼睛,给她承诺:“韫儿,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他绳之以法,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世子继续说道:“陛下一定能看出其中的端倪,朝堂上的事情风云变幻,我早就知道宇文家无法信任,我已经盯他们很久了,待我抓到时机,我定将他们一网打尽,萧文绝不会白死。”他语气十分坚定。
听到这话,陆韫的心里稍微畅快了一些,但愤怒依然在心底隐隐作祟:“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她看向世子,目光变得柔和:“我会站在你身边,帮你。”
原以为自己逃离了江府就能一世安宁,没想到江府之外也是波谲云诡,勾心斗角,身处政治漩涡中心的锦城,自然风波不断。从前她不理解江恒的无奈,现在,她倒有一些理解了,确实,寸步难行。
陆韫知道这次没能将宇文尘逸绳之以法绝不是世子的错,世子心里定然也是十分煎熬,所以陆韫并没有怪世子,只是心里有些难受,觉得萧文死的冤枉,婆婆太可怜。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仿佛要将这个世界的罪恶和不公都冲刷干净。可世子和陆韫知道,有些伤痛,是永远也无法抹去的;有些不公,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
陆韫有些累了,转身离开。世子也跟着陆韫的步伐,陆韫突然停下,头也不回的说道:“世子不必再跟了。”
世子只好看着陆韫离开的身影,她的背影显得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韧。雨越下越大,陆韫的背影在雨幕中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就像一幅褪色的水墨画,只留下一个淡淡的轮廓。
逸安上前,看着陆韫远去的身影:“世子不追上去吗?”
世子摇头,眼神有些惆怅。
逸安叹气:“这下,陆娘子怕是对殿下失望了。”
“这次,真的是棋差一着了。”世子叹息。
皇上坐在龙椅上叹息不已。世子也在一旁叹息。
皇上起身,走到世子身边,眼神黯淡:“这次又让他逃了。”
世子:“是啊,计划如此周密,还是被钻了空子。”
皇上和世子的身体倚靠在桌边,目光看向天花板的某处,两人的表情也如初一撤:“该如何是好啊?”
“总还是有机会的。”世子说道:“不怕他不露出马脚。”
“朕的这个叔叔,当真是好本事。”皇上也感叹道:“若是他能把这本事用在正道,朕又何苦发愁?”
世子故作严肃地对着皇上行礼:“定有海晏河清的一天。”
皇上笑着:“你又打趣朕。”
世子:“臣不敢,只是这次,确实是属下准备不充分,让他逃了。”
皇上思索片刻,说道:“如果这一次真的让宇文尘逸伏法,后果……只怕……更糟。”他继续说道:“朕这个叔叔也就这一个儿子,宝贝的紧,若是儿子没了,他定会狗急跳墙,难保不会做出犯上的事。”
“犯上?”世子震惊,谋逆乃是大事,可不能儿戏:“这……”如果把中书令逼急了,说不定真的会如此,倒也不是危言耸听。
皇上自嘲:“朕这个皇位本就不稳,他若谋逆,朕倒不觉得奇怪。”
世子:“陛下,只需要好好防范,定能……”
皇上居安思危,未雨绸缪:“不得不防。”
世子赞同,点点头,心里有了主意。
太后霸气地端坐在雕花椅上,夕阳温柔地打在房间里,她高昂着头,正视着前方,极其威严,中书令和宇文尘逸跪着,一动也不敢动。太后对下面跪着的两人很是生气。
太后用威严的声音说道:“怎么,不做声了?”因为出了这档子事,太后很生气,语气里都是嘲讽。
“姑母……”尘逸用哭腔大喊一声:“是我的错。”他用泪眼汪汪的眼睛望着太后,祈求着她的原谅。
“都是老臣管教不严。”中书令在一旁帮腔:“竟让这逆子坏事!”
“好在你机敏,及时拉了个人出来顶罪,不然这事真的不好收场。”太后说道。
中书令每每想到此事就后怕,这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啊。
“尘逸啊,不是姑母说你,平日玩闹也就罢了,居然在这节骨眼上害人,皇帝有多重视这次春闱你不是不知道。”太后恨铁不成钢。
“是是是,太后说的是。”中书令十分阿谀奉承。
尘逸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这段日子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在家思过吧。”太后发话。
“是。”尘逸答应着,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这辈子不能参加科考,只要你这辈子安安稳稳,就不会有事。”太后提点。
“是。”尘逸颤抖着点点头,他自己也知道这次玩脱了,能捡回条命来也不容易。
“你啊你……”太后看着中书令,叮嘱着:“务必管好他,这次侥幸逃脱了,下次就不一定了。”
“定不会有下次。”中书令承诺道。
中书令府上,中书令在太后那里受了气,撒到夫人身上,一脸愁眉不展:“尘逸一直这样也不是回事,平日就是你对我们的儿子缺乏管教。”他语气严肃,看向夫人,踱步着。
“呵,现在儿子出事了,你倒怪到我身上来了,管教儿子也有你的份,你平日忙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公务,从来不管儿子,子不教父之过,如果说儿子做的不对,那也是你的问题。”中书令夫人毫不示弱,据理力争。
“你……”中书令停住,十分生气,他瞪着她,没想到自己平常和颜悦色的夫人竟然会如此反驳他。
“我怎么了?这偌大的中书令府都是我一个人在操持着,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更何况我一定是有功劳的。”中书令夫人说的言之凿凿。
“罢了。”中书令争执不过,继续踱步,只好换一个话题:“算了,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再来追究谁的过错也无用,我们还得找个人好好管教他。”他依旧表情严肃。
“谁?”中书令夫人问。
中书令边踱步边说:“尘逸也到年纪了,也是时候为他找一位贤良淑德的妻子了,他成了家,说不定也会收收心。”
中书令夫人很是赞同:“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那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中书令摸了摸下巴,思索着:“两广总督之女胡纤纤,如何?”
“两广总督之女?”中书令夫人:“可是胡总督并不在锦城,难不成以后尘逸不在锦城生活吗?”
“这你放心。”中书令拍了拍夫人的手,露出笑容:“我早就已经打听好了,两广总督胡大人最近一直在找适龄男子与他女儿相看,说是要把女儿留在锦城。”
“那就再好不过了。”中书令夫人很满意:“我听其他夫人提起过这位胡娘子,这位胡娘子不仅模样长得好,性格也很是洒脱不羁,无论是从各方面来说,与我家尘逸都是极为相配的。”他们对胡纤纤很是满意。
“那……夫人不妨努努力。”中书令暗示她。
“好。”中书令夫人眉开眼笑:“爷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情给办妥了。”牵线搭桥,促成良缘的事对于她来说并不难,想来自己的儿子一定会满意的。
一大早,云儿迈着轻盈且自信的步伐走出房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因她而明亮了几分。平日里并不爱打扮的她一反常态的把自己打扮的格外好看。
云儿故意在陆韫和雪儿面前晃悠了几圈,但两人都没有悟出云儿的意思。
雪儿上下打量着云儿:“云儿今日可真是不一样呢,可是格外好看呐。”
陆韫也跟着笑起来:“是啊,看来你今天的心情格外好。”
云儿笑着,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陆韫和雪儿,但两人只是随意搭了几句话就开始忙碌着店中的生意,并没有过多的与她说话。
云儿眼神十分失望,失落的走出了绣云阁。
云儿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其实今天是她的生辰,以前她每次过生辰都是陆韫和雪儿陪她一起过,回忆……
江府,云儿生日那天,灶台上,一口大锅里正煮着什么,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旁边的案板上摆着切好的青菜、葱花,还有一个金黄的荷包蛋。
“你怎么来了?”陆韫看到云儿过来,惊喜地问道。
雪儿也在灶台旁边忙碌着,她转过头,看到云儿,眼睛亮得像星星,笑着说:“云儿,生辰快乐!”
陆韫:“今天你生日,我们当然得来给你做点好吃的啦。”说着,她指了指锅里的面,“看,我给你做长寿面呢。”
云儿心中一暖,眼眶微微泛红:“谢谢小娘。”在府里,自己一个奴婢,能有人如此用心地记住自己的生日,小娘还亲自下厨为自己做长寿面,这是多么珍贵的情谊啊。
陆韫一边搅拌着锅里的面,一边跟云儿聊起了天。“我啊,昨晚就开始准备了,还和雪儿研究了半天,就怕做出来不好吃。”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不过你放心,我尝过了,味道肯定差不了。”陆韫并不爱下厨,厨房的事她并不擅长。
云儿十分感动,走到陆韫和雪儿身边,轻轻抱住她们,说:“谢谢你们,有你们在,真好。”
不一会儿,长寿面就做好了。陆韫小心翼翼地将面盛到碗里,那洁白的面条在浓汤中舒展着身姿,上面铺着金黄的荷包蛋、翠绿的青菜,还撒了一些葱花和香菜,色彩搭配得恰到好处,让人看了就食欲大增。
雪儿把面端到餐桌上,还贴心地倒了一杯茶水,说:“来,尝尝看。”
云儿坐在餐桌前,看着这碗充满爱意的长寿面,心中满是感动。她拿起筷子,轻轻挑起几根面条,放入口中。面条劲道有弹性,汤汁鲜美浓郁,每一口都带着闺蜜的用心和温暖。她慢慢咀嚼着,品味着。她微微皱着眉头,这面条,有些咸。
“好吃吗?”雪儿眼巴巴地看着云儿,期待着她的评价。云儿点了点头,笑着说:“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长寿面。”陆韫听了,开心得像个孩子,说:“那就好,以后你每年的生日,我都给你做长寿面。”
可今天,陆韫和雪儿却忘了云儿的生日。云儿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在了一家面馆前,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夹杂着面条的香味和各种调料的味道。
“这位娘子吃点啥?”老板热情的走过来,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
云儿犹豫了一下:“那……就给我一碗面吧。”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被端上了桌,洁白的面条在浓郁的汤中翻滚着,上面铺着一个金色的荷包蛋,一片翠绿的青菜点缀其中,还撒着一些葱花和香菜,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了。
这碗面看起来和之前陆韫做的长寿面一模一样,云儿拿起筷子,轻轻挑起几根面条,放入口中,好吃归好吃,却没有了从前的味道。美味的面条此刻云儿却觉得并不好吃,她不由得放下了筷子。
这时,孙耀言拿着一个小盒子出现在云儿眼前。
云儿抬头:“是你?”
孙耀言:“今日是你生辰,祝你生辰快乐!”说完他把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
云儿诧异:“你居然记得我的生辰。”
孙耀言笑着:“我当然记得。”
云儿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感动,以前和孙耀言在一起的日子,他从未给自己过过生日,她一度怀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她指着桌上的盒子问:“这是什么?”
孙耀言:“打开看看。”他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云儿轻轻打开盒子,盒子里是一个蝴蝶发簪,黄色的蝴蝶在发钗上晃动,云儿眼里放光,很喜欢:“真好看!”
孙耀言欣慰:“你喜欢就好。”
孙耀言看她一个人在这里吃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面?”
云儿用失落的口气说:“哦,想吃碗面,就出来了。”
“走,这里的面不好吃。我带你吃一家更好吃的。”说完,孙耀言拉起云儿就走了。
“哎!”还来不及云儿反应她就被拉走了,云儿连忙将钱放在桌上。
城郊,陆韫,胡纤纤,雪儿给婆婆送行。陆韫对婆婆说:“婆婆,其实您要是留在锦城的话,也是可以的,有我们陪你,你也不会孤单。”
“对啊!”胡纤纤附和着。
婆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慈祥的看着她们:“你们都是好娘子,我就不要留在这里拖累你们了。”
胡纤纤:“您怎么能算是拖累呢?”
婆婆:“在这里只有我痛苦的回忆,我还是想回到家乡,家乡有我和我儿的回忆。”
陆韫:“好,那婆婆一路注意安全。”
婆婆笑着:“放心吧。”
她们几人看着婆婆坐上了马车,世子和逸安在远处看着她们。
逸安:“殿下不上钱吗?”
世子摇头:“派两个人一路护送婆婆顺利回家。”
逸安:“是。”
世子远远地看着陆韫,轻轻叹了一口气。
孙耀言兴奋地拉云儿到了自己家的成衣店。
云儿一看是孙耀言的店铺,好奇:“可是这里没有面馆啊。”
孙耀言:“你在这里等等我。”他安排云儿坐着等待。
不一会儿,孙耀言就端了一碗长寿面,这碗长寿面看着并不好看,孙耀言也不擅厨艺,抠了抠脑袋:“这面,看起来,样子是差了些。”
“我尝尝看。”云儿却很满足,说道。
云儿认真的夹起面条,放进嘴里细细咀嚼,虽不算美味,但能入口,她夸赞:“咦,还不错。”
云儿连连夸赞:“虽然这面条的看起来不行,但是吃起来还不错。”
孙耀言有些愧疚:“以前都是你在做饭,我本来厨艺就那样吧,但以前都是你在做饭,以前……是我太懒了,是真的辛苦你了。”
听此,云儿心里有些触动。
孙耀言开始甜言蜜语:“以后,你只要想吃,我来做饭给你吃。”他的语气十分温柔,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
云儿也深情地回望着他。
很快,胡纤纤知道自己要嫁给宇文尘逸的消息,气愤不已,尘逸就是个纨绔子弟,名声那么差,如何配得上自己呢?她爹对中书令府很满意,给自己传了消息,就算不喜欢也要应对着,所以她现在也没有办法,只好去找陆韫商量对策。
胡纤纤还没走进绣云阁就在嚷嚷:“韫儿姐,韫儿姐。”
陆韫隔老远就听到了她在喊自己:“纤纤,怎么了?”
胡纤纤把陆韫拉进房间,表情委屈,大喊:“天塌了。”然后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陆韫笑她:“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天塌了?”她抬头看天:“天也没塌啊!”她一直在憋笑。
“韫儿姐,我没开玩笑。”胡纤纤一脸颓废的说道:“天真的塌了。你知道吗?我要嫁给宇文尘逸了。”
陆韫正在喝茶,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什么?”她也觉得十分奇怪,怎么好端端的要嫁给宇文尘逸。
胡纤纤:“我爹给我来信了,说是他已经和宇文昊定下了这门亲事,关键是我爹他也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意愿。”她说着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宇文尘逸是什么好人吗?他就是个杀人犯,他就是个纨绔,我要是真的嫁给他了,可怎么得了?更何况我听说他还有个妾,他还经常出入青楼,看上去也不是那种专心的人,前段日子的杀人案也是他犯的,此人人品不行。”
陆韫:“纤纤,你先别激动。现在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的那一步,你们俩的庚贴还没有互换,就说明事情都还有转机的。”
陆韫沉思着,说道:“要不你跟你父亲好好说说?你父亲不在锦城,萧文的事他未必知道,如果你跟他讲清楚,说不定他会收回成命。”
胡纤纤皱着眉头:“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这封信寄出去,再等我父亲回话,不知道要等多久了,我着急呀,我想快点取消婚约。”她越说越急。
“我懂你,我懂你,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要从宇文尘逸入手了。” 陆韫连忙安抚。
“难道你有办法吗?”胡纤纤一脸希望的看着陆韫。
陆韫微微皱眉:“办法暂时没有想到,只不过我们可以多多打听打听关于宇文尘逸的消息,打听清楚她最不喜欢哪一种女子。”
“然后他越是不喜欢那种女子,我就越要成为那种女子,让他生厌,由此让他去主动退了这门亲。”胡纤纤说道:“这主意不错。”有了主意她终于露出了笑容。
“对。”陆韫说道,不过她心里也有些担心:“只是要是被男方退婚的话,对你的名声有影响。”
“名声?”胡纤纤满脸的不在乎:“名声算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用,只要能把婚退了就行。”
“好,那就按我们所说的来。”陆韫看着胡纤纤,一脸欣赏地说道,宇文尘逸并非良人,宇文府就是个虎狼窝,这次她一定要帮胡纤纤把这荒唐的婚事退了。
陆韫在绣云阁里看账本,嘴里念叨着:“又到月底了,又到月底了。”
陆韫突然想到,大声说道:“月底!我居然忘记了。”
雪儿:“韫姐姐,你忘记了什么?”
陆韫用手拍拍脑袋,一脸懊恼地说道:“昨天是云儿的生日啊,我给忙忘了。”
雪儿回想:“难怪云儿昨天打扮的那么好看,哎呀,我们怎么忘了她的生日,一定是最近太忙了。”
陆韫开始反思自己:“自从云儿和离回来,我感觉已经有段日子没有和云儿好好说过话了,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一桩接一桩。”
雪儿:“不过我感觉云儿最近有些奇奇怪怪的,每天早出晚归,也不知在忙什么。”
陆韫倒没觉得有什么:“云儿自从隔离之后心情就一直不好,现在她愿意出门也是件好事。”
雪儿:“我觉得云儿应该不会怪我们的,要不我们给她补过一个生日吧?”
“这个主意不错啊。”陆韫里面附和:“走,我们去厨房给她做一碗长寿面,然后再好好的和云儿聊聊天。”
于是,陆韫和雪儿在厨房里忙活着。青菜要选最新鲜的菜心,煎蛋必须要煎成圆形,她们还放了几颗虾仁做点缀,很快,就完工了。
陆韫和雪儿端着面走到云儿的房间里,云儿开门,看见她们两个来了很是惊讶:“你们来了,快进来。”
陆韫开口说道:“云儿,昨日是你的生日,我们最近在忙店里的事,给忙忘记了,今天才想起来,所以给你做了一碗阳春面给你补过生日。”
云儿牵起她的手:“谢谢韫姐姐,我知道你们最近忙,所以没事的。”她的语气十分礼貌,也没有了之前的热络:“你们给我补过,我一样开心。”
雪儿没心没肺地笑着:“我就知道云儿是不会怪我们的。”
陆韫:“自从你和离之后,我们都没有好好坐下来聊过呢。”
云儿推辞着:“今天太晚了,要不改天再聊吧,我有些累了。”
陆韫:“好,既如此,那我们改日再聊。”
雪儿笑着:“那面你记得吃。”
云儿笑着:“好,一定。”
陆韫和雪儿离开后,云儿立马关上了房门,笑容也立马消失不见,云儿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面,并没有吃。
桌上的面,热气一点一点的散开飘走……
雪儿:“韫姐姐,我怎么感觉云儿最近奇奇怪怪的?”
陆韫:“你不说我还没发现,确实有点。”
雪儿:“感觉她回来之后就变了,她跟我们在一起也没有以前亲近了。”
陆韫叹了口气:“找个时间还是再和云儿好好聊聊吧。”
雪儿:“都不知道云儿的心思了,总觉得她心思很重。”
夜里,陆芷正对着铜镜描眉。螺子黛在眉间晕开,却总也描不出那道熟悉的弧度。她忽然将笔一掷,镜中人的倒影便碎成千万片。
"小娘,前院送来的。"如儿捧着新衣进来,这新衣的布料也一般,做工也有些粗糙。
陆芷的手指轻轻划过布料,“呵,这样的东西也配给我拿来。”陆芷十分瞧不起这新衣,有些生气:“呵,现在这妻还没进门,这府里管事的就敢拿这些破东西来敷衍我,若是以后正妻进来了,那我还如何活?”
陆芷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成亲前宇文尘逸给自己承诺会娶自己为妻,这府里只会有自己一个女人。没想到,男儿薄幸易变……
可如今,宇文尘逸居然都要娶妻了。
如儿:“奴婢打听到,要进门的大娘子是两广总督之女胡纤纤。”
“大娘子?”陆芷盯着如儿,用威胁的语气反问道。
如儿意识到话错了,立马道歉:“啊,不不不,奴婢说错了话,还请小娘别介意。”
陆芷瞥了她一眼:“你是我的丫环,说话要注意分寸。”
如儿连连欠身,点头:“是。”
“两广总督之女?那这门第和家室倒也相配。”陆芷看着梳妆镜中的自己,对自己的长相十分满意,她缓缓说道。
如儿很着急:“您不生气吗?”
“生气又有什么用?”陆芷怒斥道:“这毕竟是大爷的意思。”
如儿:“小娘不想想办法吗?若她真的进了府……”如儿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奴婢知道这位胡纤纤和陆韫娘子走的很近。”
陆芷心里其实是有危机感的,若胡纤纤真的进了府,这日子恐怕并不好过,就算为了自己,也不能让胡纤纤顺利进府,她嘴角上挑:“那我就先试试吧,有些事不试又怎么知道?明日跟我去一趟绣云阁。”
如儿:“是。”
陆芷深知,陆韫定然不想好姐妹嫁给宇文尘逸,如果是这样,那两人就有机会合作。
绣云阁,陆芷和如儿前来找陆韫,陆韫属实奇怪,毕竟自己和陆芷之间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情谊和交情,她也不知道陆芷为何要来找自己,但陆韫还是很礼貌:“芷妹妹今日怎么来我这个小店了?是要买东西吗?”
陆芷摇头:“不是。”陆芷靠近陆韫的耳朵,轻轻说道:“是为了中书令府上的一桩婚事。”
陆韫心领神会,带她进了房间。陆芷直接开门见山:“那我就直说了,我并不想胡纤纤进府。”
陆韫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缓缓说道:“这是你们府上的家事,我只是一个外人,你跟我说也没用,这话你应该跟宇文尘逸说。”
“他?他如今在家里根本说不上话。”陆芷看不惯陆韫端着的样子:“你就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就是知道你与胡纤纤交好,所以我才来找你。”
陆韫:“你不想她进府?”
陆芷态度坚决:“我当然不想,我并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我的想法和你当初的想法是一模一样的,我的感受,你应该懂。”陆芷意味深长地看向陆韫,似乎在往陆韫心上扎刀子。
陆韫并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笑笑:“你说笑了,我自然懂。”
陆芷:“宇文尘逸是什么样的人想必都知道,我猜你也不想让你的闺中蜜友嫁给这样的一个人,以往的恩怨我们先放放,既然目的相同,这一次我们不妨合作一把。”
陆韫心想,这次既然要帮胡纤纤,如果能有陆芷的帮忙,必定事半功倍,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陆韫端起茶杯,敬陆芷:“那便说好了。”陆芷也端起茶杯:“合作愉快。”两人茶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合作的事就那么定了。
城外树林里,有一死尸,世子得知情况立马去查看,经查证,该死尸是李记钱庄的前掌柜王四,仵作验尸得知李记钱庄是被人一剑割喉而死,世子敏锐的觉得此人的死绝不一般,因为他的身份是李记钱庄的前掌柜。
逸安猜测:“这个王掌柜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所以才被别人灭口。”
世子:“你猜测的不错,你去排查一下他的社会关系,看看他最近都和哪些人有过接触。”
逸安:“是。”
自从那日后,世子就和陆韫没再说过话,世子也不知道陆韫心里是否还记恨着他,所以他每次只敢远远地望着绣云阁的大门,不敢靠近。
已经有些日子了,她该原谅我了吧。世子鼓起勇气,走进了绣云阁,雪儿连连使眼色提醒陆韫,陆韫回头看到了世子。
世子见陆韫没有先前那么生气了,主动解释:“我……我……今日来……是为了……萧文……”他吞吞吐吐的。
“萧文的事不必多说。”陆韫打断了世子的话:“那件事我早就不怪你了,也并非你的错。”她知道怪世子也无用,真正要怪的,是凶手。
世子喜出望外:“你真的不怪我了,我还以为你对我失望了,一直都不会理我了。”
陆韫十分善解人意:“我知道你也想惩处宇文尘逸,但是你也是无奈,中书令权倾朝野,想动他的人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简单。”她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那日,我情绪也不对,也不该这样。”
世子笑:“谢谢你站在我的角度想。”
陆韫和世子相视一笑。
世子:“明日是乞巧节,大家都会在一起放天灯,要是……”世子停顿了一会,继续说:“要是你也能来,这节日就更圆满了。”
陆韫笑着说:“好。”
世子:“对了,近日发现了一具死尸,死者是李记钱庄的前掌柜王四。”他的表情凝重。
陆韫:“难不成你怀疑王四的死与宇文昊有关?”
世子点头:“若能通过王四的死发现宇文昊的秘密,也不错。”
陆韫:“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世子:“暂不用,你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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