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阿甄那些年[三国]

作者:比格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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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球(倒v第一更


      隔天七夕,袁尚在邺城西郊的高沛园子里,张罗了场马球义赛。

      因着一年一度、无拘俗礼的女儿节,又挂幌了邺侯夫人的名头,城中不少豪族富家的室女都应邀助兴。放眼望去两侧的看台,不论穿红着绿,淡妆浓抹,热闹得叫人目不暇接。

      草场边,魏讽正灿烂笑着,似乎在朝脂粉堆里的其中一位,用力挥了挥手。

      那梳双螺髻的粉裳女郎大约也瞧见了他,羞怯地将大半张脸藏在绢扇之下,只肯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但那藏不住的温柔笑意,仿佛霜夜枝头的一抹亮色。

      仅是远远看这一眼,魏讽便已满足,他系好黑缁缁的幅巾,打算大显身手,转身却又遇见好友焦触牵着匹黄骠马悠闲经过,还卖弄般向自己挑了下眉头。他立马变了神情,佯作困惑地抱着手臂,上下反复打量:“哎哟哟!”

      “怎么?”焦触听出他言语中的尖酸,不由驻足。

      “我这一睁眼两张皮子耷拉的,好似昏瞎透了底,竟不知何年何月你老家朔方也成了冀州的地界?”

      今日的对垒还未正式开始,但陆续上场了不少英才俊郎,笼统看,他们只靠衣饰颜色,就自动分好了阵营,囫囵数了数,共黄、青、红、黑四种。

      这颜色可大有讲究了。

      穿黄者,多为河北世族子弟;穿青者,几乎都出身豫州颍川郡;而余下的,便会敬而远之地选择赤红、玄黑。

      可见,人多的地方,总免不了出现分歧、派系或小团体。

      偏偏焦触,这个骨筋强健的并州朔方人,在今日高调地选择了黄色,他丝毫不在意好友的调侃,一手牵马,一手叉腰,恬然笑道:“我外祖家就是魏郡阴安的,与如陵他叔公还当过近邻咧,信不信由你!”

      如陵,大名唤作审毅,治中别驾审配的幼子,刚及冠不久。

      魏讽抬眼寻了一圈,很快找见了高峻魁梧的审如陵,以及他身旁形影不离的那猢狲脸堂兄审荣。

      不过,此二人的心劲却不全在马球草场间,他们目光共同追随的——

      正是三公子袁尚。

      到底风流俊俏的公子哥儿,既是场上最令人瞩目的存在,亦是场下附耳低语的舆论中心。袁尚身着金银相间的猎装,发尾还束了条杏黄锦带,他此刻兴味盎然,于马背之上练习挥击月杖。

      而不远处,另几位郎君的氛围明显不同,皆是来自豫州的青年才俊,眼熟者如辛敕、郭阔,他们对袁尚就没那么关照和讨好,且猎装后背皆绣有一朵显目的靛青色秋菊图纹。

      “游乐嬉戏数当属你俩最踊跃,”甄尧悠闲自在,兜着一袖子酸甜的山李,不知何时溜到了焦触与魏讽身边,戏谑,“哎,至于正事,就没有半厘的上进了。”

      同行的谢容允也仅着常服,摇着他那柄新制的翡翠孔雀羽扇,轻拍了拍焦触坐骑的尾巴,打诨道:“好兄弟怎么都各自为营啊?方才遇着拿红筹的韩循了。我原本还盼着你几位联手厮杀,将那群纨绔打得落花流水、跪拜讨饶呢!”

      “你少溜须拍马的,”魏讽笑道,“我也罢了,焦幼渊算个什么玩意?至多是个会打马球的,他裹成黄土还好些,难说不把袁三公子拖累败!”

      闻此“诋毁”,焦触连忙竖起食指,朝诸位点了点,似乎想反驳,但他只空张嘴,憋不出半句话来,自知之明叫他无言以对,于是硬生转了个话题:“叔崖、容允,你二人未曾易衣,莫非对今日的角逐没兴趣?”

      甄尧挑高眉毛,故意往女眷那边的坐席望了眼,意味深长道:“我一向古道热肠,这不,今日便将出风头的机会都留给你们这群旷夫了。”

      “去去去,谁稀罕呐!”魏讽傲气得很,绝不肯承认。

      焦触也有些害羞了,权当是没听见,装模作样地四处张望,正巧,他注意到一辆华美又眼熟的琱舆,停在了园子入口的关楼下。

      最后是袁熙拂开了帷幔,将季蘅牵下了车。

      这对姗姗来迟的新婚佳偶,本就般配,又穿戴着互相呼应的藕荷色华裳和玉器饰品,两人相偕走来时,果然分去了在场的许多注目。他们似有说不完私话,时不时会对视而笑,那微风也吹得恰到好处,衣裾翩翩,步履轻盈且欢欣。

      见状,焦触未免即景生情,略带遗憾地摇头晃脑,并喃喃:“哎,我便是久怀慕蔺,也遇不着自个儿的卓文君呀!”

      “好一对如胶似漆的神仙美眷,二公子与甄夫人叫我等好生艳羡!”却不想另一边的审荣也在感慨。

      闻此,袁尚不由拢了缰绳,撇头望去,神情却显得很不屑,他最后冷哼了声:“我这痴兄确是神人,漫漫长夜,只肯守着那一个,再漂亮又如何?便是对着山珍海味,我吃过三回就该乏味了,他倒好,也不嫌腻烦!”

      虽不清楚缘故,审荣隐约感觉,三公子与其嫂甄氏有些不太对付,便在一旁打勤献趣:“都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属下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您过耳听听,只当是随口的玩笑话罢了,莫要怪罪——您就想啊,这寻常君侯的妻妾能与皇帝太子的嫔妃一样多吗?二公子他既志不在此,哪里知道您来日的洪福齐天!”

      好离谱又大逆不道的奉承话,只叹当今汉室倾颓,天子失位,任谁都敢置喙一句皇家如何如何。

      后边的如陵听了都嫌酸,忍不住对自家堂兄翻白眼。

      可这话却实实在在砸进了袁尚的心窝,嘴角压不住笑意。
      “是,空恼旁人作甚,我只念着今日的好彩头!”说罢,他便骑马奔到了双球门下。

      与此同时,还不清楚发生什么的季蘅随袁熙落了座。婢仆刚沏上茶水,甄尧几个就凑过来问安了。

      “终于把您这大忙人盼来了,原是娶了新妇,便将咱们弟兄忘了个彻底干净?”

      袁熙不由含蓄地笑笑,还没等他开口,魏讽先回答焦触那话:“诶,这倒怪不着旁人,忘了你又如何?谁叫你就长着副波澜不惊的阔面,猛扎进那人堆里,宛如江入大海,分不清楚,都是水啊!”

      今日各自为战,列位的火药味也浓了些。

      焦触不服输地回道:“怕你上辈子是块鹅卵石子,遭人踩得太多,这辈子托胎,令尊才赐给小儿了这么个名字和毁天毁地的破嘴!”

      “莫逞口舌之快,”谢容允明里劝架,暗里却在拱火,“管它什么色儿,不若马球赛上定真章。”

      他们半分玩笑半分认真地吵吵闹闹,险些挽起袖子互擦口水了。

      一旁的季蘅却显得颇为无聊。今日的马球赛于她而言,没什么好看的,自己既无法上场,打马球的人里还有她极讨厌的。

      四种颜色混在一起很杂乱,明晃晃透着“离心”二字,果实还未成熟,既得利益者们就开始积极瓜分了。

      这时,甄尧悄然走到了妹妹身边,并从袖子里滚出一颗山李,装作不经意地丢了过去。

      忽就想起小时候,兄妹俩经常在严肃正式的宴席上偷尝零嘴,全然不顾大人们平素里的教诫,那是专属孩子的秘密行动。

      季蘅喜食酸李,她微抬眼,斜瞥了甄尧一下,似笑非笑的,分明是在埋怨哥哥小气给少了。可再转眸,却又晦气地碰上了谢容允那莫名冷峻的目光。

      凑巧对视的片刻,便似细针猛地扎进太阳穴,一阵短暂又不可言喻的疼感倏尔袭来。

      谢容允一定也感同身受,只是他表现得更麻木,没有直接移开目光,反而放在了季蘅胸前的那支鱼戏莲璎珞上,盯了片刻,不知想起了什么,又面不改色地继续说:“二公子,您今日不如也赏个脸,陪他们打打马球?”

      “不对啊谢兄,这难道也是你的场子?怎么都开始替尚弟揽活了?”

      谢容允这才重新看向袁熙,诙笑着摇头:“园子场子的,我倒还够不着那本事,不过,今日的彩头,确是我等亲自打武威郡运来的。”

      “是什么?”众人皆好奇。

      “一尊三足腾空却仍屹立不倒的铜奔马。”

      “三足腾空?”

      “千真万确,精妙绝伦。公子还请细看。”

      原本季蘅是不太感兴趣的,可越听谢容允的描述,越觉得似曾相识。

      于是乎,她也抬眼望去,隔壁矮案上摆着的——

      老天爷啊,这不活脱脱的……真的好像那个甘肃省博物馆里著名的“马踏飞燕”!

      袁熙见自家夫人似乎很感兴趣,便要领她走近了些观量。

      而季蘅正满心嘀咕呢,以前只在课本上见过的插图,如今穿越千年,竟崭新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这回,可不是在看死气沉沉的摆件,她看的是闪闪发光的历史。

      “确实巧夺天工。”

      季蘅左右打量,十分认真,绕到侧边看时,正对着马首,只见它栩栩如生地歪着脑袋,表情狰狞;滑稽归滑稽,也符合奔跑时的状态,不得不赞叹老祖宗的智慧,但多看几眼,她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出声。

      闻此,袁熙便问:“喜欢吗?”

      季蘅抿唇,没敢多言,只潦草地点了点头。

      心里想的却是——

      我喜欢归喜欢,也没法把它带回现代老家啊,退一万步,即便真的带回去了,又该如何解释它的来历,到时候千万张嘴都说不清,要么在鉴宝节目里当成假货被一锤子砸烂,要么自己牢底坐穿不止……

      想到这,季蘅又有些想发笑,类似穿着古装脚踩缝纫机的荒谬场景在她脑海中若隐若现,好在最后这抹痒酥酥的笑,到底还是被她硬生憋了回去。

      可看在袁熙看来,那就是明晃晃的喜欢啊,眼睛里熠熠生辉的喜欢。

      “仓庚,给我牵一匹汗血马来。”

      “诺。”

      魏讽愣了愣,却有些可惜:“红的?您怎么偏挑了红的?”

      “黄青两队怕是不好带我这个外人,”袁熙笑答,“你这黑的,又独断独行,未曾与我磨合过;而韩循常随我练兵,知我路数,等会儿上场,便不愁没人帮衬我。”

      一旁的季蘅刚反应过来,已被袁熙捏住了肩膀,听他温柔道:“夫人稍安,我去去就回。”并不忘叮嘱甄尧,“替我看顾好你妹子。”

      “你要上场?”季蘅忙说,“我只是瞧着这玩意新颖,也不是非要它不可。”

      袁熙知她是体贴自己,谦和地笑了笑:“我试试,若今日运气好,替你赢取那尊铜奔马;若实在技不如人,那只好再寻些别的弥补了,也请夫人不要怪罪。”
      说完,他便带着仓庚去后头的室庐换衣服了。

      评判官使人撞动了钟声,比赛即将开始了。魏讽、焦触不由对视一眼,重燃了斗志上场。

      “叫咱们袁二公子当众出一回儿风头,可真难得啊。”甄尧在旁感叹。

      “他马球打得如何?”很遗憾,作为新婚妻子的季蘅并不清楚。

      “还好。只是从前未曾见他胜过袁尚,无论马球,还是其它。”

      “你也是啊。”

      “我?”甄尧可没料到,这种事也能编排到自己头上,困惑问,“你兄长我又怎么了?”

      季蘅平静地坐回位席,缓缓道:“记得有年,有幸见证兄长与某郡守的公子一块打马球,”她停顿了片刻,忽又笑了笑,“何止是放水,那分明叫决堤。”

      甄尧被揭短得哑口无言,不愿再提旧事,并心虚地瞥了谢容允一眼,灰溜溜坐回了自己位置。

      而场上也正式分好了队,先是青对黑。

      显然,黑方的散兵游卒打不过团结一致的颍川人,局势很快就分明了。魏讽倒不太在乎,但求个嘴上痛快。

      “嚯,他好会骂。”甄尧远远观战,皱眉感叹。

      谢容允笑问:“你又知道了?

      “略懂唇语。快看郭阔,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想必没少挨诟谇。”

      “子京那张嘴啊,骂法花样迭出,还都在理,对方便是赢了,也落不着笑脸。”

      只隔着一层朦胧薄纱,季蘅独坐在内,懒懒摊摊,虽听得见他们谈论的欢快调子,却没什么兴致参与,垂眼瞧着案面上摆着的蜜饼,又硬又干,光卖相就毫无食欲,她便吩咐丫鬟去附近买些好吃食,打发时间,也好填填肚子。

      缦双得了令,还没走远几步,底下忽冒出条活泼的“小泥鳅”,刚擦过自己的裙摆,赶忙溜了过去。

      回头定睛一看,果然是辛家的宪英。

      小姑娘撒娇般扑到了季蘅的身上,并抱紧她的胳膊:“甄姐姐!”

      季蘅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见是宪英,她也笑了:“你怎么过来了?”

      “我早瞧见姐姐你了!”宪英喘了喘气,接着说,“只是阿母盯得紧,不许我乱跑,好不容易碰着小仆献茶,她与堂姑聊事的当口,我才避开了她们的视线,一口气就跑到这边。”

      “你这丫头,怪机灵的。那等会儿鲁夫人岂不是要找过来?”季蘅刮了下她的鼻子,“可不要觉得是我拐走了小孩。”

      八岁的宪英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没应答,只指着漆盘里硬邦邦的东西,轻声问:“甄姐姐,我想尝一个。”

      “没什么好的,你想吃就吃吧。刚吩咐缦双去取些可口的,应当有你最喜欢的桃酥,留着些肚子,等会儿就来。”

      这个年纪的孩子,别人的东西便是最好吃的。宪英抓了一块,有点硬,却啃得很开心,还不忘指向草场,略得意:“那是我堂兄辛敕,马球打得可厉害了,他今日骑的踏月骓!”

      “瞧着很像我的那匹,”季蘅笑了笑,却叹气,“可怜玉头骢命苦,被我带到了袁府,虽是一匹良驹,近些日子只能拴在马厩里过活。”

      “阿姐会骑马?”

      “嗯。”

      “那您教我好不好!”

      “我倒是想教呀,可……”她身不由己,却又不忍心让小女娘失望,转而道,“等再长大些吧,一定替你寻个出色的驭马老师。不过,届时须得了长辈首肯才行。”

      “那完了,依着我阿母的性子,饶是天塌了也难答应!”

      果然,她们还没自在交谈多久,辛毗之妻、宪英的阿母鲁氏就发现小女儿又不见了,携左右很快寻了过来。

      “甄夫人,”她面色紧张,有些慎重地拂开隔帘,“息女顽皮,妾身管教不善,还望夫人见谅。”行过礼后,朝小姑娘招了招手,皱眉喝道,“还不快过来!”

      宪英无奈耸耸肩,这才松开抓季蘅袍子的手,委屈嘟着嘴,回到了母亲身边。

      “鲁夫人,我与令嫒投缘,不若许她在这陪我一块……”

      可话还没说完,对方却连忙福了一福,低眉道:“息女年幼少训,幸勿见责,未敢叨扰夫人观赛,容妾身携女告退。”

      季蘅愣了愣,瞧着母女俩迅速离开的背影和微动的那一层层帘幕,右手有些难堪地半悬着。

      “我又非洪水猛兽。”见此态度,她不住嘀咕。

      隔壁的甄尧目睹了一切,笑着摇头:“你可别怪人家推诿,你那个名声啊,听说在邺城的贵妇堆里,算不得好的。”

      “我?我才见过几位夫人啊,她们哪来对我的偏见?”

      “嗐,左不过是讲你不敬君姑,骄奢放逸,还有什么闹着要分家。”甄尧到底是亲兄长,只捡些没那么话重地提,“当然了,也不全怪你,那些人闲时爱嚼舌根子,总要编排点话茬儿。这都是你嫂嫂同我抱怨的。放心,她当时就帮你三言两语驳斥回去了。”

      更难听的还有不少,只道那袁家新妇生得嬛佞妖冶,不守闺训,日日夜夜缠着二公子,耽溺于享乐欢好,又极爱抛头露面,与下九流的交好,是吹嘘出来的假才女,更是个蛊惑人心、穷奢极欲的狐媚,等等。

      季蘅抬手摸了摸发间的珠翠,若说自己不恭顺,不勤俭,不守内则……好像也没错。

      “哦。”她其实也不太在乎这个,“谁爱议论就议论去吧,背后说破嘴皮,当着面还不是对我毕恭毕敬的。何况,这妇道本分我原也是不乐意恪守的。”

      “慎言!”甄尧反倒先急了,差点忘记这角落里还有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外人在。

      隐约感受到两股并不友好的目光,谢容允只好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露出副菩萨拈花的微笑表情。他本就无意掺合,也没闲到会碎嘴往外瞎说。

      “无碍,”季蘅笑了笑,捻起块饵糕,接着道,“在座的都是熟人,以后我若在外头听到了什么有关今日的风言风语,直接找您两位问问便是。”

      甄尧自然不会做出有损妹妹清誉的事,这是在点拨谁,不言而喻。

      谢容允对季蘅,是八杆子也难打着一个“熟”字的,此言一出,他却越品越不对劲,好像从此以后,自己不得不维护对方的名声了,否则就要背上口莫名其妙的锅,正当琢磨该如何避嫌的时候——豫州的青队毫无悬念地赢下了这一局。

      而钟鼎声再次响起,属于冀州的那抹金,也跃跃欲试,要纵马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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