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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无可避免的浪潮
世界上曾经有三个著名的哲学问题，其中一个是人们喃喃的自问：我是谁？
艾芙曾经以为这并不难回答，她是艾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就算穿越到异世，她也对自己的身份再清楚不过。
可是一切都在那个密室被打破，有人告诉她，你不是艾芙。
那个少女和她有着一样的脸，更稚嫩，十六七岁，她静静地悬浮在蓝绿色的液体里，她说她叫伊芙。
艾芙说，“她说，她用能力分离出一半的灵魂，把它送往了虚无之中。”
后来，那抹灵魂长出血肉，就变成了艾芙。
“人体实验的受害者。”雷让道。
艾芙点头，“她是第一批人体实验者，因为能力特殊，却又缺乏攻击性，被迫躺上手术台……她曾经非常痛苦。”
日积月累的痛苦渗进少女的灵魂，曾与艾芙共振。
艾芙深深吐出了一口气：“这一切都太……令人难以置信。”
她的神色带了一丝茫然，任谁忽然被说你不是你自己，而是别人的一部分，想来都会失措。
肩膀上传来轻轻的触感，雷让的手掌温暖，带着厚重的茧，他的神情安抚了艾芙的惶恐。
她不由吐露真情：“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她最后的精神力一直存在在我身体深处，我获得了她的能力，可这样我到底是艾芙，还是伊芙呢？”
“灵魂的损伤是不可逆的，从她选择割裂自己的灵魂那刻，她就有所觉悟。”雷让说，“你只是你自己。”
她伸出手掌，小小的黑色漩涡在其上扭曲，缩小、闭合，艾芙收回了手。
这里的无数虫洞，被她如法炮制，全数关闭，简单得像合上一扇门。
苏尔多斯的邪恶之眼闭上，这里又恢复了荒凉、风沙漫天的景象。
“这实在太惊人了。”
长鸢深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这样强大的空间系异能，如果说是你造成了虫洞也会有人相信的。”
“不是她。”
长鸢无奈，“我当然知道不是，可这种能力展现在世人的眼前，定然会引起恐慌的。”
雷让断然道：“那就不要让世人知道。”
“虫洞全部消失了，要怎么去掩盖？”
“空间系异能者虽然稀有，但并非没有。”雷让说。
长鸢刚想开口，又想到什么，讳莫如深地住了嘴，他的眼神让艾芙有些在意。
真是疯了。
他心里想。
艾芙不知道雷让所说的空间系异能者是谁，若要遮掩她留下的痕迹，这个人必然强大无比，足以抹去如此之多的虫洞而不遭人怀疑。
长鸢却明白，要在极其少数的空间系异能者中找到一个令人信服的强者并不难，有一个名字，众人默契地不在雷让面前提前，他自己也很少提——他那犯下无法原谅罪过的父亲。
当这个销声匿迹已久的人物再次被摆到面上，所有人都深受震动。
“你确定是哈宾德·斯加维德·莱恩？”
前来汇报的密使低下了头颅：“是的，少主，如此强大的空间能力，一夕之间将苏尔多斯的虫洞全部关闭，诺亚大陆只有莱恩家族的前少主做得到。”
他低声补充道：“况且，哈宾得之子雷让也称见到了叛逃的父亲。”
安彼斯半晌才说话：“他亲口说的？”
“是。”
那就更奇怪了。
安彼斯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雷让父亲叛逃之事曾让整个大陆看了莱恩家族的笑话，他自然也了解雷让对哈宾得的憎恨。
以他的性格，怕是一照面就要不死不休，哪还能报告给联邦？
可是除了哈宾得，这世界上又哪有另一个超越3S级的空间系异能者？
谜团像雾一样浓重，却总有一种直觉牵着他向前，就在安彼斯觉得快要触摸到出口时，一名士兵急促的脚步响起。
“报告！东部战场剧变！”
思绪被打断，他握紧了拳，来不及回想，光脑传来惨烈的景象让他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虫洞。
无数的虫洞几乎密密麻麻覆满了天空，几乎要把天幕扯成碎片，更加令人心生恐怖的是挤挤挨挨，争先恐后从虫洞中涌出的丧尸，满目的绿光折射出贪婪的欲-望，仿佛要把人类吞吃殆尽。
地上，丧尸像潮水一样迅速铺过来，坚固的军事防线在可怕的攻势下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溃败了，不祥的红色灯光在各地指挥室疯狂闪烁，警铃在嚎叫。
安彼斯脸色猛沉，一道道指令发布下去，脚步声匆匆，士兵彼此传达，整个军事系统此刻飞速运转起来。
“报告！检测到东部虫洞规模持续扩大！”
“往后退！”
“不行，少主！东部战场已经后退近二十公里！再退就是主城了！”
安彼斯咬牙：“河谷呢？”
“暂时安全！”
“那就通知……不，请求帝国学院支援东部战场！”
士兵迟疑：“可是……”
“还不快去！”
士兵一激灵：“是！”
光脑上，代表红色的污染区范围渐渐逼近，安彼斯的脸色随之也越来越难看。
忽然，淡蓝色的薄膜在半空中展开，映出一张严肃的脸。
“父亲。”
“你让我很失望。”
安彼斯的父亲，庞克城真正的主人如此说道。
说着责怪的话语，他的语气却很平静，一个真正的父亲面对犯下过错的儿子是不会平淡无波的，除非他一开始就不曾抱有期待。
安彼斯在这样的平静里又垂下了头，“……是我考虑的还不够全面，父亲。”
“不过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虫洞不可能一夕之间忽然疯狂扩张，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他忽然想到什么，“苏尔多斯……是哈宾得·莱恩，只有他有这样强大的空间能力。”
这个名字让庞克城主眼中闪过一丝波澜。
“哈宾得·莱恩？”他重复了一遍，“真是久违的名字。”
顿了一下，“虽然是我的故友，但对联邦犯下如此罪孽，自然也不能轻轻揭过，哈宾得的通缉令也有十几年没有更新过了吧。”
“是的，父亲，我会以联邦的名义立刻发布最高通缉令。”
庞克城主矜持地点了点头，谁也没提并没有绝对的证据证明所有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哈宾得·莱恩。
淡蓝色光线一闪，映照在安彼斯脸上又只剩冷冷的白炽灯光。
边境已经不复一天前井然有序的模样。
临时构筑的电网威慑着丧尸，但这群没有痛觉的怪物仍然前仆后继。
一只丧尸远远甩出手臂，接近电网时断开化作锋利的刀刃，功成之际被卡列波斩下。
娃娃脸的少年冷哼一声，颊边的酒窝更深了。
长相称得上可爱的少年，开口便是辛辣的讽刺，“联邦真是废物，连这点场面也应付不了。”
德里森轻巧如燕落到他身边，微笑道：“联邦毕竟太过分散，不如帝国上下团结一心。”
“在凯撒殿下的带领之下，帝国必然会到达新的高度。”
他的目光投向身后，那里日光熠熠反射出黄金的光辉，倾泻而下的金色长发无疑是最夺目的焦点。
雕塑一般的侧颜微微抬起，顷刻间攀爬在电网上的丧尸全数被无形的子弹击中一般，像崩坏的城墙一样倒塌了。
近处，一个士兵揉了揉眼睛：刚才……电网忽然生出了刺？
德里森赞叹：“不愧是殿下。”
卡列波嘀咕了一声马屁精，一跃而起，干脆利落地把几只漏网之鱼清理干净。
“这些丧尸也太多了。”
卡列波烦躁地骂了一声，一波攻势过去，丧尸的数量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虫洞仍旧在不断扩张，源源不断地输送着丧尸。
他被恶臭的血腥味熏得皱起鼻子，大声喊道：“快想办法把那口洞堵住！”
德里森现出身形，他的能力是隐身，并不精于战斗，此时有些狼狈地寻求安娜的治愈。
手臂的血止住后，他匆匆起身，绷带歪歪斜斜地挂在手臂上。
“殿下。”
他低声说了什么，凯撒的面色发生一丝变化。
“哈宾得·莱恩竟然还没死吗？”
卡列波：“谁啊？这名字怪耳熟。”
“莱恩家族的前任继承人，一位极其强大的空间异能者，雷让的父亲。”安娜过来帮德里森缠好绷带，回答道。
德里森感激地朝安娜点点头，话语中不无忧虑：“此人灭绝人性，连妻子都能下手，如果真是他制造了虫洞，恐怕正酝酿着天大的阴谋。”
卡列波嗤之以鼻：“一个数十年不敢出现在人前的逃犯而已。”
“话虽如此，哈宾得不是什么小人物，他可是以继承人的身份接受了莱恩家族三十几年的培养。”
“怎么，你怕了？”卡列波挑起唇，“我倒是忘了，辈分上来说他是你舅爷爷吧？”
他嘲笑道：“看来是给人当孙子当习惯了。”
“你！”
他们在凯撒冰一样冷的表情下安静下来。
他眯起眼睛，望向远方，那里，虫洞不断扩大，空间扭曲，导致了风暴的蔓延。
“找到他，杀了他，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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