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还要攻略直女

　　“程茗山，你那袋子里还有多少吃的？”林飞瑶说着便上手拿起她腰间的乾坤袋掏着。

　　庄芷薇环顾了一周确认屋内安全后，这才又往屋外走去，排除所有的危险。

　　程茗山咂了咂舌，直接将乾坤袋摘下来丢她身上，转身坐到了地面上休息。

　　林飞瑶也跟着坐在她身边，见掏不出她想要的东西，便将袋子倒扣过来，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

　　在一大堆程茗山不会用的法器里，出现了最后一张馕饼和一个闪着冷光的东西。

　　林飞瑶拿起地上用布包着的馕饼后，还是被那闪着冷光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她拨开周围的法器，拿起了那东西。

　　“这是什么？”林飞瑶饼也不吃了，捣鼓这那拇指大小的琉璃瓶子，摇晃时，里面流沙似的液体冒着银色的光。

　　程茗山也不认识那玩意儿，便将脑袋凑上去看，回道：“我也不知道，你从哪弄来的？”

　　“从你的乾坤袋里拿的你没见过？”

　　除了那些从苍华殿放进去的法器，里面没有一件东西是她的，程茗山的表情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波光粼粼的，还挺好看。”林飞瑶见里面是液体，生怕给洒了，便点到为止，没有再打开这盖子。

　　程茗山也无所谓这是什么，反正乾坤袋的容量大，再来一百个这小玩意儿也照样装得下。

　　她还没来得及将东西重新放回乾坤袋内，便见初九兴奋地跑来，通知道：“娘子快来！这后边有口井！”

　　不见一丝生命迹象的荒漠之中，出现了一口井。

　　已知此处曾经是有人居住过的，那么有井就没什么稀奇的了，稀奇的是这荒漠之中风沙漫天，这井居然不仅没干涸，甚至井中的水还是清澈干净的。

　　程茗山随手将那小瓶子塞进腰带之中，与正拿着馕饼啃的林飞瑶起身朝着外边跑去。

　　那口井的井口比寻常见到的井口都要大，水位也很高，一低头就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脸。

　　风沙朝着这边吹过来时，都像是自动避开这口井似的，只是有风使其掀起轻轻的波澜，没有沾染到了一粒沙尘。

　　程茗山笑得嘴角差点咧到了耳后，她打开即将空掉的水瓶，将杯口往井水处伸，一边往瓶子内灌水，一边说：“反正这个地带没有一处是正常的，有水不喝白不喝，我都快渴死了。”

　　谁知她才灌了一半，庄芷薇便抓着她的胳膊将她往后一扯。

　　原本安静的水面忽而掀起水龙卷，惊得几人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这水龙卷倒是没有攻击她们，而是自顾自地旋转完后，在几人面前铸成了一扇汩汩流淌着清水的水门。

　　这门的大小正如井口竖起来的大小，里边却不能容纳二人并行。

　　“咱们……要进去吗？”程茗山躲在庄芷薇的身后，讲话的声音瑟瑟发抖。

　　进去肯定是要进去的。

　　因为这圆形的水门缠绕出来的纹路，正是第四枚碎片上所示的样子，别无二致。

　　见庄芷薇要上前，程茗山连忙扬声道：“我的法器还没有装回去，等我两分钟！”

　　她说罢便飞快地冲进庙内，蹲下身去收拾法器，不料下身时太猛，导致原本塞在腰带内的小瓶子掉了出来。

　　啪嗒——

　　才摔过一次的琉璃瓶，终于还是没抗住二次受伤，琉璃四分五裂，流沙液体也洒了一地。
　　程茗山左右都想顾及，结果左右都顾不上，反而被眼前的这一幕弄傻眼了。

　　这银白色的流沙液体突然分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小圆球，程茗山双目圆睁地盯着那圆球，似乎可以看到里面有什么在动。

　　有人脸，有建筑，甚至有大火。

　　程茗山赶忙在这一大堆没用的法器中找出一个新的空瓶子，试图将这些液体装回去。

　　就在她手掌大致一扫，要将所有小圆球都揽下时，这些沾到她皮肤的液体，就像是要与她融为一体似的。

　　她看到自己的皮肤好似变成了透明状，能看到那液体窜进了她的皮肉内，就从手掌的位置，一直顺着手臂往上。

　　在那液体路过脖子时她感受到了刺痛，忍不住痛得叫出了声。

　　那液体从脖子到脸颊，最终在她的额前停下，程茗山忽而感觉眼前天崩地裂般晃动。

　　此前那藏在她记忆中的碎片化记忆，在这一刻，像是一团乱麻的丝线被一根根整理平整，突袭而来的画面，一帧一帧地在她的眼前播放，播放，重复播放。

　　她知道了那滔天大火是从何而来，因何而起，她看到了万里晴天被暗红色覆盖，她看到从两把神器中迸发出来的火团，径直朝着一个方向坠落。

　　她急速追赶火球，还要躲避身后的攻击，她不慎被身后的人击中，她与火球擦肩而过，比火球更快一步落地，扑通一声掉入了河水之中。

　　待她从水中挣扎而起时，看到的便是那燃烧起来的熊熊烈火，还有远处疾驰而来的脚步声，震地地面晃动，草木也被那股延伸过来的魔气污染，枯萎消散，不复存在。

　　她不仅看到了火，她还听到了原本一片祥和的九尾狐族支离破碎的声音。

　　那是庄芷薇的家。

　　然而她看到的听到的这一切，都是从她的视角出发的。

　　眼泪不由自主地往外冒，心口难以抚慰地疼。她双膝跪在满地黄沙的地面上，滴落的眼泪是此处千万年来第一次接触到的水源。

　　听到动静寻来的庄芷薇等人不明所以，在她们看来，程茗山是莫名其妙跪在地上哭的，她们体会不到，也不明白她此刻的痛苦。

　　就连程茗山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未曾经历过的事情，为何会让她如此痛心。

　　“我没事……”程茗山一边拿着兵器往乾坤袋内塞，一边止不住地想哭。

　　庄芷薇以为她是害怕，害怕那扇门通往的诡域，于是便将她揽进了怀里。

　　安慰道：“没关系，我在呢。”

　　程茗山原本还想再忍一忍的，但是一嗅到熟悉的气息，结合刚才所看到的一切，就忍不住崩溃。

　　她从不擅长倾诉，所以只是待在庄芷薇的怀里嚎啕大哭，不知该如何说起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

　　过去的无法挽回，也不必去深究，就当这一次酣畅淋漓的哭泣，就如庄芷薇等人想的那样莫名其妙。

　　程茗山快速收拾自己重新出发，那碎掉的琉璃她用法术将其捏成了灰烬，试图让自己看到的一切，也随着这琉璃渣子一同消失。

　　那圆形的水门是通向何处，程茗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真的走进那凉飕飕的隧道时，还是会害怕得瑟瑟发抖。

　　诡域在外人口中，已经是荒废了万年的无人区了，就连花草树木都不复存在，常年都是夜晚的状态。

　　古书中有记载，诡域有过一次白天，是因为当时年仅五千岁的极善神前来游玩，她就如万物复苏的春风，让诡域获得了一次白日。

　　这也是鬼族第一次知道自己，只是在黑夜中更加舒适，并不是惧怕白天，于是迁移去京城之后，就开拓了“眼线”的事业。

　　几人沿着窄小的阴凉隧道一路向前，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在出口看到了墨绿色的光。

　　待几人走出这圆形水门之后，此物当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诡域是一座矗立在沙漠之上的巨大城池，护城河是一条犹如天上极光的河水，这么多年依旧没有干涸，美得不像是这块死地上该有的。

　　初九上前推开了沉重的巨门。

　　鬼族迁移之后，城门关闭了万年之久，但此处的文明还是清晰可见的，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化。

　　“此处如此寂寥，不像是有碎片的样子。”林飞瑶说。

　　庄芷薇回道：“本殿也未曾感应到碎片的所在。”

　　“会不会是咱们来错地方了？”程茗山再次摊开了地图。

　　此处的标志与地图中所画的城门完全一致，开界大陆之中仅有一个诡域，所以不可能走错。

　　“大概是同唐煜那般，用隔绝气息的容器掩藏起来了。”庄芷薇说。

　　话音刚落，众人耳边响起了除风声之外的噪响，程茗山警惕地抓着庄芷薇的胳膊，当即便在余光中，瞥见有一黑影光速闪过。

　　既然碎片在此，那此处有人也再正常不过了，只是那人偷偷摸摸的样子，实在让人胆寒。

　　“什么人？！出来！”林飞瑶字正腔圆的发音铿锵有力，配合着拔剑“呲”的一声，吓得那黑影瞬间没有了动静。

　　几人后背靠着后背，警惕这周围的一切。

　　不多时，那道黑影便畏畏缩缩地，从某一建筑物后边走了出来。

　　林飞瑶用剑端指向那人，便见那人身材矮小，身上穿着不合身的黑色斗篷，尾部都拖地满是黄沙，脑袋上盖的斗篷帽也大了不止一星半点，

　　随后那人便主动掀开了完全遮挡了面部的帽子，露出了一张稚嫩的圆脸。

　　那张小脸上长着左右各三撮胡须，眉毛只有两小撮椭圆，大大的眼睛内生了一双瞳仁竖起的眼珠，嘴角扬起一个标准的弧度，咋一看很是和善，但越看越觉得阴森。

　　“在下妙元。”

　　庄芷薇打量罢便问：“猫妖一族？”

　　“很明显吗？”妙元脑袋上的两只猫耳动了动，又说：“五百年了，从未有人识破过我的身份，你可真厉害！”

　　可不是嘛，这五百年根本就没有人来过。

　　“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苍华殿，庄芷薇，”庄芷薇自如地介绍完自己，便又立马切入正题：“告诉你家妖君，诡域来客人了。”

　　妙元闻言神色大变，在给妖界之主磕头，和领命回去禀告之间来回纠结，最终只是简单行了个礼，便飞速往回跑了。

　　见那猫妖走远了，程茗山这才问道：“为何阿媞还认识这里的人？”

　　“我不认识这里的人，但认识妙元的主子，那家伙最爱四处游玩，总爱往高危地带钻，方才我瞧见她腰间别了那家伙的奴牌，便知道她在此处了。”

　　“多年不曾听闻她的消息，不曾想竟在此处生活了五百年。”

　　程茗山：“莫非碎片便是在那猫妖身上？若是阿媞的朋友，那便好办多了吧！”

　　庄芷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跟上吧。”

　　那猫妖还算识相的，没有直接住进鬼王曾经的宫殿之中，倒也不是因为尊重鬼王，而是因为害怕，毕竟鬼魂来去无踪，什么时候悄悄要了她的小命都不知道。

　　在一处不算简陋，但因多年受到风沙侵袭而有些陈旧的小院内，有只猫妖正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手里还在给自己的嘴里抛着花生米。

　　“叫你出去觅食，这才多久就回来了？”

　　妙元回来后立马便躲到了那摇椅后边缩着，小声道：“妖君，是，是妖神大人……”

　　椅子上的人瞬间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庄芷薇那张精致漂亮的脸，正用极近的距离靠在她的眼前。

　　“啊！！！”她吓得一个往后仰，连同摇椅都一整个翻了过去，狠狠砸在了她的身上。

　　庄芷薇直起了腰来，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就躲到椅子底下，雏音妖君还是一如当年那般不待见本殿。”

　　妙元起身没好气道：“我们妖君这是摔了！妖神大人怕不是也上了年纪，老眼昏花了！”

　　“妙元！”雏音表情难看，伸着一只手晃着：“扶本君起来！”

　　雏音扶着腰起身，非常注重形象管理地，在庄芷薇等人面前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仪容，甚至掏出了铜镜，开始给自己补胭脂水粉。

　　“雏音近年来没在瞭荒岛捣什么乱吧？什么事儿还劳烦妖神大人亲自大驾光临？”

　　庄芷薇抱臂道：“本殿不是来找你的，只是碰巧遇到。”

　　“哟，殿主这时找引魂镜找到这儿来了？”雏音笑道：“这儿我都看过了，没有什么引魂镜的踪迹，我劝你们还是快些离开吧，这儿的人可不好相处！”

　　几人闻言当即便睁大了双眼，程茗山迫不及待地上前询问道：“你说什么？这儿还有其他人？”

　　“正是，说来也好笑，我当年也以为此处当真空无一人了，这才过来暂住，谁知道前面不知何时组了个部落，一群人神经兮兮的，日日都要在那边做法，晦气得很！我这才搬来这破小院住，离得远远的。”

　　雏音说罢这才开始打量眼前的女孩，说：“凡人？胆真肥，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殿主请回吧，我这儿地方小，住不下这么多人哈。”

　　庄芷薇转着眸，心里似乎在打什么算盘，然而就在雏音赶完人转身要回屋里时，她终于开口了。

　　“此处天寒地冻，人多热闹，”庄芷薇自顾自地上前越过雏音往屋内进，一边还说：“多谢雏音妖君的慷慨奉献。”

　　雏音气得够呛，指着她的背影便喊道：“庄芷薇，你脸皮怎么厚得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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