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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盛青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祁珩一把抱起。
“你干嘛啊!”盛青若弹着腿,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我还要玩雪呢,谁让你起来的!”
祁珩把她塞进马车,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不困?”
平时这个时间点,他缠着她,她哪有这个精神头,早开始骂骂咧咧了。稍稍用力她就哭唧唧,他更忍不住,她就开始扇他捶他咬他。
马车上铺着羊毛地毯,暖和极了,车厢还放着一床被子,祁珩搂着盛青若的腰,抖开被子将她裹紧:“睡吧。”
盛青若没刚才精神:“睡不着。”
祁珩索性把她抱在怀里,用下巴蹭着她的鼻尖:“还是说,没我你睡不着。”
盛青若窝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姿势:“对啊。”
祁珩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盛青若揪着他的袖口,快要睡着,突然睁开眼睛:“你不跪了?”
都跪了两个时辰,总不能半途而废。
“陪你。”祁珩说,“在百官上朝前重新跪着就行。”
盛青若:“……你胆子挺大。”
也不怕李彬知道后气急败坏真重罚他。
不过估计他也想不到有人连跪着请罪都敢偷懒。
盛青若不放心:“会有人告发你吗?”
“不会。”
捉奸拿双,捉贼拿脏,这种事情李彬肯定要亲眼所见才会相信,等他赶到宫门口,他肯定跪得板板正正的。
“看来你也不老实。”盛青若咕哝着在他怀里睡着。
…
“世子这是打哪儿回来啊?”梅夜澜从暗处走出来,拦住王明宇去路。
“参见公主殿下。”王明宇说,“微臣刚去城墙上见证了威远侯世子与世子妃的情深义重。”
“我还以为你真冷心冷肺,没想到你看盛青若的眼神还挺多情啊。”
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不早点儿把人抢走。
王明宇微笑反问:“她漂亮、机智、果敢,难道不值得我喜欢?”
梅夜澜冷笑:“承恩侯知道吗,他大概会棒打鸳鸯。”
“我和你可不同。”王明宇面无表情道,“我得不到的,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不如毁了安心。”
梅夜澜对于他所说的,半个字都不信。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让她对祁珩由爱转恨,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她故作沉思状:“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公主,奴婢找了您半天。”宫女快步跑过来,“陛下在等您。”
梅夜澜闻言,表情淡了几分:“走吧。”
等人走后。
王明宇一拳打在柱子上,有什么比一直看着长大的姑娘嫁给了死对头更难受,是嫁人后才知道她重要。
他明明有那么多机会,都被他给浪费了。
不过他不会放弃的。
盛青若对人有依赖性,不管谁对她好,她都会把对方看得很重要。
*
清晨。
百官上朝经过宫门口,看到跪得笔直的祁珩,笑着打了声招呼,转头就三五成群笑话他脑子进水。
朝中官员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皇上赐婚,莫大荣耀,就算再不喜欢对方,也就多双筷子吃饭的事儿。
遇到传旨太监,听到李彬收回成命,又纷纷感叹他独得圣宠。
“臣叩谢陛下。”祁珩装作双腿僵直,扶着凌霄站起来,步履蹒跚上了马车。
盛青若还在熟睡。
他伸手撇开糊在脸上得头发,她皱着眉头嘟囔了两声。
祁珩怕盛青若因为马车颠簸睡不安稳,把她抱在怀里:“回吧。”
盛青若嘴里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说什么。
祁珩以为她醒了,侧耳倾听,清晰地听到她叫了两声城哥。
马车里很暖和,可他如坠冰窟。
祁珩抱着盛青若的手不自觉用力,等他反应过来,对上盛青若幽怨双眼。
他很想问她是不是还忘不了项弘城,可是他不敢,他怕听到她肯定的答案。
至少现在人还在他身边。
“吵醒你了。”祁珩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继续睡?”
盛青若摇摇头,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你——”
“那待会儿再陪我睡会儿。”
不管她要说什么,他暂时都没心情听。
但是——
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死都不可能。
盛青若抓着他的手塞进被子里,给他暖着。
“若若。”
盛青若表情不悦,语气冷淡:“干嘛。”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马车装扮得再舒服,睡一觉也腰酸背痛。
“没事儿。”祁珩欲言又止,“就想叫叫你。”
“膝盖疼吗。”
祁珩摇头,轻声说:“不疼。”
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回府让徐大夫给你看看。”盛青若见他脸色还是不大好,握着他冰凉的手温声劝道,“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当回事,小心以后得老寒腿。”
盛府打理荷花池的花匠就是老寒腿,每到梅雨季节,腿疼得走不了路。
祁珩闭眼假寐,过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这事儿也不能怪盛青若,感情的事从来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
做梦而已。
他以前还梦到过梅夜澜掉湖里淹死了。
祁珩仰头把盛青若熬的姜汤一饮而尽,看到她紧紧握着他的手,关切地向徐清风询问他的情况。
他郁闷心情得到缓解,甚至还有些愉悦。
至少她心里有他。
她和项弘城是娃娃亲,两人从出生就认识,十八年的青梅竹马,他们认识还不到十八个月,她就已经对他有好感。
假以时日,他相信她会更喜欢他,如果项弘城不出现在她面前的话。
…
盛青若:“榆县是什么地方?”
秋闱项弘城不出所望高中,李彬钦点他为探花。
不过骑马游街后,李彬像是忘了他,不召见他,也不给他委任官职。
他本想让祁珩帮忙打探下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又担心他胡思乱想,再加上项弘城托琉璃给她带话,让她别操心,她才一直憋着没问。
然后昨天突然下令让他去榆县做县令,可状元和榜眼也都在翰林院任职。
她以前都没听说过榆县这个地方。
“民风淳朴,路不拾遗。”祁珩顿了顿,“大邺开国至今,每任宰辅几乎都做过榆县县令。”
盛青若眯眼:“你别诳我!”
这岂不是文官必争之地?
这么个香饽饽轻而易举就落到项弘城头上了?
祁珩:“……”他被李彬给坑了。
他只是向李彬提议,让项弘城外放,等过个三五年,做出政绩后,再调回京城。
这段时间足够他和盛青若培养感情。
谁知道李彬就让他去了众举子避之不及的榆县。
他没骗盛青若,在榆县做县令回来的都做了宰辅。
毕竟就两个人。
至于其他人,不是半途辞官归隐,就是死于非命。
榆县民风确实淳朴,不事农业,全靠烧杀抢掠,邻里间稍有口角就刀剑相向。
路不拾遗是因为家家户户穷得叮当响,没什么可拾的。
盛青若从他沉默中明白一切,闭了闭眼睛,拼命压制心中火气:“滚出去!”
“若若。”祁珩小心翼翼地讨好道,“我给他选的地方都是好……”
啪!
盛青若厉声:“滚!”
祁珩如同往常那样去抓她的手:“若若……”
“你不走是吧?”盛青若躲开他的触碰,起身向外走,“我走。”
他太令她失望了。
“若若,你别走,你听我解释。”祁珩从身后紧紧抱住她。
盛青若深吸口气,推开他的手,回头看着他:“你说,我听着。”
祁珩对上她冷淡眉眼,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我错了。”
“你错哪儿了?”盛青若不等他开口便抿唇,“你不会觉得你让他外放做错了。”
他只是后悔操之过急,错信皇帝对项弘城的重视程度。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不会打消心思,会做得天衣无缝。
“我是一时冲动,我……”祁珩捂住盛青若的眼睛,不想看到她能刺破心脏的锐利目光,“我就是嫉妒他。”
“他有什么值得你嫉妒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嫉妒他?”盛青若说,“我和他两情相悦,还有婚约,在我进侯府当天就告诉你了,包括后面我也说了我一时半会忘不了他,是你自己说不介意。”
是他出尔反尔,哪儿有脸记恨项弘城。
祁珩手紧握成拳:“其实我——”
盛青若抬手让他不必再往下说:“我知道。”
他的本意是为项弘城谋职,劝说李彬将他外放是临时起意,一箭双雕。
如果不是去榆县,一切都很好。
盛青若挥开他的手,直直地盯着他:“所以你让他外放的本意是嫉妒他还是不相信我?”
“若若,你别胡说。”祁珩紧紧抱着她,“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件事我做得荒唐,可我从来没有怀疑你和他会藕断丝连。”
项弘城和盛青若都是重诺的人,还特别为对方着想,为了彼此,两人也会发乎情止乎礼。
他分明清楚,可内心却像是住了一头猛兽,不停地撞击着理智的牢笼,告诉他只有项弘城见不到盛青若。
她才会爱他,满心满眼都是他。
盛青若冷笑:“于我而言,你就是不相信我。”
花言巧语也掩盖不了自私的本质。
祁珩知道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先冷静一下,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榆县项弘城是绝对不能去。
万一他有个意外,盛青若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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