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顽强又脆弱的家人

　　做梦的事情甚尔没有和镜讲，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不想搞得镜再跟着他担心，而且听说最近港口黑手党起了和东京这边的犯罪组织做生意的心思，镜正为了那几个条子的情报问题焦头烂额，没必要再去打扰她。

　　情绪无处发泄的甚尔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机，低头一看，瞧瞧我发现了什么，五条悟的联系方式。

　　没事干，打打小孩打发时间。

　　“喂！五条悟！”

　　“广津甚尔？干嘛？”五条悟虽然语气不好，但甚尔还是可以从他的声音中听出这小孩有点兴奋。

　　五条悟拿着手机无视地上歪七扭八躺着的五条族人欢快地转身就往外院走。长老在后面着急忙慌的拦着：“悟大人您干嘛去？”

　　“去找广津甚尔打架！”

　　甚尔：“我好像没说要和你打架吧？”

　　五条悟不在意，甩开后面跟着的仆从出了门：“少废话，去哪？”

　　甚尔：“老地方，打完我有事要问你，请你吃甜点。”

　　事实证明九岁小孩就算会发射光炮也很难打得过13岁的天与咒缚，尤其是在这个天与咒缚适应力强得要命的情况下。

　　两个月前还会被五条悟用消耗战拖死的甚尔现在已经可以在体力条清空之前把五条悟拿下了。

　　五条悟不是输不起的人，他也不认为自己会输。

　　和甚尔不一样的就是五条悟有着惊人的自信。

　　环境使然，甚尔从小经受的是挫折教育，而五条悟从小经受的是鼓励式教育。所有人都捧着他、鼓励他、并且至少在表面上非常爱他，这是御三家的有天赋的孩子都很少能得到的待遇。

　　甚尔看着坐在对面匆忙地说了句谢谢就赶紧接过服务员手中的糕点的五条悟，意识到他是咒术界的异类。除非谁家再出来一个天才，比如禅院家再出一个十种影法术什么的，否则咒术界很难再养出一个像五条悟一样的孩子了。

　　五条悟像是他在学校里接触过的那些港口黑手党高层或是有钱人家的众星捧月的孩子，他们骄傲、无所畏惧，还有一般人难以模仿的仪态。

　　他们可以很轻易地接受自己眼下的失败并且继续保持自信。因为他们打心底里认为自己的失败只是一时的，只要吸取教训，超越他人是迟早的事情。

　　“你看着我干嘛？你不是说有事和我说吗？什么事？”五条悟挖了一大口甜点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讲。

　　“我最近……”说起这个甚尔又有些烦躁了，他思考了一下组织语言继续说道，“我最近总是做梦，梦里有一个女人和我说话，很熟悉，但我不知道她是谁。”

　　五条悟三两口把蛋糕吃完，低着头，手指轻敲桌面，半晌：“梦里最主要的是什么，是那个人的脸还是名字还是其他的什么？”

　　“是一句话，”甚尔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着梦里的场景，他记得很清楚梦里的女人似乎一直试图向他传递什么信息，但他总是在梦醒之后就忘记，“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一直在叫我的名字，很空旷，可以听到回音。”

　　她在说什么？

　　她在说——

　　“就交给你了。”

　　五条悟愣住了，他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你哭了？”

　　“不，”甚尔白着脸，“有点喘不上气。这就是我要问你的，最近我已经三次在梦中梦到那个女人了，每次都是因为心脏不舒服或者感觉窒息所以惊醒，我觉得不太对劲但又不像是诅咒。”

　　“你怎么不问你姐？”

　　甚尔没个好脸色，“小屁孩儿少管我。”

　　五条悟急了：“是你来请教我问题！你给我态度好一点！”

　　“嗤，”甚尔哼笑一声，“怎么？我还得叫你声神子大人？”

　　可怜五条悟九岁稚龄，长这么大单独出门算上这次拢共就三四次，骂人都不会骂直叫甚尔气的头疼。

　　骂又不会骂，刚刚打了好久一点力气都没了现在打又打不动，气死了！

　　没关系，人类不和猩猩生气。

　　自己安慰完自己，五条悟正色道：“你知道咒术师一般不会频繁做梦吧？”

　　甚尔点头：“我知道。”

　　具体是什么原因还没人能研究明白，总之咒术师普遍很少会做梦，就算做梦也是噩梦居多。

　　像甚尔这样的连续几次梦中都有人传递消息的情况不是没有，只是在很久以前，久到家里的纸质资料都已经是抄录过的副本了。书上记载过一个拥有预知术式的咒术师会在梦中得到未来的信息。

　　“但我不是咒术师。”甚尔并不信服这个结论。

　　五条悟耸肩表示他也不清楚，用食指拉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用那双苍蓝色的眼睛看了甚尔一眼，然后重新戴好，又挖起一大块蛋糕塞进嘴里：“我只有这个结论，你身上没有诅咒也没有什么异能力使用的痕迹，同样也没有咒物的咒力残秽。你就是做了个梦，还是个疑似的预知梦。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梦的？”

　　甚尔脸黑了：“在你家后山和你打架的那天晚上。”

　　五条悟歪着头想了半天，并没有想到那天究竟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就问：“那天有什么对你来说比较特殊的事情吗？”

　　“哪有什么特殊的，”甚尔突然一顿而后脸更黑了：“要不是我躲得快你的【苍】差点直接给我劈成两截。”

　　五条悟做了个鬼脸嘲笑道：“那是你菜！”

　　不过，濒死吗……

　　“有一种可能，濒死是一种强刺激状态，而正巧前世或者说其他的【你】经历过相同的刺激导致你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的记忆。”

　　甚尔：“哈？”头好痛，要长脑子了。

　　“你也知道咒术师，尤其是世家子弟的术式或者领域多多少少都和神道有关，像我家供奉着先祖菅原道真，禅院是平将门。但现在已经是末法时代了，这也是为什么御三家越来越魔怔了一样的执着于血脉。要知道预知类术式再往前两百年都还存在于各家，现在却一个也没有了。”

　　“就比如有一种术式——降灵术，你知道吗？”

　　“知道，但没细看。”

　　降灵术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了，甚尔知道还是因为之前准备离开禅院家时镜叫他去抄录库藏书籍的时候看到的。但是当时有那么多书要抄，他怎么可能每一条都看过记在脑子里啊！

　　五条悟小大人一样的叹气：“哎，怪不得只长肌肉不长脑子。”

　　甚尔呲牙：“杀了你啊。”

　　他不想细说这个，因为镜擅长傀儡术，曾经试图学习降灵术用在傀儡上，结果没学成不说还弄得她自己吐了一地血昏迷了一整天。

　　也许有一瞬间是成功的吧。

　　连镜自己都不知道，在她昏迷前的一瞬间掀开眼皮看了甚尔一眼。

　　甚尔非常确定，看他的人绝不是镜。

　　“现在的降灵术最多只能做到把死去的人唤回来一段时间，根据记载，以前的降灵术可是能降神的。”

　　“所以这和我的梦有什么关系？”他有点不耐烦了，五条悟怎么话那么多啊！

　　还想再多扯一点好拖延时间的五条悟：“……根据记载曾有人用降灵术时招到的灵魂是另一个自己。”

　　这人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

　　五条悟心里腹诽，一边把怀里的手机关机，烦死了！催什么催！又不是不回去了！

　　哦对了！这不是有广津甚尔吗！

　　五条悟：“我回答完了，你带我去横滨玩！”

　　甚尔斩钉截铁的拒绝：“不可能，我顶多拿你去填横滨湾。”

　　开玩笑，真带他去了怕不是要被五条家追杀到天涯海角。

　　“你随便带我去什么地方！反正我不要回家！”

　　甚尔掏掏耳朵：“关我屁事。”

　　五条悟发现这耍无赖真好用啊，这么好用的技能怎么家里不教，净教什么写绯句之类没有用的东西，咬咬牙：“我给你钱！”

　　甚尔浑不在意，五条悟再是神子五条家也不会给九岁小孩太多钱。

　　“我可以做主记在五条家账上！”

　　甚尔一个翻身把五条悟夹在腋下翻墙就跑，推门进来的五条族人只看见五条悟嬉笑着朝他们挥手学着甚尔大喊：“哈哈！走了！你们少管我！”

　　“悟大人！”

　　“广津甚尔！你，呕，你压着我肚子了！”

　　“谁让你长这么矮，矮子。”

　　“你故意的！！”

　　“你别要求太多，还想让我抱你不成。”

　　“术式顺转——”

　　“草！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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