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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54
人一旦投入永动机一般的奋斗状态，时间就过的风驰电掣。还没等叶岑在心里演练好台词，一模的钟声就已经敲响。
这学期开始顾勉就没再出现在高三级部的办公室，总是压榨顾小工的计算机老师也已经找了代课老师接班，自然一模的考场也就见不到顾勉的身影。
经过上个学期的短板恶补，开学来这一个月跟老师节奏复习的十分顺畅，在考场上的两天犹如考神相助，答题思路如同巧克力般丝滑。
所以考试结束那天顾勉采访她考后感时叶岑嘴上说着正常发挥心里却得意的想着如今的正常水平已经跟过去不可同日而语。
尽管有如此的底气，但没出成绩之前心里还是忐忑的。就在这种心悬半空不上不下的一个星期等待后，一模的成绩终于在生日前一天发到了手中，没管手中一大叠的试卷，直截了当的去找成绩单上自己的名字，
班级排名9，级部排名17，全市排名58。
看完终于能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这成绩虽然跟沈赞顾勉这种顶级学霸不能比，但照着这个势头一路到高考，除了顶级的那几所学府进不去，其他学校应该都没什么问题。
虽然现在的实力差距跟顾勉身边出现的女生比可能还很大，但......真的拼了老命了，可惜智商并不像海绵里的水，挤挤就来了。
虽然智力和美貌都不堪拿出来比较，但起码还有别的优点，比如勇气。
好吧其实勇气这个漂浮不定的优点也没抓找，表白的台词已经躲在被窝里演练了小半个月还是说的磕磕绊绊。就连一向擅长的排比比喻夸张的修饰词和古诗词引用都没办法填进来，因为但凡句子过长叶岑就能结结巴巴喘不上一口完整的气。
没错，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叶岑要送自己一次破釜沉舟的机会。失败了也没关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能言会道的好汉。
当即叶岑拿出手机把成绩单发过去刷刷好感为了明天的行动做预备工作。手机左上角显示的日期是四月一号，叶岑暗暗庆幸自己没生在今天，不然愚人节去告白跟闹着玩似的。
一旁的解音音也大大舒了一口气瘫在课桌上挺尸，一会儿又腾的一声弹起来兴奋地问：“叶叶明天就是你生日，打算怎么隆重的度过。后天就是周六了，周易学长正好也回来了，我们四个约着出去庆祝怎么样。”
叶岑呵呵干笑两声：“当然好。”然后在心里默默补充，如果明天的场面不太尴尬的话。
晚自习叶岑奖励自己逃了一节课，跟顾勉打了声招呼没跟他一起回家。回家的路上手机百度了一些急救美容小技巧。回到家后果断拒绝了妈妈的爱心夜宵，因为手机上说晚上不要喝水不要吃咸的东西，不然早上起来会水肿的。
偷偷摸摸的从一楼洗漱间偷拿了妈妈的香氛沐浴洗发等一堆东西，关上门抱着虔诚的心在自己身上捣鼓了一个多小时。睡觉时间比平时早了两个小时，博主们说了美容觉比面膜更重要。睡觉前特地把闹钟调早了半个小时用于正衣冠。然而我校纪律严明，衣冠还是一如既往地蓝白校服，实在整不出什么新意。经过昨天的排水清毒镜子里的人也没有半点看得见的改变。
叶岑对着镜中的自己握了握拳，不能出师未捷气先衰，加油叶岑，寿星都是有光环的。
到了教室解音音热情的冲叶岑比心：“十八岁生日快乐呀菜叶叶，这是我的礼物请笑纳。”
叶岑笑着打开，然后笑容久久的凝结在了脸上：“这颗水晶白菜的寓意是?”
“青春永驻，绿意长存。”解音音十分得意的介绍：“很有新意吧，废了我不少脑细胞才想到的。”
叶岑认真的点头，很好，有这么一个脑洞大开的好朋友，往后的人生真是处处是惊喜。
“这是谁的？”叶岑拿起桌洞里塞的一个灰白基调的礼物盒子问她。
“沈赞吧，我来的时候只有他在。你俩又有什么后续发展吗，怎么就到送礼物这一亲密程度了。”
叶岑有些期待的打开，入眼是一根很漂亮清秀的银色钢笔。虽然叶岑只用中性笔，但对这只钢笔还是很喜欢，毕竟这寄托了沈赞对自己羞于出口的情意--君子之交，以笔会友。
解音音啧啧两声：“看来没什么后续发展，又不是家里长辈，谁还送钢笔当礼物呀。不过这小盒子装饰的挺别致的，人家钢笔盒子铺的都是绒布，这个倒很新颖铺了一层小花。”
叶岑把眼睛从钢笔上移到盒子上，果然很别致，里面一层小朵的干花铺在上面很是好看。
“估计是店家为了防止颠簸铺的吧。”叶岑猜测着，又重新把注意力转回手中的钢笔上，可惜手边没有墨水，不然可以挥毫泼墨书写一副墨宝回赠给沈赞。
呵呵，有点不要脸了。
解音音还在一旁研究：“这花好眼熟呀，好像叫满天星。百度一下，对就是满天星，又称霞草，花语是......”
“是什么？“叶岑看解音音突然不说话了，好奇的问。
“哈，当然是祝福。不过作用就是减震用的，没什么特别的。”
叶岑“哦”了一声，转头想跟沈赞道谢，但很遗憾每次想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人都不在，十分怀疑是不是脸皮太薄不好意思接受别人的感谢。
好吧，照顾他的别扭。
回身找出一张便签纸，认认真真的写下：“谢谢你的礼物，我会好好保存争取用到写遗嘱那天。 by你永远的朋友叶岑”
人就是不能给太多阳光，昨天还觉得只要表白的时候不要被拒绝的太惨烈就好，现在脑袋居然开始不受控制的幻想如果顾勉也喜欢自己会送什么成年礼呢。
希望不是一套数理化复习资料......
为了保持面部线条的流畅不水肿，叶岑灌了一整天的红豆薏米水，时间终于在上课认真学习下课喝水上厕所的交叠中来到了晚自习上课。
吃晚饭的时候还是霞光万里，刚一上课天上却下起了豆大的雨点子。都说春贵如油，叶岑有种感觉这场雨就是为了烘托气氛而下的。为了不辜负老天的助力，叶岑决定把行动提前进行。毕竟珍贵的雨夜最能烘托感人的气氛，当雨滴顺着她湿漉漉的刘海一路蜿蜒而下，多少能增加一点柔弱感。
玻璃被雨幕冲刷，滴滴答答的雨点敲击在门扉上，都不用额外加告白BGM就足够感人。
叶岑小声对解音音说：“我出去一会儿，如果老班来了问我就说我拉肚子一会儿就回来。”
“你干嘛去，外面下着雨你又没带伞。”
“人生大事，没伞才好。”说完就猫着腰悄默默的溜了出去。
在教室里坐着看不到雨滴听声音觉得大，但出来一看发现其实也就是淅淅沥沥将将打湿衣服的程度。
一路回忆打好的稿子一路飞奔，上课时间路上没有行人，穿过广阔的操场时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气声好像要奔赴一场未知的冒险。
叶岑拼命的奔跑想用急促的脚步声掩盖住胸腔里怦怦乱跳的声音，一边给自己鼓劲儿。
叶岑你懦弱太久了，就这一次不管不顾，勇敢一点。想要诉说的，想让他知道的，通通告诉他。别让自己后悔。
脚步声戛然止于门前的梧桐树下，叶岑深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气息，抬手把有些湿气的刘海捋顺，整了整跑开了的校服领子，迈着坚定的步伐推开了“也曾”的玻璃门。
开门声惊动了背身整理书架的人，他正要转回身突然被叶岑大喝一声“不要转过来”定在了那里。
其实这个场景叶岑也有演练过的，应该是柔柔弱弱的说：“顾勉，你能背过身去吗，我有几句话想说。”
但现实很无奈，也许是刚才跑的太急气息没有调整好，叶岑一个着急吼出来的调子都有点破音。
“怎么了，叶岑。”
他还是想转回身，叶岑只好认真的重申一次：“别动，我有几句话想说，你就站那儿听着。”
“好，我不动。”
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听觉出了问题，叶岑竟觉得他的声音似乎比自己绷的还紧。
也是，大晚上的，俩人这对话太像劫匪和人质了。
趁着顾勉看不见自己的小动作，叶岑双手握拳又给自己鼓了鼓劲，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平稳一点。
“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从今天起我就正式成年了。"
“我知道。”
完了，这一问一答太像前来讨礼物的债主了。
叶岑愤愤的去瞪他的背影，但一时间花痴属性占领主导地位，实在气不起来老是被打断的思路，只觉得眼前的背影给了她无穷的勇气。
为了这么温暖的阳光的美好的人，即使兜头的是挫败和冷遇也要所向披靡。
叶岑往前走了一步轻声说：“顾勉，我有很长的一段话想对你说，所以不要开口，让我一鼓作气把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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