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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幕：火海。
身边的人群神色焦急，匆匆地分别扶着自己的亲人走过，希望能够尽快远离这片莫名其妙的火海。逆着人群流动的方向，眼镜少年快速地跑着，直直地冲着东京综合医院的方向。
不顾一切地跑着，像是夸父追日一样的死也不回头。然后，怔怔地停下脚步。
不错的，那正是东京综合医院。
大火熊熊燃烧，将暗下的天空也渲染成一片血色的火红。高高扬起的火苗，四散张狂飞舞，略微莹蓝色的光芒，牢牢地包裹住整个东京综合医院，流动的气息扭曲了空气的温度，炙热灼人得几乎要将万物融化。
沧的黑发在风中凌乱。四周是穿着大小不一病号服的人们，逃出来的病人对着医院指指点点，有人正对着手中的手机大声叫喊着，到处都是寻找亲人朋友的声音，有喜悦有担忧还有悲伤绝望。
体内的气息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正飞速旋转着将什么都吞噬。
“梨姐姐，小叔叔呢？还有，精市呢？他们出来了吗？久香、山秦，那些孩子，都在吗？安然无恙吗？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起火？梨姐姐，你快告诉我啊！！”眼镜少年猛地扎进人堆，抱住了一个女人的手臂，眼睛红肿的女人正在指挥着几个脸色惊慌的小护士搬运担架，在暗暗哭泣。
女人抬起头来，扯出虚弱的微笑，摇晃沧的肩：“小月，别担心，消防人员马上就来了。不会出事的！你的小叔叔也是，精市也是，还有……孩子们也是，都是善良的……所以，肯定……”断断续续的鼻音，泣不成声。
“就是说，他们还没出来吗？小叔叔……小叔叔一个人不行的！！精市可是在四楼啊！！久香他们，还只是小孩子！！就这么放着不管吗？”心中的担忧，开始膨胀了。胸口满满的胀痛。沧惊诧而失望地眯起双眼，“梨姐姐！！”
像一盆冷水浇下，佐佐梨忽然大声叫了起来，她的眼泪在脸上纵横交错，双瞳在火光之中映得一片绝望：“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此生最爱的女儿也在里面！！但是，我是护士长，是所有护士的核心！我若是倒下，护士们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那样牺牲的人会更多！！必须得组织大家尽快撤离……我也不想啊……这样的事，谁会愿意……谁会……”她弯腰蹲下，抱住颤抖的全身，悲伤，瞬间涌出。
“……”我懂的，只是，不想承认。心爱之人与万千无辜之人的天平，从来都是倾斜的。纵使感情使得心爱之人一方重重地压下，但是，与其他人的感情相较，梨姐姐亲手将这一方高高地抬起，即使，代价足以让人心碎。
我啊，什么都不是。可以为重要之人付出一切，无怨无悔。所以……眼镜少年注视着那片火海，纤细的手指挑开上衣的纽扣，“呼啦”一声将黑色上衣外套扯下，重重地扔在地上。穿着白衬衣的少年轻轻握住佐佐梨的手：“梨姐姐，你的女儿在几楼？”
“……”佐佐梨扬起满是泪痕的脸，注视着少年眼镜的镜片，忽然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违和感，脱口而出，“四楼，在四楼。”为什么，明明不想说的。不想让小月去冒险。但是，却无法不说出口。小月，不是原来的小月。
不是温柔的月光，而是凌厉的狂风。
“我知道了。”四个字，简短而利落。少年站起，潇洒地挽起袖子，随手抢过附近居民好心送来的一桶凉水，就要从头顶浇下。忽然一阵凄厉的刹车声在身后窜出，一只大手凭空伸出，生生地握住少年消瘦的手腕，泰山压顶，一动不动。
“……！……MOMO？”沧刚想对那人发火，却看见了一张意料之外的深紫色眼瞳，不是一向爽朗的老大哥的笑容，严肃认真得刺人的眼神，那其中，是风暴。
桃城武右手扶着自行车车把，左手抓紧沧的手腕，紧绷着脸，掩饰不住的愤怒和心疼：“小眼镜，你要干什么？想找死吗？”平素爽朗宽容从不生气的桃城武一旦发起火来，那架势也是让人害怕的。
“MOMO，小叔叔在里面，我不能放着他不管！”沧想要挣脱那只手的钳制，但是却被禁锢得越来越紧，左手拽上桃城武的手，倔强地对上他的目光，“里面还有我的朋友，那些都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MOMO，放开我！我一定要去救他们！我也答应了梨姐姐的！”
少年的白衬衫在火光中很是扎眼，热浪卷起他的长发，黑发飘扬，那即使是刀山火海也要去闯一闯的温度高得吓人的信念，透过镜片，让看见的人都为之动容。无法掩盖的最真实的光芒，干净的灵魂。
不，那是月光。佐佐梨瞪大双眼看着那光芒耀眼的少年。温柔的、治愈的、为了其他人可以放弃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化为风，将阴郁驱逐的，月光。
注视着眼镜少年，桃城武忽然觉得心中的某一处被重重地击了一下，怎么回事？这个孩子，这种话，他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明明还，这么小。手下的温度，一片冰凉，能够摸到凸起的骨头。但是……
“决定了！”深紫色眼瞳中透露出热烈的情绪，他翻身下车，校服的衣摆被吹得“呼啦啦”直响，“男子汉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被这点困难吓倒啊！再说了，怎么会有甘愿让可爱学弟冒险的学长存在呢？”
沧的手上同时一轻一重，很明显的，这轻与重不成比例。手中的校服，还带着桃城武身上的温度。只见桃城武将自行车甩在地上，一盆水迎头洒下，将全身浇了个透湿。
“帮我看着校服，这可是青学的骄傲，不许弄丢了啊！好好等着，MOMO帮你！”黑色的发丝上滴着水珠，帅气地一甩，“小眼镜，你重要的人就包在MOMO的身上吧！呐，他们在几楼？”
“……MOMO，你……”没有必要把MOMO牵扯进来，而且，MOMO不会有关系吗？
“放心放心，我可是很可靠的！跟越前那小鬼头可不一样！”桃城武笑眯眯地摸摸沧的脑袋。
“在二楼！”佐佐梨急急忙忙地接上，下一秒就两人只能看见刺猬头少年的背影，他回过头来对着两人爽朗地边笑边挥手，“不会有事的！”
刺猬头少年冲了进去。被火光，淹没。
“……啊！我忘了告诉那孩子还有四楼的人了！！”佐佐梨护士长忽然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大事，顿时俏脸惨白，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糟了，糟了！这、这怎么办？
“拿着，梨姐姐，答应过你的事，会兑现的！”沧二话不说将手中的校服塞到佐佐梨的手中，连桶水也来不及抢夺，双手挡在面前，就这么进入了燃烧着的东京综合医院。
“小月……”佐佐梨轻声呼喊。心中被奇异的感觉塞得满满的，抱紧了手中的校服，一定要平安。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相信那两个少年。两个，都很可靠呢。转头：“晴，询问一下是否有被烧伤的病人，迅速治疗！”
……
沧没有多想，随手拿出符咒给自己的身上施了一个五行的水术，躲开燃烧着的火苗，直接就奔上了四楼。MOMO会做到自己说出的事的。他对MOMO选择完完全全的信任。对于那样正义感超强的学长，他毫无顾忌和疑虑。
反倒是，他对幸村精市、久香山秦他们还有佐佐梨的女儿比较担心。二楼的火烧得很旺，到了三楼就明显好了一些，四楼更是如此，这样说起来，在五楼的人们完全有时间也有充分的理由迅速撤离的。
但是……
“该死的，居然把它们给忘了！！”刚一踏足五楼的地面，几乎弥漫了整个空间的气息就让沧忍不住一阵跳脚起来，这、这分明就是妖气！！两只妖怪……我说怎么这么蹊跷呢！！精市他们……！
沧冲进滚滚浓烟之中。
“精市，久香，山秦，喂，你们在里面吗？”沧用力地拍打着439号病房房门，那房门一反常态地紧闭着，而从里面的浓烟中，飘散出丝丝缕缕的妖气，他呛了几口烟，连忙将符咒变成一块手绢，用水沾湿了捂住口鼻，“咳咳，听得见吗？喂！！听见就说一声！！！！”
“啪啪啪啪”响亮的拍打声。
“咳咳咳咳……”隐隐约约的咳嗽声，轻而微弱的声音，“……你……咳咳，是沧……吗？”为什么要来，会死的……快走……咳咳……快说不出话来了……
“花冠哥哥？咳咳咳咳，好难受啊，花冠哥哥快救久香，咳咳！！”女孩子的声音，勉力坚持着，气若游丝。“山秦超……没用的，咳，都已经……晕过去……了……久香我也……咳咳支持不了多久了……还有，一个大姐姐……咳咳……不过呢……精市哥哥我有……好好……保……护……哦……”
“大姐姐？喂，久香，久香！！”沧一愣，连忙大声呼喊，没有什么回音，一切都被浓烟淹没。久香也……提起声调，“喂，佐佐梨护士长的女儿是不是在里面？”
“……你，知道……是妈妈让你来……咳咳咳咳……”猛烈的咳嗽声，女人的声音被熏得沙哑了。
“等着，精市，大家都……马上就能……唔唔……！唔……”似乎没有被妖怪攻击呢，太……好了……沧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无视掉那片红肿起来的肌肤，顿时觉得迷糊的神志清醒了几分，双手抓住门把手，用力而猛烈地摇晃着。
“咚”“扑通”“铛”什么声音都发出来了，门上掉落厚厚的灰尘直接把少年的镜片蒙上一层迷雾。沧干脆扯下眼镜，随手掷在地上，继续死命地摇晃着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的门。
奇怪，打不开，怎么会，为什么？
“精市，你没有锁门吧？”怎么可能会锁门，真是白痴问的问题。沧真想敲自己的脑袋。但是，为什么会打不开呢……还有，妖怪也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啊？由于太过于焦虑，沧的头脑混乱起来。
“咳咳……没有……刚……才……我也有……咳咳咳咳……试过，但是……无法……”幸村精市的声音听上去很是不好，像是在努力支撑着。
不行，这样下去的话，大家都会死在这里的！浓烟越聚越多，火势蔓延得很快，不知何时已经能看见三楼楼梯上的鲜红火光了。
靠！！沧忍不住低声咒骂，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劈开算了！双指一夹，黄色符咒开始泛光：“雷至，劈！”一道闪电以极其迅猛的速度从天空中迎头而下，“啪”地打在那扇门上。
“……！？！？！？！？！？？？？？？？”纹丝不动的门。僵硬的沧。搞，搞什么啊！！开玩笑的吧？普通医院的门居然能够“雷打不动”？谁信啊！这一声惊雷惊呆了屋内的几人，吓傻了屋外的一大群人，同时也打醒了沧。
绵长如丝线四处飞扬的思绪开始慢慢糅合成一条。
“难怪……这火也是，门也是，都是妖怪们搞的鬼！”沧咬牙，“妖怪根本不在门里，妖怪就是这扇门！！”该死的，什么时候偷梁换柱的？但是，它是如何将气息隐匿在门里的……？按理说，不可能的……
不对，这妖怪不是门！只是，有某种力量保护着门，为了……掩盖什么……没错，是粉刷墙！这妖怪是，粉刷墙啊！！！
粉刷墙，据说这是一面看不见的墙。走着走着突然出现的看不见的墙，人们将其称为“粉刷墙”。因为看不见，所以才需要其余的障碍物遮挡，可是，为什么要困住他们呢？
这下难办了！无法接近妖怪，何谈封印？
“沧，刚才……咳咳……出什么事了……咳咳咳咳……”幸村精市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了。
“沧同学，没……咳咳咳，没事……吧……？”女人同样担忧着。
“……没，没事……”怎么办，召唤出金它们能有办法吗？……快点想想看，它们的优势分别是……金的速度、骨女的幻境、鵺的恢复、旧鼠的……旧鼠的牙齿！当下不再迟疑，手中符咒光芒万丈：“旧鼠，出！”
一只老鼠冒出，瞬间变成一个瘦小的男子，尖鼻子，几粒雀斑：“大人。”
“旧鼠，用你锋利的牙齿，将这门撕成碎片吧！”沧安静地微笑，殷红唇中吐露的却是冰冷的语言。
“是！”旧鼠的身形缩小，变成一只脏兮兮的老鼠，然后仿佛重影了一般，无数只老鼠从它的身上冒出，啾啾啾啾地叫着，爬上那扇门。亮出了尖利的牙齿，开始啃咬。
“似乎，没有用呢。”秀眉蹙紧。沧安慰地摸了摸旧鼠滴血的牙齿，“先回去吧。”手一扬，旧鼠对于自己的弱小而羞耻的目光也渐渐消散了。
意料之中的，粉刷墙是防御型的妖怪。只有雷劈才能……自己的雷术仍停留在初级……可恶，本来应该想起什么的，五行之雷术第二重……但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粉刷墙！！！
楼梯口被火光浸染，慢慢地烧灼着，融化。热浪滚滚，扑面而来。
沧愤怒地眯起双眸，碧瞳中金芒燃起，粉刷墙，你这只臭妖怪，讨厌死你了！！！总觉得，心中涌起了无法言说的情感，习惯的齿轮开始逆转。
少年冷冷地抬起左手，贴在门上，碧瞳黑发，无风自动，神色冷漠得如同铁石：“给我毁灭！”
清脆而响亮的声音，那其中的威严与严厉，浓重的威压，不是沧原本所拥有的。或许应该说，是沧原本就拥有，只是……从未发现过。
噼啪。轻微的响声。仿佛存在于虚幻之中，在心脏的某一个部位，响起。是什么东西碎裂了吗？沧惊讶地收回自己的手，又做了，莫名其妙的事。这么喊，鬼才会……！！
在沧瞪大的碧瞳之中，那扇门仿佛被召唤一般，在未落的话音中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墙屑一个劲儿地向下滑落，要不是沧闪得快，绝对会变成名副其实的“美人”——美国白种人。
“……”他，在做梦吧？这么努力地拼死拼活地与粉刷墙抗争。结果到最后，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能让它听从……？
“轰隆”门毫无预警地倒下，冲着沧的位置，直直地重重地倒下。沧站在一边，看着那烟尘之中被摔得七零八落的门，能够感觉到，空气之中的妖气，消散了。
来不及多想，沧闯进门去。
“沧……？”靠在床边穿着病号服一脸苍白的少年，身子摇晃欲坠，但紫蓝双瞳中全是白莲花一样的温柔笑容，仿佛看见的不是逐渐接近的大火，而是繁花盛开的景象。
沧用手挥开面前滚滚黑烟，抢上前去扶住幸村精市。迅速地看了一遍室内，床上歪倒着三个孩子。小田子久香、小田子尤美、小野山秦。似乎刚刚苏醒过来的样子，看着沧的眼中带着惊喜。还有就是双眼迷蒙的漂亮女人，显然对于是这么小的少年而感到不可思议。
“给。”沧将刚才准备的打湿的手绢递给女人，他相信女人一定知道该怎么做。果不其然，女人理解地点点头，赶快分别交与几个孩子，立刻浅显易懂地解释。
沧则是将另一块手绢递给幸村精市，背对着几人，在无人看见的地方，狠狠地贴上一张黄符，默念了几句。瞬间，火势减了一半下去，而在黄符中冒出阵阵黑烟。
付丧神。因用旧而被扔掉的灯笼变成的怪物。擅于控制火。很弱小的妖怪。只能对人类构成威胁。
沧扶着幸村精市跟在女人的身后，女人正督促着几个孩子快些走。几人赶下三楼的时候，二楼的火势愈演愈烈了，但是沧从窗外看见消防队已经来了，穿着橘色工作服的人员们正拿着长长的管子，在费力地扑着火。
走到半途，幸村精市忽然愣住。紫蓝双眼中有着温柔之外严厉之外腹黑之外的神色，惊慌。美丽的容颜苍白，顿时失了血色。
“精市，怎么了？”沧这一问，前面的女人孩子们都纷纷回头。小田子久香疑惑地看着幸村精市，随即了然而惊诧地大叫：“啊啊！！糟糕了，大哥哥的……大哥哥的戒指不见了！！！！”
“戒指？”沧看向幸村精市白皙的右手无名指上。果不其然，空空如也。纤长的骨节，没有熟悉的戒指。但是……“算了，下次再做一个就是了，精市，快走吧！”
“怎么可以用‘下次再做一个就是了’这种说法啊！”小田子久香还没说话，小田子尤美就已经不满地开口了，乖乖巧巧的小脸，嘟着嘴巴，“那可是很重要的结婚戒指啊！只此一次！下一次再做也绝对没有那种意义了……不可以下次再做啦！！”
“没错啊，我们都是见证者哦！难道小哥哥想耍赖皮？不许嫁给其他人啦！明明已经嫁给大哥哥了！！”小野山秦也跑来掺和一脚，直接跑回来扯沧的衣角。
完全不顾形式的孩子们。幼小的心儿，对爱情的忠贞和至死不渝。只有孩子才拥有的想法。梦幻一般的粉红色泡泡，成熟就会破碎。
“……你们……？”女人的脸色很怪异，不是对于同性之间所谓“嫁娶”的厌恶，而是惊诧，还有，痛苦，挣扎，甚至，悲伤。种种表情一闪而过，然后平静。
“本来也就只是一个形式对吧……”幸村精市垂下双瞳，是赞同还是默认？沧不曾知晓，突然觉得很难过。“但是呢，沧，你看，你的戒指还好好的。而我，弄丢不只是戒指而已，是诺言。我们两个的诺言。说好了不会丢掉的吧？所以……”他推开沧的手，在噼噼啪啪的烧焦的声音中，微笑，“我想要把它找回来。”
紫蓝发色的少年瞳中盛开大片大片的白莲花，潋滟，绝美，盛放，飞扬。几乎夺去人呼吸的美丽。火光焚起的背景，坚定而不可动摇。
怎么办呢，沧。我好像，把它当做是真实了。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唔，不记得了。突然察觉到，似乎，已经无药可救了。不，或许有。但是，你会愿意吗？当我的药……
“精市，你疯了吗？会死的！！”沧说出了和桃城武一样的话来，“你还要参加全国大赛，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戒指……”看见紫蓝双瞳之中的神情，沧怔住。
“我知道了！我去就是了！”沧一咬牙，反正他皮糙肉厚的再加上还有妖怪保护，怎样都不会死的啦！但是精市可不一样，美人部长啊，女神啊，碰到一点他可是都是心疼得很呢！
“喂，你不是真的……”女人愣住。
“沧……”幸村精市温柔了眉眼，满池白莲花闪烁银芒，抚慰，治愈。
“你们先出去，我马上就……”沧刚想再唠叨几句，就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一只小手轻轻地抓住了。紧紧的，一种喜悦的心情奇怪地传递给了沧，“……？？久香？怎么了？”
“在这里哦！”小手放开，握紧的拳头中一枚戒指静静躺着，女孩笑脸明媚，“在大哥哥掉下去的时候我偷偷捡起来的！”
“……”看着幸村精市微笑的脸，沧有一种被当做傻子的感觉，“精市，你又跟我开玩笑！”孩子炸毛了。然后，很不华丽地拜倒在那白莲花一样的笑容之下。任命地叹口气，扶起某人的手臂……
沧等人在出去后没多久，东京综合医院“轰隆”倒塌。
……
“……MOMO？！你……你……”碧瞳少年呆呆地看着刺猬头少年，说不出话来。狼狈，从未见过的狼狈。端正的脸上有几块黑色污点，白短袖也脏了，右脸伤了一块，正对着身边红着脸用棉签消毒的护士小姐无奈地抓头爽朗地笑。
听见喊声，桃城武转过头，就在那一刻，呆了。
这……这谁啊？好……漂亮的孩子。青春的力量，好伟大……呜，我果然已经老了么。颓废……咦，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是青学的？但是，没听说过啊，这么引人注目的孩子，一定是会引起轰动的吧？而且……这个叫法……呃……呃……呃……呃……！？
少年长长的黑发在风中静静飞扬，精致漂亮到不可思议的容貌，像是活生生的人偶，一汪碧瞳清透明净，略微邪气而狭长，无法言说的妖惑。那是只有在夜空下的大海上才能拥有的静谧而柔和的银白色的月芒，美丽得让人想要亵渎的少年。
少年碧瞳一眨，在场的众人只觉得在那一刹那被吸去了心神。魂魄游离出体外，宁愿一生一世做牛做马到死跟随。
“……小……小眼镜？”在瞪视着那个少年同样沾染了些许黑色的白衬衫许久之后，在久到身边的护士小姐不知何时已经忍不住跑到少年身边摸头之后，桃城武满头黑线嘴角抽搐忍不住作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想。
不可能的吧不可能的吧不可能的吧不可能的吧……桃城武心中狂嚎。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只是这样嚎着。却不知为什么。不想知道。同样的，桃城武这样粗神经的人也是绝对想不到为什么的。
“……”少年又是一眨碧瞳，看得身边护士小姐这个心神荡漾。多漂亮的孩子啊。多美啊。真是太美了！少年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纤细的手指愣愣地去摸自己的脸。啊，眼镜被扔了。想起来了。= =︱︱︱我真是太那啥了……
“咦？你不知道？这孩子就是小月啊！”佐佐梨护士长刺人的目光在那个为微笑着的幸村精市做检查的护士小姐身上转了一圈，那护士小姐的动作明显加快了不少，额上隐隐有冷汗渗出，然后她收回目光，看着不远处正在和小田子久香等孩子们说话的女人，却对桃城武说道。
“……”梨姐姐……该说你对我太好了还是说什么好呢……沧暗自叹一口气，望望桃城武明显是下巴落地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呵呵，MOMO，你的样子好搞笑啊。有那么惊讶么？”
死寂了。
那一瞬间的笑靥，仿佛窗台的月光盛放，涟漪动荡，波纹起伏。维纳斯也自惭形秽的美丽。
幸村精市却收了笑容，静静凝视着那个被所有人注目而不自知的少年，随即眼神在看傻了的刺猬头少年身上停驻。好像听说过……MOMO……Momoshilo吧……桃城武。是青学正选呢。
“……”要……刺猬头少年觉得有什么东西涌出来了。连忙低下头捂住鼻子。青春的力量啊，我的鼻子……小眼镜，为什么会长得这么勾人……呜，想起来就……我挺不住了……谁能挺得住啊……啊啊，越来越挺不住了……！！流出来了……！！！
“……？”沧疑惑地看着众人或仰头或俯视的动作，就是不敢与他目光相接。然后很一致地背转身体。“……”难道是，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事。”一只手轻轻搭上沧的肩，回过头就看见白莲花一般的微笑，幸村精市紫蓝双瞳中映照着少年的容貌，“只是……定力不够。”环视了一眼众人，不自觉地蹙起眉心，面对沧的时候，还是温柔的笑意，“总之，以后还是把眼镜戴上吧。”
“……？”还是莫名其妙的沧。佐佐梨无奈地苦笑：幸好自己定力强啊定力强啊。咦，这是什么？……啊啊，纸巾在哪里……我的形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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