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戒律［无限］

　　最爱布局的神明，大概是那位？但那位是什么时候光临此地的呢？

　　小三家交换视线，最后定格在那不知是什么的怪物身上。虽然不知道那位是何时光临，但眼下有个更棘手的麻烦。

　　精神的通道建立，伊修莫：‘盯紧，它准备沉船了。’

　　绝望：‘知道打不过玩阴的？你怎么确定？’

　　‘我用了…！’伊修莫身后，掌心被镰刀刺穿，“姐姐！”

　　伊迪艾挥剑砍在它手臂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但又有些不同。银剑似乎敲击在一种带有回力的金属上面，余光侧过伊修莫额角凸起的青筋，她的脸色不算好看。改道趁其得意之际砍断镰刀刀柄。

　　伊修莫立刻将镰刀从手心撤出去，微末神力包裹住右手心。淌流的鲜血止住，“精神透不过它，小心啊…”

　　星剑掷空最后被伊迪艾握在手里，双剑交力斩像那不知道是什么的内里，就连斗篷的外袍也没有被割开。

　　留不下伤。

　　不是怪物，是诅咒…

　　“不是只有…”毁灭这次自觉闭嘴，诏剑便上去配合伊迪艾，事情严重的有些超乎想象了。

　　这一趟的确是来对了，消失的神国，真的和这破地方有关系。

　　——诅咒？但那不是…金人么？

　　被斩断的镰刀重新合并，诅咒之物持刀挡下双神的攻势，这对于神明而言有些侮辱了。

　　毁灭的力量正在汇聚，伊迪艾压下他剑，“不能，有用。”随即抬眼，看向伊修莫。后者略慌片刻，犹豫：“它不是本体，如果能够切断联系，或许是有用的，但…几乎没有办法切断。”

　　“好，没用，你斩吧。”伊迪艾收剑，后退半步让出位置。

　　毁灭：……

　　请问一下，他是什么很贱的神明吗？

　　抬手快速挥剑，剑光再一次斩断镰刀，微顿，汇聚更加凝重的力量斩向怪物。剑刃划开黑袍，在金色的躯体上留下灼蚀伤口。

　　伊修莫蹙眉，快速跑到船边，确认船的行驶方向。

　　怪物的伤口快速愈合，竟然连毁灭的神力也无法彻底伤害到他。

　　不能使用命星之地，如此多舛。

　　梦海亮剑代替拥上，剑剑快发猛力，剥夺怪物恢复的时间，留下数道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细小伤口。

　　硬，太硬了。梦海不满，“对付诅咒，只有一个办法。但即使是那样，也不能保证可以弄死它。”

　　“没关系，把诅咒破了就好。所以，让我来吧。”绝望的视线死死盯着怪物，而怪物金色枯容上，那双光泛猩红又莫名空洞的眼睛，也注意到了她。

　　应对很有可能来自顶级神明的诅咒，贸然出手反噬很大，但…这里能够施加诅咒的，就只有上任绝望之神亲自教出来的继承者——可可达莉米。

　　不，不对，还有一个神明。

　　伊修莫敛去眼底的神色，从伊迪艾身后走出，“我还在这呢，算我一个。”

　　双子神诞生之初，手无缚鸡之力时，曾有幸得到过祭司族遗术傍身，然伊迪艾天赋不如伊修莫，所以，只她。

　　但是，“你的神力，可以吗？”绝望不太确定。

　　“祭司遗术不靠神力，倚靠精神即可。”这也是为什么，如果没有叛乱，所有神明自愿让后辈祭司也安稳坐在首席之位的原因。

　　星剑紧握，光泽芒熠。

　　伊修莫紧皱眉，试探性的汇聚精神力量，斩向怪物。

　　沉默的嘶吼伴随一道融化伤疤，无形冲击神明的精神深处，被毁灭执行的痛苦争先恐后涌入伊修莫大脑。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毁不掉这个怪物了。

　　“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我自己就够了。”伊修莫用力甩剑，克制被痛苦侵蚀的颤抖。

　　“别装B可以吗？你是神明，不是智障。”毁灭翻白眼，看不上她断后的行为。

　　笑声低吟，伊修莫摇头，“断后和装B没有关系，我不会染上人类的恶习。现在注定只有我能对付她，你们留在这里影响我出手。”

　　梦海眼神微闪，她好像懂了一点，别人不懂的。“我们怎么离开？”

　　“我会斩开它的禁锢，依照航向为你们搭一座精神桥梁，你们速度要快。瞬移受到的限制很大，千万不要计算，就一直向前移动。”伊修莫捏紧手里的剑，盯着正在等待镰刀愈合的怪物。

　　“好。”

　　“三，”

　　“二，”

　　“一，”

　　“走！”

　　仅仅只是错愕一瞬，来不及感慨煞神磅礴过分的精神力，梦海拽上毁灭，绝望见状拽上伊迪艾就走，觉不允许她多问多留片刻。

　　双子间羁绊的预感很强烈，伊迪艾内心深处的不安外泄。作为绝望的神明，虽然无法准确分辨她的情绪，但感受到这份不安的浓烈也能清楚，伊迪艾必须赶紧离开。

　　“但是…”

　　“别回头！她不需要我们！”梦海发誓，在来到这里之前，她从没有这样狼狈过，更没有大声喊话的时候。

　　而伊修莫……

　　——她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态，选择留下来？她的计划是什么？神明的选择真是难以理解啊。

　　直到余光再也瞥不见她们的身影，等到怪物重新拾起镰刀。

　　伊修莫反而收起星剑，“虽说是不用反咒的，但如果真的是您，除了这种办法，我想不到其他。保险起见，杀鸡焉用牛刀吧。”

　　怪物手持镰刀，凌空挥动砍向伊修莫。仿若不知她说了什么，也不知疲倦，一次又一次，全都被伊修莫躲开。

　　“很好。”不是伊修莫在说话。

　　眼底禽泪似血，风浪如歌似泣。

　　神明啊，祭阵吧！她的怜悯啊，不值一提！

　　神明啊，祭魂吧！她的夸赞啊，漫不经心！

　　神明啊，祭祀吧！她的认可啊，一文不值！

　　神明啊，神权啊！星的护佑啊，一触即碎！

　　咒词停止瞬间，星河的力量禁锢怪物身躯，镰刀掉落在甲板竟然粉碎，金属的膝盖跪地，甲板隐隐有凹陷。

　　“咳。”伊修莫抬手擦掉唇上鲜血，脸色异常苍白。神力不足外加耗尽，真是…牺牲挺大，不过听到能内位的声音，也不算太亏。

　　将星剑再次握紧，拖着略微疲重的步子，剑端垂直向下，双手攥紧剑把，用力从颅顶贯穿怪物。

　　如同十字架将身体穿透钉死。

　　怪物并没有死，和最初猜想的一样，但不同的是，它居然拥有了短暂对话的能力。

　　“你，很强。”

　　伊修莫放开剑，跌撞后退两步。不是被吓得，她只是失了力气，又不想倒怪物身上。

　　“一般，你是谁？”

　　怪物好像是在看着她吧，它说：“金色真相，有人名——维卡尔。”

　　“不可能，我见过它的历史影像，怎么会是…分身？”伊修莫摇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金色真相是不需要分身的，也很难实现分身，除非你自由了！”

　　维卡尔无法点头，但她聊胜于无的“嗯”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忽视。

　　“神明，这里不该，由你前来。”

　　伊修莫低头，“呵。”许久，终于有了别的反应，她抬手遮住双眼，“你的神明不被你选择，所以，你同样不信任所有神明，对吗？”

　　维卡尔大概不觉得这需要辩解，回答干脆：“是。”

　　“真可笑。”伊修莫站直，呼吸有些紊乱，抬手按住心口，“神明的秘传本就稀有，金色级别的秘传更是顶端，作为独属于真相神明的秘传，你放弃你自己的神明，自以为是的拥抱自由，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很厉害…哈哈哈哈！”

　　“维卡尔！愚不可及！从你放弃继续做真相的秘传开始，从你自以为是的脱离开始。曾经希望得到你的神明，就将对你弃如敝履，现在的你算什么东西？！”伊修莫拔出剑，不顾维卡尔痛苦的呜咽，轻易划开原本难以破坏的黑袍，“呵呵呵呵！看呐！你看呐！原本代表荣耀的光泽暗淡成了什么样？货真价实的金子从此被剥夺真实的权利。你以为是你抛弃了神明，可你的神明即使毁灭，也能腾出时间来杀死你！”

　　维卡尔倒在地上脱力的看着伊修莫，她的眼珠从来都是无神的，唯独那一刻，她看着伊修莫的时候是有神的，她是恨她的。

　　“一具分身，残破也就这样了。但是神明，你的前路，一片黑暗！黑暗……”

　　没有动静，仿佛神识从不曾短暂停留，死气躺在原地。

　　伊修莫收起剑，随便靠着船围坐在甲板上。一片黑暗？是啊，从踏进死楼的那一刻起，神魂深处的精神就已经乱套，前路定然不会有黑色之外的色彩。但没关系，神位的传承总是要凌驾于神明本身之上，否则来神域建立神位的意义是什么？

　　摇摇晃晃，罪海之上。
　　等风，等雨，等不归。

　　“修莫。”

　　破烂的船停靠在破烂的码头，优雅违和的神明收敛狼狈从船上下来。她或许该庆幸，这船不需要多余的操作就会自己漂着，会到它该去的地方。

　　“我没事。”牵住姐姐递过来的手，伊修莫朝她笑着，视线在扫过她蹙起的眉心时微顿，还是抬手，抚平。“姐姐，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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