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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端揣测
皇后这样毕竟是情理之中,婳懿和皇上都不好说什么,只是婳懿不喜欢她宫中来的外人太多,只是傲慢的说了句:“翊坤宫今日可真是门庭若市啊。”
皇上闻言,和兼廉是不约而同的笑了笑。眼瞧着时辰也不早,兼廉是来了睡意,毫无形象的当着皇上和皇后的面打个呵欠。
对他这样的小动作,皇后没有出言责怪他无礼,倒是十分宠溺望着他笑了。
徐坚的动作很快,没有太久,栗贵人就被他给请了来。
栗贵人也算是个聪明的,见着殿中的情形,也是大概的猜到了几分,她强壮镇定的给皇上和皇后请安。
“栗贵人,你瞧瞧这朱砂,可眼熟啊?”在栗贵人行礼后,皇后没有马上让她起来,而是直接问她。
栗贵人看了看徐坚手中端着的盒子,里面不正是她们南弩国独有的鸡血红,且她又看了看婳懿,见她脸色也没有什么不妥,还安安稳稳的坐在殿中,想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便如平常那样对皇后说道:“回皇后娘娘,这是臣妾国家独有的鸡血红,怎么会在这里?”
“这东西不是你带进宫的?”皇上问栗贵人。
“回皇上,臣妾来天朝时,王爷曾赐给臣妾一些,臣妾出身不高,这鸡血红本是王室可以用的,还是王爷体恤臣妾父亲,这才赏赐了些给臣妾。”栗贵人倒是也不矫情,直言大方的承认了这朱砂确实是来自她的国家,反正这件事情也是瞒不过去的,她倒是聪明,还不如直接承认算了。
皇上没有想到栗贵人会承认的这样的快,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带着一丝疑惑,问栗贵人道:“既然是南弩王赐给你的,又怎会到了宫外去。”
晋嫔的朱砂是在宫外寻来,又不是旁的东西,这样好的朱砂寻常百姓那里可是没有,就算是偶尔有些富庶的达官贵人会有上那么一些朱砂,可总归也是普通的那种,远没有鸡血红珍贵。
皇上也不过是一问,栗贵人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给皇上和皇后叩头认罪后,哭诉的说道:“皇上皇后恕罪,臣妾,臣妾母亲得了痨症,父亲虽在朝为官,可为人清白正直,却也没有什么珍贵之物,家中的银两几乎都悉数给了母亲治病,臣妾在宫中人微言轻,没有旁的法子,还是一个月前同晋嫔姐姐说起,给臣妾出了主意,说是天朝朱砂难得,臣妾从家中带来的朱砂可以换不少银子,这样臣妾的母亲也就可以得到医治。”
婳懿冷眼的看着栗贵人说的这些,没有完全相信,也没有完全不信,宫里的女人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的,这件事情若说她是完全无辜,婳懿是不会全然的相信。
反而是晋嫔一时气恼,怒气冲冲的伸手要对栗贵人动手,还骂着栗贵人:“你个贱人!明明是你和本宫说孕妇不可以用朱砂,婳妃宫中用着暖炉,还说若是每次只放上一星半点,就是精通医理之人也不易察觉。”
还真是被婳懿给猜中,她和栗贵人果然是有些勾结,至于她为何会想到这事,不过是因为瞧见小方是晋嫔宫中的人,还有那鸡血红的朱砂,想来二人必定是会有所联系的吧。
跪在地上的晋嫔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皇上嫌她太吵,便让徐坚点了她的穴道。好歹也是自己的女人,竟这般冷淡的对待,真是毫无怜悯之心。
“既然你母亲有难,你怎么不同本宫说说,嫔妃私自带东西出宫,可是违反了宫规的。”皇后平时和栗贵人一直走得很近,这是宫中所有人都知道的。
“这也是违反了宫规?”婳懿好奇的开口,不用问,她这样一问,怕是也卖过些什么东西吧,皇上听她这样一问,便打量着看着她,心中想着这家伙是不是卖了他宫中的什么东西。
皇后也是见婳懿这样一问,心中和皇上有着同意的疑问,只是她也知道,皇上是不会怪罪她的,毕竟这将东西卖出宫去,这样的罪名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宫规里是有这样的一条,不过也是为了防止宫人偷拿宫中的东西出去卖而已。”皇后想着婳懿怕是不知道也不清楚宫里的规矩,便耐心的同她说,解释完后,皇后又看着栗贵人道:“栗贵人,你身为嫔妃,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怕传出去丢了皇室的颜面。”
栗贵人一听皇后这样一说,还不得赶紧的认罪,道:“皇后恕罪,臣妾也是一时糊涂,只是臣妾不敢丢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颜面,只是将臣妾的陪嫁给变卖了些,皇后和皇上赏赐的东西,臣妾是万万不敢啊。”
“栗贵人好生聪明,这往宫外带东西去卖的罪名,可比谋害皇子的罪名要小许多啊。”婳懿颇有深意的瞧了一眼栗贵人,从前还真是小看了她,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昭淑妃陷害自己和兼廉有染,还有容贵嫔小产一事都有她的身影在,而栗贵人一直依附于皇后,这背后与皇后可有什么关系。
婳懿也不是无端的揣测,毕竟有谁也不可以证明说,栗贵人和晋嫔不是联手的来对付她,在事情没有下决断之前,是谁也不会相信。
“婳妃娘娘恕罪,臣妾虽不知皇上让臣妾来翊坤宫是为了何事,可是婳妃娘娘说的谋害皇子的罪名,臣妾不敢认,也不敢做啊。”栗贵人说她不知道翊坤宫出了什么事情,也是有理可寻,婳懿中朱砂之毒的事情,连皇后都是刚刚才得知。
对于栗贵人的说辞,婳懿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这时苏兰从殿外进来,端来热好的牛乳给婳懿,让她服下。
“此事当真与你无关?”皇后又问了一遍栗贵人,在她眼中栗贵人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小小贵人,在宫中也是依附于自己,才能勉强过活罢了。
“臣妾不敢撒谎,此事当真与臣妾无关,还望皇上皇后娘娘明察。”栗贵人仍旧是一副冤枉委屈的模样,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和这件事情有了干系。
兼廉本是要睡着了,被晓峰用尖嘴弄醒,他一脸震惊的抬起眼皮,这下子他是瞌睡全无,醒来瞧见晓峰拍打着翅膀在他跟前得意,它之所以敢这样,也是因为它主子是那个小气狭隘的女人,兼廉抬眼瞧见婳懿正用着威胁他的眼神看他。
“皇兄,臣弟有个疑问,想来那个小太监也不是真心要护着晋嫔,方才我不过是让慎刑司的人稍微的惩罚一下,他就什么都招了,按理说晋嫔既然是谋害了婳懿的幕后黑手,且谁都晓得婳懿的性子,试问这宫中有几个敢得罪婳懿。”兼廉没法子,在婳懿的威胁下,说出心中的猜想,他之所以会有如此的想法,也是因为他自幼在宫中长大,从前德太妃还不是先帝的宠妃,仗着母家的关系,后宫的人都不敢轻易得罪于她,更何况那晋嫔不过是从前先帝赐给皇上的女人中一人而已,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小小嫔妃,谁敢随意陷害。
想着兼廉如今能有此想法,皇上心中甚是欣慰,看来日后有的事情可以放心让兼廉完成。
“你说的也确实有理,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皇上摸着拇指戴着的玉扳指,若有所思的讲道,他此刻心中想着兼廉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晋嫔没有好的世家,如何能有本事敢谋害既得宠又家世显赫的婳懿。想来这宫中如今敢得罪婳懿的人,无非就是那么几人而已,可是不管是谁,此刻都不是能轻易动得的。
“皇上,臣妾想着既然这件事情没有决断,不如先将晋嫔和栗贵人先关起来,这天也晚了,等着臣妾再让人查清此事的缘由,还婳妃一个清白后,在处置也不迟啊。”皇后看着虽说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晋嫔,只是还存在一些漏洞。
婳懿冷眼看着皇上和皇后的态度,她不知道皇上此刻是在想什么,却是猜到皇后大概要做什么了,怕是要给栗贵人抹干净证据吧,她可不想如此,即入宫有人敢来害她,那她就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皇后是女儿家心思,只是我不这样认为,既然皇后说天也晚了怕影响了你休息,那不如这样,将晋嫔和栗贵人交给我身边的人来处置,保证能问到真相。不让皇上、皇后费心。”
看看婳懿这样的态度,确实是让皇后脸上有些挂不住,她这样不给自己面子,无非就是仗着自己得宠,亏得自己在她入宫后还对她百般的迁就,如此看来,一切都是徒然。
“婳妃多虑了,晋嫔和栗贵人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嫔妃,你身边的人是木族人,交给他们处置本宫自然是放心,就怕传到旁人耳边,还叫人以为皇上后宫中没有能干之人。”不光是皇后从前见识过婳懿折磨人的手段,皇上也是知道,这让他想起从前容贵嫔将小产一事怪罪到婳懿身上时,她就让一雉调查容贵嫔身边之人的手段,可谓是铁石心肠的查案方式,手段堪比慎刑司的嬷嬷。
皇上此时是有些犹豫的,他自然是知道皇后前来定是有目的而来,只一来这件事情牵涉的背后之人必定不简单,不给皇后一个面子也是不成,二来他更是不愿意让婳懿受委屈,更是不愿让皇后在宫中一人独大,这样他想防止外戚干政的目的,岂不是不能达成。
“那不如这样,让皇上身边的邪里来审问,反正这件事情晋嫔是脱不了干系,栗贵人的身上也不干净,她的母亲偏偏这个时候生病,实在是凑巧。就算她母亲真的生病,她素日里和皇后交好,难不成皇后就没赏赐你个什么。”婳懿见皇后都这样说,也不能让皇上觉得自己太过与跋扈,退一步让邪里来审问也好,左右也是木族的人。
“婳妃娘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嫔妾自伺候皇上以来,一直精心伺候着,虽说嫔妾并非是天朝人,也知道妾室要尽心伺候妻室的道理。”栗贵人不服气的说道,怎么她的母亲就不能在这个时候生病。
栗贵人说着话的时候,婳懿心中略微有些愧疚,还不是怪白墨,都迟了几年才让自己重生,说什么时机不对,这个阴险男莫不是在报复自己。
“皇兄,这件事情总得有个决断吧,总不能让自己在这里干坐这么久,人家还得出宫去呢。”兼廉是不愿意掺和宫中女人的事情,今日此事若非涉及了婳懿,不然他肯定拒绝了。
皇上明白兼廉的意思,他也不愿让这件事情就这样,何况若是经过一夜,还不知道有多少证据给抹去。
“皇上,奴才想起一事来,方才奴才去玉华殿请晋嫔娘娘时,瞧见娘娘宫中似乎闻到了烧毁东西的味道,不过,具体是什么,奴才就不知道了。”还是皇上身边的人更好说话,方才没有想起来,现在这婳懿和皇后僵持不下的时候倒是想起来了。
“怎么一早不说。”兼廉懊恼的看着徐坚,他这人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个时候就偏迟钝了起来。
“你现在去玉华殿查,既然是烧过东西,总是会留下痕迹。还有,你去的时候若是都干净了,那就不必查,直接将晋嫔打入冷宫。”皇上如此的决绝,倒是令晋嫔没有想到,从前这个男人对自己也算是百般的疼惜,如今一切都变了。
“皇上皇后娘娘恕罪,臣妾无知这才使得婳妃娘娘和皇子受损。”栗贵人跪在皇上和皇后的跟前,声泪俱下的请罪。
皇后看着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好像是有些动容了,对皇上说道:“皇上,既然晋嫔身边的宫人都已经招了,晋嫔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至于栗贵人也是因为她担忧母亲身体的缘故,才会受到晋嫔的蛊惑,将宫中的朱砂卖出宫去。”
婳懿从容的看着皇后说话,看来她这是要帮着栗贵人了,确实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栗贵人从宫外卖朱砂,和晋嫔谋害皇嗣的事情有关。
“皇后念及你伺候朕的日子也长,想着让朕晋一下你的位分,可是你竟私自带东西到宫外去变卖,今遭此一事,也罢了,你就还是如今这个位分吧,这件事情,朕会让徐坚再彻查,这些日子你就在宫中安心静养,就不要出宫了。”对于皇上的处罚,皇后没有再说什么,总归栗贵人的事情也还有些不清不楚的,如今这样的惩罚也算是从轻发落了吧。
“是,臣妾多谢皇上。”对此,皇后没有再开口,栗贵人自然也聪明的没有开口在说什么。
这件事情也就算是到此为止了,栗贵人是皇后的人,说不准和皇后都脱不了干系,现在皇上刚刚登基,朝中丞相也如日中天,怕是轻易也动不得,不光是为了皇上的皇位,更是为了裕琏皇上也不会轻易惩罚皇后。
婳懿是个聪明人,也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她如此也无非是因为自己并没有受太大的牵连,就算这件事情是皇后做的,皇上也不会重罚皇后。
等了没一会儿,徐坚进来颐华居,将自己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回皇上,奴才在玉华殿晋嫔娘娘的寝殿中,没有寻到一丝烧尽的东西,只是奴才来时发现沁心姑娘暴毙,嘴角还流着血,似乎是中毒所致。”
“这么巧?里头就这么干净?你最开始去寻晋嫔时,当真闻到了她殿中有燃烧的痕迹,而且这么巧,你去的时候就什么都寻不到,她身边的婢女也暴毙,这件事情,看来是我得罪过的人干的。”婳懿最后说的就是大有深意,她在宫中得罪过的,准确来说,得罪过她而后被报复的人,无非就是那几个宫中位高权重之人。
只是具体是谁,尚且还不知道,不过她相信,等着时间长了慢慢的狐狸尾巴自然就会露出来。
“奴才不敢欺瞒皇上和娘娘,奴才去到玉华殿时,的确干净的很,也仔细寻了宫中角落,玉华殿的宫人说只见着沁心抱着烧尽了一个包袱,后来不知是吃了什么,就在屋子里待着一直没有出来。还有,玉华殿中的宫人说从前晋嫔曾让沁心寻过容贵嫔身边的小唐,更是,先前那些关于杜若长公主的流言,也和晋嫔有关。”徐坚是皇上身边的人,他自然是不敢撒谎,更是不敢有一丝隐瞒,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蹊跷的很,既然证据都没有了,那还有什么要审问的必要。
皇上听完这一切,悄然看了皇后一眼,心中只想着这件事强求莫要与皇后有关才是,栗贵人既然已经处置,就暂时先不提她,倒是这晋嫔实在是该死,双手啪的拍在桌案上,满眼竟是失望的说道:“这个毒妇!心肠如此的歹毒,竟敢蓄意婳妃和皇嗣!连带着容贵嫔和四皇子你都不放过,徐坚,传朕旨意,晋嫔毒害无辜嫔妃和皇子,废为庶人,打入冷宫。亲近者,一律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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