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少爷觉醒后

　　盛今昔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他，看过去的时候却没有人影，他摇摇头，最近躲沈宙都躲出幻觉了。

　　回到公寓是八点多，沈寂正在厨房做饭，盛今昔匆匆走过去，见沈寂动作流畅优雅，并没有手忙脚乱，也不像他想象中的要炸厨房。

　　“哥哥还会做菜？”盛今昔惊讶。

　　沈寂看了他一眼，盛今昔脱了外套，里面穿着白色羊绒衫，看起来格外乖巧，脸上透着些许心虚。

　　“会些简单的。”

　　保温箱里还有两个菜，一个番茄炒蛋，一个红烧茄子，沈寂在做的是虎皮尖椒。

　　他不会做肉菜。

　　“还点了一个水煮鱼。”

　　“好多，哥哥今天心情不错呀。”盛今昔洗手清理厨房，拿碗盛米饭。

　　沈寂声音淡淡的：“嗯，还可以。”

　　把饭端到桌子上后，外卖到了，是附近一家口碑不错的私房菜，盛今昔拆掉包装，沈寂把最后一道菜端出来。

　　“哥哥做的菜真不错，也太谦虚了。”

　　盛今昔的夸赞无比真诚，沈寂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你先坐，我找个电影。”

　　两人坐下后，盛今昔看着沈寂搜电影，漫威的早就看完了，最近在追僵尸片。

　　都是老片，不恐怖，挺有意思的。

　　盛今昔看的津津有味，沈寂则是第二次看，偶尔从他嘴里吐出一句吐槽，逗的盛今昔笑不停。

　　但今天不是僵尸片。

　　是一部同性题材的爱情片。

　　里面讲述的是两个大学舍友，从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到相知相爱的故事，他们共同抵抗外界的流言蜚语，就算双方父母不同意，他们也从未退缩过。

　　可进入社会后压力越来越大，只能在激烈的性/爱中汲取一丝温暖。

　　事情的爆发是其中一人的公司出了问题，外界不问缘由，纷纷开始指责，说同性恋是变态，骂的越来越难听。

　　最后他顶不住压力，吞药自杀，剩下的那个人抱着爱人的尸体，也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这部电影很压抑，前期也算不上欢快，从开始就透着一股阴霾，是二十年前的老片子了。

　　当时电影上映后引起很大的反响，讨论度颇高，据说导演是同性恋，而他的恋人在父母的逼迫下同他分手，听长辈的话去相亲，在结婚前夕留下一封遗书跳了江。

　　再后来，同性婚姻合法化。

　　很感人的故事，盛今昔不明白，为什么沈寂突然想起看这部。

　　电影的最后，沈寂突然开口。

　　“今昔，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但……一直没有答案。”

　　他没有等盛今昔回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究竟是对还是错？”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哥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盛今昔道：“其实我觉得很多事情没有对错，就像刚才电影里的两个人，他们都没错，那些员工也没错，错的是观念，是那些听风就是雨，跟着骂人的人。”

　　沈寂想了想：“你说得对。”

　　很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但他现在讨论的不是对错，而是为或者不为。

　　盛今昔的视线落在沈寂身上：“我没有办法为你做决定，只有一句话。”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看完电视时间已经不早，两人洗漱完躺在床上，一个看书，一个用平板看文件。

　　“明天晚上早些回来，我明天出差，晚上九点的飞机。”

　　“出差？”盛今昔放下手里的书：“怎么是晚上的航班？”

　　沈寂划过平板：“上午公司有会，下午去见几个人，晚上……”

　　他看了盛今昔一眼：“还想跟你吃个饭。”

　　“咱们不是天天一起吃饭吗？”盛今昔道：“把时间改早一些吧，我等你回来。”

　　沈寂静静地看着他：“这次要去半个月，况且机票已经订好了。”

　　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摘下眼镜后更显清亮，盛今昔感觉他的眼睛里像是有钩子，勾的他脸红心跳，无法控制。

　　“哥哥想吃什么？”

　　盛今昔半垂下头，不敢再与沈寂对视，他捂住越跳越快的心脏，暗暗骂了几句。

　　沈寂转回眼睛，继续盯着平板：“上次约好的法式料理。”

　　“那……我来请客，算是为哥哥践行。”盛今昔道。

　　沈寂点头：“好。”

　　“今天那水煮鱼还剩好多呢，我明天拿去学校当午餐，对了，那家餐厅在什么地方？我放学后直接过去。”盛今昔问。

　　“一会儿给你发位置。”

　　两人聊完，盛今昔没有再打扰沈寂看文件，心中有点点不舍，他马上放假，沈寂却要出差，盛今昔无法静下心来看书，偶尔偷瞄沈寂一眼。

　　他知道沈寂长得好看，比电影里的明星还好看，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嘴角微微翘起一点弧度，却并不平易近人，反倒看起来有些凉薄。

　　但接触到沈寂本人才了解，他不是凉薄之人，内心偶尔像个孩子，喜欢海绵宝宝，喜欢钢铁侠，会看动画片，会给妹妹带小蛋糕，柔软又善良。

　　盛今昔自以为很小心，其实在他看沈寂第一眼的时候就被发现了，之后连续几次，沈寂没办法继续看文件，停留在原地。

　　“睡觉吧。”他合上平板，拿过盛今昔手里的书：“晚安。”

　　盛今昔十分心虚，被抢过书也不敢吭声，慢吞吞的回了句晚安。

　　第二天沈宙没来学校，盛今昔本以为会面对他的质问，都想好怎么应对了，结果人不在，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晚上吃完饭后，沈寂先送盛今昔回公寓，把助理准备的生活用品交到他手上，然后在盛今昔的目送下坐上车，一路开往机场。

　　半个月。

　　时间真够久的，回来就该过年了吧？

　　还没有离开就已经开始想念了。

　　沈寂靠在椅背上休息，闭目养神。

　　盛今昔把东西放好，想看个电影，却静不下心，又打开书，也看不下去，一直心神不宁。

　　他隐隐约约感觉很不好，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李焱的电话。

　　“今昔，出事了！”

　　“你看热搜没，老叶跟我说沈总今晚出差，九点的飞机，机场路出了连环车祸，还有辆车爆炸了。”

　　盛今昔耳朵一阵轰鸣，好似什么都没听见，那些话又一字一句的钻进他的耳朵。

　　沈寂，车祸。

　　不，不可能！

　　他的手在发抖，按了几次才按掉李焱的电话，给沈寂打过去，手机里传来冰冷的女声，对方暂时无法接通。

　　盛今昔连着打了好几个，都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他闭了闭眼，浑身都是虚汗。

　　沈寂不可能出事，他一定还活着，一定！

　　他拿着手机钻出门，连外套都忘了拿，在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机场。”

　　“机场那边出车祸了，去不了，小帅哥是去赶飞机吗？”司机说着：“还好你时间没对上，否则可就惨了，听说撞了十几辆车，救护车跟消防车都去了，那边已经堵死了。”

　　盛今昔深呼吸了口气，司机看他脸色不对，渐渐明白过来，连衣服都没穿，也没有行礼，明显不是赶飞机，可能是去找人。

　　“只能开到机场路附近。”

　　盛今昔点头：“能开到哪里算哪里。”

　　上车后，司机安慰着：“没事，不一定就出事了，那边那么多车呢，万一他/她幸运，堵着车没能过去。”

　　“哎，没办法，世事无常啊！”

　　“我有个老哥经常跑那边，出事的时候他正在机场接人，我帮你问问？”

　　司机是个热心肠，滔滔不绝，盛今昔却没有心情，那边肯定围满了消防车和救护车，还有警车，一般人根本过不去，就算有熟人，也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去打听消息，除非是记者。

　　记者？

　　盛今昔连忙打开热搜，热搜上全是相关词条。

　　#机场路车祸

　　#川市车祸现场

　　#机场路爆炸

　　盛今昔点进车祸现场，里面有不少视频，他仔细辨认了半天，没有看到沈寂的车。

　　没有看到，有可能不在里面，也有可能……

　　爆炸的就是他那辆车。

　　盛今昔刷到一个血肉模糊的视频，里面不知道是谁的残肢碎片，惨不忍睹，那一瞬间，盛今昔的鼻子酸了。

　　哥哥，你千万不要出事。

　　盛今昔合上手机：“师傅，能开快点吗？”

　　“已经很快了，你不要太着急嘛，人的命都是天注定的，不该出事的肯定能活下来，该出事的想跑也跑不了。”

　　“哎，前面堵了。”

　　司机停下车：“都往机场开，这还有五公里呢就堵死了。”

　　“前面过不去了吗？”盛今昔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车辆，心越来越沉。

　　司机头疼：“别说进去了，这都不知道该怎么出去！”

　　“我下车。”盛今昔把钱转给司机，匆匆下了车，下楼的时候着急，又很快打到车，不觉得冷，下车后凉风吹过，大冬天他只穿了一件加绒毛衣，有不少人下车查看情况，朝他投来怪异的眼神。

　　盛今昔顺着机场路往前跑，跑起来就感觉不到冷了，只有加速的心跳。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感觉不到累，也感觉不到风声的呼啸，他不知道沈寂在哪里，只有往前，一直往前。

　　沈寂，你一定还活着。

　　远远地，盛今昔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很像他熟悉的那件黑色大衣。

　　是沈寂吗？

　　在看清人脸的那一刻，盛今昔停下脚步，眼泪“刷”地一下喷涌而出。

　　沈寂直直的朝盛今昔冲过来，把人抱进怀里，他用力抱着怀里的人，慌乱的心瞬间安定。

　　什么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在他这里没有不可为，只有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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