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Unbroken

　　奇洛的魔杖不偏不倚地飞进了他的左手，而教授没有动弹。小天狼星小心翼翼地从蹲着的地方站起来，现在他的右腿一抽一抽地疼得厉害，但是一切都结束了。他环视四周，感觉凝固了的时间又一次开始运转了。砰。
　　他右边教师的专用入口冲开了，是莱姆斯，身后紧跟着斯内普，还有——哦，真是好日子啊——老巴蒂•克劳奇，魔法部副部长。莱姆斯和克劳奇都已经掏出了魔杖，但是斯内普没有……小天狼星恍然大悟，低头看了看仍被自己的右手紧紧握住的魔杖。多有趣啊……他永远都不会想到斯内普的魔杖会这么适合他——尽管他绝对不想用它施什么复杂的咒语，即使在他不是如此疏于战阵的时候。但是那些施那些简单的咒语的时候……
　　斯内普黑色的眼眸正盯着他，这让小天狼星明白，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嗯，无论如何，这算是板上钉钉地证明了他在我们这边了，他讽刺地想。他和老冤家对视。
　　“我相信你把这个丢下了，教授。”他冷冷地说，试着不把身子压在右腿上。人生真是后妈透了，他酸酸地告诉自己。接受吧。
　　“是的。”斯内普的声调冷得像结了冰。
　　小天狼星允许自己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我应该感谢你把它借给我，尽管我肯定落在这个地方不是你的本意。”
　　“这不是我确切的目的。”斯内普冷笑一声，但是小天狼星简直想笑出来。哦，他讨厌这个人，而且可能会永远讨厌——但是他们之间很有潜力，真的。他从不认为斯内普愚蠢，一直都不。他只是一个油腻腻、令人难以忍受的家伙。
　　奇怪啊，很多事情永远都不会改变。
　　自他的右侧，莱姆斯问：“你还好么，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怔了一下，点点头，又一次看向奇洛。“是的。”他眯起眼睛，他感到熟悉的集中精力感回来了。“我需要一根魔杖。”
　　“交给我，”莱姆斯低声说，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小天狼星把视线从不省人事的奇洛身上移开，二人相视微微一笑。然后，校长望向了斯内普，小天狼星看见莱姆斯朝集结的学生们瞟了一眼，又把目光投回了斯内普身上。二人无声地交流之后，副校长点点头。
　　“我会处理的。”
　　斯内普甚至没有等待莱姆斯的回答就离开了，边走边告诉学生们，让他们去上课。小天狼星从眼角注意到哈利在朝他这边过来，像是要和他说话，但是斯内普挡住了他的路，让他离开了。小天狼星皱了皱眉，读懂了哈利和教授的脸上对彼此深切的厌恶，但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哈利毕竟是詹姆的儿子，他恨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天经地义的。这种事情绝对是意料之中的——莱姆斯说话了，他赶快重新拉回了注意力。
　　“发生什么事情了？”
　　“盐瓶。”小天狼星心不在焉地回答。
　　“什么？”他的朋友非常奇怪地看着他。
　　小天狼星走回已经半毁的教工桌，边走边为他的跛而感到恼怒。他的腿不遗余力地提醒他，他还没有痊愈，而现在他的肋骨也加入了进来。“我让他把盐递给我，”他解释道，作了个手势，“我想是门钥匙。”
　　“哦……”莱姆斯魔杖一挥，让盐瓶漂浮在了半空中；他们都没有愚蠢到去碰它。他的眼神渐渐变得专注了。“他急于抓到你，小天狼星。”
　　“是啊。”他的嗓子突然紧了一下，黑暗的记忆又回来了。他当过四年傲罗，非常优秀，但当时他的威胁从来没有让他在伏地魔的名单上靠前过。可是现在，他有一种可怕的感觉，他就是那张黑名单。
　　小天狼星的理智指出，这种想法应该让他感到害怕，但事实是并没有。他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了，远远过去了。虽然不管用不用无梦睡眠魔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人注意到），那些梦魇都不分昼夜地折磨着他，但他再也不会惧怕伏地魔了。或者，至少不是横扫一切的恐惧，跟毛骨悚然更是相距甚远。他太恨那个怪物，已经做不到了。这也许很傻，但是多年的痛苦和受虐只能是要么毁灭他的心和灵魂，要么让他把恐惧远远抛在脑后，二者必居其一。
　　小天狼星向过往的岁月投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峻的一瞥，选择了后者。
　　他只是在意识到自己永远不可能变回原来的自己的时候觉得有点遗憾。他知道，也许过些日子他可以痊愈——也许。也许他不会痊愈了。这都有可能，而伏地魔要为这些事负责。他要为太多的事去恨伏地魔了。
　　“小天狼星？你还好么？”莱姆斯重复着，轻轻触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对不起。我在想事情。”
　　“说是在思考更合适吧。”回答很轻柔，但是莱姆斯的眉毛担忧地皱了起来。他的朋友没有错过太多东西。
　　“这么说也没问题，”他试图扯出一丝笑容，但是失败了。总是这样。还不如说是在燃烧，小天狼星暗自想。
　　“到我的办公室去吧，”莱姆斯平静地说，“我想我们有些……问题需要解答。”
　　“哦？”他挑起一边的眉毛；随即注意到克劳奇正在用不信任的眼光看着他。但是那个老者周身散发出来的敌意并没有影响到小天狼星。被伏地魔折磨这么久，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困扰他了，克劳奇更是没有那个本事。“好的。”
　　校长、副部长、前犯人一起往莱姆斯的办公室去了，一路上没有什么交谈。同一时间，斯内普正在把奇洛关起来——在这种事情上，就像莱姆斯带着轻微的咆哮告诉克劳奇的一样，他可以被给予无限信任。小天狼星轻轻皱眉，想着，自己以前从不指望和斯莱特林可恶的院长有什么共同点，但是看起来克劳奇对他们都不信任。不过反正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克劳奇个性自负多疑。小天狼星自打成为傲罗就知道了。
　　至少克劳奇还有等待关上门、且众人都落座才开口的礼貌。“我很高兴看到，”他酸酸地说，“这些日子霍格沃茨的早餐还有战斗助兴。”
　　莱姆斯怒目而视，但是克劳奇继续：
　　“我特别高兴地看到你延续了你前任雇佣食死徒为教职员工的传统，”他灰色的眼睛瞄向小天狼星，“而且我还发现，你同时也匿藏他们。”
　　“什么？”莱姆斯抢在小天狼星开口前半秒钟脱口而出，所以小天狼星小心地深呼吸，然后强迫自己安静地坐了回去。这是莱姆斯的战争……如果那个杂种扯得太过分，但愿老天保佑他。
　　“哦，清醒点，校长，”克劳奇轻蔑地哼了一声，“你不会觉得一个在黑魔头手里待了十年的人还没有成为他的党羽吧？我是说，”他继续阴沉地说，“这还是建立在他是自己宣称是的那个人的基础上。”
　　小天狼星觉得自己的脾气上来了，但是他控制住自己没有愤怒地反驳。十年的时间教会了他很多东西，教会了他自控，尽管他以前从来没认为自己可以。他转而让沸腾的愤怒埋藏在了表面之下，控制得小心翼翼，但那愤怒始终是存在的。“我是，”他非常平静地说，“小天狼星•布莱克。我不像你如此巧妙地推测的那样，是伏地魔的党羽。我也不是食死徒。”
　　“而且我认为，”莱姆斯天衣无缝地把他的话头接了过来，“你对你上司探察魔咒的能力应该比你所暗示的更加有信心。当然，邓布利多已经在这件事情上跟我达成了一致。”
　　克劳奇的眼睛现在愤怒地直视小天狼星。“我没有暗示这里有任何魔咒起作用。”
　　“那么这只是单纯的不信任，对么？”小天狼星毫不示弱地望着他愤怒的双眼。
　　“我猜，你信任他就像之前信任奇洛一样，是不是？”副部长轻蔑地对莱姆斯说。
　　“不，”校长平淡地回答，“我早知道奇洛是食死徒。”
　　“什么？可你觉得没必要通知魔法部这种区区小事？”
　　“我觉得没必要通知你。这有区别。”小天狼星必须说自己很欣赏莱姆斯性情里无情的一面。可怜的克劳奇……他的朋友在继续，“除此以外，你不能把他们相提并论。我很想知道黑魔头怎么会抓他自己的人，如果，像你说的，小天狼星是食死徒。”
　　“作戏而已，”克劳奇轻蔑地说。
　　“不太像。”
　　“那么我猜你知道他的想法，对么卢平？也许我们下一个就要审查你。”
　　“随便威胁吧，克劳奇。我不会介意你说什么，”莱姆斯随意地回答。可他的眼睛正在眯起来，小天狼星据长久的经验得知，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警告信号——但是克劳奇把它完全忽略了。
　　“我没有威胁任何事情，”副部长怒了，“只是单纯地关心一下学校的运作。”
　　“那么我应该谢天谢地，因为我不为你工作，对么？”
　　“霍格沃茨是归魔法部监管的。”
　　“从部长的角度讲，没错。”莱姆斯回答，“但不是从你的角度。学校的董事会是唯一可以解雇我的，如果他们觉得有理由这样做，而他们没有。”
　　“别以为没有别的方法，卢平。”克劳奇咆哮道。
　　当斯内普进办公室的时候，莱姆斯正气得鼻子冒烟。“我以为的就是我开始明白你今天到这儿来的目的了。克劳奇先生，我跟你保证，任何你反对邓布利多的诡计都不会成功——而你会发现在霍格沃茨，对这件事你找不到任何支持。别再像傻子一样，为了你的野心毁了整个魔法世界！”
　　“你怎么敢——”克劳奇站了起来。
　　“我不敢什么？”莱姆斯狂怒地询问。他也突然站了起来，蓝色的双眸闪耀着危险的讯息看着克劳奇。
　　斯内普呆立在门口，也许是校长极少出现但无比危险的脾气让他惊呆了。这个时刻安静而紧张，两个人互盯着彼此，但最后，克劳奇想开口说话。
　　“我相信这次会晤结束了，部长。”莱姆斯打断他，“你在霍格沃茨不再是受欢迎的人。”
　　“你没权力指挥我，”克劳奇尖声说。
　　莱姆斯的声音恢复了自持。“出去。”
　　副部长又瞪了他一会儿，然后，他突然不能直视莱姆斯毫无妥协意图的目光，大步流星、怒气冲天地离开了，衣袍在身后飞舞。斯内普带着招牌式的冷笑让开了路——但是这一次，小天狼星完全跟他站在一条战线上。克劳奇想甩上他身后的门，可斯内普及时抓住了它，并且轻轻地关上了门。莱姆斯平静地出了口气，显然努力在控制自己的怒气。
　　“提醒我，”斯内普在寂静中富有哲理地说，“永远不要把你惹得这么火。”
　　“这不经常发生。”莱姆斯伸出手抚着自己疲惫的脸。
　　“发生什么了？”斯内普问。
　　莱姆斯叹息。“你最好还是坐下，西弗勒斯。这个故事很长。”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