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他太流氓[破案]

　　傅沉川低下头，嘴角忽然露出一抹笑容来。眼前，他的小教授正奋力仰着头，眼神清亮地看着他，因为仰的有点久，吃力的脸色微红，就连说话的声音，也纤纤细细的。

　　只要他再稍微放低一点身体，那小巧下巴上嫣红的柔软，就随时可尝。这姿势亲密的令他心头发悸，而他的小教授似乎并没有发现，此时正拧着眉，担忧着案情。

　　这种脑子一转起来，别的就都顾不上的呆萌，让傅沉川的心里，软成一滩春水。

　　他伸出手将他的眉心舒展开来，笑着道：“为什么要确定孟然是不是范炽明？”

　　“嗯？”司南一愣，回过神看着他，只见他的嘴角还是挂着那抹自信且带有进攻意味的笑容，看起来没有什么能够难倒他。他就仿佛是太阳，永远光芒万丈，再大的乌云都难以遮挡。

　　“笨蛋，我们的目的是抓到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主使，至于他是孟然还是范炽明，管他呢。”

　　司南的脑海里“轰”的一声，雾散云开，耀眼的光芒从头顶倾泻下来。

　　对啊，他们只需要找到范炽明和孟然可能存在的联系，由此找到侦破方向，这只是手段而已啊。最终抓到幕后之人，才是目的所在！

　　司南低下头笑出声来，然后再度仰起头看着身后的傅沉川：“我真是太钻牛角尖了！”这一抬头，似乎是因为放松了自己的脑子，终于回过神来，一下便撞进了傅沉川含笑的目光里，近在咫尺的呼吸，温热地从脸上拂过，瞬间烧红了司南的脸。

　　嗯，小教授终于意识到他现在是在自己的怀里了。

　　嗯，怀里空了。

　　呵呵，没关系，总有机会抱回来。

　　司南尴尬地站起身，看了一眼手表，支吾道：“我，我去看看老关那边的情况。”

　　傅沉川也站直了身体，看着他：“嗯，也好。”

　　司南拔腿就逃，走了两步却发现身后还是跟着一串脚步声，他住了脚回过头，看着厚脸皮跟在后面的傅沉川：“你，跟着我干嘛？”

　　傅沉川笑：“司教授，老关就在这儿啊，你找他朝门口跑什么？”

　　司南一愣，转过头，就看见屋子最里面的窗边，关风和正聚精会神地敲着键盘，脸上的色号不由得又加深了一个。

　　“我，我去洗手间。”

　　傅沉川不再捉弄他，由着他飞快地冲出门去。

　　他忽然有些后悔，如果早知道告白之后的司教授是这么有趣，何必等了那么久才开口，白白失去了好多乐趣。

　　他望着司南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不远处的戎汜，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看着傅沉川立在门口的笑容。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事情不该发展成这样的。他看着夺门而去的司南，心中的愤懑不由得越发的深，他明明答应了阿姨会离开阿川的。难道他就不怕当年的真相被拆穿吗？

　　戎汜为自己生出这样的想法狠狠地吓了一跳，不，不能，绝对不能让傅沉川想起当年的事情，绝对不能。所以那个司南，大概就是利用这一点吧。只要傅沉川不恢复记忆，他就可以一直待在他身边……

　　傅沉川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戎汜的思绪，他抬起头看着他，只见他转过身，接起了电话。

　　“喂，唐一，”傅沉川的脸色在对面唐一的话中慢慢阴沉下来，“我知道了。”

　　傅沉川挂了电话，恰逢司南从门外走进来，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的他，看见傅沉川的脸色，心下一沉：“怎么了？”

　　傅沉川转过头：“孟然的手机被留在了联华酒店，人不见了。”

　　*

　　联华酒店。

　　孟然的房间内，完全没有使用过的痕迹，他早已不在这里。或许，这间房子，不过是他用来存放手机，干扰他们视线的工具。

　　“狡猾！”侯锐忿忿道。

　　“没那么简单，”傅沉川环顾着四周，“他希望我们找到这里。”

　　侯锐一愣，便听见一旁的司南接过了傅沉川的话继续道：“如果只是为了干扰我们的视线，他可以选择其他的方法，并不一定要暴露自己。”

　　即便是想要主动暴露自己，也不需要选择如此迂回的方式。在来的路上，CBD酒店那边已经传回了消息，前台并没能从孟然的照片中辨认出他来，就说明他当时一定是进行了易容的，或许易容成了范炽明应有的样子。那个时候他不能暴露，时间不对。爆炸发生之后，他又选择屡次避过摄像头，隐藏自己的行踪，是他还不想被人发现，或许是不想被以这种低能的方式发现。

　　他知道警方从头到尾在监视他，但还是将手机留在这里。当警方调查到这里，势必是已经对他跟爆炸案之间存在联系产生了怀疑。而他将手机留下，人却不知所踪的状态毫无疑问地会加重这种怀疑。他将自己放置在枪口前，让自己成为警方调查的重点对象。这样暴露自己的行为，怎么能是简单的干扰警方视线？

　　所以，司南肯定了傅沉川的推断，他希望他们找到这里。这一次，在这里，时间地点都是他选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一定留下了什么。

　　“房间号是多少？”司南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1019。”侯锐下意识地回答。

　　司南径直走进房间内的电视墙，然后猛地举起手边的椅子，用力砸了下去。玻璃制的电视墙瞬间崩碎。众人一惊，刚想问出口，只见傅沉川已经上前一步，猛地将司南拉到身后，目光直直地盯着破碎的电视墙后，那个正在闪着光的红点。

　　“是摄像机。”司南握住傅沉川紧绷的胳膊，“他在看着我们。”

　　下一秒，电视机忽然亮起。

　　“哈哈哈，你果然还记得。司……哦，对，现在是司教授。看来马戏团的游戏你没有忘啊。”电视内一个小丑脑袋咧着大嘴，笑的阴冷狡诈。

　　司南的目光定定地看着摄像头，并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强自镇定的脸上，嘴唇微抿。

　　“怎么，不打算跟老朋友叙叙旧么？”小丑见他不说话，嘴角咧的更大，“想想也是，密室游戏这种东西，怎么会好玩呢。你不喜欢也正常，不如我们来重温经典啊。10还是19。司教授，你会怎么选？”

　　“如果是像你这样的聪明人或许会是19，可是你别忘了，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庸人。所以司教授，你有没有想过，我并不是没有给他们选择的机会哟。如果他们都不选，那么投票不存在。或许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呢！”

　　“司教授，来找我啊！我等着你。”

　　影像消失的刹那，傅沉川猛地抓起对讲：“戎汜，怎么样？”

　　对讲那头传来戎汜一贯沉静的声音：“给我一点时间。”

　　傅沉川放下对讲，转身望向一旁的司南。只见他脸上那种故作镇定、拼命掩饰慌乱的神情，早已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凝神思索的专注。

　　“装的还挺像。”傅沉川笑着看他，“你当初如果去当演员，现在应该影帝都拿了好几个了。”

　　司南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放松：“他目前的种种举动，都说明他是个自大的人，所以我什么都不能说，要让他觉得他已经掌握了全局。”

　　掌控全局的人，才有资格放纵，他们才可能从中找到真正的突破口。

　　司南看着周围众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再度缓缓开了口：“1019……是一个游戏，当年实验区最为盛行的游戏。”

　　当年排名前十的孩子在监控里，将普通宿舍孩子们的厮杀当做余兴节目的时候，陆舟是默许的了。可这种节目看得久了，也难免会乏味。于是有人向陆舟提出建议，制定了全新的游戏规则。

　　宿舍的床位，干净的被子，上好的饭菜……所有的一切，每间宿舍都只有10份。而宿舍内的孩子，却有19个。

　　排名前十的孩子甚至还主动拿出自己的零食或是玩具作为额外的奖励。

　　于是从那时候开始，孩子们之间的争斗变得更加激烈。那些普通孩子的宿舍变成了杀戮场，人间地狱，可在十子的眼中，这就是一场精彩马戏团表演。没过多久，实验区近百个孩子，只剩下不到一半。

　　“畜生！”唐一一拳打在墙壁上，却疼的自己一哆嗦，赶忙收回手，尴尬地塞进口袋里转头一阵呲牙。

　　司南的声音却还是冷静的：“他给了他们选择，10还是19，如果他们选择19，那就是所有人共享这10份物品，所有人，都可以好好的。”

　　“就好像现在一样。”傅沉川道。

　　如果所有人都不参与这个投票，而是配合警方工作进行抓捕，会不会是别样的结果。

　　“也不一样。”司南转头看着傅沉川，“不得不承认，陆舟本人，和他教出来的疯子相比，竟然更有些人味。因为他会遵守规则。他用自己的遵守规则，教出了一群不守规则的疯子。就算没有人投票，我们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是四个地点同时爆炸的结局。”

　　“他们要的是血，是轰动，然后再向人们灌输这样的思想，让他们相信。并成为疯子中的一员。”

　　傅沉川下意识地握住司南的手：“他要做游戏，我们偏偏不奉陪。”

　　“猴子，扩大这附近的监控搜索范围，就算他反侦察能力再强，也强不过监控的密集程度。哪怕一个背影，也要把他给我揪出来！”

　　傅沉川转头看着司南：“现在，司教授，我有一项只有你能完成的任务要交给你。”

　　“什么？”司南回过神，那双重新聚焦的眼睛，仿佛浓雾散去的一泓深泉，眼波流转中澄澈净透。

　　傅沉川不由去想，这样的眼睛怎么会是从最深的黑暗中走出来的呢？明明只要一眼，就能直接映照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笑了笑：“这个任务，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言罢，不等司南再多问一句，便拉着他大步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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