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欢迎来到泽维尔庄园

　　他们在山顶呆到了霞光染尽每一寸天空。

　　泽维尔先生闭上双目，呼吸着高处的新鲜空气，这让他的表情趋于宁和，心也变得平静下来。当太阳高高挂起的时候，他们决定离开这里，温度会越来越高，普通人可受不了这个。

　　在查尔斯决定转身离开的时候，走在后面的海拉在原地驻足。她仰头望向高悬的烈日，微微眯眼，似乎在想些什么。查尔斯偏头询问，女神也只是摇了摇头，继续迈步离去。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清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们在看完日出后又去了一家咖啡厅，那儿的舒芙蕾蛋糕味道不错。

　　“我就记得艾米喜欢吃这个。”查尔斯挖起一勺甜品，将它塞到口中，松软的蛋清和面粉的混合体在舌尖融化，甚至不需要刻意咀嚼，“哦对了，艾米就是在学院休养的那个女孩儿。”

　　“口腹之欲？”

　　海拉优雅地双腿交叠，她端起手中的咖啡杯，稍稍抬起手臂，“这只是对不坚定的意志的一种……说辞。”

　　“你总是毫不留情。”

　　教授咽下了诸如‘甜点很好吃，虽然吃掉它会发胖，但糖分会让人心情变得舒畅’这种毫无意义的废话，选择了适度的调侃，“享受，女神……别忘了，你只是为了享受。”

　　海拉翻了个白眼，并不想跟查尔斯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是的，她需要享受，去他的奥丁和阿斯加德，去他的神明，去他的人类。

　　而与此同时，远在哥谭的布鲁斯正在跟钢铁侠先生进行视频谈话，事实上托尼还在生气——因为好友的隐瞒。

　　说真的，他们自幼相识，到如今已有数十年。托尼当初因为布鲁斯父母的去世而感到悲痛，他听从霍华德的建议不去打扰状态不佳的布鲁斯，等到他再次去韦恩庄园拜访的时候，对方却将他拒之门外。那之后，霍华德开始与九头蛇在暗地交锋，甚至差点丢掉了性命，于是托尼只能将童年好友抛在脑后，在父亲假死后一力扛下了斯塔克工业交付的重任，等到有空与布鲁斯联系的时候，老管家阿尔弗雷德却告诉他，少爷已经外出游历了。

　　托尼第一次感觉到被欺骗，然后他单方面决定布鲁斯绝交。

　　没有留言、没有信件、甚至没有一丝问候，那家伙就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托尼对待友情真诚且郑重，他无法接受韦恩的做法，甚至认为对方只是想借机跟他撇清关系。

　　多年之后韦恩游历归来，他给托尼送了回归宴会的请柬，用了私人的印鉴。

　　“我不想去，完全不想！”他将请柬扔在玻璃茶几上，愤怒得满脸通红，像是一只咆哮的狮子，“十余年没有消息，仅仅凭着一张请柬就想让我跟他重归于好？没门！”

　　“离宴会入场还有一个小时，先生。”AI管家的声音优雅且毫无情绪波动，“已为您选好合适的西装，需要搭配领结还是胸针？”

　　“闭嘴！”

　　托尼狂怒。

　　然而他还是去了，他想着要去宴会上狠狠地打布鲁斯一拳，最好在那张漂亮脸蛋儿上打出淤青，他想让对方低着头道歉，最好对当初的不告而别做出合理的解释。

　　理想很美好，现实却非常残酷，当托尼出现在宴会上咬牙切齿跟迎来的布鲁斯·韦恩交换拥抱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要踮着脚才能面前挂在布鲁西宝贝儿的身上。年轻的韦恩先生露出了一口白牙，笑得灿烂又欠揍：“哦，欢迎你，我的朋友！”

　　托尼·斯塔克当即决定要再恨布鲁斯一点儿。

　　“你知道，我只是……需要冷静一下。”在宴会结束后，面对气势汹汹赶过来质问的斯塔克时，向阿尔弗雷德狂使眼色却无济于事的布鲁斯换上了委屈至极的表情，他声音低哑着对托尼解释，就像是在面对最重要的存在，“我无法接受现实，所以开始逃离，熟悉的一切都会让我回忆起不堪回首的往事。”

　　“原谅我吧，托尼，你看……我回来了，我就在这里。”

　　谁能拒绝一个真诚又脆弱的哥谭王子呢？至少安东尼不能。

　　斯塔克别别扭扭地选择跟童年小伙伴重归于好，他们开始了隔三差五在宴会上掐一架的日常，社交网络账号也开始变得更加活跃，而且交流频繁——虽然大部分都是两个人互呛。

　　人们都以为斯塔克与韦恩两家的关系不是很好，甚至有人打赌这两位迟早会决裂，可是他们从二十多岁掐到四十多岁，仍旧‘情比金坚’，媒体们最终只能选择对比双方跟封面模特过夜的次数来分出胜负，然后在报纸上刊登本次最受欢迎富豪花落谁家。

　　当时的托尼并不知道，他是真的在跟封面女郎们过夜，而对方只是签了支票打发走女士们，然后继续开始自己的夜间活动。

　　不公平，这一点都不公平。

　　事实正是如此，截止至阿尔弗雷德选择将求助信号发到斯塔克大厦之前，托尼居然完！全！不知道老友居然是蝙蝠侠？！

　　开玩笑吗？那个在黑夜游走在哥谭的黑暗骑士、那个不知是真实存在还是传说、被视为恐惧代名词的蝙蝠侠，居然是他的好友，布鲁斯·韦恩？

　　天知道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有多震惊，这么多年，布鲁斯不止一次对他说自己讨厌那个黑漆漆的怪物。所以真相是——布鲁斯身患精神分裂，甚至热衷于自己骂自己？

　　这也未免可笑过头了。

　　“说真的，我还没消气。”

　　托尼坐在工作室的操作台前，认真地摆弄着手里的小零件，在忙碌间隙偶尔抬头看一眼电子屏幕，“不过算了，你这个混蛋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杰森最近怎么样？”

　　“身体在稳步恢复中，”

　　布鲁斯的状态比前几天好了很多，至少他现在看起来还算潇洒，而不是个失业又失恋的中年男人，他将整个人都埋在宽大的座椅上，发出一声轻叹，“幸好没事，多谢了，托尼。”

　　“别跟我说这些话，布鲁斯！”

　　托尼把自己的扳手敲得当当响，他猛地抬起头，在望向屏幕中的旧友时，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记忆中的布鲁斯·韦恩仍旧是游走在名利场的哥谭国王，他衣着整齐风度翩翩，唇角的笑意温柔且迷人。有不少姑娘前仆后继，不仅仅是为了钱和脸，还为他的温柔体贴。

　　他们年少时相约外出飙车，那是韦恩归来后不久，对方推三阻四，直到托尼快要生气才答应下来，他们选定了人迹罕至的盘山公路，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场。

　　那是托尼记忆中最深刻的场景之一，布鲁斯面对夕阳笑得像是个孩子，他们躺在草地上开了几罐啤酒，喝了一半后又不顾黏黏腻腻的泡沫，把剩下的酒都泼到了对方身上。

　　托尼绞尽脑汁，却再也没回忆起韦恩是否还有那样的笑容——肆意且张扬，是真正属于年轻人的笑。

　　虚假的、甜蜜的、浮华的、嘲讽的……他翻遍了自己所有的记忆，却发现布鲁斯的笑容从来都像是浮在海面上的泡沫，一触即碎、且堪称虚无。

　　而如今，这个男人已经年近半百，他守护哥谭近二十年，每天晚上跟那群疯子打交道；他疲惫不堪，偶尔会拄着拐杖现于人前，然后笑着说那是因为跑去高山滑雪而摔断了腿；他因为养子发生的意外而早生华发，如今望过去已经变成灰白。

　　男人仍旧优雅且英俊，岁月在他身上刻下的痕迹不但没让他变得油腻且无能，而让他多了比年轻时更为醇厚的魅力，它们沉淀在这个男人的每一寸皮肤和骨骼中，然后酿成了如同窖藏的美酒。

　　但这并不影响对方看起来已经变得苍老的事实。

　　年轻的布鲁斯·韦恩的身影逐渐在托尼的记忆中变淡然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黑暗骑士，还有疲惫不堪的父亲。

　　“托尼？”

　　似乎是愣神过久，布鲁斯颇为担忧地屈指敲了敲屏幕，“你几天没睡了？”

　　“每天都彻夜不归的家伙没资格问我。”

　　托尼冷哼一声揉了揉眼睛，继续低头组装自己战甲的部件，“果然查尔斯说得没错。”

　　“X教授吗？”布鲁斯闻言皱起了眉头，他挺直身体稍稍凑近，轻声问道，“那位先生说了什么？”

　　“说我们都同样固执。”

　　托尼咂咂嘴，颇为幸灾乐祸地开口道，“其实他挺喜欢你的，甚至还想让我学学蝙蝠侠的低调作风，然后被我反驳了。”

　　“我说打扮成一只老蝙蝠游走在街道的空隙之间，听起来就像是什么万圣节的奇怪舞会，钢铁侠才是最帅的。”

　　屏幕另一边的韦恩想到了那个高调到不能再高调的金红配色，忍不住用拳头抵住唇角轻笑出声。

　　“我迟早要用掌心炮把哥谭的黑蝙蝠轰下来，韦恩。”托尼恶狠狠。

　　“你可以试试，但哥谭不欢迎外人。”韦恩开了个玩笑。

　　他们聊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才挂断视频通讯，布鲁斯在转椅上转了一圈儿，双手交叉放在腹前，打量着从外面冲进来的年轻人。

　　“下午好，迪克？”

　　“真多亏了你还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出下午好，布鲁斯。”从布鲁德海文赶回来的格雷森警官抿了抿干涩的唇瓣，“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甚至要从社交网络上才能得知自己的养父和弟弟出了事儿的消息，幸好他们说只是猜测，而没直接报道说布鲁斯·韦恩发生意外而他的养子疑似死亡。”

　　“所以告诉我，在杰森身上发生了什么？”

　　“已经没事了。”布鲁斯硬邦邦地扔下一句话，随即像是想到什么眼神漂移了一瞬。他在迪克发火前再次开口，有效地避免了一场家庭争端，“只是个意外，真的没事了。”

　　“你……！”

　　叛逆的年轻人在望向养父的白发时罕见地选择了退却，他嘟囔着，“但愿我不会见到一只折断了的小翅膀。”

　　“闭嘴吧，迪基鸟。”杰森·托德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进了书房，恶狠狠地开口，“你他妈的回来干什么？”

　　“叙旧到此为止。”

　　布鲁斯站起身，以免两个儿子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打起来，“你该去进行理疗了，杰森，阿尔弗雷德还在医务室等待。而迪克……”

　　他将视线转向自己的大儿子，“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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