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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份甜
紧锣密鼓的表演课安排到日程,两人根本没有见面的时间,转眼到了除夕,但一声终于有半天假。
赶到医院和赵珊、嘉树吃了顿还算热闹的团圆饭。
没有大鱼大肉,赵珊借了别人的出租房,做了一桌子家常菜。
她问起大年三十,逃不过上课、公司有安排,只得叹口气,又笑:“这样也好,电视上不是说了吗,只有过气的明星才会闲得没事做。”
嘉树亲密地靠着但一声,吃饭的间隙瞧他一眼,又崇拜又欢喜,“哥,我以后也想当明星。”
但一声还没说话,赵珊先笑了,毫不客气地埋汰道:“明星是你想当就能当的?你看看自己的脸,再看看你哥的脸,说出去别人都不相信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
嘉树不服气,却见她笑意淡了一点,看着英俊的大哥,“总之,也算是他做了件好事。”
三人都知道这个“他”是谁,嘉树虽然没见过,却听过但同业的辉煌事迹,不由感叹:“当年妈妈能和但叔叔结婚,是不是因为叔叔很帅?”
头一回,赵珊不刻意避开这种话题了,她给兄弟俩各夹了口菜,还有兴致讲土味笑话,“是很帅,在我们那时候,他要是村里一棵草,别的小伙子就都是牛粪。”
年轻的岁月无可回头,女人回忆起美好而遗憾的错过,十八九的光景却恍如昨日,“不过那时候,妈妈在广东其实有个很不错的对象。”
嘉树好奇地瞪圆了眼,“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退伍的军人。”赵珊有些不好意思,眼角多了两道细细的纹路,“那个时候内地很穷,不过广东已经发展得很快了,他在我们工厂做保安队长。”
“周末的时候,我们几个工友会上山摘杨梅,捞河虾,他会做土枪带我打鸟,还会弹吉他。”
“那你干嘛要回来?”嘉树问完就恍然,他一拍手,“啊,这个我知道,是因为咱姥姥。”
往事不堪回首,赵珊顿了顿,看向但一声:“你爸他,有私下找过你吗?”
但一声闻言,眼缘睫毛映下的阴翳微颤,“没有。”
“那就好,”女人点头,刻意转移话题的笑容重新挂上脸,她拿起公筷给两个儿子各夹了块小排,“一声多吃点,吃完你早些回去,今儿外头人少,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
超一线城市,春运开始,无数在京打工的外地仔纷纷踏上归途,可来京的游客也不少。
临近傍晚,压低了帽沿从医院后门出来,擦眼就走过两个打扮时髦的姑娘,走在内侧的那个不经意看过来,眼神立马就直了。
“你——”她惊讶地伸出手,“你是但……”
但一声下意识竖起食指往嘴唇上一靠,“嘘。”
小姑娘连忙收手跟着比了个“嘘”,但一声便再次压了压帽沿,迅速转身往旁侧几乎没人的小巷里跑去。
路灯昏暗,待到修长的身影消失不见,小姑娘才含恨嘤嘤,“我怎么忘了要签名啊!”
但一声没有撩人心湖的心虚,穿过附院小巷,裤兜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
他接起来,电话那头的声音软得很,像是刚睡醒,“在哪儿呢?”
“看我弟弟,刚出医院。”
商朝朝笑了一下,软中带浪,“那我这个弟弟呢,看不看?”
虽不明说,可调情谁又会不明白?一个亲弟弟,一个情弟弟,打头一遭,但一声觉得这个年的滋味不同了。
在福清时,一伙子狐朋狗友怕他孤单寂寞,年三十的固定节目的是放烟火炮仗,炸人小孩儿屁股,可临了还得各回各家,没人给他暖被窝。
“看。”他运气好,拦了辆准备收班的野的。
师傅是本地人,五十多的年纪,不认识他这种刚红起来的小明星,甚至听到要去不近闹市的别墅区时还警惕地上下打量了他两眼。
好在小伙子五官端正,怎么也不像是穷凶极恶的抢劫犯。
一路无话,路过一所中学,街边还有没关门的板栗铺子,但一声忙叫停,见铺子门口等了几对儿小情侣,便掏了五十跑路费让师傅帮忙买了炒栗子和霜糖山楂。
一路再无耽搁,到月亮湖外,安保未多阻拦,但一声沿着“月光路”往风景最美的那栋走,刚走到门口,磨砂质感的外门嗑嗒一响,里头扑出来一只白毛绒精怪,好不热情给了个熊抱!
“我想死你啦!”
但一声“噗”地笑出来,久没见面的生疏感都被冲没了,手下托着软绵的睡裤料子往上掂了掂,“表演小品吗?”
院门缓缓合上,他抱着人往里面走,商朝朝慢半拍地担心道:“家门口,应该不会被拍吧?”
“这还会有狗仔?”但一声脚步不停。
商朝朝环着他的脖子,一手去够他手里的山楂,“没有,但有别的住户啊,哎,我小时候就喜欢吃这个,你在哪儿买的?”
“第三中学那边。”
“哦,我知道,”商朝朝塞了一颗进他的嘴里,“贺锐喜欢那个,当年他老跟我念叨老板娘怀孕了,一怀好几年,连生了三个儿子呢。”
但一声拍拍他的屁股,把人放沙发上,这回有点熟门熟路的意思了,打开冰箱看了一眼,新鲜的蔬菜水果,营养品,下层放着鱼肉和鸡肉,还有腊肠和腊排。
“吃了吗?”
商朝朝趿着拖鞋过来,“没呢,等着被投喂。”
过年闲了下来,他也不收拾收拾自己,头发长了遮住眉眼,那双碧色的眼扑闪,“今儿不走了?”
但一声将外套脱到椅子上,间隙分过来一眼,“嗯,不走。”
不走?
那,那什么是不是就能提上日程了?
择日不如撞日,小商背过身掐指一算,今儿就挺合适。
偏偏但一声不懂他的煎熬,甚至觉得小情人瘦了,十分费心思做了道糖醋鱼,清炒时蔬,稠稠的粥里滚过剁成小块的腊排,足足忙活了一个小时,才招手唤人吃饭。
商朝朝也没闲着,湿漉漉从浴室出来,脸上带着沾了水汽的红还是什么可疑的红。室内暖和,他拿帕子敷衍地擦了半干,乖乖坐下吃饭。
“对了,你是不是打算去参加《演员计划》?”
“嗯。”
“这样。”商朝朝又站起来,转悠到客厅拎回来一瓶酒,“过年呢,咱们喝一杯?”
“好。”
酒是金乐离的,洋货,更适合女士的甜酒,但醉人的力道不熟老白干,酒色像个小妖精,旁人不晓,甜甜蜜蜜就着了她的道。
商朝朝心里也住着妖精,不过他藏好了不说,又问道:“那怎么又去水果台卖橘子?”
但一声不瞒他,“听说是别的艺人临时变卦才会让我去。”
“那现在能接的通告多吗?”
其实找上门来的广告、电视剧、电影资源都有,但是能接的不多,像水果台这种买橘子更算是高级的了。
如果不是《遇魔》的光环加持,或者团体效应,落单的但一声还不具备自己上大台的实力。
这也是为什么安静忙着给他充电,并不慌着去接剧本、通告的原因。
《演员计划》就是很好的跳板。
但一声慢慢跟他交代,“静姐都在帮忙把关,拍戏的暂时没有,接了一个饮料代言,说是下周开拍。”
两人边说边吃菜,酒也小口小口品着,商朝朝偷瞧他一眼,“知道了。”
日常生活交流完了,该进入正题。
碧眼青年彷如要施法的小妖,抬手捏着对方搁在腿边的手,“你知道《演员》的评委里有我的老师吗?”
酒精的味道和甜味综合冲上鼻尖,男人咽下口中的液体,凸起的喉结滑动,雄性气息悄悄包围过来,上了他的当,“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小商不仅动手,还动脚,踩着斜对面的膝盖,再踩大腿,有点硬,脚心一热,被人拿捏住了。
他也不恼,“还不赶紧贿赂贿赂我?”
这人真是奇怪,前儿为谁巴巴地求着段情,现下倒拿乔起来。
但一声又上当了,“怎么求?”
小孩儿笑得像只撒娇的软毛狐狸,“怎么也得先,先亲我一口。”
色令智昏,但一声当真就脑子发昏,就着掌心里握着的,一看就是小少爷的、温软的、没受过苦的脚——
一抬手,一低头,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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