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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起疑
“哥，你在干什么？”看着自从从镇上回来后好几天都在忙忙碌碌在收拾屋子的莫悠琪，念霏微微眯眼，闪过无数念头。
“霏儿，我带你去南方走走吧！老待在一个地方，恐怕你的性子也耐不住寂寞。”莫悠琪轻叹一声：“以后有机会再回来。”
念霏斜倚着门框，勾唇一笑：“哥哥，我们没有机会回来了吧？”
莫悠琪手上一顿，抬头有些不自然地笑道：“怎么会呢？这是咱们的家啊！”
“家？哥哥，这里真的是咱们的家吗？”念霏盯着他渐渐变得苍白的面孔，轻笑：“哥，我们到底从何而来，又向哪里而去？”
莫悠琪停下手上的活计，直起身子，有些悲凉地笑着望着念霏。颤声道：“你很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对吗？”
“不，我对以前发生的种种没有兴趣。”念霏却出人意料的笑道：“我只想知道我自己是谁，哥哥是谁，其余的，我没兴趣。对于我而言，既然是我忘记的失忆的，自当是不愿意再想起的，何苦去为难自己呢？”
莫悠琪长叹一声：“聪明如你，猜到了多少？”
“哥哥，我们的家在帝都吧！而且我们不是一般的达官显贵，我开始以为哥哥怕暴露行踪所以才隐匿在这个小村子里面，平时也粗茶淡饭显得像个贫穷的教书先生，可是一个教书先生如何买的起我药材里面那些名贵的补品，一个教书先生如何能另武林高手俯首称臣，一个教书先生的手下又怎么让那些飞扬跋扈的官兵退避三尺？接着，那天味香楼上发生的一切让哥哥不得不带我离开让我起疑，想来恐怕真正惹麻烦的不是哥哥，而是我吧！而且我们是宫里的人，对吧？”
莫悠琪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哥哥，怎么不收拾了？”念霏蓦地嫣然一笑：“再不收拾可就走不掉了。”
“霏儿？”
念霏笑容灿烂，声音却异常的清冷：“既然离开了，我一定不会再回去。待在皇宫那种地方，是没有自由没有幸福。我想我以前一定过的很痛苦。”
“哥哥，你会陪我吧？”念霏眨眨眼：“既然我都忘了，你也都忘了吧！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吧！”
莫悠琪舒展开紧蹙的眉头，笑着点点头。既是她想要的自由，他便给她自由，不再理会过往种种……
“你说什么！？”墨悠洵拍案而起，惊呆地盯着回来报告的暗卫，连原本平静的声音都变得颤栗：“你……再说一遍！”
“启禀皇上，听说有人在玄城见到一个绝色女子，和五公主极为相似，身边还有一个容貌清俊儒雅的男子。”
难道……墨悠洵手一松，笔落到雪白的宣纸上，渲染的一纸凌乱的墨迹。身体竟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起驾怡鸾宫。”他有太多的疑问要问清楚了，为什么在他如此绝望了两年之后会再次出现希望！？但这究竟会是他的曙光还是再一次的痛苦？
“陌誉！”墨悠洵紧紧地抓住陌誉的肩，几乎说不出话来。
红雨见状忙得冲一屋子里面惊惶不定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忙得都退了出去。
“皇上，您怎么了？”陌誉被他骇人的气息镇住了，愣了良久才大口喘着粗气，尴尬地陪笑道：“皇上，出什么事了吗？”
墨悠洵努力平息着心头的激动，喃喃道：“她没死对不对？是不是！？你告诉我，她没有死，没有死！”
“皇上，您怎么了？什么死不死。”陌誉心头咯噔一下，勉强一笑：“您弄疼我了。”
“她没有死，霏儿没有死是不是！？”墨悠洵怒吼一声，松开陌誉，撑在桌上，悲戚地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陌誉脸色刹那间惨白，努力压抑下心中的颤栗和不安，咧嘴一笑：“皇上说什么呢？霏……她当日是皇上亲眼看到……坠崖的……”
“可是没有尸体！”墨悠洵狠狠地一拍桌子，顿时一张檀木桌子四分五裂，满桌物件散满地上，一片狼藉。墨悠洵那双充斥着猩红的血丝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陌誉：“你和她有心灵感应的对不对？你一定早就知道她没有死是不是？”
陌誉望着发狂的墨悠洵，垂下眼睑：“您如何确定就是她？誉霏已经死了，在墨山上就死了，您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墨悠洵眼里的暗红褪去些许，却又蓦地一双眸子爆出锐利的光芒：“你骗我！暗卫在玄城看见一个和霏儿一模一样的女子！”
“皇上也说了，是容貌一模一样，可不一定是同一个人！”陌誉淡淡开口：“皇上看着我的脸，是不是也一模一样呢？更何况，我当初能易容成别人的模样不被发现，难道其他人不能易容成誉霏的模样吗？”
那双原本还闪烁着莫名的希望的眸子顿时黯淡下去了，墨悠洵眼里的血丝渐渐褪去，退开两步，抓住陌誉胳膊的手随即也颓然松开：“不，不会的……”
陌誉有些悲哀有些心疼地看着墨悠洵，伸手扶住墨悠洵，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是终是化作长叹一声：“皇上，她已经死了，您不要再这样逼着自个儿了。”
“我不信。”墨悠洵甩开她的手，唇角勾起绝然而又嗜血的一抹冷笑：“今天你的话我一句都不信，来人，摆驾回宸天宫！”
陌誉看着墨悠洵远去的背影，身子一软，瘫在榻上。何苦……不忘？她蹲下身，拾起地上已然千疮百孔的一副画，盯着画上那个高贵淡定的男子良久，自嘲道：“我又为什么还是这么恨你？”忽地大笑一声，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攒紧了那张画纸，良久，扔进了炭盆，任由炭火一点点地将纸舔尽，化为齑粉。
“红雨，让人把这里清扫了吧。再换一张新的桌子来。”陌誉仿若无事地微笑着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红雨，微微一笑。
“都给朕滚出去！”捧着八百里急报飞奔而来的暗卫还未进门便被宸天宫正殿里面飞出的一方砚台砸中，头上顿时裂开一条大口子，鲜血潺潺留下，衬得一脸的诡异。
“皇上，边城急报！”暗卫面不改色地跪在门口，双手捧高了奏折。
正殿里面好一阵沉默，良久，才见到墨悠洵走到门口，脸色苍白神情不虞。
“下去。”拿过了奏折，墨悠洵随手扔了一个小瓶子给暗卫：“自己出去涂上。”
边疆告急，韩城粮库失火，大半存粮被焚。疑青渚有大批可疑人物潜入韩城，意图不轨。
墨悠洵狠狠地把折子往桌上一扣，露出冷冷的笑意。青宇自从登上储君之位以来，背信弃义，还几次妄图偷袭韩城，当真是可恶至极。
所谓师出有名，他不是怕了青渚，论实力，墨翎还略胜一筹，只是，他在等一个所谓的契机，一个一举反扑的契机。而且他还是存在一些不解和犹疑的，以青宇的个性，这样的主动寻隙不是他的作风，若是贸然动手，还不知会不会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呢！
墨悠洵揉揉额头，脑袋如同要撕裂一般疼痛难耐，他知道此时不应该是顾忌儿女私情之时，可是偏偏，他还是……
墨悠洵深吸口气，强压住心头各种翻腾缭乱的思绪，扬声命道：“传江丞相进宫。”
江戈看完奏折也跟着蹙起了眉头，沉吟了半晌，才说：“粮草被焚毁实乃甚为严重之事，如今已经入冬，此时从临近的几个城调运粮草恐怕也不够弥补，若是选择运粮……一半的粮食还要给运粮的官兵，也不是上上之策。微臣倒是有一个计谋，虽然不算光明磊落，不过既然青渚也是用小人手段，咱们又何妨卑鄙一回。”
“丞相请讲。”
“临城眼下必然戒备森严，生怕咱们也去毁掉他们的粮库，所以咱们不能从临城动手，反倒是临城附近几个小城的防守必然会松懈下来，若是能一举烧毁那几个小城的粮库，效果也不输于烧毁临城粮库吧？”江戈抿嘴微笑。
墨悠洵唇角扬起淡淡的邪佞的轻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丞相的主意甚好。只怕到时候临城一面忙着防止偷袭，一面又忙着分派粮草，比咱们还要心急呢！”
“东院暗卫便交给丞相调配。”墨悠洵出去手上的唤龙扳指交给江戈：“朕相信丞相不会辜负朕的一番信任。”
“启禀皇上，微臣还有事情要上奏。”
墨悠洵眉梢不经意地上挑，眯了眯狭长的眸子：“若是国家大事丞相尽管道来，若是朕的家事，就不劳丞相费心了。”
“天家无私事。皇上的一举一动都攸关我墨翎存亡。”江戈躬身，脸色肃然：“皇上请立后，以巩固国之根本。”
“朕娶不娶妻乃朕之私事，丞相不必多言。”墨悠洵重重地一拍桌子，有些头疼地冷眼盯着江戈。
“皇上后宫就宁贵妃一人，此事于礼不合，宁贵妃更是无所出，若无子嗣延续，这对皇家是大大的不利，还望皇上三思。”
“朕不过二十余岁，何必如此早的担心子嗣问题。”墨悠洵有些不耐烦。
江戈却恍若未曾察觉皇帝的不满，依旧固执地说：“皇上，储君关乎国之根本，若是皇上只是因为不着急才如此，微臣也不敢有微词！只是皇上真的是……”
“大胆！朕的心思你也敢妄自揣测？”墨悠洵略带警告地盯着江戈，慵懒而又微带戾气地靠在龙椅上。
江戈却挺直了腰板：“皇上就是龙颜大怒微臣也要拼死进言。若是皇上真的舍不得五公主，便是力排众议立后也无妨，只是储君和后宫皇上决计不可置之不理，朝中早已流言肆意，对皇上不利啊！”
虽然对江戈的死缠烂打颇为恼怒，可是亦是知道他是一个诤臣，倒是也不好惩罚，只是此时的墨悠洵一想到也许霏儿未死，哪还有心思考虑别的女人。
“此时不必再议，朕心意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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