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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夜 今天地铁走上了未开通的路线一(长故慎入)
第五十一夜 今天地铁走上了未开通的路线一(长故慎入)
「请问你是谁?」我看着门口那两个人影,一高一矮,矮的那个有点拘谨,高的那个神态自若,只是面无表情,戴起那双眼镜就似是某套动漫的角色一样,吸引人。
我也不例外,我是个眼镜控,嘿嘿。
不过还是进正题吧,有客人自远方来,自然是要打发。
不错,就是打发,因为表哥不在,他要找我表哥,我也没有办法:「他不在这儿,你们是谁找他,有在网上说过的吗?」
眼镜男瞇起了眼睛,往我的脸打量数下,开口问:「你是他的表弟?」
我心里打了个兀,又听他说:「我是他中学师弟,也算是大学师弟。」
原来是熟人吗?还是刚好认识呢?我站了起来,既然他认得我,我也不好意思赶他走了,也就请他们来这儿坐坐。
「你们来是想……」
「找你表哥解释一下最近发生的事。」高个子看上去像帅哥毒男(也就是宅在家中还很喜欢看嫩模、大奶人的照片那种叫「毒男」…)说:「我们两个最近经历了一件有趣的事……你表哥一定愿意听的。」
「奇怪的事?」
「对的,听听说知道了。」矮个子的豆丁,好像是刚上中三的样子。「你听了也会觉得奇怪的。」
虽然表哥还未回来,不过看他们这样说,我随手就开了个文件,开始把他的故事打出来。
以下的故事以豆丁作为第一人称,而且他太年轻了,说起话来比我这个大专的更差,我......
算了,去片。
……
七月十三日,是我中学的谢师宴。
我是何文田区某学校的学生,中六的我正期盼着飞上大学变栋梁。今天一心想在发榜前好好轻松一下,但老豆十二道短讯召唤回府,被吃得死死的,晚上一时前一定要回到家中。
没办法,谁说他是米饭班主,就只好听从他的说话。因为不知道观塘线尾班车的时间,狗冲到尖咀站,一直到跑到正响关门声的地铁上。双脚接触到地铁的感觉真好,看样子应该赶得上,而且是尾二那班,mission completed,回家不用被扣生活费了。
穿了新皮鞋的脚有点痛,半水上人家的我陆上不济,跑一转常盛街的我也要六分钟才完成,这会儿累得升天了,脱下稍为皱了的西装外套坐到现在没人坐的优先座,静静打个哈欠。
我是典型的屋邨学生,在土瓜湾长大,生于斯,长于斯,然后很幸运地上到一间还算不错的中学,反正就是没有离开过那个地方。
将来也许沙中线开通了,多了人来土瓜湾,楼价也升了,也不会改变我的毒宅性格,反正土瓜湾也渐渐和其他地方一样,我已经没有必要去其他地方看特色。
至于楼市,它算个屁,难道卖了我家睡桥底吗?只是亿万富豪的数字游戏罢了。
现在有空胡思乱想是因为我正孤身一人上路,我本来也有个朋友在一起的,不过他住在坚尼地城,他去南面我去北面,我就只能孤伶伶一人上路。
车头的乘客一向比较少,今天更是少得可怜。地铁除了广播,十分安静,他人都在座椅上休息,和我一样。
「……地下铁再遇她,沉默对望车厢中……」这「经典」的歌别以为是我听,这是来自他人的手机,还要是鸭寮街二百九十九元超大铃声手机的音量。
蹙眉往那边看过去,那是个师奶,不,是一个妇女,我纳闷地看着,且见一身浓妆烈艳,一眼瞭明她的职业是甚么。
我当然不歧视她的职业,我只是觉得她不咸不淡的白话很烦,那双细眼看上去很讨厌,那个发型很老土……似是谭仔阿姐。(谭仔阿姐的意思是说那些人广东话不纯正,但这个词其实是赞誉,没有歧视成份)
总之就是很讨厌。
她附近坐了一身暗色系,看上去很文静的毒男,虽然挺帅,但那个厚重眼镜实在很碍眼,也许是那些deadline fighter的学霸,应该是一个很宅图书馆的货色。
看着看着,我的歌又停了,播放下一首,那是一首纯音乐,是Keane的Iron Sea。其实我也不知道这首放在底层的歌会被手机选中,不过反正全手机随机播放,也没有甚么特别奇怪。
「由于下一班列车尚未开出……」正如听到广播的时候,深深知道港铁亏的我也没有感觉到十分奇怪,不过另一个车卡的哈韩友好像反应比较大。
「是呀又停了,地铁都是这样的,前车尚未X开出……行,你们去先吧,好的……」整齐成寸厚的浏海,略带英伦风的格仔衬衣加上暗红窄脚裤,Dr. Mxxxxxxx classic系暗红皮鞋,我错了,他是哈英的……
耳边虽然有哈英友的狮吼功和「前车尚未开出」,但还是不妨碍我听歌的。
Iron Sea很有英国人历史上畏惧大西洋的味道,不断重复某几个键乐,加上低音结他和特效,突显出海洋的沈闷,却因为低音的改变,令人了解到圆波运动下有暗涌、洋流,海洋的神秘和冷淡,令人敬畏而害怕,造就出这首音乐来。
这曲,常常让人感到大西洋寒流的冷冰。
地铁内一阵常有的冷风迎面而来,不知怎的今天的风有点冷,一定是因为在酒店吹风多了,赶忙披上自家西装外套。
车子前后摇晃一下,我差点被甩往旁座,幸好我还是港铁式坐如钟的入室弟子,一个趔趄过后一拨浏海,甚么事都没有!
然后地铁就缓慢地开了,但广播还是不间断的,不停重复粤英普三语:「列车服务受阻,敬请原谅。」
我内心深处有一阵恶寒不住往上涌,一段广播重复数次后就更引人注意,加上这样冰冷的说话声,突然间营造出恐惧斗室的味道。
列车服务受阻,敬请原谅。We apologize for the delay…
那哈英友的还是在聊电话,还有谭仔阿姐也是,毒男刚玩完手机,脱了眼镜揉揉眼睛,我就有点冷静下来,但手还是下意识摸出手机,一扫屏幕,飞了这首Iron Sea,重新听着激烈的美式重金属死亡音乐,内心才渐渐平静下来,但我也不能忽略那一条又一条洗脑式广播。
地铁再次缓慢地开出,发白的手下意识紧找住扶手,捂不热的铁制品一遍冰凉。
「列车服务受阻,敬请原谅。」
列车服务受阻,敬请原谅……
正如打给家人,却是听到这一把柔和女声时说「电话正在使用中」时,内心也有时会不经意疙瘩起来。
我看了看手机,虽然讯号格数不多,但也不至于不行的吧?
然后就是,既然是受阻,为什么还能够……开动?
而且是以不正常地缓慢的速度行驶着。
我看着稍远的车卡在拐弯,我突然想起彩虹站的传说,第三条看不见、通往地狱的车轨!我不禁噢恼起来,为什么不等待下一班车?那就可以避免……现在这样自己吓自己的行为!
如果这是红Van,我一定会大喊:「司机,前面街口有落!」
但这是地铁,只能在闸门打开的时候才能出去。
须臾地铁内「嚓」一声,连同没有灯光的隧道混入一遍黑暗中,未能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我只能感觉到地铁仍在向前行驶,但因为隧道内没有灯,我不能知道车速有多快,只能够抓住扶手,平衡自己的身体。
瞳孔生痛,仍然看不到前方,这种英国订制的车厢隔音能力很差,风啸的疾劲令我觉得好像身处八号风球下的尖沙咀海旁。
这一段黑暗之路走了很久,印象中我好像听了一首十七分钟的日文歌外加一首五分钟的英文歌,地铁才有缓下来的迹象,在这渐渐停下的车厢,也彷佛安静下来,我开始又听到师奶鸡的叫喊声,试图掩饰自己的惊惶,那个哈英友的粗口频率也蹭蹭蹭上升着。
香港人心目中大多都有一种潜意识,粗口是可以定惊的,当然还有一个用途,驱鬼。
看着哈英友发疯,我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电话,没有讯号。地铁没有讯号是很正常的亏事,我尝试打电话给我娘亲,摸下绿键,贴耳听着,别说是通话声,竟然连我最不喜欢的机器女声都没有出现,我就好像一个没有对回音谷大叫的人,却静听着回音谷内诡谲的空洞。
「……喂?」我轻轻叫唤一下,那边如劣质电话那般出现了一个迟缓半秒的回音。
凉风窜入裤脚之内,后颈似是被轻摸了一把。
哈英友也许早就知道电话通不了,为什么他还要装作有人与他聊天一样?
我的心脏抽紧了一下,血液都从身体各处抽起,四肢瞬间冰冷,一松手,手机掉在地上,那微弱的光线照到不远处的地面,手机封面向上,四散的光芒清晰地映在我的眼眶内,那蓝绿交间,以红目马头聚成海涛一样风景的专辑,不就是Iron Sea的封面吗?
这是随机播放应该有的节奏吗?我手机内的歌何止三百,怎会在不够半小时的时间,中间还夹着一首十七分钟的歌,就已经重复播放Iron Sea两次?
「我屌!」我退后了数步,越想越是心惊,这到底是甚么烂情节,港铁是不是要翻拍某年的见鬼广告?还是强制性危机应变演习?
我发誓,如果能够出去,我一定投诉他们这混账东西,还说他们的服务令人窝心,呕心才是真的!又误点又玩弄乘客!
我呸,甚么「如果」能够,我明天就去投诉!
手汗似乎多了点,但我仍对自己的冷静很自豪,除去我大半个人的重量都靠在门旁,还有小腿肌肉不住颤抖。
「到底发生了甚么事?!」一把愤怒的声音QJ了我的耳膜。
我往身后一看,是那个哈英友,在暗光之下他怒目圆瞪,将我内心的情绪活现了出来,完全是「明天我要投诉」的模样。
哈英友的叫喊声引来了其他人到来,我左手边的车卡除了毒男和谭仔阿姐就再也没有其他人,而我右手边那七卡车厢,就有哈英友,一个中年西装菁英,一个「微胖」的MK妹,一个师奶带着一个七岁左右的小男孩和一个OL。
但地铁上应该不止这几个人,那么其他人都往那里去了?还是一直就只有七个人而我根本没留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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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交待一下背景,话说几年前沙中线地盘找到个宋代古井和一些文物,当时有议员质问过为何当时某运输公司没有在事前已经堪察这些文物,然后不知为何,这事就被带过去了……是不是很creepy呢嘿嘿嘿(并没有
第54章 第五十一夜 今天地铁走上了未开通的路线一(长故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