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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玉灵兔
昨夜无事明月睡得早,今天早晨起来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充沛。认真用花瓣浸过的泉水洗洗脸,左三层右三层将妆奁里一排护肤的花露润肤脂一一涂好,等吸收了,环儿要上脂粉的时候被明月拦住了。
“左右不出门,就不用这个了,天这么热还涂来涂去闷的很。”
屋外是暑气大的很,屋内却还是比较清凉的,哪里就热了?环儿看着明月不傅粉也白皙光洁的脸蛋点点头,反正涂不涂也一样,那就不涂吧。
“环儿姐姐。”厨房的婢女来送食盒了。接过食盒环儿转身进屋,把早餐在桌上摆放好。汤碗里盛着用香木熬得粒粒开花的白粥,四个小方碗拼在一起装的是四色咸菜,酱乳瓜泡萝卜之类。另外还有几只小碟,装的是水晶肴肉,胭脂鸽脯,酒糟黄鱼之类送饭的小菜,南北都有咸甜合宜。另外还有一笼馒头,荤素两种馅,一笼蒸饺却是纯素的,藕和马蹄莲剁碎拌的馅,饺子皮晶莹剔透的,小小几只都捏做柳叶状,很是可爱。
明月坐到桌前,环儿帮她盛了大半碗粥,她喝了两口润润嗓子,每样菜都拣了两筷子尝尝,唯独那个酒糟黄鱼碰都不碰。很快一碗粥就被她吃的个干净,夹了个饺子尝一尝:“嗯,这个味道不错,很爽口。”明月吃的眯起眼睛,今天的早餐很好吃呀~
明月用好早饭在房间里溜达,老坐着容易长胖,外面太热只好在房间里运动下。她就穿着睡裙从房间这头走到那头,再从那头走到这头。光走路还嫌无聊,还不时变换路线和步伐,走的环儿眼晕。
“小姐,你走了这么久了,不累吗?”环儿等明月吃好饭,麻溜的把剩下的吃完然后收拾好食盒给厨房送了去。她走的时候明月就在运动,等她回来明月还在屋子里晃来晃去。
“生命在于运动懂不懂?老坐着胖了怎么办?”明月回答的那叫一理直气壮,她才不会说她是因为心里空落落的才给自己找点事做呢。“现在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见有人来?环儿伸头看看日头,想了想:“约莫巳时三刻吧。”明月点点头,不说话,让环儿把她针线簸箩拿来,她要接着把荷包做完。
昨天就和月娇一起把线分好了,月娇拿起绣绷捏着针从展翅飞舞的蝴蝶开始绣起。她拿着针绣两针就东瞅瞅再绣两针又西看看,半天那蝴蝶的翅膀还是空白一片。放下绣绷起身走到桌前,转悠一圈忘了自己干嘛的,又走回去坐下。刚拿起针突然想到,自己口渴想喝水,怎么水没喝又回来了呢?
就这么一会口渴想喝水起来走走,喝了水回来坐下没几分钟又想干脆把杯子拿过来,杯子拿来了又发现壶没来,好不容易茶具拿齐全了水也喝够了,腰有些酸,要站起来活动下。就这么东摸摸西看看时间很快过去,一晃就到了中午。
“小姐,中饭您要吃什么?”环儿看着她晃悠了一上午,也不敢打扰她,做下人嘛,首先要学会低调。眼看着要吃中饭了,才敢吱声。
吃饭?吃什么饭不是刚吃过吗?明月眨眨眼睛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中午了。都已经中午了那个小厮竟然还没来!都中午了人还没来!哼,就说他是靠不住的,这么快就觉得厌烦了,这么快就腻味了。明月悠悠的晃到床前靠着床坐下。
是了,他送了这么久的东西我都不理不睬不冷不热的,也难怪他嫌无趣了。也不对,他向来是喜新厌旧的,说不定哪里又结识了一个两个如花似玉的娇娘,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他哪里还记得我是谁?呸呸呸,什么新人旧人,他和我有什么相干?我这是怎么了?胡思乱想些什么?对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出手阔绰的客人,这下丢了个豪客,我总该失落一会的。
环儿半天听不到她回话,拿眼睛不住的瞅她。只见她家小姐坐在床上头靠着床柱子,一会皱眉头一会叹口气,一下子忽然恼怒起来一会又怅然若失。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中邪了吧?环儿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拿起那绣花绷子没话找话:“让奴婢瞅瞅,小姐这花绣的怎么样了。”
明月噌的窜过去劈手夺下,冷这脸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才吃过早饭又吃午饭,要吃你自个吃去,我是不要吃的。”环儿被她劈头盖脸一顿骂,心里委屈的不行,低着头噙着泪唯唯退下。明月也没搭理她,见她走了把那绷子拆开将布揉成一团,扔在簸箩里。看什么看啊,一边翅膀都没绣完呢,有什么好看的。蝶恋花,多俗气,恋什么花啊?狂蜂浪蝶有什么好?
明月坐在妆台前胡思乱想,环儿拎着一个食盒走进来,拿出两碟点心和一盆菱角。“小姐。”环儿走到明月面前屈膝行个礼,“今儿天热小姐食欲不好,我刚才去厨房,见有新的点心,咸甜都拿了几样,又看煮的菱角挺鲜嫩的,给小姐带了一小盆。小姐虽然没胃口,多少也吃点,免得饿狠了伤胃的。”
明月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环儿脸红了红,刚才自己不分好歹骂人家,人家现在还担心自己饿了不舒服,还废心思给自己弄好吃的。明月拉起环儿的手:“好环儿,刚才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环儿猛抬起头看着她,想要把手抽回来,拉了拉没抽动:“我没生气,天气不好小姐脾气才大的,都是天气不好。”她小眼神特别认真,一幅都是天气太热惹的祸的样子。明月扑哧一声笑了,转过头去,翻了翻首饰盒子,拿出个金子打的虾须镯套在环儿手上。嗯,不大不小刚好。制止了环儿的推辞,明月打发她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吃了一只菱角,滋味确实鲜嫩甜美,忍不住又拿了两个吃。“蓦地游春转,小试宜春面。春啊春,得和你两流连……”心中苦闷,明月一手托腮索性唱起曲来。少女斜坐在桌前,左手撑腮右手放在膝上,宽大的袖口垂落下来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臂,皓腕上一段手镯青翠欲滴。纤腰上系着一条月白的留仙裙,鹅黄的腰带束着纤腰,垂落在宽大的裙摆上。
望舒站在梅树下远远的看着,隔着明月房间大门上悬挂的遮阳的帘幔静静欣赏眼前如画的美景。少女的歌声隐约传来,曲调悠扬委婉动听。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姑娘这新曲小王有缘再次听闻真是三生有幸啊。”望舒清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歌声一顿,明月看向门口,只见那人一手掀开帘幔进了屋内,脸上的笑容还是熟悉的灿烂。
“王爷怎么来了?”明月起身款款而拜,贝齿紧紧咬住下唇抑制住不自觉上扬的嘴角。“姑娘这不错啊,宽阔舒朗,呦,这菱角也不错。”说完半点不客气的拿了个菱角吃起来。明月看着他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吃菱角,看的他吃了三个再也伸不出手去拿第四个。
“噢对了,姑娘请看。”望舒将带来的锦盒放到明月面前,明月猛然惊醒定定神将目光投向盒子。轻轻打开盒子,只见一只小兔子安静的待在里面。嗯,准确点说是一只白玉雕的小兔子在里面,团成一团睡得香甜。
“这个?”小兔子软软萌萌的样子让明月眼前一亮,望着望舒眼睛亮闪闪的。看到美人喜笑颜开的模样望舒得意一笑,点点头:“你不是怕热吗?我听说昆仑产寒玉入手冰凉,就特意让人去寻,这不寻到一块,找南边有名的玉雕大师做了只小兔子给你玩,平时抱着把玩可解烦热。”我属兔什么的还是不说了,她也没问嘛。
那兔子一个巴掌大雕工精巧,兔子身上毛发纤毫毕现。明月小心翼翼的把兔子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在手上把玩着。望舒看着那柔嫩纤细的玉指从小兔子身上划过,只觉得一阵酥麻。自己要是这只兔子就好了,真是幸福啊~
指尖传来冰冷的气息,这寒玉果然神奇,不管多久都始终冰凉凉的。原来他今天是要自己送这玉兔来,难怪到中午都没见到那小厮。想到他知道自己畏热就去寻找这寒玉明月心里就泛起一阵阵甜意。这人,哪里就需要这么麻烦。
“姑娘喜欢什么点心?”望舒看到桌上放着的两碟点心开始找话题。难得碰到这样可以促膝谈心的机会,他怎能错过?“嗯,我最喜欢桂花糕了,香香甜甜的。还有糯米做的团子都很喜欢,枣泥馅的点心也很不错。咸点心不怎么喜欢。葱油的还不错。”明月歪着脑袋一一数来,手指还在小兔子的脑袋上一点一点的。
说着说着肚子觉得饿了,把兔子放回锦盒里,拿了块金丝枣泥饼吃了起来,还不忘招呼望舒:“王爷你也用些,今天新鲜的呢~”望舒笑嘻嘻也拿了块枣泥饼,唔,是不错,自己原来怎么没发现这枣泥的点心如此可口呢?
“不知姑娘明天可有安排?”望舒貌似随意的询问。明天?明天没事啊。明月摇摇头。没事就好,望舒笑了,那一笑真是倾倒众生,明月感觉眼前的人简直能迸发光芒。“明日小生请姑娘城外游玩,不知姑娘赏不赏脸?”
明月呆呆愣愣地点头,还没从被闪瞎眼的状态里回过神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望舒正志得意满的看着她。话已出口明月也不能反悔,那就去吧~只是明月都没发现,自己心里没有半点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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