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贱

　　两个人也不知过了多久，姜旭只觉得自己意识越来越模糊，虽然不如初开始疼的狠，徐程却好像许久未偷腥的猫，终于开了荤。

　　结束之后，徐程抱着姜旭去冲了澡，回了自己房间，姜旭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他却好像精神越发的足。

　　可是抱着姜旭睡了一会，徐程才察觉不对劲，姜旭身上的热度未退，开始他还以为是他们在一起，正常反应，他赶紧给姜旭量了体温，才发现姜旭这会正在高烧。

　　赶紧给医生打了电话，一边又给姜旭贴了一片上午医生留下来的退热贴，退热贴贴好，这才去找了衣服给姜旭穿好，十足一个贴心好男人。

　　徐程的强势和贴心几乎是成正比的，他就那么守着姜旭，一直等到医生过来。

　　这医生又过来一趟，守着姜旭挂完针，也退了烧，天已经蒙蒙亮了。

　　姜旭烧一退，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只是浑身不舒坦，他也不想睁着眼面对两个大男人，索性歪着头装睡，可是睡又睡不着，徐程不时的就要探探他是否还发烧。

　　终于熬到医生有了动静，叫了徐程，嘱咐他几句也都是药怎么吃，还有一些忌口，不过最后一句，却着实让人尴尬。

　　“他是病人，徐公子你们最近几日还是节制些，影响病人康复。”医生这话说的倒也算中肯。

　　徐程轻微咳了一声，小声应了一句:“一定注意。”

　　姜旭听着二人朝外走的脚步声，睁开眼，松了一口气。

　　他感觉好些年没有这么憋屈的日子了！

　　他这个人真虚伪！姜旭不禁想，其实说白了，他自己也挺贱的，这些年都过来了，他不想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归结在自己生病了，意识不清，他不忍心和徐程走到头破血流的地步，如果他当时出十分的力，徐程可能不会得逞。

　　可是他没有，他甚至在后来迎合着徐程，他不得不承认，徐程在他心里一直都是不同与旁人的存在。

　　他犹记得，很多年前，拥挤的宿舍床上，两个人的体温，和他绵软的唇，试探性的触碰过来，一下一下，既小心又谨慎，那是他藏在心头，少年时的第一份悸动和秘密。

　　再后来，分开后的重逢，徐程成为他心头的一根刺，无论经历多少，无论他如何舍弃，可只要再次相遇，徐程总能在他心底扎一下，提示他，总让他有一丝希望，他们的关系只会更近，更近......

　　徐程送了医生离开，回了房间，就看到姜旭躺在床上，两眼睁着发呆，丝毫都没有留意他已经坐到了床边。

　　“发什么呆？”徐程出声打断姜旭的思路。

　　姜旭回过神，一眼就扫到徐程略微有些担忧的神色。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徐程又问。

　　除了身上疼，精神上姜旭还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我挺好的，许多年不生病，都不记得生病的感觉了。”姜旭半开玩笑。

　　徐程不放心，又伸手探探姜旭脑门，确定不发热，才收了手，继而又顺势给姜旭掖了掖被角。

　　“想吃点什么？”徐程又问。

　　毕竟他们折腾这么久，早该饿了。

　　姜旭歪头看徐程，这一刻他们二人的氛围，和谐而美好，虽然说美好这个词，让他莫名觉得有些泛酸，但不可否认，他特别安心，是这些年都不曾有过的安心。

　　“喝粥吧！我突然特别想喝粥。”

　　他此刻歪头看徐程的样子，让徐程觉得特别像只病恹恹的狼崽子。

　　他挺喜欢姜旭病恹恹的样子，多可爱，比他总是目露凶光，满身戒备的样子，可人多了。

　　他伸手在姜旭扎手的寸头上轻轻抚摸了两下，毫不掩饰他的恶趣味，眉眼舒展的就笑开了，星星点点的眸光里映着姜旭的影子。

　　“知道了，我去买给你。”顺便抚摸完头，又滑到姜旭的脸颊上，捏了一把。

　　姜旭瞪了他一眼，倒没发火，噎了他一句:“怎么，不亲自动手做？”

　　“不会，我当年也就跟小麓学会了下面，不过你要喜欢吃我做的饭，以后我学就是了，今天不行，时间来不及。”徐程说的无比认真。

　　其实，姜旭还是承认徐程面做的确实不错。

　　徐程去衣帽间换了衣服，出来时已经全部穿戴整齐，姜旭正躺在床上看手机，抬头看到徐程又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徐程走到床边，半弯着腰，笑着看姜旭:“亲一个吧！亲一个我去给你买粥。”

　　姜旭忍着要把手机丢到徐程脸上的冲动，他发觉徐程这人脸皮真的厚的可以，比如现在一本正经的样子。

　　忍住不动手，可姜旭却忍不住不骂他:“徐程，你好歹也是一把年纪的老男人了，你还要点脸不，贱吧兮兮的，快点滚！”

　　“老吗？也不老吧！这不才刚奔三，这才正值年华，快点，亲一个，我就去给你买粥，买最好喝的粥。”徐程简直幼稚到用了哄小孩子的把戏。

　　结果说完就被姜旭从被窝里伸出来的脚，踹了一下，不过没用力。

　　“快点滚！”姜旭无比嫌弃的赶人。

　　徐程这真是上脸了，不过也不敢再闹，他怕姜旭给他翻脸。

　　轻轻叹了口气，还挂了满脸遗憾的表情，迟钝了十几秒，才缓缓准备站直。

　　却在一瞬间，又被一股扯住衣领的力道给拽了回去，虽然只是一瞬间，可他还是感觉到唇上绵软的触感。

　　等徐程反应过来，却已经被推开了。

　　惊喜就在一瞬间！整个世界好像都在眼前，亮起了绚烂的烟火一般。

　　“姜旭，啊旭，你是不是亲我了？”几乎都开心的跳起来了。

　　这大概是唯一一次，姜旭是主动亲他。

　　“傻子！”姜旭蔑了他一眼，低头去看手机，嘴角却微微翘了起来。

　　“我去给你买粥，一定买最好喝的粥，我走了。”走了两步，徐程又回头了，“啊旭，你不会跑吧？”

　　大概真的是幸福来得太突然。

　　姜旭听到徐程这话，几乎有些哭笑不得，这徐程脑回路挺快。

　　“你个老男人，还有完没完？我不跑，至少今天不跑，你快去买粥，我都快饿死了。”

　　徐程突然备受老男人这个形容词，忙不迭的连应:“老男人这就走了，饿死你，我多心疼。”

　　“......”这人不正经，姜旭觉得他还是了解的，可是，这人何时这么恬不知耻了？简直羞耻到他心尖上了！

　　姜旭真的没打算跑，再说，这会他要真跑了，算个什么事！

　　说到底他们两个也算你情我愿了！

　　徐程走了之后，姜旭才认真看手机，手机里几条信息，还有加密邮箱里有几封邮件。

　　信息是沈翰发的，说是打他电话关机了，他初六要过来，想约他一起坐坐。

　　之前他们本来说要见面的，可是沈翰公司有个项目，突然抽不开身。

　　他给沈翰回了消息，才打开邮箱里的邮件。

　　有两封是他的人发过来的，几张模糊的照片，还有几个自己人出事了。

　　还有一封简宁发的邮件，寥寥几字，‘莱恩叛变’。

　　意料之中。

　　说不上来，看到邮件有些感慨，简宁没有直接给他打电话，只是一封邮件，恐怕莱恩为什么叛变，简宁那边已经有了结果，之后的事情是需要好好想想了，他可能在国内也待不了多久了。

　　感慨之余，又有些惆怅！感慨莱恩的叛变，惆怅自己如今的境况。

　　仔细想想，或许自己当初就不该回来。

　　姜旭回了邮件，‘待归’他现在的境地，倒是希望，立刻回去算了。

　　他不太想和徐程纠缠，虽说明知自己对徐程的心意。

　　一方面他原本就担心自己的身份，被猎鹰察觉，另一方面是在他身边太危险，即便徐程经历过大风浪，可终究他的黑暗，是徐程从未触碰过的，他连万分之一的设想都不敢有。

　　那些他所珍视，生活在阳光下的，远胜于一切的人，他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未来，大家能够安稳的在一起。

　　两人腻在一起的日子，意外的和谐，除了偶尔一下的不可描述，姜旭发现，原来这么多年不见，徐程这人的脸皮真的是越来越厚了！

　　到了初五晚上，阿飞他们从肖煦家回来，便直奔到徐程家。

　　明天初六，年后肯定会忙，徐程倒没有拦着姜旭不让走，只是走前，徐程将人推倒在衣帽间的穿衣镜前，得意洋洋的在姜旭的颈间还有锁骨的位置，种了一排小草莓。

　　姜旭推开他之后，表情肃然的瞟了他一眼，顺手就扯了旁边叠放整齐的灰色围巾。

　　徐程就完全像是刚偷腥成功的猫，眉眼和嘴角都遮不住的喜悦。

　　他知道姜旭并非是生气，如若不然，也不会就这么老实了容忍自己这么肆无忌惮的就给制造偷腥现场。

　　他继而又贴心的把围巾拉到自己的手上，然后站在姜旭面前，认真的将围巾给围到了姜旭的脖子上，严严实实的将所有痕迹都遮了起来。

　　“我明天一早要出国去分公司，最快半月，所以今晚我就不留你了，我知道你这人向来薄情寡义，说不定这几天的温情蜜意出了门，你拍拍屁股就不承认了，你知道我的耐性可是被这些年都磨光了，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徐程这次的行程，是早就定好的，他要是知道跟姜旭会有这么惬意的日子，鬼才要一走就是半月呢！

　　虽然姜旭承认，他确实有今天出了这个门，就打算一拍两散的，不过他当然不会明着告诉徐程。

　　不过有半月时间，他大概也离开国内了。

　　“不过等我回来，你安排一下你的时间，我们一起回趟你的老家吧！至少先回去看看你的奶奶。”徐程虽没有明说，不过大概也知道姜旭有自己的难处。

　　所以才没有去见姜爸姜妈，还有姜麓。不过回趟老家，不过去看看故去的老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程子......”

　　“嗯？”

　　姜旭的神色停顿了一下，“算了。”他轻拉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到底没有说出内心的想法。

　　他和徐程的关系，最大的问题是他自己退缩了，不过换位思考，他能理解徐海茂的做法，毕竟徐家的身份地位，还有徐海茂对于徐程的看重和在意，他多少都能理解的。

　　所以这些年他离开，他从未对徐海茂有过任何埋怨，他想等徐程的感情随着时间潜移默化的过度之后，或许大家就能坦诚了，至少他之前也那么想过，再加上当年确实年轻，稳不住心气，即便是误伤了人，也算是犯了不可弥补的错，他不后悔，可也难抵心里那份自尊被压垮的重量。

　　他大概是真的欠了徐程太多，如果这些年徐程另有所爱，或许二人见面，即便徐程身边站着他的爱人，他也能释怀和坦然的跟他说一声祝贺的话，可是现在......

　　“临走真没话再跟我说了？”徐程微微捏着姜旭的耳垂，似乎捏的还极为舒适，看他表情，心情很是愉悦。

　　姜旭格外安静，倒没回答徐程的话，任由徐程的指腹捻着自己的耳垂，没有不适，倒还捏的意外的舒服。

　　徐程突然笑出了声，盯着姜旭有些泛红的耳根，似乎有了意外发现。

　　姜旭莫名奇妙的听到他笑，刚对上他的眼睛，徐程便贴到了自己耳边，手指弹了一下他的耳垂。

　　轻声说道：“不都说小别胜新婚，等我回来，怎么也不会放过你。”

　　这温度瞬间就升了新高，姜旭那未能控制的一拳，结结实实的就落在了徐程的腹部，虽然拳头分量并不足，可徐程还是疼了那么一下，当即捂着腹部，就从姜旭身份退开了。

　　姜旭当即便头也不回的出了衣帽间。

　　他最近对于徐程贱嗖嗖的样子，算是领教了不少。

　　“二狗子，你完了，我最近对你太好，你都飘了是不是，等我回来，我要让你在床上叫爷爷。”听见房间的关门声，徐程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让你下不来床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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