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情与你

　　警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反复看那卷录像。李还复当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替秦栖影脱罪的机会，他也在一旁观看，不到三分钟，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警察同志，麻烦你再把画面倒回去。”
　　他指着屏幕，十分严肃。放录像的小片警不乐意了，“李先生，我已经破格让你呆在这儿了，你要是再对我指指点点的话你就出去。”
　　他“啪”得一声关了电视，李还复这火爆脾气，要是樊警官没进来的话他一定会和他干一架。
　　“什么事？没听见外头还有人嘛。”
　　樊警官走进来，片警从凳子上站起来，“队长，这位李先生妨碍我工作……”
　　嘿，还先告状了。李还复没好气地说：“我怀疑你们严重失职，刚刚明显出现跳帧的现象这位同志都没看出来，难道你们人民警察就是这样办事的？”
　　片警汗涔涔地，跳帧，是真的吗？
　　樊警官一听这话也不得了，“小刘，把监控重放，我来看看。”
　　李还复说得不错，在2分20秒的时候果然出现了跳帧的现象，后面那段跳得很快，明显是被衔接上来的，让人目不暇接。
　　“快给我去度假村把那两个保安带来问话，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脚，我看谁有这个胆子！”
　　没过多久，那两人过来了。一个是当天晚上负责值班的朱少华，另一个则是掉录像给警方的邹裕。他们两人进来，都是一副唯唯诺诺、惶惶不安的样子。
　　“警官，我真的没有撒谎！我值夜班没看到秦…嫌疑人进来，可她走的时候我确实看见了，当时我还叫她了，她没听到。”
　　朱少华率先为自己辩驳，樊警官沉声：“那你之前去哪儿了？进来个人你不知道吗？”
　　朱少华哆嗦，“我…我尿急去上了个厕所，我承认，是我失职了，可我真的没有撒谎，我看到嫌疑人了，她当时披散着头发，我用电筒一照，跟个女鬼似的。”
　　想起那晚，朱少华似乎惊魂未定。樊警官仔细揣摩他的话没有问下去，而是叫人把他带了出去。
　　“老实说，你是不是对录像带做了手脚，我们已经看出来了，这根本是经过加工后的东西！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不保证不对你进行拘留！”
　　他“嘭”地一声拍了桌子，邹裕的脸色不比朱少华好到哪儿去。
　　“警…警官，实话告诉您吧，我那晚喝了点小酒，所以一早便睡了，并不知道监控室有没有人来过……”
　　他比朱少华胆小多了，一听拘留立马怂了，樊警官冷下脸，“这么说，有可能是别人做的咯？邹裕，我劝你最好别说谎，否则，别怪我们不讲人情！”
　　“警官，我说得真的是实话……”邹裕竟吓得跌在地上，“其实还有一点，那天晚上原本值班的是赵学，那小子翘班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是朱少华主动提出帮忙顶班的……我，我真的没有骗你们，而且那晚朱少华也喝了不少酒，他尿急大概是这个原因。”
　　他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樊警官沉思，倘若邹裕说得是真的，那么有问题的人是朱少华！这小子，该不会有所隐瞒吧。
　　“小张，把朱少华带进来接着审！”
　　朱少华连续被审两次，李还复瞧出了不对劲，他立马联系了假日酒店，得知朱少华曾在当天帮人顶班。也许这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路远瞻又过来了，李还复放心不少。
　　“抓了两个不老实的家伙，我有必要去酒店一趟。老路，这里交给你了。”
　　路远瞻担忧，“那你小心，有什么事通知我。”
　　三天了，如果事情再弄不清楚的话，栖影真的要被当做杀人凶手了。

　　**
　　仅花了二十分钟，李还复便赶来了酒店。罗微微的死好像昙花一现，短短几天，这里又恢复了正常营业。
　　李还复走到前台，和他联系的保安队长在那里等着他，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眯眯眼的男人。
　　“李先生，这是您要找的赵学。”他向李还复介绍后，又对赵学说：“老实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已经失职过一次了，不希望你这次卷铺盖走人。”
　　保安队长拍拍赵学的肩后离开了，赵学心虚地点头。李还复和他走到一棵巨型盆栽下。
　　他开门见山地问赵学：“朱少华为什么要帮你？我听说你们的交情并不是很好。”
　　从保安队长那里了解到的，听完他觉得更加匪夷。
　　赵学挠头，“我也不知道，那天他跟吃错药了主动要求替我。我嗜赌，正好得了个空儿去逍遥当然很乐意了。李先生，本来我还想跟他借钱呢，想想还是算了。”
　　说跑题了，李还复不耐烦地打断他：“行了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等等，借钱，你们收入应该差不多，你还要问他借钱吗？”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有问题？
　　说到这事，赵学羡慕不已，“是啊，最近老朱也不知道从哪儿发了笔横财，不仅给家里置了房，还把女儿送到了国外！问他还不肯说，真是太让人眼红了！”
　　李还复没有多言，而是一转眼走了。他得调查这笔钱是从哪里来的。
　　艾琳办事效率很高，才从路远瞻和李还复那里得到指示她就查出了那笔钱的来源。
　　“路总，查到了，朱少华曾在一周前跟一个叫丁帆的理财师来往过，这笔钱正是从他那儿来的。种种迹象表明，他们是不久前才认识的。”
　　路远瞻严肃，“不久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吗？”
　　“抱歉，路总。时间紧迫，我还没有查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交易。不然，凭丁帆的身份地位是不可能和他扯上关系的。”
　　“好的，艾秘书，你继续查，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
　　和艾琳谈过，李还复比路远瞻还要焦急。
　　“怎么样，有进展了吗？”
　　“有，朱少华确实接受过贿赂，只是……”
　　“OK，有这点就行了，我这就告诉给樊警官。”
　　李还复没有把话听完而是风风火火地将来龙去脉跟樊警官说一遍，但没有证据，樊警官不好定案。
　　“李先生，你心急我了解，但我们警方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单凭你一家之言我们不可能放人。”
　　李还复索性对他说：“这样吧，给我十分钟，我保证让朱少华说实话。”
　　“嘿，你这人还挺狂妄！我们队长都问不出来，你有什么能耐！”
　　呲声的是那个跟他起冲突的小片警，樊警官反倒十分乐意给他这个机会。
　　“十分钟一到，立即出来。”
　　风水轮流转，前几天还以受讯人的身份坐在这里接受盘问，这一次却换了个身份，李还复表示不怎么适应。
　　“别他妈的和老子不老实！老子不是警察，你要是说错一句话，老子不介意用拳头伺候你！”
　　他抡起拳头恐吓朱少华，朱少华不屑，“不是警察你有什么资格问我？小子，你毛还没长齐还想问你爷爷话，该回哪儿回哪儿去！”
　　“嘿，你！”李还复想一拳打上去，玻璃门外的樊警官咳嗽两声，他立马端坐身子。
　　“我问你，你是不是接受过丁帆的一笔钱，他让你做什么事？”
　　朱少华想要狡辩：“什么丁帆，我不认识！”
　　“跟老子扯犊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老婆把该说的都说了，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招供。”
　　其实艾琳根本不是从他老婆那里下手的，她是通过银行账户查出来的。
　　朱少华真以为他老婆都招了，心想，这倒霉娘儿们，回家一定要好好收拾她。
　　“那娘儿们懂什么？她满嘴跑火车，小子，别想从我嘴里套话，爷爷吃饭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个圪垯蹦呢！”
　　李还复脸黑如炭。
　　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嫂子，不是我不想放你老公一马，实在是他忒不老实！还有你那个孩子，让她早点回来，普林斯顿的饭可不是好吃的！”
　　比起撒谎，李还复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根本没有给朱少华的老婆打电话，而是吓吓他。普林斯顿倒是真的，他把女儿送去旁听了，这是艾琳调查出来的。
　　话半真半假，本来朱少华应该有良好的判断力的，但他被“普林斯顿”这四个字糊弄住了，看来他什么都知道了。
　　“好好好，我说我说。”朱少华从实招来，“我是跟那个丁帆接触过，一个星期前他主动联系上我，他说那个罗微微最近会来度假村，我那天值班最好，没有值班的话一定要跟别人换个班儿。我们酒店人紧，哪能说换班就换班，但赵学那家伙想翘班我就替他顶上了。丁帆只让我那晚留在那儿，并没说要我做什么，他也一再强调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所以我才灌了邹裕很多酒。但我后来确实看到秦小姐从更衣室的方向出来，这点我没有说谎……”
　　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李还复听得义愤填膺，他暴怒之下还是没控制住自己胖揍了他一顿。警察蜂拥而至，他仍不肯罢手。
　　“你这个畜生！为什么不肯说实话……快说，快他妈的给老子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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