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的青春

作者:清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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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唐昱


      我心烦意乱地回到唐家。
      眼前还浮现常菲最后的恳求,而我知道无论怎样我不能答应这个请求。我无法接受感情的忍让,再者说唐少也不是物品,绝不是由我来作最后的决定。
      但常菲最后那副可怜的模样,让我很难过,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是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爱情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毒的药
      我刚进门,容婶就迎上来,低声告诉我:唐老爷子在书房等我。
      今天唐少去了天津的港口接朋友不在家,唐爸爸和唐妈妈今早也一起出去了。老爷子趁着大家不在家叫我去书房,到底有什么有什么用意呢?
      我点点头,唯今之计也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
      老爷子休闲地坐在书桌前,容婶把我带进书房,然后小心地合上门退下,只留下我们两个面对面。
      书房里静得可以听见我细微的呼吸随着怦怦的心跳一起一伏,我竭力平静,却发现情绪并不由我控制的,越想要压着恐慌,结果很可能适得其反。
      “爷爷您好。”许久老爷子都没发话,只是对着书桌前的一张照片出神。我等不及猜不透他的心思,无奈之下只好先打破沉默。
      老爷子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然后把桌上的照片转过来,叫我看。
      照片里的人有点眼熟,但我不记得我曾经认识这个人,一时之间丈二摸不着头脑,这是何意。
      老爷子看到我眼中的疑惑,更是生气。冷着脸问:“怎么,江小姐这么快可就忘掉了自己的恩师了?”
      恩师?那个陌生的男子?唐家?到底是什么因缘际会?
      “英国皇家艺术学院,最负英名的画家天才唐昱,偶然遇见了同样来自中国的灰姑娘,奇怪的是这个姑娘并不知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唐昱,也不知道是什么缘分,这位盛名之下的大师居然决定隐去英名,做这个灰姑娘的背后老师,每周一次的辅导,姑娘的画艺在他的指导下神速大增。然而这时候,唐昱却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姑娘,在几次旁敲侧击之下,得知这个姑娘原来早就有了心爱的人,而且绝不会为了他放弃心中的那份爱,于是绝望之下,在自己的寓所自缢了。”
      唐老爷子冷冷地陈述完这个看来很简单却危机四起的故事,我的心一分一分地冷下去,串联起那些在回忆里有几分失实的记忆。
      这怎么可能 ?
      “江小姐,想起唐昱是谁了吗?三年前你不知道唐昱是谁,但现在你应该知道唐昱是谁了?”
      唐昱,唐家最小的儿子,老爷子最疼爱的儿子,天赋最高的儿子,英年早逝这件事曾经让整个唐家蒙上长达一年的阴影,甚至老爷子下令不允许身边的人再画画,可见唐昱在唐家的影响力如何。
      可是现在,他却告诉我,那个高高在上,我以为绝不可能与我有半分关系的唐昱,居然是为了一个无知的我无意的拒绝,才决定抛弃家人,抛弃荣誉,决绝地离开这个世界的。
      冷汗从皮肤的深层冒出来,凉掉皮肤的每一个细胞,然后透过细胞间隙直直浸透心尖的薄皮,一点点渗入皮肤的血管里面,迅速冻结身体的温度。
      如果命运擅长开玩笑,那请告诉我应该怎么抵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他。”他从来没有告诉他是谁,一直以来我以为我们只是单纯的师生关系。他爱才,我爱画,我们的相遇是一场才识的缘分相遇。
      原来缘分最会捉弄人。
      “怎么能,怎么能这样?”我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眼泪毫无知觉地从泪腺汹涌而出,绝望第一次让我再也看不到将来的希望。
      那么一个温文尔雅的先生,会对着因为把握不了情景而摔掉画架的我温柔地说:“画画可不是这样粗暴的哦,一个画家必须小心翼翼对待自己的每一件作品,不管你的作品在别人看来是垃圾还是珠宝,在你自己看来就是世界上最珍贵的无价之宝。画画,唯有珍视,它亦才珍视你。”
      那个温暖的先生,握着我的手,挑出我的色彩,光调的毛病,然后一一指点更正。每周一次的见面习画,温馨愉快而让人期待。我虽不是他的学生,却把他当做我最尊敬的老师。
      依稀记得他曾问过我对爱情怎么看,那时还开玩笑地问我会不会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人,我笑着回答当然不介意,然后话锋一转就聊起自己的爱情,根本没注意到他因为我的快乐受了怎样的伤。如果当初我没有忽略他眼底因我的话越来越深的悲哀,或许现在一切都能不同。
      现在细细想来,好像就是在我说了关于自己的爱情之后没多久,整个学校就盛传天才画家唐昱在家自缢的事件。而在这个事件之后,而那个叫我画画的人从此以后也没有再出现。如果我当时足够留心,或许我不会无知到现在才被这些事实当头一棒,无法接受。
      我不问他姓名,以为上天厚待我,让我遇见以为珍贵的老师,却不想最后是我无心竟让他失去宝贵的生命,而我自始至终,对此毫不知情,还一直毫无歉疚地幸福快乐地去追求自己的爱情。
      我痛恨我自己,就算我对唐昱的不是爱情,尽管我的所有作为都是无意的。但我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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