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一个半

　　五十四章
　　自从张三两人被甩了之后，几人的速度就快了很多，没过半个月，就已经到了凉都。

　　到了凉都之后，段念就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院子安排住下，等一切打点完毕，已经是第二天了。

　　千秋见段念的样子，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凉都，段念去寻访了几个故人，让千秋在家里耐心等待。

　　但等到晚上的时候，段念都没有回来，千秋站在门口不免等的有些烦躁，她本想出去找找，但唐遂于又一直跟着她。

　　最后，天都已经擦黑了，段念还是没有回来，千秋就将门锁上，带着唐遂于出去找人。

　　其实说是去找段念，不如说是自己根本无法等了，千秋一路打听着去了萧从幼的府上。既然当时孟随说那孩子是萧从幼的，那这孩子现在很可能就真的在萧从幼府上。

　　但要怎么混进去，也是一个问题，特别现在还带着一个唐遂于，也不知道那萧从幼有没有见过这小侯爷。

　　到了府邸门口，千秋见府中正一片的灯火通明，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热闹非凡。

　　千秋拉住一个路人询问之下才知道，今天是这萧从幼的生辰，所以这北国的官员富商门齐聚一堂，为他贺寿。

　　现在贸贸然地闯进去，说不定会被抓住，还给段念添了麻烦，还是打听清楚情况再说。千秋拉着唐遂于离开大门口，往后门走去。虽然已经是大晚上，但这王爷府的后门依旧热闹非凡。

　　千秋拉着唐遂于，走到一个小贩面前，露出友好的笑容，“请问这位大哥，可以跟您打听个事吗？”

　　那小贩倒也友好，欣然点头。

　　千秋继续道：“不知道这府中是否有一位小少爷？”

　　“的确是有个小少爷，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是这样的，我听说这个小少爷身体不太好，我同师父听说，就想前来看看。”

　　那小贩点点头，“这小少爷的确是个病娃娃，不过这府中住着御医呢，怕是不会招你们这些江湖游医。”

　　千秋听他这么说，心里已经觉得对了八成，就赶忙谢过，拉着唐遂于就准备回去。

　　看来那孩子真的就在这府中，千秋回头看了看灯火通明的王爷府，心里有些异样的感受，她觉得她能感受到，那孩子就在府中。

　　等回去之后，千秋发现段念还没有回来，心里就更急了，她本来是想回来和段念商量的，既然当时那钱二被孟随之控制了，现在又有消息说是在凉都，那在萧从幼府上的可能很大。

　　千秋将唐遂于哄了睡着之后，就一个人在前厅慢慢踱步，等着段念回来。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大门终于有了响动，千秋本来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一听到声音，赶紧站了起来，刚踏出大门，就见段念已经在院子里了。

　　“先生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段念满脸的倦色，“你不必等我的，先去睡吧。”

　　千秋急道：“先生，我刚才出去已经有了些线索，那钱二很可能就在三王爷府上。”
　　段念摇摇头，千秋见他摇头，不解道：“先生去探过了？”

　　“我已经有了明确的消息，钱二此刻正在皇宫之中。”
　　“皇宫？”千秋吃惊地看着他，“怎么会在宫中。”

　　“那位北国的皇上，身体一直不好，听说最近更是已经缠绵床榻多时，他在皇宫也是合理的。”
　　千秋点点头，就算那钱二被控制了，皇帝的命总比一个小娃娃的重要，在皇宫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些。

　　但一想到那孩子，千秋的心就不禁揪了起来。
　　“那孩子，应该就在三王爷府中，我想去看看。”

　　段念看着她，按了按眉头，“现在怕是没有办法，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我已经找好了人，明日就会有人安排我们进宫。”
　　“进宫？”千秋瞪大眼睛。

　　段念点点头，“我必须要亲自去。”

　　“可是，唐遂于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将他扔在这里吧？”

　　“放心，我会找人好好照顾他的，况且，你也不能一直带着他。”

　　千秋颔首答应着，两人商量好了之后，千秋就打着哈欠进了房间，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段念就将千秋喊醒，从怀中拿出一个丸子，泡在药水中化开，居然化出了一张薄薄的面具。

　　人皮面具？

　　千秋有些好奇地看着那面具，看着段念将那面具展开，示意自己闭眼。
　　没一会儿，千秋就感到脸上一阵冰凉。

　　“好了，睁眼吧。”说着，又将另一张面具在自己脸上戴好。

　　千秋好奇地去找镜子，镜子里的脸很陌生，也很平凡，千秋新奇地对着镜子挤眉弄眼。
　　“好了，将衣服换上，剩下的事待会我在马车上再跟你另说。”

　　千秋点点头接过衣服，衣服换好之后，千秋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小太监。段念又给了她一颗变声丸，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千秋的本来面目。

　　两人上了车后，段念将他们现在的身份细细地交代了一遍。

　　段念现在是御药房的一个太医，而千秋则是跟在他身边的太监小喜子。

　　等进了皇宫，千秋才感觉到心跳越发加速，这要是被发现，可是杀头的罪。

　　段念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握了握她的手，“不用紧张，这小喜子平时不善言辞，也没什么朋友，不会露出马脚的，就算被识破了，我也会带你离开的。”

　　千秋见段念如此自信，稍微好了些，但下马车的时候还是有些腿软。

　　段念在前面进了御药房，千秋低首垂目地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看到段念的人都一一地对他打过招呼，段念从容自若地都一一应付了过去。

　　段念易容的这人看来还是这御药房的领事，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而且还有一间单独的休息室。

　　段念带着千秋进去了之后，赶紧将门给关上，“现在开始你就在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他边说，边将脸上的面皮扯下，又赶紧换上衣服。

　　千秋担忧地看了看外面，“要不要等天黑在出去？”

　　“不行，我们没那么多时间。”说着，已经将衣服换好了，对千秋交代了几声之后，就从后面的窗户翻身出去了。

　　千秋只能赶紧到门外守着，估计这太医平时也是个严肃的主，等到段念回来都没有前来打扰过。
　　千秋听到身后的门被打开，不由松了口气，她觉得后背已经完全汗湿了。

　　段念已经换回了那太医的样子，千秋赶紧进门。

　　“怎么样？有发现吗？”
　　段念摇摇头，“不行，那皇帝的宫殿守得太严，根本没办法进去。不过既然不能暗着进去，那我们就光明正大地进去。”

　　千秋看着他，“先生什么意思？”
　　“你现在就出去，说是我发现了一个治疗心疾的方法，让他们都到这里来探讨一番，特别是太医院的馆长。”

　　千秋一下子就领悟了他的方法，点点头，赶紧出了门。
　　果然，千秋这么一说，那几个还在忙着的太医就赶紧往段念这里跑来。

　　千秋并不担心，毕竟段念的医术自己是知道的，就算不能完全根治那皇帝，最起码唬唬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等那馆长将段念的方法向皇帝这么一禀报，下午的时候，段念就被招进了皇帝的寝宫。

　　千秋低着头拿着药箱跟在段念身后，一路上都不敢乱看。对于这北国皇宫，千秋也算是二度造访了，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等到了寝殿门口，段念他们又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被召入内。

　　一进门，就是浓烈的药味，千秋差点被呛得咳了起来，看了外界传言这北国皇帝是个病秧子，一点都没错。

　　千秋屏住呼吸跟着段念身后，段念走到离床榻不远处停下，跪了下来，千秋也赶紧跟着跪下。

　　听到段念的到来，那床榻上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朕听说爱卿有了治疗心疾的办法？”

　　“回皇上，臣日夜研究，翻阅古籍，终于得到一个可以根治的方法。”

　　“嗯？”
　　“换心。”

　　段念这句话一出，屋子里顿时一阵抽气声，千秋也诧异地盯着段念，忘了低头。当时她在外面呆着，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论，现在乍一听说，就吓得不轻。还重来没有听说过有欢心的说法，这心都换了，人还能活吗？

　　不过千秋即使再吃惊，也不敢有什么反应，倒是有人经不住这刺激，走到了段念面前。
　　“王太医是在开玩笑？”

　　千秋听着这温润的男声，竟觉得十分熟悉，她盯着那人蓝色的衣摆不敢抬头。

　　“《百病集》里曾提到过，古时有一人因患心疾痛不欲生，但其母不忍见其痛苦，就剖下自己的心为儿子换上，自此那人就健康如常人。”

　　“这不过是个故事，岂能当真？”那人打断道。

　　“不，除了《百病集》，这并不是不可能实现的，《医药释义》里还有对于换心的明确记载。若是皇上不放心，可让其他几位御医一起研究。”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再议。”床上又传来虚弱的声音，似乎很是疲惫。

　　听到这声音，那蓝色的衣摆飞快地消失在千秋眼前，段念又行礼告退，千秋也赶紧跟着离开。
　　但离开之前，千秋却清晰地听到那虚弱的声音似乎狠狠地说了一声“滚！”

　　千秋不禁回头朝床榻那边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看完才发现，那穿着蓝色衣服的，却是北国的上一任皇帝——萧从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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