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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许三多和成才是被枪声惊醒的，许三多还算平静，成才却从床上直接跳到了地上，吴哲和拓永刚也被折腾醒了。
齐桓的紧急集合哨吹响的瞬间，许三多也跳到了地上，和成才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跑了出去。而这时，拓永刚和吴哲的上衣还没有上身。
宿舍楼下，许三多和成才是第一对先到的，两个来自最基层的兵，以严整的军姿挺立着。
天色未明，除了队列里的四十二个人，周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于是队列开始松懈，私下喁喁。
许三多很明白他们这支队伍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会经历什么，也明白他的队长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他不能像在钢七连时那样作弊，也就是说，他不能泄底，不能破坏他的队长订下的规则。
上辈子经历了被削的南瓜时期，也经历了削南瓜的历练，现在的许三多是一个心理有着老A色彩的受训人员，他不会拆他的队长的台。所以，对于他的队长层出不穷的近乎卑劣的手段，他只能看着。
袁朗是一个天生的阴谋家，用齐桓和他自己的话说，那叫恶人恶的得心应手，坏人坏的出口成章。他生来就是专为找人茬的，身为老A还真没屈就了他。
随便一两句话就将一个队伍撩拨的怒火冲天，对袁朗来说就像吸口气那么简单。对于误扣掉许三多的分数，袁朗无辜地表示他的无能为力，说：“没问题吧，42？”
许三多大声说：“是。”
袁朗说：“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我是有苦衷的，士兵。”
许三多在想是不是要回答什么。
袁朗又说：“我最不希望被你这样的士兵误解。”
许三多只好说：“报告，您是教官，我是士兵，我服从命令。”
队长，你的手段还是用在别人身上吧，我都已经是二次回锅的老南瓜了，你真的A不到我的。
袁朗看着许三多的眼睛，看不出喜怒地点了点头，说：“态度不错，认得清自己的位置。加两分。”
这两分加得令许三多讶异。
对于这些从各部队选拔来的尖子来说，十公里负重越野不算什么，咬咬牙就能挺下来。可是真正让人忍受不了的，是老A们自身松散的作风。
越野车上，齐桓终于忍不住问他的队长：“42有问题吗？”
袁朗闲适地笑着，说：“心事太多，藏得也深。”
齐桓说：“那就重点照顾呗。”
袁朗的笑容已经有些灿烂了，说：“不用，我已经考察过了，有了初步判断，照常进行就行了。”
齐桓讶异地瞟他的队长一眼，说：“队长，这才第一天，你就这么有自信？”
袁朗爽朗的一笑，说：“齐桓，有些事情并不复杂，相反，极其简单。而这个兵，我不敢保证他最后能够留下来，但是，我可以保证，他会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奇。”
齐桓不置可否地说：“也许吧。如果不能留下，那就什么也不是。”
留下的，是兄弟，留不下，就是陌生人。
才第一天，生理和心理上的摧残几乎就让人发疯。
狠狠地把自己瘫在床上，拓永刚恶狠狠地咒骂着死老A的不人道。
吴哲说：“看你骂得这么起劲，你还是不累。”
拓永刚说：“本以为是个龙窝，可以一飞冲天，没想到，咱们这是进了狼窝了。”
吴哲艰难地笑了笑，说：“龙没看到，就看到一条泥鳅，半死不活地瘫在那呢。”
拓永刚有气无力地瞪他一眼，说：“你不也瘫着的吗？”
吴哲不再理他，看了看许三多和成才，说：“41，42，你们真行，这么大的训练量都挺得住。你们平时训练也这样吗？”
许三多和成才也累得够呛，不过没吴哲他们惨。
许三多说：“训练量没有这么大，但项目都差不多。”
成才说：“别人的训练量是没有这么大，但是你的绝对有。突击班那会儿……你突破极限了吗？”
许三多摇摇头，说：“没有。”以前那是基础好，离极限还有些差距。
拓永刚说：“不是吧，你们以前也是这么训练的？”
吴哲笑着说：“怪不得你们俩的体能这么好，也怪不得我们四十个人来自四十个地方，只有你们俩来自同一个地方。不愧是万岁军，这体力和耐力就是比别人强。”
拓永刚说：“39，你不要老是万岁军万岁军的，那些都是吹烂了的调子，飞机大炮还能顶顶，导弹核武的话就抓瞎了。”
吴哲来了精神，说：“正好，昨天的辩论还没完，今儿个接上……”
他还没说完，拓永刚立刻讨饶，说：“大秀才，你就饶了我吧，我的心灵已经被摧残了一整天，你就别再给我加个点心了。”
跑一个星期的步是什么概念？长袍，短跑，越障跑，每天早晚或者早中晚地跑，行进间负重二十五公斤以上。
对于吴哲他们来说，只有一个意识，那就是疲惫，疲惫到连将“平常心”作为人生准则的吴哲都破口大骂，拓永刚睡前不狠狠地诅咒一通绝对睡不着，只有许三多和成才一直沉默着。
拓永刚说：“我说你们俩是怎么回事？被训傻了？连个声都不会吭了？”
成才闷闷地说：“说什么？”
拓永刚说：“整天被训的跟个孙子似的，你们就真的这么荣幸？”
成才说：“我们就俩士官，能说什么呢？”
许三多说：“如果能成为他们那样，怎么训都成。”
拓永刚火大起来，说：“他们哪样？我看他们连个兵样都没有，到底哪里值得你们这样？”
吴哲也好奇起来，说：“对啊，我也纳闷。41，42，有什么内幕就透露一下呗。”
许三多和成才相觑一眼，许三多说：“我先前就说过了，他们很强。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恐怕还不是他们正常的训练量。”
拓永刚说：“别吹掉底了。”
吴哲说：“27，别打岔。42，你怎么知道他们的训练量多少？”
许三多想了想，把上次军部演习时的表演赛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说：“如果他们要我们做一些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我想他们一定全都做得到。”
拓永刚沉默着。
吴哲想了半天，说：“照你这么说，很多东西都超出了生理极限，也就是说，是不合常理的。”
许三多说：“但是那些是人力可以达到的，只不过要付出很多。”
吴哲也沉默了。
即使没有人提醒，成才和吴哲都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坚持到最后，但是拓永刚不一样。许三多不希望他再以那种方式离开，要退出，也要竭尽全力之后的了无遗憾。
但愿，他能想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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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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