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五十四章
睁开眼的黎冬皑被告知竟然已经昏睡三个月了!她不过是做了个梦而已,那个梦分明很短暂,怎么醒来就过了三个月?!等等,这么说来自己是得救了吗?不然,那时明明只剩下几日的寿命的啊,而且还挨了一击毒掌……
但这些问题对现在的她来说都不是问题,眼下最大的问题是,她的身子动不了!难道梦境是真是的?她真的从高处坠落?
“白……白即离……我的身体没法……动……”
“为了防止你乱动,只好点了你的穴,”白即离说着便帮她解开穴道,“现在感觉如何?”
黎冬皑坐起,却发现全身麻麻的,她按了按手臂,“好麻……”
“阿瑶来帮冬姐姐。”
只见一抹粉色身影“哧溜”窜到床上,黎冬皑吓了一大跳,“阿……阿瑶?你怎么会在这里?”莫非已经回到双关城了?
“嘻嘻,我看到大叔偷偷摸摸的,就跟在他后面,结果半路被他发现了,于是阿瑶就缠着大叔带上我。”
黎冬皑抽了抽嘴角,她发现阿瑶简直可以媲美白即离的暗卫啊!
阿瑶很卖力的在给黎冬皑搓手臂,“还麻不麻?”
“好多了……等等……我身上的蛊毒……”她终于想起来还有这茬事,看着白即离的眼中闪烁着什么,随即他又点了点头,她心中一动,“没了吗?真的没了吗?”
白即离凝眉看着她,直至现在虽已过了三个月,但那抹恐惧依旧让他心有余悸。
“你们要好好谢谢阿瑶哦。”阿瑶笑得很得意,连眼睛都眯在一起,“姐姐看阿瑶这么可爱,不忍心阿瑶哭,所以就答应就冬姐姐了,嘻嘻。”
姐姐?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个姐姐?
“是苏玉人。”白即离解释道。
阿瑶猛点头,“是呀是呀,大叔要我叫她婶婶,但是我觉得她好年轻,像姐姐。”
啧啧啧……黎冬皑凝视着阿瑶默默摇头,这娃不止擅长跟踪,马屁还一拍一个准啊……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那么现在已是秋季了吗?那么,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她竟然睡了三个月!
“小皑子宽心吧,你的毒不但解了,你现在的身体,一般的毒对你都无效,可以说是百毒不侵。”伴随着高昂的声音,屈占武踏着悠闲的步伐进了屋。
黎冬皑先是一愣,随即便破口大骂,“你丫的……”可刚起了个头,竟然不知从何骂起!
屈占武佞笑着来到床边,“你看啊,大叔我是真心想帮你的,但是你自己临阵脱逃,不然也不会这么麻烦不是。”
“呸!有你这种爹吗?!竟然让别人冒充自己的女儿去骗自己的妻子!”不不不,这不是重点,“你事先也不知会一声!而且这解毒的法子会耗尽她毕生功力不说,还有可能会死!”
“我知道啊,所以我不是来了吗。”屈占武摊了摊手,轻描淡写地说道。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在屈占武的意料之中?你大爷的!
屋外透着怡人的秋风,黄色的树叶飘落一地,沙沙声不绝于耳。
风景如此美好,她却如此暴躁!瞥了一眼屋外的景色,她深吸一口气,转头死死地盯着屈占武,话却是对着白即离说的,“白即离,如果我现在砍死你义父,你会有意见吗?”
“完全……没有……”说着,他还做了个请便的姿势。
“好!阿瑶,备刀!”
“喂!小皑子什么时候变成屠夫了?”
“现在。”
屋外,脚步声渐渐逼近,几人暂时停下手边的事,望向门外。
面对屋里奇异的气氛以及奇怪的四人,来人先是一愣,旋即便惊呼,“少少少主……你你你醒了?”
由于过度惊讶导致笺玥的声音彻底变调,得,她真成烧猪了……
“我这就去通知谷主。”笺玥说完也不等几人回应便匆匆离去。
“不……等等……”黎冬皑眼睁睁地看着笺玥消失在视线内,她对苏玉人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白即离来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语气满是宠溺,“好了,别闹了,清理一下去见谷主吧。”
呜呜呜……不要……她心里一急,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
“她睡了这么久,只靠药物维持体力,一醒来什么东西都没吃,又气急攻心,不晕才怪。”
啊……她说怎么有点肚子饿呢……
于是,配合苏玉人的解说,床上的黎冬皑很适时地从肚子里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而笺玥忙活了很久,终是做了几道清淡的小菜。白即离把黎冬皑摇醒,开始填鸭。
她这一晕又是几个时辰,瞄了瞄窗外,似乎已经天黑了。白即离一边喂她吃东西,一边告诉她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
当日,屈占武是收到白即离的信才赶来的。他知道屈占武即便不是当事人,但内情他必定清楚,为了以防万一,派了暗卫捎信给屈占武。
信上是这么写的:事若有差池,必定铲平过云谷。
而一切与白即离想的也非常吻合,他记得很久以前屈占武曾经带来过一个小女孩,只是后来他便再也没见过。他曾询问,发现屈占武的神情异常悲伤,他便多少知道些什么了。而今联系起来,那个小女孩应该就是屈占武和苏玉人的女儿,屈漪。
但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黎冬皑会发现苏玉人与笺玥的对话。危急关头,她又挨了一掌,不知体内蛊毒是否有变。苏玉人逼他自杀时,他自然是不信她所说的“你死她生”,但而后想想,屈占武若是来了,发现他死了的话,必定不会不管黎冬皑的。
听到这里,黎冬皑捏住白即离握着调羹的手,她垂着头,声音异常低沉,“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活吗?”
白即离一愣,看着她垂在胸前的长发,他抬手为她拨到肩后,刚想说什么,却被她抢先。她依旧低着头,“告诉你,就算被救活,我也……”
“倘若我俩换一换,你也会和我一样吧。”
“不会,我会看着你慢慢死去,用心里承受的痛来惩罚自己没有能力救你,然后我会……跟你一起去。”
她的声音没了方才的低沉,也不似从前的清越,但却能击穿他的心脏。或许……或许他真的想错了……
“不要以为你那样便是救了我,面对心里唯一的人死去,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你那样是在害我。”她终是抬起头,眼里蓄着泪,强忍着不让它流出。
白即离轻轻一扯,顺势将她抱在怀里,“我知道了。”
她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擦在他的衣襟上,“那之后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还是应该好好谢谢屈占武的,幸亏他及时赶到才阻止了白即离的自残。当然,起初苏玉人是不愿意救黎冬皑的,加上看到屈占武之后她更是勃然大怒,更是闭门不见任何人。
“真的假的?”她感觉自己真是在鬼门关兜了一圈。
白即离继续喂她吃东西,“大约三日后,终于瞒不了阿瑶了,老头子告诉她说你就快死了,她便立时放声大哭,也不知触动了谷主哪根神经,竟然开了门。阿瑶又哭又闹,过了一天后,谷主便来为你施针了。”
什么?真的是阿瑶?!还是说那苏玉人看着阿瑶哭得样子又复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等等,那不是说还要耗她毕生功力吗?”
“是没错,但她没有这么做,所以你才会睡了三个月之久。期间我和老头子还偷偷输过内力给你,只是被她发现了,并要挟说倘若再让她发现,她便不再为你施针。”
这大概是为她的欺骗所作的惩罚吧,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也就是睡了三个月而已,其实也没什么损失。这么一想,上天待她还是很好的,“不管怎么样,谷主最终还是救了我,明天要好好感谢她的。”
秋季的山谷中,原本的碧色正在慢慢蜕变,黄绿渐变遍布整个山谷。抬头望一眼犹如洗过一样的天空,好似连心情也变得明亮许多。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就连烦恼也随之离去。
黎冬皑现在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而当她来到苏玉人门外时,却被笺玥拦住了,说是不想见任何人。恰在此时,屈占武也来了,笺玥很不待见他,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屈占武无奈苦笑,正准备也离开时,黎冬皑心中一动,才不会这么便宜就放过他。于是,他拉着白即离,拦住屈占武的去路,美其名曰,想了解当日的细节。
一地杏叶透着淡淡地忧伤,秋天便是如此,万物凋霖,预示着冬天将要冰冻整个世界。
三人泡了一壶茶,屈占武蹙着眉,看着杯里的茶叶,眉宇间亦是透着忡然,“这里我很久没来过了。”
黎冬皑听着他的声音,没了往日的豪情万丈,倒像是饱经沧桑。她忽地有些不忍,让父母再次提起已死的子女,的确很残忍。
但她不想问了,屈占武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没脸回来见她,所以我一直在逃避。”
“那个……”
“在外人眼中我是大侠,但是我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我……对不起玉人,对不起漪儿……”
或许他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这些,只是因为他觉得难以启齿,其实他很渴望找人倾诉吧。
黎冬皑一拍桌子,霍地站起来,吼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对谷主说?你们是夫妻,不是应该互相扶持吗?你一直这样憋着谁会知道?大叔其实很想回来对不对,那就去说清楚啊!”
不知是不是被这悲伤的气氛感染,她说到最后竟然不自禁地在流眼泪。
屈占武眼神泛直,声音空洞,“她……会原谅我吗?”
“谁知道啊!你不去问永远不会知道的!”
眼泪越流越多,朦胧中看到屈占武离去的背影,她摸了一把脸,“白即离,谷主是不是乘你们没注意,在我泪腺做了什么手脚?为何我觉得我醒来后好爱哭。”
白即离拥着她,牵起唇角,“挺好的,这样我才能趁虚而入。”
周围的一切都沉浸在二人的吻中……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