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贵女攻略日记

作者:哇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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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永安(终章)


      第四卷·第五十四章凤鸣永安(终章)

      永定元年,三月初九,新帝登基。

      钟声自皇城太和殿响起,九重宫阙,晨钟暮鼓,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与另一个时代的开始。萧景云——如今的大景永安帝,身着十二章纹玄黑冕服,立于白玉阶之上,俯瞰着下方文武百官、万国来使。朝阳初升,为他清瘦却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新朝气象,百废待兴。

      三个月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太庙之战,已成讳莫如深的禁忌。民间只知道“先帝暴毙,三皇子奉遗诏继位”,而关于黑雾、血光、以及那夜从京城方向传来的、仿佛天地崩裂般的巨响,都成了茶余饭后模棱两可的传说。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真相。

      陆峥封镇北侯,执掌北境军权,以铁腕肃清军中噬运盟残余势力,重修边关防线。谢怀瑾官拜户部尚书,以谢氏百年商脉为根基,推行新政,平抑物价,安抚战后惶惶民心。苏月见因在太庙之战中破译噬运盟密文、救出大批被困官员的功绩,破格擢升为女史令,成为大景开国以来首位正式入朝为官的女子。沈延舟承袭永昌侯爵位,执掌京畿防卫,同时暗中追查那些在混乱中失踪的官员与皇族——其中,包括那位本该在宗人府圈禁的“前太子”,如今下落不明。

      而此刻,站在白玉阶上的年轻帝王,目光掠过黑压压的朝臣,掠过恢弘的宫殿,掠过高远的天空,最终落向西北方向——

      雪龙山。

      剑冢。

      还有……赤焰谷。

      “陛下,”礼部尚书躬身奏报,“吉时已到,请陛下移驾太庙,祭告天地祖宗,行登基大典。”

      萧景云收回目光,神色平静:“准。”

      仪仗起行,礼乐齐鸣。

      一切按部就班,庄严肃穆。太庙祭天,奉先殿谒祖,金銮殿受玺……繁琐的仪式持续了整整一日。当最后一缕夕阳余晖洒在太和殿的琉璃瓦上时,萧景云终于坐上了那把象征着天下权柄的龙椅。

      百官山呼万岁,声震九霄。

      他抬手,示意平身。

      然后,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愣住的话:

      “礼部尚书,择吉日,朕要成婚。”

      满朝寂静。

      成婚?和谁?后宫空悬,连个妃嫔都没有,哪来的皇后?

      礼部尚书硬着头皮上前:“陛下……不知是哪家闺秀?臣等好准备……”

      萧景云缓缓站起身。

      他没有回答,只是从龙椅上走下,一步步,走向殿门。百官茫然,下意识让开道路。

      他走到殿外,站在高高的丹陛边缘,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

      霞光如血,染红了半边天空。

      像极了……那身嫁衣。

      “她叫沈清辞。”萧景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永昌侯府嫡女,前朝宁安公主转世,这一代的……织命者。”

      死寂。

      然后,是压抑不住的哗然!

      织命者?!那个传说中能编织命运、与“门”对抗的存在?她不是三个月前,在太庙之战中与“门”同归于尽了吗?

      “陛下!”有老臣急声劝谏,“沈氏身份特殊,且已……已不在人世,如何能立为皇后?这不合祖制——”

      “谁说她不在了?”

      萧景云打断他,转过身,目光扫过群臣。

      那双总是温润如玉的眼眸里,此刻沉淀着三个月来不曾显露的、深不见底的威仪与执着。

      “她答应过朕,会回来。”

      “会穿着嫁衣,嫁给朕。”

      “朕,信她。”

      话音落下,他不再理会朝臣的惊愕与劝阻,径直走下丹陛,走向早已备好的御辇。

      “回宫。”

      “明日,继续早朝。”

      夜,深沉。

      萧景云没有回寝宫,而是独自一人登上皇城最高的观星台。

      这里是历代国师观星象、测国运的地方。凌虚子死后,观星台便一直空置。萧景云命人每日打扫,却从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今夜,他屏退所有侍卫,独自站在观星台中央。

      夜风凛冽,吹动他单薄的常服。他抬头,望着漫天星辰。北境的星空,与京城不同,更清澈,也更寂寥。

      就像……她离开那晚。

      三个月前,太庙地宫。

      赫连灼抱着龙脉金印冲进那道短暂打开的“归途之门”,消失前最后回头看了她一眼。门开始闭合,千面——万面魔神垂死反扑,将十万生魂怨气灌入门缝,试图引爆两界连接。

      所有人都以为,完了。

      可沈清辞没有退。

      她穿着那身鲜红嫁衣,纵身跃向即将闭合的门缝。织机在她身后完全显形,无数淡金色丝线激射而出,一半缠绕住门缝,强行延缓闭合的速度;另一半,则刺入她自己的心口——那枚织命之心!

      “清辞——!”萧景云嘶吼着想冲过去,却被狂暴的能量乱流死死挡住。

      沈清辞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然后,她整个身体,化作一道炽烈的金光,与织机、与嫁衣、与织命之心,彻底融为一体!

      金光如网,牢牢裹住门缝,将那些灌入的怨气一一净化、消融。门,终于彻底闭合,消失在虚空之中。

      而沈清辞……

      消失了。

      没有尸体,没有遗物,只有那身嫁衣的几片残破布料,飘飘荡荡,落在地宫冰冷的石板上。

      萧景云捡起其中一片,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气息。

      他握紧了那片布料,在震耳欲聋的崩塌声中,听见了她最后留下的、直接响在脑海里的声音:

      “景云,等我。”

      “我会回来的。”

      “穿着嫁衣,嫁给你。”

      他信了。

      三个月来,他信着。

      处理朝政,整顿吏治,安抚民生,平定边关……他像个最勤勉的皇帝,做着一切该做的事。

      只在夜深人静时,独自登上观星台,望着星空,等着一个渺茫的奇迹。

      今夜,亦然。

      他取出那片嫁衣布料,小心地捧在掌心。三个月过去,布料上属于她的气息已经淡得几乎察觉不到,但他依旧能清晰记得,她穿着它时的模样。

      “清辞,”他低声说,声音在夜风里散开,“今天,我登基了。”

      “文武百官,万国来使,都在看着我。”

      “他们叫我陛下,叫我万岁。”

      “可我只想听你叫我一声……景云。”

      风吹过,无人应答。

      萧景云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

      “景云。”

      一个极轻、却无比清晰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萧景云浑身剧震,猛地转身!

      观星台边缘,月光洒落处,一个纤细的身影,正静静站在那里。

      她穿着那身鲜红嫁衣——不是残破的,而是完整的,崭新的,在月光下流淌着暗金色的纹路。长发如瀑,未戴凤冠,只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绾起。面容依旧是十四岁少女的模样,却有一双沉淀了太多沧桑的眼眸。

      沈清辞。

      她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

      “我回来了。”

      萧景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怕一动,眼前的一切就会如泡沫般破碎。

      许久,他喉咙里才发出嘶哑的声音:“……真的?”

      “真的。”沈清辞走上前,在离他三步处停下,仰头看着他,“门关闭时,我的魂魄被织命之心保护,坠入了‘门后’与‘此界’之间的夹缝。那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无尽的虚无。我在那里……待了很久很久。”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下去:“久到,差点忘了自己是谁,忘了为什么在那里。”

      “那你怎么……”萧景云的声音在颤抖。

      “因为有个声音,一直在叫我。”沈清辞笑了,眼中泛起泪光,“它说:‘清辞,回来。’‘景云在等你。’‘他答应要娶你的。’”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

      一枚半透明的、正在缓缓搏动的心脏虚影,浮现出来。

      织命之心。

      只是此刻,它已不再是单纯的力量核心,而是缠绕着无数淡金色的丝线——那些丝线,另一端连接着冥冥中不可见的命运之网。

      “我顺着那些呼唤,顺着命运之网,一点一点,爬了回来。”沈清辞轻声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夹缝的门,回到这里。”

      她看着萧景云,眼泪终于落下。

      “我回来了,景云。”

      “穿着嫁衣,来嫁给你。”

      萧景云终于动了。

      他一步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的身体在剧烈颤抖,滚烫的泪水落在她颈间,烫得她心头发颤。

      “清辞……清辞……”他一遍遍唤她的名字,像要把这三个月的思念、恐惧、绝望,全部喊出来。

      沈清辞回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疯狂的心跳,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带着淡淡墨香的气息。

      这一刻,所有的牺牲,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等待,都值得了。

      许久,萧景云稍稍松开她,捧起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不许再走了。”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许再离开我。”

      “好。”沈清辞点头,眼泪模糊了视线,“不走了。你在哪,我在哪。”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从怀中取出一物。

      不是玉佩,不是婚书。

      而是一枚通体莹白、雕琢着龙凤呈祥图案的——玉玺。

      不是皇帝玉玺,而是……皇后金册金印中的金印。本该在立后大典上,由礼部隆重呈递的象征。

      “三个月前,我就让人雕好了。”萧景云将金印放在她掌心,握住她的手,“一直在等你回来。”

      沈清辞看着掌心温润的玉石,又抬头看他:“不合规矩吧?我还没经过册封……”

      “我就是规矩。”萧景云打断她,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属于帝王的强势与深情,“明日早朝,我就下旨,立你为后。谁敢反对——”

      他顿了顿,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又有了昔日温润如玉的影子:“我就让陆峥带兵去他家门口站着。”

      沈清辞也笑了,笑着流泪。

      月光如水,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观星台下,是沉睡的皇城,是崭新的王朝。

      而他们,终于等到了彼此。

      “对了,”萧景云忽然想起什么,“赫连灼他……”

      沈清辞沉默片刻,轻声道:“他留在门后了。他说……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归宿。他还让我带句话给你——”

      她顿了顿,模仿着赫连灼那带着几分邪气的语调:

      “好好待我妹妹。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萧景云失笑,将她搂得更紧。

      “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夜风渐缓,星河璀璨。

      沈清辞靠在他怀里,望着远处宫灯渐次亮起的长街,轻声问:

      “景云,你怕吗?”

      “怕什么?”

      “怕我……不再是以前的我。”她抬起手,看着掌心那枚缓缓搏动的织命之心虚影,“我的力量变了,我的身份变了,我甚至……可能不再是纯粹的人类了。”

      萧景云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我只怕你不在。”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沈清辞,是我的清辞,是我要娶的妻,是我大景的皇后。”

      “此生,此世,此心,只系于你一人。”

      沈清辞闭上眼睛,眼泪无声滑落。

      够了。

      有这句话,就够了。

      月光下,两人相拥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而皇城深处,钟楼的方向,隐约传来更夫敲响子时的梆子声。

      新的一天,开始了。

      属于他们的,崭新的,充满无限可能的——

      余生。

      【全文终】

      ---

      后记·余音

      ·永定元年四月初八,帝大婚,立永昌侯府嫡女沈清辞为后。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婚后,帝后情深,共理朝政。沈皇后以织命者之能,辅佐帝王,调和天灾,安定民生,被百姓尊为“圣后”。
      ·北境在陆峥治理下日渐稳固,狄戎因左贤王身死、赫连灼失踪而内乱,十年无力南侵。
      ·谢怀瑾富甲天下,却终身未娶,只收养了数名战争孤儿,悉心教导。
      ·苏月见噬运咒种在沈皇后以织命之力调和下,终得拔除,后官至女相,开女子参政之先河。
      ·沈延舟娶苏月见为妻,夫妻二人一文一武,成为帝后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每年清明,帝后都会微服出宫,前往雪龙山剑冢祭拜。那里,埋葬着雪崖剑尊、凌虚子国师,以及所有在那场浩劫中牺牲的英雄。
      ·而赤焰谷的废墟深处,偶尔会有路过的旅人声称,在月圆之夜,看见一个穿着狄戎服饰、琥珀色眼眸的青年虚影,静静望着中原的方向。
      ·像是在守护。
      ·也像是在……等待下一次重逢。
      ·故事结束了,但他们的传奇,还在继续。
      ·在史书里,在传说中,在每一个相信爱与勇气的人心里。
      · 《病弱贵女攻略日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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