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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物细无声”
“喜欢与天性不能相兼吗,次兄又在说些奇怪的话了……”昭郡只是微微叹息,旁的什么她也就不再去想了。
她先是转头看了眼那副挂在墙壁上裱起来的画,又朝着屏风后看了一眼。
她有些自我怀疑,“这幅画……很奇怪吗,兄长为何要那般说?”
随后,昭郡又去书案前检查了一遍明日去私塾要带过去的东西,顺便又将那封信塞到了书卷中。
晚些时分,用完晚膳过后,巧白在房间中收拾东西,将屋中轻轻打扫了一番。
昭郡梳洗完也歇下了,她静躺在榻上,兰芝过来将床幔轻柔放下,开口道:“小姐,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早起去私塾呢!”
昭郡点了点头,随即歇下了……
翌日,昭府用完早膳之后,几人便上了马车,一同去了私塾。
刚下马车,就见一行人停留在私塾门口,像是在等待着谁似的。
昭郡下了马车,牵着关念的手就往里走,没有过多停留在人群聚集的地方,反倒是关莫,则是停留在她们两人身后,饶有兴趣的打探几人,落下了远远一截。
昭郡像是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转过头看向关莫,见他还停留在那里,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
关念注意到姐姐的动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关莫斜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那些人,暖阳斜着照射归来,在他的发丝间穿梭,连带着睫毛仿佛都散发着暖阳的香气。
昭郡蓦然想起上元夜那晚,关莫紧张极了,才会狠狠攥紧自己的手腕,倒是有现在少年心气比天高的模样毫不相干。
估计令常人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如今阳光底下,肆意生动的少年会是那个在微弱光亮中散发出危险气息的公子。
关莫余光注意到了这里,赶忙看过来,见昭郡和关念妹妹都一脸疑惑的看向这边,他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提着书箱过来了。
三人进屋坐下,按照原来的位子,学究还没有来,屋里边静悄悄的,昭郡观察了一下,他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估计都是在复习年假前的课业,学究一会儿该抽查了。
昭郡将书卷拿到桌子上,指尖轻翻。
那封信就这么直愣愣的展示在她面前,昭郡一愣,见旁边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她,赶忙把信件收起来。
沈颐依旧没来,昭郡不觉竟有些落寞,连书卷也没再翻开。
在她愣神之际,却发觉温竞兄长又与那公子争辩起来了,两人声音越来越大,令昭郡有些烦躁。
这时学究走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册书卷。那两人见学究来了,也只要怏怏的住嘴,不再争辩。
顿时,屋中也安静起来,透漏着一股令人心安的静。
……
学究这次也是下了真功夫的,不仅要考察他们的诗词典赋,就练字迹也没落下。
“沈颐这次可算是捡着大便宜了……”昭郡心里念叨着,手却不敢停,在纸上写下密密麻麻的文字,蘸取墨水也蘸的更勤了些。
学究坐在最前方的主位上看着书卷,书桌前便是香,燃的很足,丝丝青烟蔓延在屋内,味道却不难闻,回味悠长。
不到一个时辰,她才稍稍写完,手不觉酸软了起来,她将毛笔放下,眼见周围人的笔都还没放下,她这才有些心安下来。
“多亏年假时课业常复习着,没落下多少,不然可真是要遭罪了……”她心里头想着。
昭郡刚忙完,有些无聊的朝四周悄悄观望,见温竞兄长还在奋笔疾书,丝毫不敢停歇,她也不敢贸然打扰,只是在位子上。
昭郡一抬眼,见学究往这边儿看,她赶忙依旧将毛笔拿在手上紧握着,装作一副还没书写完的模样,却没有将毛笔的笔尖触碰到纸上。
过了一小会儿,学究桌上的香不知道已经换完几柱了,学究似乎也有些累了,慢悠悠的将手中握着的书卷拿下,轻放在桌上,行动略缓的在下边转悠着。
温竞似乎是被卡住了思维,憋了半天也没写出一个字,纸张一整片都是空白,他有些烦恼的用嘴咬了咬毛笔杆。
见学究下来了,他有些心虚的别过目光,不去看学究。
学究见他行为反常,若是平时,温竞这孩子巴不得想让学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呢……
学究凑近了些,见他满脸慌张,有些好笑的伸手,轻抚了抚自己的胡子,慢悠悠开口:“写不出来了?”
温竞见学究走到他跟前了,只好开口:“是,学究,这个论题太不常见了,我对这方面涉猎还不够,以至于写不出来。”
学究没再回答,只是笑着轻摇头。
昭郡满脸好奇,一抬头对上了学究的眸子。
她赶忙也学着温竞兄长低下头,不去看他,但转念一想,还是又抬起了头,直直的盯着学究看去。
她心中想着,若是不像温竞兄长那般心虚,估计学究也就不会前来了吧。
学究像是得到昭郡的指示般,朝往她这边来了。
昭郡脑子嗡嗡的:“?”
“这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
学究凑近了些,看了眼她的答卷,整张纸都被密密麻麻的自己填补的慢慢的,字迹虽多,却也很是工整。
昭郡心中有些慌乱。
学究皱了皱眉,又将昭郡的纸张拿了起来,随即又放远了些,学究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轻咳几声,随即将她的纸张放到书案上。
悠悠开口:“你和温竞下了学一同留下。”
昭郡脸上虽有些不满,心中却欢喜的紧。
昭郡急忙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学究又在下边随意转悠,他发觉有好几个学生的课业都落下了好多,但他也不会让他们都留下,只是挑了几个典型的。
他往最前方走去,目光落在那个新来的孩子身上——虽说是“新来”的,但在这儿也进行了为时不短的课业和教导了,不如去看看他的答卷如何?
他走进,看了眼卫晖的答卷,字迹些许凌乱。
不过,倒是写的满满当当——态度不错。
不像温竞那孩子一般。
卫晖见学究突然拿起他的答卷,有些惊讶,随即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学究看着手中答卷的内容,眼底略过一丝欣慰,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朝温竞和昭郡的方向看了眼,随即开口:“下了学你也留下。”
卫晖身子不觉激灵了一下:“?”
学究将他的答卷放回去,笑着开口,:“有两个人陪你。”顺势往后看去,看了眼温竞和昭郡。
卫晖也顺着学究的目光看去——……
一时之间,两人相对沉默。
……
待到学究宣布将所有人的纸张留下来,令温竞收上去,也就下了学。
昭郡过去和关念说,让她和关莫兄长先回去,自己则被学究留下了,一会儿就回去,让他们不用担心。
关念有些惊讶的点点头,随即和关莫一同离开。
关莫则是一脸诧异,随即看到昭郡从容的神情,也就不去想那么多了,只好带着一丝关念离开私塾,起身回府。
人都离去的差不多了,庭院里门可罗雀,甚至连学究仔细摆放的几柱香都像是没有了生机一般。
三个被学究留下的人就愣愣的留在屋内,相顾无言,只好等着学究“发落”。
昭郡见出去温竞兄长被留下来的竟然还有别人?甚至那公子之前自己还和沈颐念叨过,顿时觉得有些羞愧和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学究讲温竞和昭郡一一叫到眼前,对着他们各自的答卷稍加指点。
对待温竞——直言不讳,疾言厉语。
而对待昭郡——春风化雨,稍加点播。
许是他们两人本就不同,温竞是年假时光顾着玩耍了,课业都落下了些,之前擅长方面也没有多加复习,以至于此次“考核”成绩不好。甚至连最基本的方面都想不出……
昭郡则是“懂”得太多了,有些话语是不该出现在答卷上的,过于“火”了也不行,虽没有繁华辞藻的堆积,却显得没有自己的情感,反倒像是多家思想堆砌而成,即使转变处衔接恰当,却是犯了学究的“大忌”。
而卫晖在这方面却做的很是恰当,他精准的把握了那个“度”。没有太“过火”,只是相当诚恳的将自己的观点罗列出来。
基本功扎实,学识也较为渊博,不买弄自己的文采,这种学生,学究怎能不爱?
学究指点完他们两个之后,两人也都很是诚恳的点点头,不敢反驳。
学究见两人态度诚恳,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又将两人的答卷收走,令两人回去。
温竞和昭郡赶忙点点头,一同往外走。
学究又将卫晖叫过去指点片刻。
到了门外,昭郡轻轻拉了拉温竞兄长的衣袖,对温竞说道:“兄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温竞见昭郡妹妹这般行径,又听闻她的话语,有些诧异的点了点头。
“妹妹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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