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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十分流畅的推理,但是——”麦克罗夫特皮笑肉不笑,像是在礼貌地宣判结果,“all wrong.”
夏洛克不可置信:“哪里错了?”
麦克罗夫特低头看了一眼怀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是时候该回伦敦了,最近可是德意志帝国总理的交接期,欧洲事态瞬息万变,我已经在剑桥耽搁了太久。”
说罢,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忽略了夏洛克那句“你到底是来干嘛的”,便动作利落地关门离开了。
只剩夏洛克一个人僵在原地,被迫接受自己居然推理不出对方行动意图的事实。
片刻后,凯瑟琳的房门也打开,她的动作同样迅速,仅留下一句简短的招呼便匆匆离开了走廊。
楼下,一辆黑色私人马车安静地停在石子路边。
凯瑟琳快步穿过草坪,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清脆声响。她抬手敲了敲车门,却在车内的人回应之前便自己推门上了车。
“我想我没有给你留任何的暗示,凯瑟琳小姐。”
凯瑟琳弯了弯嘴角:“但我猜你不会走得这么快。事实证明,我猜得没错。”
麦克罗夫特并不否认,挑挑眉:“就不怕夏洛克察觉我前脚出门,而你后脚离开?他一旦嗅到不对劲,可能会一路跟过来。”
凯瑟琳带着一丝狡黠:“我看他对人际关系的接受度奇高。万一真的发现什么,我相信他八成会替你保密。”
麦克罗夫特轻轻摇头,面上带着几分无奈:“若不是知道你的经历,我想我也会不能免俗地感叹一句你真是一个惊世骇俗的女子。”
凯瑟琳对他略带无奈的评价不置可否,她非常熟练地将车窗上的特制黑帘子拉了下来:“好吧,说正事。魔法部的工作流程你都清楚。这次事故里,夏洛克既是亲历者,又是麻瓜,我必须按照规定对他的记忆进行善后处理。如果你对混淆咒可能造成的脑部损伤有任何担心,可以现在提,我会尽力想办法。”
“我不会直接否决你们对夏洛克记忆的善后处理。”麦克罗夫特说,“不过,从长期的角度来说,你和夏洛克还要做至少三年室友。没人能保证他以后不会再次接触魔法。但我希望未来,他的生活可以尽可能远离这类危险。”
麦克罗夫特与魔法部合作将近一年,自然清楚长期的记忆干预会造成大脑不可逆的损伤。
不论从理性的角度、还是从兄长的角度,他都不愿夏洛克承受这种风险。
凯瑟琳点头:“我理解你的顾虑,我会尽量避免让他再被卷进来这类事件。不过,你们福尔摩斯家的人脑子都挺好使的,如果未来他自己推理出了我是个女巫的话,我会背着魔法部默许的。”
麦克罗夫特对她偶尔的离经叛道已习以为常:“谢谢——凯瑟琳小姐?”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对她“男性身份”的微妙不自在。正因为如此,一个恶作剧念头忽然浮上了心头。
凯瑟琳慢慢倾身向前,凑到麦克罗夫特近在咫尺的眼前:“只有谢谢吗?麦克罗夫特先生,没有别的表示?”
那双即使变了一个性别,也一如既往水润的绿色眼睛眨巴眨巴,就好像她的主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在两人之间那层暧昧朦胧的窗户纸被捅破之前,凯瑟琳对麦克罗夫特的态度多数时候都是保持着一定距离的亲昵。
但在经历了这场事件之后,想到麦克罗夫特是极少数知道她全部过往的人,又是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予支撑与慰藉的人,凯瑟琳现在在他面前已经彻底抛弃了原本的距离感。
她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探索更多与他相处的可能性。
麦克罗夫特的眼睛微微眯起,灰色的瞳孔在昏暗的马车内闪着锐利的光。
“凯瑟琳小姐,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一个毫无顾忌的人?”他低声轻语问。
就好像对麦克罗夫特的反应不满意似的,凯瑟琳再次前倾了身子,“我不知道,或许有吧。”
他看着她倾身而来的姿态,理智告诉他应该保持距离,但荷尔蒙却在悄悄叫嚣。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覆在帘子边缘,将最后一丝从车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也掩盖了去,几乎不动声色地调整两人的空间,让她离自己更近一点。
然后,他毫无预警地低下头,嘴唇轻轻贴上了她的唇。
本来只想逗逗对方的凯瑟琳倒是懵了,她下意识地推开麦克罗夫特,在他不解的眼神中用无声咒变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是一个如此不顾世俗眼光的人,麦克罗夫特先生。你——你不怕被别人看见吗?”
倒不是凯瑟琳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而是现在的法律和世俗都认为这是一种越轨的行为。一旦被人发现,那可是要吃牢饭的。
不过凯瑟琳自己说完后,也反应了过来,车厢内的帘子拉得密实,别说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了,就连她自己现在都因为车厢内过于昏暗而看不太清楚麦克罗夫特的脸。
“我、我只是和你开玩笑的……”凯瑟琳想了想,又补充道,“这是一种恋爱的情趣。”
麦克罗夫特松开了覆在帘子上的手,一丝光亮透了进来,让两人得以稍微看清对方的脸。
他的嗓音低沉:“还需要谢礼吗?”
凯瑟琳:“……”
这人的学习能力真是强得惊人,哪怕是在这种方面。
这回轮到他向前倾下身子,又问了一遍:“还需要谢礼吗,凯瑟琳小姐?”
“你……”
“如果你这周末没时间回蓓尔美尔街,那么我们恐怕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见面了。”
“为什么?”凯瑟琳疑惑。
知道凯瑟琳对政治不感兴趣,估计平时也不会留意报纸上刊登的政治新闻,麦克罗夫特轻声叹气:“伯恩哈德·冯·比洛刚接任德意志帝国总理*1,过几天我需要到欧洲一阵子。”
他顿了顿,“说实话,我并不喜欢为工作亲自跑动。若是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让自己在一个只需要坐办公室的岗位上呆着。”
凯瑟琳打趣地接着他的话道:“然后创立一个不说话的俱乐部,每天下了班就去俱乐部里打坐?”
麦克罗夫特:“……我不是和尚,凯瑟琳小姐。”
“要去多久?”
“会在圣诞节前赶回来。”
“好吧,这期间如果回了蓓尔美尔街的话,我会自己去敲你家的门,请凯尔太太给我做好吃的。”
麦克罗夫特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那么凯尔太太应该会很开心,她盼着你给她提供新菜谱的灵感已经盼了很久了。”
“真的吗?”凯瑟琳的手臂抬起,环上他的脖颈,将二人的距离拉近,“那现在我可以继续要我的谢礼了吗?”
“如你所愿,凯瑟琳小姐。”他低声呢喃。
话音未落,他缓缓倾身,唇再次贴上她的。
她下意识地顺着他的动作靠近,呼吸间的气息和马车里的空气一样热烈而凝滞。
半晌,凯瑟琳环在他脖颈上的双臂松开几分,但指尖仍微微扣紧他的后衣领。
不等她剧烈起伏的胸口恢复平静,低低的嗓音又在她耳边响起:“还要……谢礼吗?”
她说不出话,下意识咬住嘴唇。
暗示已经足够明显,无需再用更多的语言来表达。
麦克罗夫特的手顺着她的背滑下,几乎将她整个拉入怀中,胸膛与胸膛紧贴,呼吸交错。
吻再次袭来,比之前更慢更深,每一次停顿都带着一种几近折磨的暧昧。
他对她予取予求,逐渐从温柔变得缠绵,像是从克制的岸边一步步滑入深海。
凯瑟琳不得不抬起下巴,轻微的动作像是无声的抗议。
麦克罗夫特显然注意到这一点,低笑一声,胸腔的震动透过两人紧贴的距离传到她身上。
她不甘示弱,动作间咬了一口他的下唇,便听到对方发出了“嘶”的一声,下一瞬,报复性的力道袭来。
马车里的光影昏暗,黑帘外的世界被彻底隔绝。
许久后,缠绵暧昧的气息才渐渐得以缓和。
凯瑟琳靠在车窗上,头抵着黑帘,双手被面前的人握着,说话间还残留着一丝轻喘。
“你的马车会不会在这里停了太久?”
“没有人会注意到车里有人。”
他的私人马车从买来后,就已经经过专业的保密性改装,防窥和隔音效果都极好。
凯瑟琳坐起身,无声咒变成了男身,顺手理了理头发,“希望杰夫先生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奇怪的人。”
杰夫先生是麦克罗夫特的马车夫,与凯瑟琳还算相熟——这不是凯瑟琳第一次坐这辆私人马车了。
麦克罗夫特知道她在意指什么,笑道:“杰夫先生只认识班内特小姐,别担心。”
蓓尔美尔街公寓的人都认识隔壁的班内特小姐,没人会觉得麦克罗夫特与一位男士单独呆在车厢里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毕竟他这样的小小公务员,有些时候也是需要一个私密性极好的空间与人会面的,不是吗?
与麦克罗夫特道了别,目送着黑色的私人马车驶离剑桥。凯瑟琳去医院给马克米兰施咒,和尤金妮亚吃了顿丰盛的晚餐。在将尤金妮亚也送回伦敦之后,她才晃晃悠悠地回到宿舍。
凯瑟琳原本打算今晚一道给夏洛克施咒,但回来后发现夏洛克的房间门已经合上,看了一眼时间,他大概已经入睡了。
“明早再说吧……”凯瑟琳喃喃。
推开房间门,木兰正在窗框上安静地睡着,窗外的月光透进来一缕温柔的银白。
昏迷的时候睡了太久,她现在一点儿困意都没有。
凯瑟琳从抽屉里取出一张信纸,夹在速写板上。她点亮了灯,放松地倚靠在床头。兴致所至,开始落笔亲手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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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伯恩哈德·冯·比洛(Bernhard von Bülow)是德意志帝国时期的重要政治家,1900年至1909年担任德国总理。他著名的言论“让别的民族去分割大陆和海洋,而我们德国满足于蓝色的天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也要求阳光下的地盘”体现了德国在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对殖民地的渴望,这直接推动了德国在非洲和太平洋地区的殖民扩张,如1897年占领中国胶州湾。
说着这俩人设写

可能不合适,结果吻戏一写起来挺丝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