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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浈
三人商议好事情便各自回到轨道上,巫哀极度嫌弃餐厅的餐食,午餐几乎没有吃下多少,于是她与泽罗便去了超市买一些速食。
小浈站在原地仰头看着天空,苏格兰的天气不如曼谷,多变到了恶劣的程度,上一分钟还是晴空,下一分钟便是阴雨。
疾风将雨丝吹成斜线,小浈没有雨伞,也懒得用手挡住,就无动于衷地缓慢返程。
雨势并不大,但也足以让她的发梢湿润。
小浈踏着阶梯,用手背轻轻擦拭了一下脸颊的雨点,正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准备拐弯回教室时,她被一个不速之客拦了下来。
对方在这段时间里成熟了不少,神态淡漠眉眼狠厉,那头耀眼的金发被打理向后,看着仪表工整,但缺失了一个人在少年时,特有的意气风发。
小浈站在那一级台阶上,微微仰头。
“…许久未见,”正如自己口中所言,她过了这么久,仍然感到难以忽视的心虚,“你最近还好吗。”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紧盯着她。
伊西多的身高本就优越,现今小浈又矮下一级台阶,以至他足以高高在上地俯视。
“……小、”他叫出的称谓在看见小浈身前的名牌上时猛地顿住:“…伊浈?”
小浈的喉咙紧了紧,平淡道:“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罢了。”
伊西多的嘴巴开合一下,还没等说出话,小浈的身后出现了三个男同学,他们在嬉笑打闹,没曾想过伊西多会突然来学校。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与小浈之间的气氛古怪,三人甚至没有经过对视便极其默契地纷纷绕路离开。
“需要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吗?”小浈的瞳孔移动一下又复原,率先抬脚踏上阶梯,站在伊西多的身旁。
伊西多身上有一种味道,与她分离那天的香味不一样,小浈猜测他喷了另一款香水。
教学楼有两条楼道,一条靠近学校餐厅与操场,另一条则偏向人迹罕至的四角花园,通常是一些去幽会的情侣的绝佳选择。
伊西多保持着沉默,小浈不知道他的意思几何,但她不想在这里谈论相关,所以她动身走向另一条楼道。
这条楼道就是小浈初来乍到时,找他借钱的地方。
相较于方才,这条楼道里针落可闻。
小浈停在楼梯转角处站定,没再继续往下走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开口,是解释?还是其他什么。
她不知道。
伊西多习惯小浈的时常静默,但眼下他貌似不想再去惯着她,暴躁与宁静他的身体之中来回博弈。
一方叫他想要揪住小浈的衣领。
一方让他好好观察小浈的模样。
二者想法如此盘旋,伊西多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停止工作,百般心绪之下,他才终于开口:“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此话一出,小浈突然很想离开这里。
伊西多的声音在竭力克制平稳,但他又实在恼怒,所以声线颤抖到不成样子。
“你说过你不会走的对不对?”他双手激动地抬起,在想要摁住小浈的肩膀时,又极力控制了,看着似要摧毁她,又舍不得的压抑。
最终停在半空的位置。
伊西多一字一句道:“不是你说明天见?可是你人呢?你扔掉了我的衣服手机,什么都没有带…是不是从未想过我呢?”
小浈看着他隐忍的发狂,不断衡量回答,伊西多又说出的一句话,让小浈不想再沉默。
“你不是答应过,你会…嫁给我的吗?”
话音一落,小浈的手指紧紧攥住裙子,黑漆漆的眼睛直视着他,说:“房贞会嫁给你,你不知道吗,我不是房贞。”
“…房贞房贞又是房贞!”伊西多濒临疯狂的临界线,眼睛瞪得很大:“这就是一个谎言!你们都在行骗!”
“你为什么要和他们沆瀣一气假扮门淇?不…你是不是被逼无奈的?我能理解你,你是不是房贞并不重要!”伊西多终于握住她的肩膀,形似恳求:“你不是说名字只是一种称谓而已吗?无论你究竟是房贞还是伊浈,这都并不重要不是吗?”
他柔和又强硬地抓起小浈的左手,手指的指腹摩挲着她掌心里的那道疤,神色疯癫一般地说:“你心里有我,否则也不会为我挡枪不是吗?华夏不是有句话,你救了我,我当以身相许对不对?”
小浈被他的眼神看得发毛,恐慌似的扯回自己的手,飞快道:“如果你不是和我待在一起,也不会经历暗杀!清醒一点行吗!”
她不断往后退,直到脊背抵靠墙壁,“你也疯了吗?!”
不知道这其中的哪个字眼戳中了伊西多,他重重地按着小浈的肩头,似逼问:“门净玄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他就是一个疯子,他说你死了……你为什么要和他待在一起!”
提到门净玄,小浈霎时僵住,不敢冒着风险说出任何能够引起麻烦的回答。
“那天在机场,我看见…”伊西多眸光闪烁,神色痛苦又愤怒:“他亲你了。”
门净玄说这不是小浈,不是伊西多的未婚妻…而是他的。
门净玄说,他抱着的,是他的未婚妻……
那时的小浈被敲晕,对后续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所以这时她从伊西多口中得到这个消息时,震惊到说不出任何话。
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伊西多愣了一下,随即更为疯狂:“你答应了他?为什么…你明明先答应我的!你要出尔反尔吗?你为什么不愿意对我负责?啊?”
他看着小浈的面庞,双手的颤抖止住,突然,他的身体前倾,向小浈压下去索吻。
小浈如遭雷击,条件反射地侧开脑袋,双手用力地将伊西多的肩膀推开。
男性的力量比大部分的女性都强悍,这个距离对小浈而言早已亮起红灯,但她潜意识认为伊西多只是为了逼问她,何况她仍旧对他心存愧疚,所以没有反抗。
但眼下的状况已经演变成为另一种局势,一种小浈所不能接受的局势。
她用尽力气去推伊西多,情况不妙,“你别这样!滚开!”
伊西多置若罔闻,锢着小浈的肩,不遗余力地去向她索吻,突然,在即将吻下去的那一瞬间,小浈感受到压制她的力道消失了。
楼道口的光亮被一道身影遮住许多,门净玄看着跌向一旁、站姿凌乱的伊西多,脸上面无表情,无声地折起衬衫的袖管。
伊西多甩了甩发麻的左臂,斜瞪着对方,缓缓直起身体。
“没有自知之明的东西。”门净玄挽起双手的衣袖,抬脚冲伊西多大步走去,“撬墙角撬到老子这儿来了。”
伊西多冷笑一声:“我撬墙角?小浈早就答应过我,她是我的未婚妻!撬墙角的人可是你!”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闷响,门净玄的手臂青筋暴起,指节发白,伊西多的唇角溢出一丝鲜血,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但少年可不比成年男人,几乎是眨眼间伊西多便落入了下风,腹部被狠踹了一脚,快要站不直身体。
门净玄揍着他的脸,伊西多咬牙切齿地喊道:“小浈会和我结婚!你算什么东西!”
这句话简直在门净玄的雷区蹦迪。
他的手指拽着伊西多的头发,皮笑肉不笑地轻声说:“和你结婚?你了解她什么?你连接触她的资格都没有。”
了解她?伊西多骤然失神,目光虚无地看向小浈。
小浈靠着墙壁,平静地看着他们。
然后她拾阶而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门净玄回望她一眼,侧脸被伊西多反揍了一拳,力道极大,他的舌尖舔舐着破口而出的血腥味,拽着伊西多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往墙上重重一摔!
“口头上的婚约能算什么数?”门净玄站直,手指轻轻抚着被揍过的那边侧脸,皮肉泛起些微痛感,“就算埃文斯家还在当初的水平之上,你也只能看着我和她结婚。”
说时,门净玄扯出一抹讥笑:“不过你可以想象,她是如何睡在我的床上,躺在我的臂弯里和我接吻、做A。”
“哦,你想象不出来。”门净玄唯恐气不死他,说:“毕竟人很难想象到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对吧?”
伊西多心脏狂跳,血液快要抵达沸点。
“以你当下的身份可配不上她。”门净玄俯视他,一字一顿道:“只有我才配。”
貌似这句话给他自己说爽了,门净玄也不再追究自己被揍的那一拳,轻笑着拂衣离去。
伊西多怨恨地瞪着门净玄远去的身影,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心脏几欲呕血。
出于少年心事,伊西多也曾试想过自己与小浈的生活。
纵使小浈性格冷淡,但她也只是没有找到宣泄笑颜的出口,如果他有足够的时间,他一定会将小浈照顾得很好。
可是如今的埃文斯家族已经摇摇欲坠,明里暗里等着分食的野兽数不胜数。
甚至连他自己都争不过情敌…
他要如何达到那种预想呢?
他又要如何…去安慰那个展现出瞬间痛苦难捱的小浈?
伊西多的眼眶泛起酸涩的痛。
他的小浈…他被逼无奈的小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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