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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定
萧玄说完，便有些体力不支，在吴德海的搀扶下，回了紫宸殿。
苏文博率先开口，“臣等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苏文博开口，其他官员也立刻跟上。
萧睿立于殿中，聆听着众臣的山呼。
而此时，本应在殿外的冯昭容，忽然闯了进来，“本宫要指认！羽林将军沈砚为前朝余孽，他的母亲姜氏，为前朝旁支血脉！”
冯昭容声嘶力竭地喊道，“这一切，都是燕王同沈砚还有苏家的阴谋，众位大臣，不可以上当啊！”
殿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冯昭容的控诉声。
三皇子淡淡的掀了掀眼皮，“想必，冯昭容刚刚在殿外受了惊吓，现在多少有些神志不清了！”
“来人啊，送冯昭容回宫里好好休息，不要随意出门了。”
三皇子的声音响彻大殿，众人虽然对冯昭容所言半信半疑，但是他们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三皇子是绝对信任沈砚的。
想来，下一任丞相的位置，就要落在沈家头上。
众人的心思热络起来，沈砚似乎还有一个未出阁的妹妹？得让自己夫人好好打听打听。
“启禀太子殿下，臣有事要奏，”苏文博站了出来，“苏家自诩延续百年，历经两代王朝，自认为对于前朝之事还是了解一二的。”
“臣以为，沈砚沈将军断然不会是前朝余孽，还望殿下明鉴，还沈将军一个清白。”
“苏尚书所言有理，不知道众位卿家还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么？”三皇子的目光在殿内扫视了一圈。
若说之前，众臣对于这件事可能还会说道说道，但是这些人，刚刚目睹了冯昭容的下场。
说得好听一点是不要随意走动，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变相的软禁，而冯昭容今后的所言所语，也会成为无稽之谈。
毕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而神志不清之人生下的皇子，自然也可以被划为神志不清之列，就是不知道，这位三皇子会如何选择。
“既然众臣没有异议，那方才冯昭容所言纯属无稽之谈，”三皇子再次问道，“众卿以为如何？”
“臣以为，沈将军确为无辜受累，望殿下明鉴。”吏部尚书说道。
“臣附议…”众位大臣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既然如此，那么今后便不要有此等荒谬的言论了。”三皇子一锤定音，直接了解了此事。
沈砚顿时觉得轻松多了，他看向三皇子，上前行礼，“臣谢殿下替微臣正名。”
“本就是无稽之谈，何来正名一说，沈将军请起吧。”三皇子语气轻松的说道。
众人看着三皇子同沈砚的亲近成都，自然而然的又将沈砚的重要性往上提了提。
沈砚起身后，又看向了苏文博，对他点头致意。
沈砚觉得，或许苏文博仅仅作为苏清漪的父亲，可能会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出言相帮。
但是作为礼部尚书，苏家家主的苏文博，应该是不允许苏家的姻亲是一个跟前朝有关的家族。
但君子论迹不论心，苏文博率先开口，又以苏家作保，自己总归是摆脱了这个桎梏。
沈砚突然很想见到苏清漪，很想跟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丞相之位空缺，此间事物先交予礼部尚书共同商讨后，再报给本宫。”三皇子条理清晰的安排了接下来的事情。
再一次让众臣刷新了对他的看法，虽然比不上二皇子的聪颖，但是比起大皇子，绰绰有余。
众臣想道此处，心里不约而同的冒出了一个疑惑，虽然大皇子已经伏诛，但是毕竟曾参与谋反，要如何安葬大皇子，这是众臣对于三皇子的又一考验。
“大皇子萧佐，被奸人蒙骗，这才有了反叛之举，故本宫认为，只需褫夺大皇子梁王身份，收回封地，仅以大皇子之名下葬，不入宗庙。”
众臣点了点头，还算合理。
于是三皇子便派人前去给萧佐收尸。
而沈砚，江聿等人也因为救驾有功而获得了相应的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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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椒兰宫。
“你赢了。”夏黛娥说道，“恭喜。”
“也祝贺你即将回归自由。”苏清漪说道。
夏黛娥低头笑了一声，“此去之后，你我还会再见么？”
“有缘总会相见的。”苏清漪说道。
“对，有缘总归相见，”夏黛娥重复了一遍，“那我便走了！”
“好。”
“话说，你真的不跟我一起么？”
“不知昭容娘娘此话何意？”沈砚的声音在宫外响起。
“字面意思。”夏黛娥面无表情说道。
苏清漪按住沈砚，看向夏黛娥，“走吧，一会人再多一点，解释起来也麻烦。”
“好，那就此别过，”夏黛娥看也没看沈砚，只是对苏清漪说道，“有缘再会。”
“有缘再会。”苏清漪轻轻颔首后，夏黛娥便离开了。
“有缘再会？”沈砚站在苏清漪身后说道。
“嗯，”苏清漪转身，紧盯着沈砚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有缘再会。”
沈砚一下子就明白了。
有缘再会，不仅是对冯昭容的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清漪，”沈砚上前一步，握着苏清漪的肩膀，“刚刚三皇子被立为太子，也为我的身世正名了，只需要一点点…”
沈砚看着苏清漪眉目间的柔情，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苏清漪知道沈砚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我很高兴，你和我都实现了心中所愿。”
“这里一切很好，我想现在最需要你的，是三皇子，”苏清漪顿了顿，“不，是太子殿下。”
“清漪，我可以辞——”
“沈砚。”苏清漪神色变得严肃，很坚定的摇了摇头。
沈砚低下头，虽然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无法接受。
沈砚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他爱的就是苏清漪的冷静，爱她的聪慧，爱她的清醒…她的一切。
纵然他想开口挽留，却也说不出口。
“不是说好了，有缘再见么？”苏清漪笑着说道。
“我们说好的，”苏清漪突然感觉眼眶微热，她连忙低下头，“沈砚，我们说好的。”
沈砚听到苏清漪的声音中，染了些哽咽，他忽然觉得有些释然，至少她心里有他。
“对，我们说好的。”沈砚说完，深深的看了苏清漪一样，想要把她的样子刻在脑海中，便转身离开了。
“原来你们早就说好了？”夏黛娥的声音忽而响起。
“你怎么又回来了？”苏清漪整理了一下情绪，才抬头看向她。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费劲了。”夏黛娥的语气中充满了后悔。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吧！”苏清漪平静的说道。
“可是，若不是因为我…”
“不重要了，事情都过去了。”苏清漪淡淡的开口，“走了。”
苏清漪转身回了椒兰宫，确定长姐身体无事，才回了沈府。
她第一时间去了松涛院，有些恩怨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徐氏好像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苏清漪推开门的时候，她已经端坐在上首。
“看样子徐夫人早知道我会来？”苏清漪自顾自的坐下，执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在我没能见到皇上的时候，我就想到这一日了。”徐氏的语气平静无比。
“马上，就要称为先皇了。”苏清漪轻饮了一口茶水。
“什么！”徐氏的语气出现了波澜。
“别多想，我们苏家人绝对不会做出有辱门楣的事情，只是皇上身体不好，目前已经是太子监国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是徐氏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很简单，”苏清漪放下手中的茶杯，“吴内侍原名吴海，而在十几年前，有一对兄妹被苏家救下。”
“兄长名唤吴山，妹妹名唤吴月，也就是月诗。”
“原来如此，我说为什么每次我求见皇上的时候，都会不着痕迹的被吴内侍挡回来。”
“你与我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仇怨。”苏清漪起身，“从今天起，这沈家依旧是由你做主。”
“只是，关于我的一切，”苏清漪往前走了两步，“我相信徐夫人会保密的，对吧！”
这时的徐氏，在苏清漪的眼中看到了杀意。
她好像明白了沈瑜然那句，“她绝不是姑息养奸之人”的含义，自己在她眼中只不过是一个不足为惧的小丑罢了。
苏清漪撂下这句话，就回了松风苑，收拾好东西之后，留下了事前准备好的信，带着月冉等人，离开了沈府。
苏清漪甚至没有回苏家，直接前往了江南。
这京城，她真的一刻也带不下去了。
苏家。
收到苏清漪传信的苏父苏母，有些无奈。
“派点人跟着，”苏父出声吩咐道，“传信给二弟，让他们接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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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值后，回到家的沈砚，环视了一圈，属于苏清漪的痕迹已经消失不见。
往日里，他和她用来写字作画的桌案上只留了两封信。
沈砚走上前去，先是打开了上面的一封。
“愿君岁岁无忧，自在随心，前程似锦。”
沈砚无声的笑了笑，“没有你，如何能随心。”
接着他又打开了第二封，是苏清漪亲手写下的和离书，上面已经签署了苏清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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