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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办法
“当然不，就算IOF的总督之位是封成帷的，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封成锦驾驶飞梭车抵达时枢智造署门口时，恰巧看见周言澈背对着她站在门侧通话。她正要出声唤他，那句冰冷的话语却让她瞬间僵住。
直觉告诉她，现在不能出声。
“张叔，您放心，我肯定把时枢利益放第一位，不会后悔。”
“准备得差不多了，测试显示它能攻破任何权限防御。”
“届时所有核心数据都会同步传输过来，一旦公之于众，IOF就会完全失去竞争力。”
“放心，封成帷一直都很信任我，上次忆溯的事就是明证。这次我会在封栖醉发布会前一天把东西交给他，不给他检测的时间。他急于扳倒封栖醉，一定会配合。”
“我知道，张叔等会的会议还得麻烦你先稳一下，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
封成锦怔在原地，听到周言澈最后一句话，她下意识将飞梭车升高几米，屏息凝神。待他的身影消失，她还维持着刚刚的动作一动不动。
良久，她突然启动飞梭车去追周言澈，看到他的身影时，她降下车窗喊道：“周言澈。”
周言澈闻声回头，脸上依旧是那抹熟悉的温和笑意，“成锦姐，找我有事？”
封成锦跃下车，脚步有些急促地走近他，“来找你吃饭，我们前两天说的。”
周言澈一愣，想起来了。这点事他早已抛之脑后，没想到封成锦竟然直接就来了。尽管心中不悦，他面上仍维持着得体笑容，“记得，不过你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今天抽不开身。”
封成锦抿了抿唇，没说话。她其实并不是因为约饭的事来的，而是路过想来看一眼他。
见封成锦沉默不语，他作势欲走，“那成锦姐没什么事我得走了？改天再约。”
说着，他便要转身往前走。
“周言澈！”封成锦突然又叫住他，往前大步走到他面前，“周言澈，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
“我……”封成锦深吸一口气，“我喜欢你。”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周言澈措手不及。
“你对我……是什么感觉？”封成锦轻声追问。
“成锦姐，我不喜欢你。我一直把你当作值得尊敬的姐姐。”他斟酌着措辞，“很抱歉，我……”
“明白了。”封成锦打断他，唇角勉强扬起笑意，“没关系，不打扰你了。”
她转身离去的身影带着几分仓促，这看起来像是落荒而逃，他是不是不该说那么直接？一丝悔意漫过周言澈心头，却又很快消失。
而他不知道的是，她在转角处停下脚步，回望他离去的方向，眼中已不见方才的窘迫，只剩下深沉的思量和难过。
周言澈……
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
下午五点十分，谈醒刚走出办公室就遇见林满。
她顺着林满来的方向望去，笑问：“小满姐，又来找我哥？”
“是他非要我来的。”林满一副不情愿的表情。
“转岗这两天感觉如何？”
“特别好，每天都充满干劲。”谈醒眉眼弯弯。
自那次暂代权监长后，她发现自己真正热衷的是产品后续的监督与规范。与负责前期审核的智检长不同，权监长要处理AI产品的善后、监督整改，这更能引起她的兴趣，目前也在学习系统的工作内容。
“那就好。”林满笑着打量她，“下面有人等你吧？”
这段时间封栖醉总是来裁智局楼下等谈醒下班，两人抽出空来一起吃个饭。所以只要谈醒晚饭时间要出裁智局，大家便知道是她男朋友来了。
谈醒狡黠一笑，“那我先走啦！”
裁智局门外，封栖醉静立在梧桐树下。灰色大衣衬得他身姿挺拔，总吸引不少下班时分往来人群的目光。
谈醒悄悄绕到他身后，正要吓他，却被他转身抓个正着，“来了？”说着，把他手里的热奶茶递了过去。
谈醒撇撇嘴，接过奶茶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封栖醉两手揉了下她被寒风吹红的耳朵，笑得温柔，“因为熟悉。”
“好吧。”谈醒挽住他的手臂，雀跃道：“走，干饭去！”
*
与此同时，IOF大厦某落地窗前，封成帷伫立在那凝视着窗外渐次亮起的霓虹，沉默良久。
封成锦坐在沙发上慢饮热茶，耐心等待弟弟消化刚才听到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封成帷终于开口：“其实我知道，周言澈找我肯定是想从我这获得什么好处。但我本以为顶多是事成之后他利用我为时枢谋取更多利益，没想到他是想直接把IOF毁了。”
“我也难以接受……”封成锦抬起眼，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但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由不得我不信。”
封成帷转过脸来，说：“姐，你是不是喜欢他？”
“喜欢过，”封成帷坦然承认，“但在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就不喜欢了。”
是的，她在听到那些话时，就已经不喜欢了，并不是因为她告白被拒，心灰意冷。她也说不明白当时为什么要去告白，明知道周言澈的答案，还是叫住了他。大概是想让自己更决绝一点吧……
毕竟……往后他们就是对立面了。
相比于封家而言，一个男人又算得了什么。
“成帷，你明白我跟你说这些的意思吗？”
“我知道，我不会傻到当别人的棋子，尤其他还试图伤害爷爷。”这也是封成帷最忍受不了的。
“嗯，”封成锦端着茶杯也走到了落地窗前，与封成帷并肩而立，看着窗外霓虹万千，说道，“这件事得告诉封栖醉一声。”
“我明天就去找他。”
“不，”封成锦将茶一饮而尽，抬眸看向封成帷笑了下，“让他来找你。”
“找我什么事？”
谈醒推开封成帷办公室的门，径直在沙发上落座。
“你不敲门吗？”突然被吓了一跳的封成帷无语道。
“抱歉忘了。毕竟消失这么多天的封少爷突然找我，我都快记不清你长什么样了，迫不及待想见你，不好意思哈，”谈醒笑嘻嘻站起来，“那我现在重敲一遍？”
“……不用，你坐下吧。”
“好。”
就是嘴上说说的谈醒立刻坐下了。
封成帷：“……”
他起身来到了谈醒旁边，“你先看样东西。”
……
谈醒从封成帷办公室出去后，直接向右走去，在尽头停了下来。
她刚抬手想敲门，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封栖醉看着她悬在半空的手，微微挑眉，“你怎么……”
话音未落，谈醒已将他推得连退几步，后背抵上办公桌。
她用力戳着他的胸口，咬牙切齿，“封栖醉，你究竟想干什么？”
封栖醉尚未回应，她又连珠炮似的追问：“私自设计储存人类信息的功能？你想挑战伦理底线？还是想挑战我们裁智局的权威？或者想被踢出执芯办？”
谈醒一连串的输出，让封栖醉听明白了原委。他淡声道：“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话相当于什么也没说，但谈醒一下就泄了气。她眼眶泛红，“是不是因为我？”
“是。”
“果然。”她垂下手臂，心口阵阵发疼。
当封成帷告知她这个功能时，她就猜到了封栖醉的用意。可亲耳听他承认，痛楚依然尖锐得令人窒息。
她一直在逃避的事情，还是不得不面对。
她试图用残忍的话唤起他的理智，也让自己清醒，“就算存下我的信息又能怎样？如果注定要消失，你留着这些数据睹物思人吗？徒增痛苦而已。”
“不会。”封栖醉目光坚定，“我只是让它现在只具备存储功能，但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可以立即升级系统……”
“然后呢？”谈醒打断，“然后复制一个我出来？封栖醉，你这跟封盛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封栖醉直直地看着她，“这个功能只为你而存在，不会伤害任何人！”
“可它是不对的！”谈醒几乎大声吼道，泪水夺眶而出。
封栖醉愣了几秒，轻轻为她拭去眼泪，“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能留住你的方式。”
“我不一定就会消失。”
“但你说的系统它真实存在，所以我不得不想。”
谈醒抬眼望进他深邃的眼眸，终是无言。
“或者……你可以按照系统的要求完成任务。”他声音低沉，“这样至少能确保你安全回去。”
“不行！”谈醒立即反对，“如果最终会伤害你呢？如果这一切都是骗局呢？既然'不能透露系统存在'这条规则可以被打破，其他规则同样不能完全信任它。”
“所以，”封栖醉伸手将她垂下来的发丝轻轻别到耳后，“我这是最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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